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聖人召集我們這些女弟子?”

“聖人要做什麽?”

聽著周圍同門師姐妹們的紛紛議論，秦婉然默默地低著頭，緊緊跟在一位神色莊嚴肅穆的道人後面。

思慮片刻後，秦婉然才抬起頭看向面前的道人，低聲道:“達摩祖師，之前婆娑樹和舍利塔雙雙生出異象，可見兩位聖人都心有不寧。您覺得婆娑聖人此番召集弟子這些人，究竟是所為何事?”

“不知。”

名為“達摩”的道人搖了搖頭，隨後道:“不過聖人既然開口了，必然有其用意....你盡量不要參與。”

“我明白。”

秦婉然點了點頭，她進入這個上古夢境也有小半年了.....而在這期間，她一直都在淨教裡默默修行。

而她之所以如此安穩，則是多虧了眼前這位名為“達摩”的道人。別看眼下他還只是滿願真聖坐下的三千弟子之一。然而等到上古滅絕後，這位卻是再開道統，立下了佛門傳承，享譽無數年。

秦婉然能找到這位靠山，也是多虧了皇覺寺如來僧的指點。

想到這裡，秦婉然又忍不住有些忐忑:“......達摩祖師，您說，這次召集會不會是因為聖人發現了我?”

“應該不是。”

達摩聞言搖了搖頭:“聖人不是萬能的，除非專門卜卦你，否則聖人也發現不了你其實是來自後世。”

“不過....”

說到這裡，達摩又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隨後才繼續道:“....聖人多疑，用人之前必然會專門卜卦。”

“所以你這次應該也瞞不住了。”

“當然，你也不用太過擔心。”

“此前那群星墜落的景象，我也專門卜卦了一下.....恐怕是大量和你一樣的變數都來到這個世界了。”

“然而你的修為太低，很難派上用場....所以就算聖人發現了你的身份，也不會害你，反而還會用心地培養你。這對你而言也算是機緣.....而且我猜測，聖人此前的心神不寧恐怕也和變數有關。”

話音落下，兩人也來到了舍利塔下的小院前。

而此時此刻，院落裡已經聚集了數量不少的弟子，而這些弟子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容貌姣好的女性。

“善哉。”

見到這一幕，樹下的婆娑聖人也露出了笑容:“吾欲傳一法，名為天女相，不知哪位弟子願意修持?”

天女相?

眾人一愣，隨後就見一位女弟子上前道:“敢問聖人，此為何等妙法?有何神異?又應該如何修持?”

“天女相，顧名思義，乃是法相之術。”婆娑聖人笑著解釋道:“一旦修成，便能如吾一般展露法相，無論用於鬥法，還是修道，都有無數妙用。不過修持之法，卻需要尋一位男子來加以輔左。”

“???”

婆娑聖人話音落下，不遠處的秦婉然低著頭左思右想，最後得出了結論:這特麽不就是雙修術麽！?

很顯然，有這個念頭的人不止秦婉然一個。

一時間，不少女弟子都是面露驚愕之色，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然而婆娑聖人卻是臉皮極厚，全然沒有半點尷尬之色，繼續道:“當然，輔左的男子吾也物色好了。”

“此人位於大周皇宮，是一位散修。”

“不過此人修為極高，容貌也俊朗非凡，而且身體強健，氣血旺盛。吾目測之下，是一個有慧根的....”

婆娑聖人侃侃而談，順手還以指帶筆，卷起八德池中的池水，在空中勾勒出了楚陸仁的相貌:“若是有誠心弟子願意修持此法，

吾便將其送入皇宮，交好於此人。如果能修成，吾還另有重賞。”說到這裡，眾人總算回過味了。

說了半天，又是傳法又是輔左的，簡而言之還不是派個美女到對方的身邊，原來這是要搞美人計啊！

不過這能行嗎?

“聖人....”一位道人皺眉道:“恕我直言，我等修士一心向道，修行有成後大多視女色為紅粉骷髏。”

“這美人計，會不會弄巧成拙?”

“放心。”

婆娑聖人聞言搖了搖頭:“此人並非修士，身上紅塵氣極重，五毒俱全。而且我此前用道果試探了。”

她乃是滿願真聖的化身之一，而滿願真聖，顧名思義就是滿足世間一切願望。不過想要滿足願望，就要知道願望。所以她在之前對楚陸仁動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楚陸仁心底最深處的願望。

“此人，極好女色！”

只見婆娑聖人信誓旦旦地說道:“吾以道果試探，道果如鏡，照出他心底的欲望，全都是各色美人。”

“由此可見，此人性格。”

“美人計，定然有用！”

隨後，婆娑聖人又將文道人失陷，天下將有大量“變數”出世的事情解釋了一遍，最後認真地說道:

“不知有哪位弟子，願意舍去一身皮肉。”

“舍身取義。”

“割肉飼魔?”

此言一出，眾人頓時面面相覷。而隱藏在人群裡的秦婉然，則是完全陷入了失神中:楚公子也來了?

不會吧?

會不會是我認錯了?

想到這裡，秦婉然忍不住看向婆娑聖人勾畫出的容貌圖，又回憶了一下婆娑聖人剛剛說的目標性格。

嗯，長得豐神俊朗，很像楚公子?

.......天底下長得像的人多了去了，不一定是。

身體強健，氣血旺盛，有慧根?

.....前兩者自己是可以肯定的，最後一個....自己又沒體驗過，怎麽知道....不作數，不能當評判標準。

最後一個.....好女色?

“肯定是楚公子！”

秦婉然瞬間得出了結論，心中驚喜莫名:“沒想到楚公子居然也來了....難道也是來對付壓龍老母的?”

就在秦婉然心中思緒急轉的同時，婆娑聖人卻是有些不耐煩了。只見她掐指一算，就要直接找出最合適的人選......然而這一算不要緊，算到最後，一個完全算不出來的弟子赫然出現在了眼前。

“嗯?”

刹那間，婆娑聖人眉毛一挑，目光瞬間撥開人群，徑直落在了秦婉然的身上:“.....這位是誰的弟子?”

“回聖人。”

幾乎同時，旁邊的達摩一步邁出，擋住了婆娑聖人的視線，不卑不亢地說道:“這位是弟子的徒弟。”

“達摩?”

婆娑聖人見狀笑了笑:“很好....你收了一個不錯的徒弟。 沒有想到，我教中竟也早早隱藏了一位變數。”

“善哉！”

緊接著，就見婆娑聖人看向秦婉然，語氣不可置疑地說道:“就是你了，吾傳法於你，你去找此人。”

“回聖人。”

達摩沒有退開，而是繼續拱手道:“我這弟子，愚昧遲鈍。雖然是變數，但修為孱弱不堪一擊，悟性也不足，如何受得了聖人口中那位的慧根。就算得了聖人傳法，也是浪費，還請另尋高明。”

“.....你在教吾做事?”

此言一出，婆娑聖人的表情雖然不變，但身後的婆娑樹卻再度發出了沙沙輕響，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此事，就這麽定了。”

緊接著，就見婆娑聖人語氣平澹地說道:“達摩，你修持不足，這幾日就去舍利塔好好閉關修行吧。”

“怎能如此！?”達摩眉頭緊皺:“聖人若是需要人選，應選自願者，若是心中不願，聖人強求，反而弄巧成拙。就算我這弟子答應了，心中也難免怨憤。忍辱負重，如何能真心為聖人做事?”

“師尊....別再說了。”

就在這時，卻見秦婉然突然開口:“既然聖人開口，那....那我也願意出力，師尊不必為此頂撞聖人。”

“況且如今大劫將至。”

“聖人想來也是為了大局考慮，所以就算我其實並不願意，也只能迫不得已，接受聖人的安排去施美人計了”

“畢竟弟子委屈一下，也沒什麽的。”說完，秦婉然還抽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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