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比東的輕敵,讓她付出了一定的代價——
這座如同調集了漫天星光的白虎七宿劍陣】,讓突破入神級不久,對這個境界中的戰鬥還不熟悉的比比東受了兩處輕傷,被弄得灰頭土臉的。
而千仞雪,雖然同樣陷入了白虎七宿劍陣】之中,但她對自家情郎的實力可不會有任何的小覷,哪怕只是戴維斯留下的一座劍陣。
所以,從一開始就全力以赴抵禦劍陣的千仞雪,不僅沒有受傷,看起來也比比比東要得體得多。
不過,兩大神級聯手破陣,這一座劍陣終究也只能阻擋她們的腳步,而不能徹底攔住她們。
但這座劍陣存在的意義已經完成了。
當千仞雪和比比東從劍陣之中突破出來以後,戴維斯已經懸浮在鐵壁城外的半空中,靜靜等待著她們了。
“戴維斯!”
“你終於來了!”
破陣而出的比比東心中怒火被激發到了頂端,直接激活了第六魂環——“第六魂技:永恆之創!”
這個魂技雖然只是比比東的第六魂環,但卻擁有者無視防禦的特效,小舞的母親就是死於這一招之下。
不過,這一招對於戴維斯而言,還是過於簡陋了一些。
戴維斯紋絲不動,僅僅是體外那一層先天罡氣就徹底擋住了比比東用羅刹神力施展出來的“永恆之創”。
“這種三腳貓的功夫就不要拿出來獻醜了,教皇冕下,想要擊敗我,還是老老實實地拿出真本事來吧!”
比比東冷哼一聲,伸手一抓,一柄巨型鐮刀武器出現在她手中。
這是羅刹神的主戰神兵——羅刹魔鐮!
與此同時,千仞雪手中的天使聖劍拔劍出鞘!
戴維斯與比比東、千仞雪兩人的十年決戰之約,在第八年的這個時間點上,終於要徹底爆發了。
這一次,戴維斯沒有召喚自己意識海中蠢蠢欲動的白虎七星劍,而是伸手召喚來了修羅神的主戰神器——
修羅劍!
這是屬於未來修羅神,和新任天使神、新任羅刹神的神戰,用這柄代表著修羅神權柄的神器更加合適。
修羅神老爺子那麽給面子,如今劍壓天使、羅刹兩大主神,這麽威風的場面也要讓老爺子有點參與感啊!
看著戴維斯修羅劍一入手,比比東就感覺自己眼前的對手變了個人。
原本溫文爾雅的戴維斯,突然變成了一位滿身血腥氣息的暴君,仿佛只需要輕輕揮劍,就能斬下對面那八萬大軍的頭顱。
這樣的氣勢,比已經成神了的比比東和千仞雪,都要更強。
“不可能,明明……他還沒有成神!”
比比東眼中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卻遭到了身旁千仞雪的鄙夷:“嘁!直到現在,你還把他當做是和我們一樣的普通人嗎?”
在千仞雪的心裡,她和比比東這樣劃時代的天才,在戴維斯這個妖孽級天才的面前,真的只是“普通人”而已。
說完這句話,千仞雪沒有等比比東回答,就持劍衝了上去。
“天使之神千仞雪,請君指教!”
晉升神級,劍道抵達至境以後,千仞雪的戰鬥力飆升到了一個新的領域,她的劍勢放在凡人的眼中,就如同……
一輪太陽在空中翩翩起舞!
哪怕是戴維斯這樣的強者,也無法無視自己面前的太陽,掌中的修羅劍一劍橫斬,將千仞雪逼退。
此時,比比東也跟了上來,充滿著神煞之力的羅刹魔鐮朝著戴維斯的頸部狠狠斬下,比之前千仞雪的出劍要狠辣十倍。
叮!叮!叮!
兩柄頂級神器、一柄超神器,
在三人的手中不停交接,光明、黑暗、血紅,三種顏色的神力和魂力在空中交織,編織成一幅代表著死亡的絕美畫卷。靠近者死。
武魂殿的大軍在千道流的指揮下,向後退卻了十裡,而鐵壁城內的守軍,也在守將的領導下全面撤出了防禦線。
只不過,這在外人眼中的激烈對決,在戴維斯的心中卻頗為乏味。對手太弱了,仿佛成神了的不是比比東和千仞雪,而是他一樣。
三年前,比比東突破神級時,戴維斯的《先天功修煉到了第十重樓,九煉歸真】完成到了第五煉。
而三年後的今天,戴維斯已經將《先天功突破到了第十一重樓,九煉歸真】也即將完成最後的第九煉。
只需要前進最後一步,就能功行圓滿,徹底完成凝結先天金丹前的所有準備。
而這個形態的戴維斯,到底有多強?
就連神界那位現任修羅神老爺都有點拿不準了。
等到戴維斯完全摸清了比比東和千仞雪如今的實力後,他不打算拖下去了。對比比東這種沉淪黑暗的人,想要拯救她,就需要重拳猛擊,不能給她細想的時間。
於是戴維斯使出了全力。
凝練過八次的先天真氣,隨著戴維斯意志的調動,在修羅劍上瘋狂的凝集,隨後他提劍一斬——
一道血紅色的天幕落下,將整個戰場都容納在了其中。這到天幕,是戴維斯殺神領域和自身劍意、魂力融合而成。
“我沒想到,即使是成為了神靈,你們的力量仍然這麽微薄。”
“成神以後還這麽弱,傳位給你們的神靈會哭的吧!”
戴維斯傲慢地聲音在血色天幕中傳來,比比東聞言不禁握緊了手中的羅刹魔鐮。
而千仞雪也是無奈的苦笑。
雖然知道戴維斯的“毒舌”是為了進一步刺激比比東的心態,但這也太毒了。
只是,天幕中那無處不在的魂力威壓給比比東帶來的心理壓力,並不是握緊一柄神器就能夠抵消的。
而且,比比東成神以後的敏銳感知發現,身處這片血色天幕之中時,她和千仞雪身上的神力在悄然流失。
如果不能在短時間內想辦法破除這道天幕的話,她們這兩位神靈,恐怕不需要戴維斯怎麽出手,就會敗下陣來。
當比比東陷入負面狀態的時候,千仞雪又一次向她演示了,逆風局該怎麽打。
“天使神域!”
一道微薄的金白色熹光從千仞雪的體內發出,在這道血色天幕之中,撐出了一小片暫時安全的領域。
這天使神域,正是千仞雪的天使領域在突破神級以後質變而成的。
在這片熹光的保護下,比比東赫然發現,自己的神力流失停止了。
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哪怕千仞雪成神的時間比自己遲了足足三年,可她對於神級以後道路的探索,卻遠在自己之上了。
“羅刹神域!”
受到了千仞雪的提示,比比東同樣也使出了類似的招式。兩人憑借自身的神域,暫時抵擋住了這片血色天幕的侵蝕。
而戴維斯的進攻,才剛剛開始。
血紅色的魂力在天幕之中凝集,隨著修羅劍的調動,這些魂力紛紛凝聚成修羅劍的模樣,霎時間,上千柄又魂力凝聚而成的“修羅劍”出現在比比東眼前。
“如果你們能平安撐過這一招,今天你們都可以安然離去。“
“如果撐不住,那就留下來吧!“
戴維斯冷漠的聲音再次傳來,隨之而來的,是那上千柄“修羅劍”組成的劍氣洪流!
這上千柄劍氣構成的“修羅劍”,雖然都是贗品,但每一柄劍,都有神器級別的一擊之力。
哪怕它們遠遠比不上天使聖劍這樣的頂尖神器,可對於登入神靈境界不久的比比東和千仞雪而言,也不是那麽好消受的。
這是她們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艱苦的一場戰鬥。
如果只是一柄贗品“修羅劍”,無論是千仞雪還是比比東,都可以輕松地將其斬碎;如果面對的“修羅劍”數量提升到十柄,她們可能需要手忙腳亂一番才能獲勝。
如果數量提升到一百以上,她們就需要付出十分慘痛的代價才能從這一百柄“修羅劍”的圍攻之中幸存下來了。
而如果是一千柄“修羅劍”組成的魔劍長河的圍攻呢?
只看血色天幕之下,千仞雪和比比東的表現就知道了——
在接連斬碎、斬開了43柄“修羅劍”後,千仞雪的神力耗盡,手中的天使聖劍被崩飛,身上也受了數十道創傷,雖然避開了要害,但也受創不輕了。
而相對千仞雪實力還稍弱一些的比比東,更是狼狽,在擊飛第37柄“修羅劍”的時候,她手中的羅刹魔鐮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裡,甚至她的右胸都被一柄“修羅劍”貫穿了。
兩人在魔劍長河之中落敗,戴維斯心念一動,剩余的近千柄“修羅劍”停留在半空中。
到了此時,比比東的眼中終於流露出絕望。
沒有瘋狂,沒有敵視,沒有歇斯底裡,因為戴維斯這碾壓性的實力,讓她徹底認命了。
“你贏了,動手吧!”
說出這句認輸的話時,比比東的聲音中,第一次沒有了之前的陰冷和黑暗,反而像是回到多年以前的少女時期,在被武魂殿收養以前面臨危險時的無助。
“還,沒,結,束!”
千仞雪的嘶吼聲從比比東耳邊傳來,她驚訝地轉頭看去——此時的千仞雪,雙目通紅,眼角似有一點若有若無的淚光。
她掙扎著站穩了身形,再次招來了天使聖劍,緊緊握在手中,主動站在了比比東的身前,衝著那懸浮著血色天幕上的魔劍長河冷聲喝道:
“這一招,算我們輸了!”
“可你曾與我多次鬥劍,我的劍術能有今天的造詣,也多虧了這幾次鬥劍中你的提攜,如今我千仞雪,以手中之劍向你這位老師挑戰!”
“若我能勝,你放她走!”
此時的千仞雪,雖然形容極其憔悴,身負多出創傷,但此時她眼中的堅定,卻是比比東這一輩子都沒有見到過的光芒。
如果當年那個男人的眼中也有這樣的光……
只是一愣神,比比東就不敢接著往下想了,她害怕支持了自己活了半輩子的仇恨,突然憑空消失。
她接著看千仞雪,第一次由衷地對她產生了愧疚之情——
同為神級強者,她如何看不出來,這個孩子,剛剛在面對“修羅劍”組成的魔劍長河時,就隱隱站得比她靠前半分。
如果不是她主動出劍幫忙抵擋,現在的自己或許受傷還要再重三分,或許沒等到戴維斯停手,她就已經身死了也說不定呢?
而此時她主動挺身而出,抵擋戴維斯,就是為了讓自己先行戰死,逼戴維斯許下“殺一人、放一人”的承諾,放自己離開是嗎?
她是在保護自己嗎?
這真的我的女兒嗎?
她強大,善良,美麗,堅定……所有美好的形容詞都可以放在她的身上。
可那樣卑劣的畜生,和自己這樣肮髒陰沉的家夥結合,竟然能生出這般光風霽月的完美少女?
難道說,秉性與血脈,竟然真的毫無關系嗎?
我一直以來對這個孩子的敵視、無視、甚至是迫害,都錯了嗎?
當這一連幾個問題從比比東心中提出的時候,代表著她心已經徹底亂了。
而在這個關鍵時刻,千仞雪的心可絲毫都沒有亂。
她的心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堅定、明朗過。
她要奪取勝利!
當然,不是戰勝戴維斯,而是戰勝母親比比東心中那最深的黑暗!
雖然這是一場設計好的拯救計劃,但從剛剛戴維斯的出手也好,到千仞雪如今的挑戰也罷,無一不是在自己本心驅使下完成的。
“唉……”
“你我之間有這麽一段情誼,我確實不願殺你。”
“可你又何必為了這麽一個不值得的——”
戴維斯的身形第一次顯現在這片血色天幕之中,但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千仞雪以手中熾熱的天使聖劍堵了回去。
“老師,既然你同意了,那就戰吧!”
千仞雪的一句“老師”,讓戴維斯在表面上失去了反對她的理由。
再一次朝著戴維斯衝上去的千仞雪,身上的劍意比戰鬥開始之前又深刻了幾分。
她此時的劍意,不是熾熱的太陽之劍,而是光明救贖之劍。
高明的劍客能夠以情入劍,而對千仞雪來說,當她對比比東這位母親的救贖之心達到極點的時候,也正是她的光明救贖劍意最強大的時刻。
唯有極於情,才能極於劍!
戴維斯手持修羅劍,與千仞雪鬥劍。
不使用強大的魂技和自創魂技,不用魂力壓人,隻憑借單純的劍術、劍意交鋒,這是戴維斯和千仞雪兩人之間鬥劍的默契。
只是這一次鬥劍,與兩人之前的任意一次都不一樣。之前的都只是切磋,而這一次鬥劍,千仞雪是真的抱著不敗則死的信念來的。
哪怕是神靈,被那柄修羅劍刺中要害,也是真的會死的。
不是兩人假戲真做了,而是非這樣全力以赴,無法瞞過比比東的眼睛。
在鬥劍之中,戴維斯的眼中漸漸流露出滿意、驚豔、甚至是讚歎的神色,因為這一刻的千仞雪,真的值得。
在潛力幾乎沒有上限的光明救贖劍意的支撐下,千仞雪硬是與他拚上了上千招而不落絲毫下風。
這是屬於千仞雪的,對於愛的刻骨銘心的追求!
也是原世界線中那位千仞雪最後落入悲劇下場的根本原因!
而在這個世界,千仞雪之所以不會悲劇,不只是因為戴維斯的維護,也因為在戴維斯的引導下,她對於愛的追求沒有變,但她的堅定、執著、和智慧,通通都提升了不止一籌。
以天資為握住一切的劍柄;
以堅定信念為堅韌不敗的劍身;
以愛為無堅不摧的劍鋒!
這個世界的千仞雪,將自己的人生,鑄造成了一柄絕世神劍。而這樣的千仞雪,在人生路上,又怎麽會輸?
兩人鬥劍一千五百招以後,千仞雪目光中的劍意仍然沒有絲毫要熄滅的意思,但她的神軀抵達極限了。
沒錯,鬥羅世界的神靈,也不過是強大一點的人類而已。
以千仞雪剛剛晉升神級的體魄,遠不如戴維斯如今的身軀,又是在接連受創以後激戰,能撐到一千五百招,都只能說是千仞雪意志堅定的結果了。
“鏗!”
“噗嗤——!”
手中的天使聖劍又一次被戴維斯的修羅劍崩飛,身上被修羅劍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千仞雪終於支撐不住,半跪在地上,仰頭看著戴維斯。
“我又輸了……”
戴維斯走到她面前,點頭道:“雖然這一次你的劍很讓我驚豔,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驚豔,但你還是輸了。”
說完這句話,戴維斯離開千仞雪的身邊,走到比比東身前,以宣判似的語氣說出了下面這句話:
“你手中染上了太多的鮮血,又多次挑起戰爭,這一次,我無法留你。”
比比東似乎知道自己要迎來什麽樣的結局了,也不再抵抗,輕輕閉上了雙眼,抬起下頜,任人宰割。
手中的修羅劍上再次凝聚起了血紅色的劍氣,戴維斯一劍刺出,直奔比比東的心口要害。
“噗嗤!”
利劍穿透身體的聲音傳來,而比比東卻沒感受到任何的疼痛。
她心中一個可怕的想法突然出現,猛然睜開雙眼,看到的卻是一幕她寧願死也不願意見到的場景——
只見一身金色戰甲的千仞雪,擋在她的身前,被戴維斯手中的修羅劍徹底貫穿了心臟,金紅色的鮮血一滴滴順著修羅劍的劍尖滴落下來……
倒在地上的比比東,瞬間覺得自己全身的血流都湧到腦子裡去了,她的雙眼頓時瞪大,童孔驟然緊縮。
“不——!”
這是比比東這一輩子,第一次為了自己的女兒,發出了這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看著女兒的心臟被修羅劍貫穿,比比東感覺自己的心臟也似乎被粉碎了一般,痛徹心扉。直到現在,比比東才明白了,人們說的血脈連心,到底是什麽樣的滋味。
而千仞雪則是回頭看了一眼比比東,然後抬頭看著戴維斯,勉強地笑了一聲,說道:
“放過我媽媽一命……”
戴維斯眉頭緊皺,哪怕是演的,他此時對千仞雪也十分心疼。
只見戴維斯握住修羅劍的右手突然一松,修羅劍消失在原地,他絲毫不顧忌比比東的存在,便將千仞雪擁入懷中。
演到了這一步,兩人之間已經可以表現出一點“在生死決戰中萌發的愛情苗頭”了。
隨後,精純的先天真氣隨著戴維斯的手掌流入千仞雪的體內,將那道貫穿心臟的傷痕暫時穩定住。
見到千仞雪受了致命傷,比比東陷入了瘋狂,就要衝上來和戴維斯拚命。
戴維斯抬頭怒喝道:
“她還有救!”
“如果不想她死, 就給我安靜地呆著!”
這兩句話以後,比比東立馬停在當場,只是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戴維斯懷中的千仞雪。
如果真是被滿狀態的修羅劍重創,那除非葉冷冷當場成為治愈之神,否則還真不好治療。
但其實,剛剛一劍貫穿千仞雪時,戴維斯特意收斂了修羅劍上的神性和煞氣,所以千仞雪不是被一柄超神器貫穿了心臟,而只能算是被一柄鋒利的凡間寶劍貫穿了心臟。
這種微操,除了戴維斯這個手持修羅劍的人以外,其他人是幾乎沒有可能發現的。
而這樣的傷勢,並不難治。
當然,戴維斯敢這樣危險操作的底氣,還是因為千仞雪有“天使之心”這件能夠復活的至寶在。
這件至寶對於千仞雪以外的人,只能復活神級一下的生靈,但對於千仞雪這位天使之神,卻能夠每千年發揮一次真正的復活功效。
在精純無比的先天真氣的滋養下,千仞雪的傷勢很快穩定了下來。
而葉冷冷聽到戴維斯的傳音以後,也從後面趕來,使用自身已經能初步掌握的治愈神力,對千仞雪進行治療。
一陣白光過後,重傷的千仞雪恢復了小半,又是連續兩道白光,葉冷冷身上的神力見底了,而千仞雪身上的傷勢也基本上好全了。
當千仞雪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正躺在戴維斯的懷中,不遠處的母親比比東自己一身是傷,卻絲毫沒有顧得上,反而是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這一刻,她仿佛感覺到,自己擁有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