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就連楚陸仁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以如此特殊的方式切身體驗一次所謂的“人皇道果”。

感覺還不錯。

前輩姐姐和自己合體以後，女帝不斷將前輩姐姐拽出來，前輩姐姐又把自己拽回去，這是什麽原理?

不清楚。

然而很快，楚陸仁就沒有心情糾結這種小事了。因為在女帝和前輩姐姐這一段時間的不斷抽查中，

他的意識漸漸飛升了。

非要說的話，就像是進入了一種奇特的狀態之中。他的每一根發絲在這一刻都泛起了墨玉色的光澤。

“這就是人皇道果?”

“眾生之力?”

恍忽間，楚陸仁隻覺得自己的每一縷思緒都被分散了，如同一頭烏發般，分裂成了無數個不同的念頭，每一個念頭都有了自己的思考，自己的人生.....車夫，走卒，商販，貴族，將軍，文臣。

人之所以是人，就在於智慧。

憑借智慧，人類從蠻荒大地崛起，點燃火種，製作工具，獵殺野獸，開墾田地，這才有了煌煌盛世。

然而一個人的智慧是有限的。

人類的智慧，只有在其龐大的基數下，才能綻放出真正的火光。天才終究是少數，大部分都是庸人。

而現在，楚陸仁的腦海中匯聚了無數眾生的智慧。

智慧的火光在他的腦海中碰撞，每時每刻都爆發著無窮無盡的潛力，簡直就像是一台量子超算機器。

“實在奇妙。”楚陸仁的心裡奔湧著萬千思緒，每一道思緒，每一個念頭，都像是一顆鑽石般璀璨的星辰，這些星辰匯聚在一起，又化作了一道恢弘的銀河:“怪不得人皇道果能抗衡諸教祖。”

時至今日，楚陸仁已經搞清楚了。

武道體系和神通體系。

為什麽武道體系，千百年來都沒有天人能夠達到“道果”的境界，所有天人全部在“渡劫”期止步?

答桉其實很簡單。

因為武道體系壓根就沒有這個境界.....所謂的“道果”，其實是神通體系的極致，而不是武道體系的。

“之前我以為唐貂寺距離道果只有一步之差。”

“現在看來，他突破的恐怕不是道果，而是武道真正的另一個境界。”

“而那一個境界，對比的應該是神通體系的‘金仙’。普通天人層次對應的，則是神通體系的‘上仙’。”

“更進一步，才是教祖。”

“這才是天人的三個境界。”

“有意思。”

“不過這是單純的境界，兩種體系各有優劣，神通體系勝在壽命，對比天人的上仙層次壽有數千載。”

“天人卻只有短短五百年。”

“然而天人的戰鬥力，卻完全凌駕上仙一個層次.....或者說，武道體系，基本上都可以做到越級而戰。”

“這還是按照普通來算，不算那些同境界的佼佼者。”

“比如我，我若是突破合道，估計就可以勝過神通體系的上仙了。”

“如果再加上一些輔助的手段，金仙也未嘗不能一戰。”

楚陸仁沒有停下思考，他甚至在更努力地思考.....因為他發現自己的狀態還有很大的潛力可以挖掘。

“嗯....”

睜開眼，楚陸仁發現女帝和前輩姐姐還在糾纏，而女帝每次把前輩姐姐拽出去的時候，他的狀態都很差。

腦袋都有點昏昏沉沉，仿佛中了降智光環。

而前輩姐姐每次把自己塞回去的時候，他都會覺得很充實，知識的感覺讓他覺得自己猶如飛上雲端。

不過更奇妙的是，由於雙方角力的緣故，

女帝這邊越是用力，前輩姐姐這邊也塞得越深，而那種體驗“人皇道果”的感覺也越是深刻.....楚陸仁猜測，這或許是女帝和前輩姐姐有某種微妙聯系.........不過這不重要。

想到這裡，楚陸仁忍不住傳音道:“前輩姐姐，你再用點力，加油！我這邊已經感應到人皇道果了！”

明黃人影:“???”

此言一出，本來已經有些堅持不下去，覺得差不多就算了的明黃人影頓時一愣，旋即便反應了過來。

“....好！”

明黃人影比楚陸仁更清楚。她知道女帝就是自己的元神碎片，而自己和她拉扯，在楚陸仁的身體裡來來回回，結果就是:自己很有可能是成為了一個轉接器，連接了女帝和楚陸仁之間的聯系。

想到這裡，明黃人影更賣力了。

然而女帝這邊，卻是有些抓狂了，手上拉著明黃人影的力氣也越來越小，隻覺得自己真是腦袋壞了。

為什麽要做這種事情?

還是在一個男人面前?

“算了！”

女帝越想越覺得不是滋味，心中暗道，自己不是一直都不承認明黃人影和自己其實是同源的元神嗎?

為什麽現在這麽急?

我得澹定。

說到底，不就是元神上的感同身受麽，以我的修為，只要稍微一運功，就可以將那種感覺隔絕在外。

呼，世界如此美好，我卻如此暴躁，這樣不好，不好......

“別停啊！”

還沒等女帝緩和心情呢，楚陸仁和明黃人影卻同時睜開了眼睛。楚陸仁眼瞅著自己的量子超算狀態竟有了徹底斷網的趨勢，趕緊傳音明黃人影:“前輩姐姐你再用點力啊，不然女帝她不動了！”

明黃人影:“???”

是不是有哪裡不太對?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是明黃人影也不敢怠慢，當即又傳音女帝:“你快動啊！否則陸仁他要怪我了！”

女帝:“???”

女帝畢竟不是一般人，稍作感應之後，立刻發現了自己狀態的不對，當即鳳眉一挑:“竟你敢利用朕?”

“讓朕助你修行?”

“好膽！”

話雖如此，女帝卻沒有召集松開，依舊抓著前輩姐姐，半身沒入楚陸仁的身子，然而她就是不動了。

吊著楚陸仁。

搞得楚陸仁不上不下的。

“.......陛下，您想做什麽?”良久過後，需求得不到滿足的楚陸仁才一臉無奈地睜開眼看向了女帝。

“哼哼”女帝見狀也是得意地挑了挑眉::“朕倒是沒有想到，你居然天生就如此適合人皇道果， 還偷偷借用朕的人皇道果來修煉，怪不得你讓她進入自己的身體，這其實是對朕設局下套啊。”

“做的不錯！”

女帝的心情莫名地好了起來，很顯然，她可以接受自己被算計，甚至還會因此而誇讚楚陸仁的優秀。

但她不能接受明黃人影只是饞人家的身子。

太掉價了。

“朕只有一個要求。”女帝繼續道:“朕助你修煉，你也不要故作隱瞞，直接告訴朕國師現在在哪裡?”

“......”楚陸仁沉默片刻後，歎息一聲:“陛下，前輩姐姐應該都和你說過了吧。這只是一場大夢。而夢境的主人其實就是陛下您。您覺得，連您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您的夢境會給出答桉嗎?”

“我可以告訴您。”

“國師此刻，應該是在明靈王廟的神器輪回中，但您就算過去也是找不到他的，因為您事前不知道。”

“......哼。”

女帝沒有反駁，只是冷哼一聲:“輪回麽，怪不得找不到他。這麽說，現世的泰山府君竟敢欺瞞朕?”

“國師去輪回做什麽?”

“我不知道。”楚陸仁實誠地搖了搖頭。

“哼....”

女帝思慮了半天，突然笑了笑:“.....你說朕的世界是夢境，殊不知是朕夢到了你，還是你夢到了朕?”

“陛下....你別光說話，你動啊。”

“哦。”

女帝繼續抓著明黃人影，兩人配合地動了起來，而再度被填滿的楚陸仁則是發出了一聲暢快的歎息。

“我的道.....要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