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衛軒手指的方向。

　　飛機頭僅僅思考了一小下。

　　立刻明白了衛軒的意思。

　　他的臉上也帶上了古怪的笑容。

　　完全忘記自己堅持不用衛軒錢的想法。

　　轉身大踏步衝進西梅手機店。

　　那背影宛如一個金甲銀槍上場殺敵的大將軍。

　　實際上。

　　當他拎著左右共四個大袋的華華手機衝進西梅手機店。

　　那個場面仿佛都要凝固了。

　　尤其是袋子上顯眼的華華標志。

　　仿佛這人不是來買手機，而是來砸場子的。

　　飛機頭找了個凳子坐下。

　　也不說話，就那麽看著之前那名店員。

　　那位名叫“小雯”的女店員，已經從同事的口中聽到隔壁發生的一切。

　　得知衛軒一口氣買了好幾箱手機。

　　她的態度少了些囂張，多了些懊惱。

　　覺得如果剛剛自己多點耐心，說不定大單子就是她的了。

　　直到現在，她仍然以為自己的問題僅僅只是“耐心”而已。

　　此時看到衛軒二人去而複返，她有些猶豫。

　　放不下面子，躊躇著不願上前說軟話。

　　好在店長也沒指望她，親自迎接的同時招呼店員倒水。

　　其他人趕緊去飲水機接水。

　　唯獨店內最開始倒水的那位白手套男店員沒有去。

　　因為他被衛軒特地叫過來負責飛機頭的“購機行動”。

　　衛軒記得很清楚。

　　半小時前自己還不是人，只是個裝樣子的“貨”時，是這位白手套男店員給倒的水。

　　盡管是店長吩咐的，衛軒也記在心裡。

　　衛軒不記仇，因為有仇就報。

　　他隻記恩與善，哪怕只有一點點都會牢牢記在心裡，然後想盡辦法去感激。

　　畢竟。

　　當今社會這兩樣東西實在太緊缺了。

　　白手套男店員似乎是第一次碰到這種擺明了搶他人業績的事。

　　有些遲疑地看向店長。

　　看到店長支持地抬了抬下巴，他才放心地招待起飛機頭。

　　了解到飛機頭想買14ProMax，男店員推薦了128GB的機型，表示這種內存足夠日常使用的了。

　　這個機型其實也是飛機頭看中的。

　　九千元正好。

　　當他準備拍板時。

　　衛軒忽然開口勸道:“你給女友買手機為什麽不買最好的?”

　　飛機頭一愣:“這還不夠好嗎?最新款了啊！”

　　衛軒搖頭:“內存不是最大的。”

　　飛機頭借用男店員剛剛說的話:“日常夠用了啊。”

　　衛軒問:“所以只是夠用嗎?你對女友的感情只是夠用嗎?”

　　飛機頭一聽。

　　果斷對男店員說:“幫我拿最大的那款，1個T的那種！”

　　男店員點頭。

　　剛準備轉身去倉庫拿貨，身後的店長已經很有眼力地讓同事提前把手機拿過來了。

　　幾種顏色都有，隨便挑。

　　飛機頭回憶著曾經女友給他看過的截圖，選了紫色。

　　這次沒有意外。

　　很快完成了購買。

　　飛機頭掃碼付款完畢後，拿著新到手的西梅14ProMax愛不釋手。

　　哪怕還沒拆封。

　　就能捧在手裡反覆把玩翻看。

　　如無意外，這樣一個大寶貝送給女友，對方一定會開心地對自己笑的。

　　說不定還會願意讓自己拉拉小手去看場電影。

　　想到這。

　　飛機頭就感到高興。

　　旁邊的白手套男店員也很高興。

　　一個勁地勸衛軒二人喝水。

　　口中開心地說:“謝謝飛先生，謝謝兩位，下次有需要歡迎再來。”

　　“下次?”衛軒坐在凳子上，摸著下巴。

　　望著遠處看上去不喜不悲的那名女店員。

　　又問了問系統一百八十萬的事。

　　發現還是沒有“完全接受”。

　　他想了想。

　　開口對飛機頭說:“隻買一個夠嗎?”

　　飛機頭不解:“啥意思?”

　　“女友都用新手機了，你還用舊的?”衛軒的語氣很像某種翹著尾巴的地獄生物。

　　飛機頭咽了口唾沫:“我的手機還挺新的，吧?”

　　“情侶機啊！”衛軒拿過兩個手機盒放到他面前，諄諄善誘道:“想想你們在外面逛街吃飯，兩人手裡的手機，大小一樣，外觀一樣，嶄新程度也一樣，旁人一看，喲。。”

　　後面的話已經不用再說下去了。

　　飛機頭只是稍微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血就上頭了。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帳上的錢來自何方。

　　打開手機就要掃碼付款。

　　在白手套男店員驚喜的眼神中，又選了一個黑色的買下。

　　再次消費1萬4千元。

　　系統的提示音還是沒來。

　　衛軒發愁。

　　對面的男店員，填收據的手都是顫抖的。

　　半開玩笑半認真道:“這個月的指標壓力一下子就輕了！”

　　衛軒眼睛一亮:“你們還有指標?多少數量?”

　　男店員微微一愣，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指標嗎?我這月差不多是12萬左右。”

　　“12萬?那不是九台這一款的機子就夠?”衛軒摸著下巴。

　　望著遠處眼睜睜看著同事連賣兩部頂配西梅仍然不為所動的女店員。

　　以及花出去2萬8千元仍沒動靜的系統。

　　他扭頭看向飛機頭。

　　飛機頭髮現衛軒又開始看自己。

　　下意識地抖了抖。

　　耳中聽到衛軒意味深長的聲音:“大飛，你身邊還有誰要換手機嗎?爸爸媽媽，兄弟姐妹，親戚朋友?”

　　飛機頭為難地看著衛軒。

　　忽然靈光乍現。

　　開口問道:“你就說讓我買多少個吧！”

　　幾分鍾後。

　　白手套男店員的指標滿了。

　　情緒高漲，滿頭大汗。

　　遠處的“小雯”女店員終於有些按捺不住，靠近衛軒二人想要說些什麽。

　　飛機頭根本不想搭理她。

　　衛軒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反而對其他兩名店員說道:“剛剛你們倒水也辛苦了，每人挑五部手機拿過來吧。”

　　這話說的仿佛他才是手機店老板一樣。

　　那兩人四目相對，忙不迭地放下手裡捧了好幾分鍾的水杯，雀躍地各拿五盒手機放到衛軒面前。

　　這次衛軒沒讓飛機頭買單。

　　自己刷卡結了帳。

　　然後隨手把全新的西梅14ProMax一股腦丟進了成堆的華華手機中。

　　看得店員與店長眼角直抽抽。

　　看到這一幕，“小雯”終於忍不住。

　　趕緊也去倒了兩杯水端到衛軒兩人面前。

　　剛想開口說話。

　　衛軒直接起身，拎著手機袋往店外走去。

　　小雯見狀又氣又惱。

　　扔下水杯轉頭對店長說:“他們最開始是我接待的，所以這些單子也算是我的業績對吧?”

　　周圍幾人聽到她的話，紛紛轉身，鄙夷地翻了個白眼。

　　店長面無表情地看著她:“誰簽單就是誰的。”

　　小雯急道:“其實我是故意的！全靠我說話刺激他們才買了這麽多， 功勞總有我的一份吧?”

　　“功勞?”店長禁不住變了臉色怒斥:“我只看到你趕客！功勞沒有，自我檢討倒有一份，明天上班之前我要看到否則你這個月的績效全扣！”

　　店長的聲音略大了些。

　　已經走到店門口的衛軒聽到這句。

　　回頭看著臉色發黑的小雯。

　　想了想。

　　開口對店長說道:“說起來，我需要的手機數量差不多就是這麽些，要不是你們這位店員沒耐心不給我考慮的時間，我當時也不會去隔壁肯定就在這裡買齊了。”

　　話音落下。

　　店長的表情極為複雜。

　　似有當場開除某人的念頭。

　　至於某人的臉色，原本只是發黑，這會兒好像變成了傳說中五彩斑斕的黑。

　　衛軒報仇不隔夜。

　　看到小雯精彩的臉色，忍不住又加了一句:“這麽看來我其實該感謝她替我節省了幾十萬，老板你讓她檢討歸檢討，能不能別開除?我回頭想做面錦旗送過來謝謝她樂善好施。”

　　“噗嗤！”

　　在整個西梅手機店的友好氛圍下，一直旁聽的飛機頭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

　　他輕輕放下手裡的袋子。

　　像個多年老友一般錘了衛軒一下，咧著嘴笑道:“你也太損了，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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