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話,伴隨著那漫天的煙火而炸裂,震耳欲聾的響聲宛若夏日驚雷,震撼在每個人的心中!
那是屬於雲破月白的那一抹驚豔,是撕開半裡晨昏的朗朗乾坤,是三尺青鋒洗淨的世間煙塵!
山老爺子看著臉色有些漲紅,身軀微微有些顫抖的淺野清,看著身邊那些沉默不語的友人、弟子,又回頭看了看此刻處於陰影之中的靜靈庭,他面無表情,只是一步步的走向淺野清。
老人的步伐很慢,但是卻帶著一股能夠將人心神徹底粉碎的壓迫,老人的身軀並不高大,但是每走一步,那股源自內心深處的恐懼、那股源自靈魂本質的顫抖,都會讓淺野清不由自主的彎下身軀。
但淺野清昂著腦袋,那股如同深海般的偉岸壓力讓他臉色漲紅,身上青筋如同一條條交纏起來的巨龍,盤旋嘶吼著!
這股力量,已經將他的骨頭壓得發出悲鳴,將他的血液凍結凝固,將他的心神碾碎磨滅。
但是,他依舊昂著腦袋,目光之中充滿了決絕!
看著淺野清的那副樣子,又看著山老爺子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春水緩緩動了。
只見他將身上披著的那件花衣取下,隨後輕輕覆在了淺野清的背後,柔聲說道:
“小孩子喝完酒,吹冷風會著涼的,記得保暖哦~”
隨後,一向沒個正經的他,此刻滿臉嚴肅的站在了淺野清的身後。
而浮竹緊隨其後,他咳嗽了兩聲,從那熟悉的四次元衣袖中掏出了一杯薑茶,對著淺野清說道:
“回去之後喝些茶,醒醒酒,順便去去寒,嗯,對身體好。”
說完話後,他也站在了淺野清的身後,默默注視著那位老人,緊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花姐沒有做什麽,只是站在了淺野清的身後,喃喃道:
“這裡看煙花的話,似乎會更好一些呢。”
而雀步副隊長沒有跑向淺野清,只是遞了一杯茶給山爺,說道:
“元柳斎大人,茶要涼了,先喝茶吧。”
所有人幾乎都用自己的方式來表明了態度,山爺看著那圍在淺野清身邊的眾人,看著那在自己背後拉著他衣角的雀步副隊長,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忽然綻放出了一抹極其燦爛的笑容!
他笑得很開心,那被紫色布條綁起來的胡子都笑得一翹一翹的,那是千年都沒有過的笑容。
而看著山爺的笑容,在場的幾人都是有些愣住了,他們看著山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些什麽。
煙花落盡,余溫尚存。
老爺子走到淺野清面前,狠狠抱了抱淺野清,笑著說道:
“哼!囂張的小子!才當上隊士就敢說要改變屍魂界,等你當上總隊長的時候,再說這些話吧!不過,現在努力的話,也不算遲!如果剛才算是承諾的話,就給老夫展示一下你的覺悟吧!但你若只是口頭說說,老夫一定好好用刀,錘煉錘煉你那張能說會道的嘴!”
說罷,山爺回頭,拿起雀步副隊長的茶杯,一飲而盡。
接著,老人頭也不回的對著自己那相伴千年的副隊長說道:
“走了,長次郎,今天老朽很開心!回去不要給我文件了,多積攢一些,留給下一任總隊長,我想,那一天應該不會太久~哈哈哈哈哈哈~”
老人的笑聲和月光、煙火一起,縈繞在眾人的耳邊,帶著來自千年前的溫和柔軟。
他,是死神們的大家長,是平時可愛的老爺子,
是戰鬥時最為可靠的依靠,是......屍魂界的山本元柳斎重國。 月色下,春水扶著有些身子有些發軟的淺野清,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那頭髮上別著的紅花此刻顯得越發明豔,看著路都有些走不穩的淺野清,春水笑呵呵的說道:
“剛才和老爺子正面對峙的小哥呢?怎麽我都看不見了呀~”
淺野清聞言,苦笑了一下,對著春水無奈的說道:
“京樂隊長,你就別取笑我了,直面山爺太可怕了,那種壓迫感......剛才我身子都發軟了。”
春水聞言,也是笑了笑,他自然是知道直面山爺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毅力,別說淺野清了,就連剛才站在少年身後的他,都被那股氣勢壓得有些喘不過氣。
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對眼前的少年報以欣賞和讚許,二人一路之上談了很多東西。
其中,春水比較著重強調了兩個方面。
第一:淺野清最近必須要抽空去拜訪一次朽木家,這是大貴族當中少數幾位立場偏向十三番隊的家族。
四楓院家族的話,其實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四楓院家族和邢軍以及隱秘機動有著密切聯系,非正式的聯系會存在著過界嫌疑,到時候不但落不到好處,甚至還有可能惹得一身騷,如果一個處理不當,有很大可能會被一些別有用心之人以此進行攻訐。
第二:那就是在進入到大靈書回廊之前, 盡可能的就窩在一番隊隊舍當中,選擇隊伍的事情可以先放在一邊。同時,千萬不要做任何多余的事情,不要被人抓住把柄,到時候被取消進入大靈術回廊的資格。
聽著春水的教導,淺野清受益匪淺,這種幾百年間積累的見識和閱歷,真的不是僅僅只有幾十年的淺野清可以比擬的。
在即將分別的時候,淺野清忽然喊住了春水,有些猶豫的問道:
“那個,春水隊長......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問一下,綱彌代小次郎現在在哪?他,還好嗎?”
春水臉上的笑容消失,他壓低了帽簷,語氣微微有些低沉:
“綱彌代小次郎的話,在結束決鬥後,被四番隊緊急救治了一番,但是在送往四番隊的途中,被綱彌代家強行要走了,雖然當時用的理由是會對其更好的治療,但是,根據我的情報得知,他在回到本家一段時間後,就一個人強撐著身子,和她母親相互攙扶著離開了綱彌代家的駐地。”
“現在的話,大概是在白道門附近,那裡有一個綱彌代小次郎父親早年間買下來的小院子,不過已經很破舊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母子兩人現在應該就在那裡,怎麽了?你要做什麽?”
淺野清聞言,看了眼那還在陸陸續續燃放的煙花,溫和的笑了一下,對著春水說道:
“煙火會還沒結束呢,小次郎答應他母親的事情,可不能不作數。”
聽著淺野清的話,春水愣了一下,隨後,他點了點頭,輕輕笑道: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