人類真是一種奇特的生物。

　　年幼還在校園內之時，巨講義氣。

　　朋友兄弟遇到點麻煩恨不得兩肋插刀同生共死代而受之。

　　現在才剛出校園多久?

　　就已經開始變得這麽自私，視他人付出如無物了嗎?

　　衛軒提起包。

　　翻出幾張收據小票之類的紙，以及一堆亂七八糟的禮品包裝，統統放在會議桌上。

　　他環顧四周道:“手鐲是我買的，鑒定證書和付款小票都有。”

　　這一套材料。

　　定實了手鐲的所有者，洗清了余笑笑的嫌疑。

　　衛軒又指向雜亂的禮品包裝:“徐總監你的證人看到的高端禮品袋就是這個，昨天我確實跟童助理見過面，也確實給她送過禮，但到最後她並沒有收。”

　　徐總監不屑地撇嘴。

　　擺出一副你們全是同夥說話都是放屁的意思。

　　“我知道收沒收禮這一點光我說沒用。”衛軒看著徐總監:“也並不想費時間爭辯這個，我想說的是，跟童助理見面，包括給她送禮，隻為感謝一件事，那就是見總裁。”

　　“沒錯，我不是為了競標而來，我只為了能見一面總裁，讓他看一遍我的方案。”衛軒豎起一根手指:“一遍就好。”

　　“這樣。”

　　“就不會有人敢肆無忌憚地拿著我的心血給別人抄！”

　　轟！

　　會議室沉寂片刻後響起一陣今天開會以來最大分貝的議論聲。

　　不斷有人聲音過大傳到會議桌前排:

　　“抄方案?什麽意思?”

　　“這不懂嗎?拿著成品方案‘參考’出一份自己的唄！”

　　“有什麽意義?到了現場一比對就能看出來啊！”

　　“那還不簡單只要原創的那份不出現就沒事咯！”

　　“啊草?！”

　　“嘖嘖，看來真的有人以權謀私，還賊喊抓賊呢。”

　　徐總監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雙手重重錘擊桌面對衛軒沉聲道:“你別想轉移話題！見不見總裁，看什麽方案都是你一面之詞！現在我們討論的是南湖地產高管收受賄賂的事情！不管童助理有沒有收禮，你的話坐實了你的行賄事實，就該取消競標資格！”

　　衛軒點了點頭道:“沒錯，我這種雖然未遂但終究算行賄，該當取消競標資格。那你和丁總之間這種已經成功收受的賄賂，又該怎麽算呢?”

　　此話一出，現場又炸了。

　　嘩然聲中夾雜著抑製不住嗓門的驚慨:

　　“原來真是賊喊捉賊啊?”

　　“這當場捉奸了嘛屬於是！”

　　“我說怎麽那總監對有方案的不屑一顧，對沒方案的反倒這麽上心呢?”

　　周圍的議論聲大得讓風暴中心的丁總變得坐立不安。

　　徐總監更是氣急敗壞地朝衛軒大喊:“一張狗嘴到處亂咬，洗不乾淨自己就開始血口噴人了是吧！我和丁總之間清清白白你別想誣賴！”

　　衛軒想了想。

　　再次默默地詢問了一遍系統“握手”獎勵的使用方式。

　　心裡有了底。

　　笑著說道:“徐總監，你有證人，其實我也有，你敢不敢讓你助理進來說幾句?”

　　徐總監的火氣忽然滯了一滯。

　　神色狐疑地嘟囔:“我助理?”

　　下一秒他警醒，重新恢復咬牙切齒的模樣叫喊:“跟他有什麽關系！你少給我裝蒜！”

　　衛軒笑而不語，手裡悄悄拿著筆在一張紙上寫著什麽。

　　主位旁的魏習文開口對門邊的同事說:“讓徐總監的助理來會議室一趟。”

　　徐丁二人對視一眼。

　　強裝平靜地理了理衣服坐回椅子上。

　　不一會兒。

　　總監助理走進會議室。

　　看到滿滿登登的人員，他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先向誰問好，只能胡亂彎腰鞠了鞠躬。

　　徐總監看到他，主動出聲招呼道:“小陳，來來你過來，有人說。。”

　　“徐總監。”衛軒忽然打斷他，指著總監助理小陳說道:“這就是我的證人，從現在起，你不能指揮他，更不能用什麽話語威脅恐嚇他！”

　　徐總監一肚子疑問被打回肚子。

　　轉頭看了看周圍。

　　包括葉安和魏習文在內的所有高層都在盯著自己。

　　他冷笑一聲。

　　攤開雙手示意衛軒開始展示。

　　衛軒點點頭。

　　對門口的小陳招了招手道:“小陳你不用怕，今天在場這麽多領導，你大膽地過來站在我身邊！”

　　“噗嗤”

　　徐總監用鼻腔嗤笑:“那是跟了我多年的助理，你看他理不。。”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就見小陳瞪著眼睛穿過人群走到衛軒身邊。

　　還主動伸出手相握！

　　徐總監環抱胸口的雙手猛然松開。

　　身體前傾，滿臉難以置信地看著小陳。

　　【檢測到新目標，目標系數“4x2x0=0”】

　　【用戶使用“握手”獎勵，目標“陳尋冬”已激活，獎勵剩余時間:161，160，159...】

　　衛軒一邊跟小陳握手，一邊正氣凜然地對他說:“你放心大膽地說，這是你唯一將功贖罪的機會！告訴我徐總監是怎麽收受其他公司賄賂的?”

　　眾人見衛軒一開口，小陳就那般堅定地過去跟他握手。

　　心裡信了大半。

　　顯然二人之間肯定有某種約定。

　　如今到了關鍵時候，就看證人的勇氣了。

　　想到這裡。

　　葉安輕輕咳嗽了兩聲。

　　魏習文了然，態度公正地鼓勵小陳:“陳助理，不要有心理負擔，把事實說出來就好。”

　　小陳從握手那一刻起腦子就是懵的。

　　直到聽衛軒說徐總監受賄之類的字眼才驚醒過來。

　　轉頭看到徐總監投過來的吃人般的眼神，後背憑空一涼，連忙慌張地抽回手說:“徐總監我！”

　　“陳尋冬！”衛軒一聲大喝，驚得小陳渾身一震:“你不用去看徐總監的眼色！在魏總和這麽多領導面前他不敢拿你怎麽樣！”

　　小陳剛想大喊你滾開。

　　突然腦子又是一懵。

　　等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的手又已經跟衛軒握在了一起。

　　他整個人都傻了。

　　只見對面衛軒還重重地上下晃了晃手掌，口中誠懇地說道:“放心，一切有我！”

　　說完還拍了拍他的肩膀，抽開了手。

　　小陳剛想說些什麽，隻覺得手掌心似乎多了什麽東西。

　　他回手攤開掌心看，一個揉成團的紙團出現在眼前。

　　對面的衛軒仿佛發現了新大陸。

　　一把奪過紙團。

　　小心翼翼地展開。

　　看著上面寫的內容，眼睛越來越亮。

　　到最後，衛軒面帶笑容地看著徐總監說:“很好，很清晰，徐總監，小陳怕你我可不怕，這紙上的內容我來給你念念吧?”

　　不等徐總監開吠。

　　衛軒高舉著紙張朗聲念道:“徐哥，方案過啦?”

　　“刺都挑完了，那小子死心眼連續改了幾個月！”

　　“其他公司怎麽回絕?”

　　“回絕?那些好酒好煙你沒拿嗎?”

　　“可他們的方案不行啊?”

　　“這不就有現成的?拿去給他們抄，誰先搞出來遞誰的！”

　　“要不說您是總監呢！”

　　“毛頭小子一個，兩手空空就想跟我談生意?”

　　轟！

　　會議室內，仿佛有個深水炸彈憑空炸開。

　　徐總監咣當一聲靠坐在椅背上。

　　臉上已然失去了先前所有的銳氣與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