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內。

　　倆鵪鶉之一的丁總見人群魚貫而入，各自找位置坐好。

　　深知大勢已去，訂單已成雲煙。

　　心裡頓時對阻撓簽約的徐總監產生不小的怨氣。

　　扭頭鄙夷地看著他吐槽:“不愧是徐總，到現在還能說出‘盡職’這麽無恥的字眼。”

　　“閉嘴！”徐總監低聲呵斥:“要不是你亂搞什麽零抽成，我至於落到現在這地步?找你合作我真是瞎了眼！”

　　丁總冷笑道:“我隻想用最大的把握拿下訂單！反倒是你，要不是你無端喊停簽約，我現在都已經拿著訂單回公司了，我才瞎了眼聽信你的鬼話！”

　　“我他嗎不喊停得賠多少錢?你當我傻嗎?”徐總監怒。

　　“玩不起啊?分損可是你自己提出來的沒人逼你！”丁總冷笑。

　　兩人吵成這樣，基本等於撕破臉。

　　沒有徹底掀桌子，無非此刻還處同一條船上，曝光計劃對彼此都沒好處。

　　相比之下，丁總顯得更加有恃無恐。

　　一方面他拿捏著重要把柄，只要當著魏總的面拿出兩人私底下簽的合同，不說自己會如何，姓徐的肯定先完蛋。

　　另一方面，他也看出突然駕臨的“葉董”身份不一般，連魏總都落後半步，那能並肩聊天的衛軒又會差到哪裡去?得罪這種人物，不說自己會如何，姓徐的肯定先完蛋。

　　反正都是姓徐的先完蛋。

　　徐總監咬牙切齒地思索。

　　忽然拿出手機看了看。

　　仿佛看到了什麽信息。

　　他的眼睛猛地亮了起來，放緩語氣對丁總說:“其實我們倆沒必要互相拆台，知道嗎?你要是想賺錢，加點抽成賺得更多！要是為了搶訂單，有我幫你也同樣可以搶，為什麽非得零抽?”

　　丁總環顧就快滿員了的會議室，恨聲道:“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那個衛軒門路那麽硬，這訂單肯定是人家的沒跑！讓你之前攔我簽約，現在想簽都沒得簽咯！”

　　這個結論在場人心裡其實都清楚。

　　本來已經結束的競標會議為何重新開始?

　　如果是維持之前的結果大可一句話帶過。

　　眼下會議室人滿為患，唯一的解釋就是重新競標。

　　那這競標結果還用猜嗎?

　　大人問小孩一個問題:“爸爸媽媽你更喜歡誰?”

　　小孩說:“爸爸。”

　　大人舉起巴掌問:“重來一遍，更喜歡誰?”

　　答案顯而易見了。

　　不過丁總放棄，徐總監卻似乎還有辦法。

　　只見他神神秘秘地對丁總說:“從現在開始只要你別亂搞，把報價提到5個點以上，我還可以幫你爭取訂單！”

　　丁總看著他眼中的血絲。

　　聳了聳肩說道:“只要可以拿到訂單，我都行。”

　　“那你接下來就聽我的，看我眼色行事！”徐總監臉上的表情重新恢復鎮定。

　　好似掌握了某種強有力的底牌！

　　會議桌旁，眾人落座。

　　這一次是葉安坐到了主位上。

　　他看了眼右手邊正和一個漂亮姑娘交頭接耳說著悄悄話的衛軒。

　　使勁咳嗽了兩聲。

　　然後就見衛軒默默地往外挪了挪椅子，投過來的眼神滿是嫌棄，更有掏出口罩戴上的架勢。

　　葉安又想像辣椒一樣爆炸了。

　　他深吸一口氣。

　　對著會議室眾人朗聲道:“那麽，本次項目競標進行到哪一步了?開始吧。

”　　魏習文接過話題說:“方案比完了，目前看來是衛軒贏。”

　　葉安欣喜道:“哪還糾結啥?趕緊跟衛軒談起來啊！後續合作條款之類的，一定要事無巨細啊！”

　　“誒誒不對啊。”衛軒指向徐總監說道:“盡職的項目總監說了，我的方案平平無奇毫無亮點正常公司都拿得出來，哪裡贏了?”

　　徐總監下意識地想張嘴反駁衛軒。

　　反應過來對方好像在幫自己說話?

　　於是面色古怪地憋住了反駁的衝動。

　　他哪知道衛軒的心態。

　　今天那麽多個已激活目標還一次都沒刷呢！

　　唯一觸發的那兩次友誼行為，一個倒扣了他一百多，另一個給了“握手”技能還沒來得及測試效果。

　　那麽多事等著他去做。

　　這要被拖在這裡浪費一天還得了??

　　更別說萬一不小心簽了項目，後續需要跟進的一大堆雜七雜八的瑣事，耽誤多少時間?

　　如今的衛軒雖說心底還有不踏實，會謹慎地把系統獎勵之外的積蓄存到另一張卡上。

　　可終歸不再指望著依靠項目訂單來發財。

　　一個六百萬的大訂單，最終到他手裡也就六萬塊。

　　六萬?

　　他現在買個送不出去的破手鐲都花八萬呢！

　　眼都不眨一下！

　　前排的魏習文聽到衛軒說的話，點了點頭沒有否認。

　　雖然他知道衛軒的方案並沒有那麽糟，但先前徐總監確實是這麽說的。

　　這是事實。

　　葉安有些鬱悶，根據身邊人的介紹看了眼不遠處的徐總監。

　　無可奈何地開口問:“那既然衛軒的方案不行，另一家的方案呢?”

　　徐總監和丁總對視一眼。

　　沒吭聲。

　　魏習文倒是實話實說道:“另一家是丁總，目前尚未有具體的方案給到我。”

　　一聽這話。

　　葉安又來勁了:“啥?你說啥?另一家直接沒給方案?那不還是衛軒贏嗎?你們這都什麽破總監有方案的看不上，沒方案的倒是挺上心?”

　　那頭的徐總監剛想開口解釋， 又被衛軒搶了先。

　　“誒誒什麽沒方案人家有的！”衛軒看向一聲不吭的徐丁二人，滿臉恨鐵不成鋼:“你倆倒是喘個氣啊！”

　　徐丁二人很委屈。

　　心想那你倒是別搶答啊！你丫把我們的台詞都搶完了，我倆說個屁?

　　魏習文客觀公正地向葉安解釋道:“丁總給的方案其實是一個全新的報價，他表示針對這個項目可以零抽成，一分錢不收！”

　　葉安愕然。

　　全會議室也都陷入震驚。

　　不時有人忍不住輕呼“好家夥”、“分文不取”、“白乾活”、“霸氣”、“牛皮”、“好人”之類的字眼。

　　衛軒滿意了。

　　對葉安攤手道:“聽到沒?零抽成！這種合作還用多想嗎?”

　　葉安看了看魏習文，又看了看已經開始跟漂亮姑娘商量起中午吃啥的衛軒，語氣不甘卻也無可奈何地說道:“竟然不要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這就真的沒辦法了。。”

　　“等，等一下。。”

　　就在全場都為零抽成感慨萬千之時。

　　徐總監頂著巨大的壓力，吞咽著口水結結巴巴地舉手:“我，我和丁總，剛剛商量完，他，他仔細算了下人工，覺得，還是抽成5個點，比較好。”

　　說完這句話，他感覺自己仿佛快要虛脫了。

　　從來沒覺得競標商談這麽難。

　　場面好奇怪啊！

　　為什麽對手在使勁幫著自己這邊說話而自己卻好像在拆台子?

　　難道自己真的是個廢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