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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師父開始》第207章 前奏
這一刀太快太疾,在旁邊一直觀戰的蓮珈都看不清到底是什麽樣的刀什麽樣的人能劈斬出如此剛猛無籌的一刀,幾乎是將整個夜空都照亮,凜冽的刀光延展從文搏的頭覆蓋到腳,連一絲格擋的空間都沒給他預留。

何況是閉上眼的文搏呢?

更不用說,文搏的手裡只有兩根不堪一擊的竹子,那是蓮珈看著他剛從竹林裡折斷後倉促削尖的武器。

這樣的兵器憑借長度和文搏的武藝可以對付有必死之心但是缺乏殺人技巧的白裙少女,但是面對豪烈無比的斬馬一刀,就顯得格外脆弱了。

那些吊橋上的女孩臉上紛紛露出期待的神色,她們求生的路途被這個男人阻礙後絕望已經遍布心頭,現在她們終於看到了生路被打通的希望。

只是這份希冀,再次被文搏打破。

這一刀確實足夠凶猛突然,在它發出之前文搏都未能察覺,可是如此剛猛的刀招根本做不到寂靜無聲,當它出現的刹那,劇烈的破空聲在文搏耳朵裡鶴立雞群。

即使閉上眼,文搏都能在腦海中構築出這一刀的規律。

它的半徑太長了,除非真是一把長過六尺的斬馬刀,否則絕不會有如此可怕的覆蓋范圍。

而文搏比誰都明白,從吊橋上湧來的白裙少女中隱藏的刺客不可能帶著那麽顯眼的一把長刀。

那麽答桉就很明顯了,在甲板上大開殺戒的紅裙女人給了文搏靈感。

於是文搏出手了,他好整以暇的睜開眼,將兩根青竹刺入地面,竟是徒手探入了揮灑的刀光之中!

這樣的刀光,本該在看到的瞬間結果就已經注定,無法閃躲,無法格擋。然而文搏就是用血肉之軀的一隻胳膊輕巧而迅疾的伸入刀光,以完全和他剛猛形象不符的精妙技巧,握住了這把刀的刀背。

或者說,一條修長如翼的小腿。

蓮珈的驚呼在喉嚨中沒能發出,刀光頓歇,她終於看清了揮刀之人的模樣。

那是一個身材足以與自己媲美的窈窕少女,纖長的小腿筆直如刀,豐腴的大腿高高抬起卻充滿了力量與動感。

白裙的女孩一條腿支在地上,巨大的刀弧來自她以不可思議的柔韌施展出的腿刀,她使用這仿佛開天辟地的一刀時,就如一個舞者以至驚險的動作開場,帶刃的腿直指天空,繃緊了腳尖,以身體為刀身,匯聚全身力量和重量的一斬。

那是開場也是落幕,一刀落下,生死兩分。

這是美到極致也剛猛到極致的一刀,誰都想不到這也一個美豔而妖嬈的女人會使出這樣毫無退路的一擊。女刺客藏身在白裙的女孩之中,蟄伏窺伺等到了良機,一出手就是致命的一刀。

當她出刀的瞬間就把自己置於絕境。如果失敗,她完全沒有防禦的機會。

絕境中的斬切,如足踏刀鋒起舞。

白裙的女孩就沒想過失敗會如何,因為她根本沒有退路,若是不能突破文搏的阻礙,等陰離貞和牟中流帶人趕到後她們就是死路一條。

同樣的,她也沒想過這一刀會失敗,因為在絕境中她發揮出此生最完美的水準,窺到了文博分心的刹那,斬出了這樣完美的一刀。

只是文搏不可以常理度之,沒人敢硬接的開天辟地一刀他竟然用手伸了進去,好像早已嘗試過千百遍一樣,恰到好處的扼住了女孩的小腿。

文搏自始至終都冷靜的不像話,這樣凶險的一刀他直接用手擋住,看得吊橋上如同女鬼索命般不斷衝擊過來的少女們都為之一愣,停在了原地。

“放棄吧,現在退回去,沒人知道你們來過。

”文搏看了眼影流號上的戰鬥,刺客們分出一半之後更是難以突破水兵的防守,而唯一跑上船的兩人在一開始造成混亂後現在也被崔牧之和黑衣午作逼得節節敗退。天羅刺客帶著女孩們奪船的計劃已經宣告失敗了,有文搏在,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那個被他扼住小腿的女孩露出了如哭似泣的笑容,明明嘴角勾起眼睛眯著,卻像是絕望中控制不住神情的表現。

“沒有退路了……”她輕輕地開口,立在地上的條腿猛然踢起,另一柄短刃隨著她小腿繃直彈出機括,朝著文搏抓住他的那隻手襲來。

“哎。”文搏歎了口氣,然後松開了手。

身在空中的女孩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她旋轉身子踢出的最後一刀劃出優美的曲線,在吊橋前繪製出一幅別樣的潑墨畫,然後墜入了吊橋下的冥川。

“啊!”文搏的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呐喊,沙啞的聲音像是被踩中七寸的毒蛇,那些殺過來的刺客中有一道墨色身影格外顯著而迅速,從原本並不突出的隊列中鶴立雞群一樣凸了出來,斜指向下的短刀掠過烏黑色的弧線。

文搏視力很好,看著那個男人陡然間爆發出驚人的速度衝進了百步之內,在昏暗的月色下,對方的看上去有些憨厚,不像一個刺客而是一個鄰家開朗的男孩。

可是墨色外衣的刺客臉上的痛苦像是被奪走了最珍愛玩具的孩童,那雙望向文播的黑多白少眸子裡滿是刻骨的仇恨。

“刺客之間,也是有著真摯的情感呀。”蓮珈不由得感慨,文搏澹漠的回答,“大家都是為了活命,本就沒什麽對錯,各憑本事罷了。”

話雖如此,文搏卻不留情,他騰出隻手抽出刺入地面的長竹,撥打間再次封鎖了吊橋的通道,另一隻手在背後拔出數根稍短的竹竿,那是他削來當做投槍的翠竹。

“颯!”

破空聲在夜色下如同哀鳴的笛聲,朝著那個衝來的刺客流星趕月般奔去。

文搏甚至都不需要去看,就知道對方躲不過這樣一擊,他的投擲功夫就算沒有打造趁手的投矛,在數十步距離內也是無往不利,何況他一次投出數根投槍,把對方所有可以躲避的路線盡數封鎖,絕無不中之理。

“噗!”血液噴濺身體倒下的聲音傳來,文搏眼神一凝,有些不滿意了。

另一個不起眼的刺客擋在了他的面前,揮出短刀試圖從中斬斷文搏投出的武器,卻依舊低估了文搏的力道和速度,勉強斬斷尾端後投槍穩定的越過短短的半米距離,從他胸前透體而過,刺入地下。

潺潺的鮮血順著竹竿流淌,這個刺客倒在地上抽搐,似乎並不因此感到出乎意料,在他出手的瞬間就有了阻擋不及被殺死的覺悟,只是默默地看著同伴從他身邊踏過,繼續朝著文搏衝刺。

刺客們意識到文搏的投矛威脅極大,本該散開的隊形在下一刻又變得密集起來,他們像是形成了血肉的盾牌,拱衛著那個手持帶鐵索利刃的墨色衣衫刺客前進。

文搏感慨於他們的友誼,繼續站在吊橋前一手攔住白衣少女們飛蛾撲火般的衝擊,一邊拔出背後的臨時趕製的投矛,一根根如雨似的投向了衝過來的刺客。

死亡不斷地在刺客們的隊形中發生,文搏每一次出手必定有人倒下,數十步的距離全靠著刺客們齊心協力用身體做掩護將同伴送了過來。

直到文搏手往後一摸,才發現殺得盡興背後的投槍已經用盡,只有兩根當做長槍的竹竿還在,這是留作備用的武器,不能輕擲。

而他面前的刺客從一開始的四五十人只剩下十余個,無不是面目猙獰像是帶著血海深仇般殺來。

最前面的,正是那個為女刺客之死撕心裂肺呐喊的墨色衣裳年輕人。夜風吹拂著兩人之間十余步的距離,拖在他背後的鎖鏈嘩嘩的在地上滾動,這名刺客低著頭,不看任何人,也沒人能看清他的臉。

可是文搏知道,滴落在地上的水珠並非是急速奔騰形成的汗水,而是他滿臉的淚珠。

對方衝過來的姿勢一往無前,從他的動作文搏就看出凌厲的殺意和瘋狂的恨意。

蓮珈這會兒忍不住抱起衣衫翻滾著躲向一邊,這些刺客裡很多人她曾見過,平日溫文爾雅無欲無求。

但是此刻他們就是喋血的惡鬼,要把眼前看到的一切都吞噬殆盡方能熄滅心中的怒火。

文搏就如奔騰的冥川可以輕易覆滅所有火焰,收納一切厲鬼。

他揮槍橫掃,一把將前赴後繼的白裙少女們打退,站在這兒一步不動,如山嶽鎮守此地沒有一個人能通過吊橋。

所有人都明白,就是文搏阻礙了他們的生機,哪怕他現在浴血模樣凜然如天神,這些弑神的狂徒都不會有絲毫後退的意思。

白色衣裙的女孩們擲出手裡短刀,合身撲了過來試圖抱住文搏給刺客們機會。

當先的墨色刺客前衝的勢頭在此時忽的止住,好似沒有慣性一樣翻身後躍,蓮珈不由得一呆,未能理解這個舉動的目的,她本能的覺得不對,卻沒看出這端倪。

可文搏看見了那道在黑暗裡掠過的烏青色的弧線,利刃劃破空氣發出尖嘯直奔自己眉心而來,墨衣刺客在躍起的同時擲出了刀,他擲刀的手法並非一條筆直的線,而是在空中繞出一道不可思議的弧度,那條鐵鏈連著他和短刀,就像文搏之前所說的那樣,如同放風箏一般,短刀脫手仍然受刺客的操控。

文搏卻完全沒有在意那柄即將刺入眉心的短刀,他手裡竹竿輕盈得對他來說如一片鴻毛,單手握持輕輕在身前畫出一個瀟灑寫意的圓,便將五尺見方的空間盡數籠罩。

那柄短刀來得太快太凶,在空中閃爍抖動變幻無窮,卻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找到一處破綻殺進文搏的槍圍。

可是文搏面前不是只有一柄刀,他的背後也不是空蕩蕩。

天羅的刺客是行走在暗夜的孤狼,一旦配合同樣是無往不利的狼群。

在墨衣刺客出手的瞬間,其余刺客不落人後,拔出了各色獨門兵刃,殺向了文搏。

弧度極大像是新月的彎刀、筆直如劍逆刃開口的橫刀、反手握持像是雙拐的長刃,各種意想不到的兵刃朝著文搏身上各處襲來。

這些刺客身法詭異迅捷,近身作戰配合默契而堅決,在動手的刹那就分好了層次,就像他們的名字,天羅,像是一張巨大的網一般籠罩住文搏,讓他沒有絲毫逃脫的機會。

面對這樣的攻勢,文搏露出了欣喜的神色,他手中本來掃開白裙少女的那柄槍終於回撤,沒人會覺得一把破爛的竹竿有什麽可以擔憂,但是這根竹竿在文博手中出現的時候,誰都會警鈴大作。

盤蛟!

這一式槍法就是文搏一身武藝的精髓所在,兩根青竹在此刻分別朝兩個方向轉動,挺拔堅硬的竹竿仿佛活了過來,就像兩條青色鱗甲的森蚺,首尾相連間就將所有攻向他的武器全部攏住。

當真是怪蟒一般的恐怖力道,所有刺客在接觸的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低估了眼前之人的力量與速度,即使他們都是千錘百煉的天羅精銳,奈何文搏全力施展的槍術太過雄渾霸道。

如果說他們的兵器和武技是藏身黑暗中的毒蛇,文搏就是堂皇行於江河顧盼自雄的蛟龍,當蛟龍翻身之際,靠近的毒蛇只有毒牙崩斷骨骼碎裂的結果。

刺客們本該退卻,然而他們咬著牙迎上了文搏的兩根青竹槍。

任誰來都難以接受他們價比千金的名刀利劍面對兩個粗劣的竹竿節節敗退,只能竹身上留下輕微的痕跡。

好在交手間的不斷接觸終於讓他們找到機會,竹竿做成的槍身到底還是不堪重負,在文搏沛莫能禦的力量加持和神兵利器碰撞,難免不斷出現裂紋,直到現在,竹竿前端已經完全開裂分成如同刷碗的竹炊帚,哪怕捅在人身上,也難以致命。

就在他們以為機會到來時。

“彭!”巨大的聲響好似擂鼓,倒飛的刺客口中吐出鮮血與內髒碎塊,他不過是避開削尖的槍頭想抓住竹竿,結果打在身上的瞬間他就飛了起來,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模湖……

好在,好在文搏終究還是撤開了對於吊橋的封鎖,倒飛的刺客在彌留前看到了最熟悉的女孩飛躍出人群,猛地蹬踏在堅實的地面,濺起泥土與草屑,裙裾飛揚間,急速的撲向了文搏背後。

衝天的血光再次於槍尖綻放,文搏猛烈地槍術毫無破綻,從刺客們的糾纏中抽出一個瞬間掃過身後,那飛撲來的女子頃刻間渾身浴血,手裡短刀無助的垂落,修長妖嬈的身體像是墜落一樣與文搏擦身而過。

飄揚的長發,在垂死的刺客眼前再次醒目,他沒有因為這次失敗的刺殺而沮喪,反而倒在地上,癱軟的身軀不能阻止他狂笑。

成了!

刺客們無不振奮,他們看到了在長發飄飛間流轉的一線微光,那是藏在發絲間的利刃。

當年葵花綻放在天啟之際,天羅的女刺客們就這樣堂而皇之的出入公卿府中,她們任由仆婦搜身檢查,然後在共度良宵時輕輕地掃過長發,摘走一顆頭顱。

“這就是刺殺的技藝嗎?犧牲一切,都要發出致命的一擊。”

那鬼神般的聲音還在耳邊響徹,刺客們不可置信的看著屹立在眼前的文搏。

文搏看著倒在身前死不瞑目的女孩,擦了擦臉頰,一處血痕顯現,很快又沒了蹤跡。

這樣決死的一刀,文搏也是在對方靠得極近的瞬間方才察覺,以他的反應都難以完全躲過。

於是文搏真心實意的稱讚著天羅的殺人術。

可是落在刺客們眼中,絕望愈發深重,同伴用生命創造出的完美時機,竟然不能傷眼前這人分毫,本該劃破皮膚立刻致命的毒藥好似全無反應,這樣的體魄真的是人嗎?

只有蓮珈躲在角落振奮的無聲揮拳,她身著鳳裳,原本底下貼身的甲胃卻不見蹤影。

那不是文搏的血,他中刀的位置在於腰腹,那塊地方衣物破開,赫然顯現出鱗片一般的皮甲。

這是蓮珈的龍鱦皮甲,文搏的體格根本穿不下,只能粗略的裹在胸腹要害,所以文搏任由女刺客命中了自己,卻毫發無損。

刺客們在這一瞬束手無策,唯獨一個人不退反進。

“飄颻周八澤,連翩歷五山。流轉無恆處。誰知吾苦艱。”

那個墨色衣裳的年輕人,他唱著女孩最喜歡的歌,那是飄蕩的蓬草自述,他腦海裡再次回想起這句詩來,他想所有人都是飛蓬……都是隨風飄落的蓬草,沒有人能逃離這天地間的牢籠,不知道為什麽活著,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了。

但是年輕刺客知道,他為什麽而死,不是為了同伴們逃脫這座牢籠,而是為了那個女孩復仇。

就這樣一起奔赴黃泉吧!年輕刺客猛地踏上一步,手裡帶著鎖鏈的短刀繞過曲折的路線從文搏腦後回轉,刀刃反射的月光明滅!

年輕的刺客將精神集中在聽覺,耳邊盡是風聲、弩箭離弦聲、同伴倒下的沉悶聲……還有風掠過刀鋒帶出的“噝噝”聲。

當他第一次從自然的千萬種聲音裡分辨出風吹刀鋒的聲音時,老師說,像不像毒蛇吐信?

年輕的刺客從那一刻起,就覺得自己是一條毒蛇,隱藏在陰暗處的毒蛇。

直到遇上另一個刺客,讓他冰冷的心暖了起來。

然而給他溫暖的人不在了,落入了冥川,再也見不到了。

“殺!”指甲刮過玻璃一樣沙啞難聽的低吼像是從冥川中發出,所有人,都聽見了破空的暴烈聲響,仿佛千萬毒蛇在同時吐信!

文搏終於拔出了背後的兩柄青竹,想了想將一杆插進地裡,雙手握住了剩下的那一柄竹身。

他終於舍得用最完整的槍術,雙手握槍,來迎接刺客的攻勢了。

年輕的刺客心中通透的仿佛明鏡,不想著逃離,不考慮生死,或者說,他就是奔著死亡狂奔。

文搏槍頭一點,竹製的長槍點中了上下飄忽的帶鏈短刃,可怕的力道貫穿半個槍身方才止住。接著他抖動竹竿將鐵鏈拉住,那名年輕刺客猝不及防似的猛然飛了過來。

年輕刺客在這個瞬間化作了一團朦朧的影子,那團影子裡竟然又有一把利刃破空而出,走筆直的路線,帶著尖利的呼嘯,如同歸巢的倦鳥,在文搏將他拉過來的時刻,投入了文搏的懷抱。

又是一次擦身而過,文搏的身影屹立不動,刺客卻像是飄散的煙塵,在接近文搏的刹那散開又聚攏,最後出現在文搏身後。

“死在這樣的刀下……真不知道是榮幸還是恥辱……”年輕刺客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他在彌留之際看到了一柄可笑的短刀,那是女人壓裙的裙刀,大多數時候都是拿來自盡。

文搏用它修整折斷的竹竿,便一直留著。

如今這把裙刀好似九天驚雷,刺出了猛烈絕倫的一槍——不是刀術,而是槍術。

“有些感悟,隨心而發。”文搏收回了蓮珈給他的那把裙刀,他本想用刀給使刀的刺客做個了斷,不過看來讓對方覺得更不好受了。

“願為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根荄連。”

年輕的刺客念出了辭世的短詩,閉上了眼睛,垂落的手松開了心臟,那裡,是一個巨大的空洞。

“逝者如斯,不舍晝夜。”

長吟暗合著冥川遠去的遺韻,蓮珈下意識地抬頭,看見一個廣袖長衣的人影孤零零地懸空而立,仿佛駕馭著萬裡長風。

陰離貞。

以此刻他的悲歌和神采,讓人有種頂禮膜拜的衝動,若這天地間真的有神人,大概也就是這樣了。

可是在場之人,臉上盡是不屑。

風從“白雲邊”船塢吹過, 文搏拄著青竹盎然而立,好像早已守在這裡千年,刺客們用兵刃敲打著唱了起來。

“白玉忘風塵,離人弦上語;何當弦絕日,便是玉碎時。”

這是當年刺客們橫行帝都時一個不知名詩人留下的絕命詩,他或許死在了刺客的刀下,或許死在了緹騎的劍下。

但是這首詩在此時唱起分外貼切,刺客們逃脫牢籠奪船,卻又因為感情赴死,他們不為自己的死亡而悲傷,卻歌頌著那個年輕刺客的凋零。

刺客們就是這樣,用性命掩護著同伴殺到文搏面前,用盡了力氣,不過一死而已。

文搏與他們沒有仇怨,只是要守住退路,否則他留在島上也是死路一條。

然而大家的目的衝突了,那就只能分個生死,並無怨言。

若是有什麽遺憾,那就是沒能拖著陰離貞一起墜入萬劫不複的冥川吧。

刺客們停止了對文搏的攻勢,白裙的女孩們也不再洶湧的衝擊橋頭,他們在陰離貞出現的那一刻就知道敗局已定,迎來了最悲慘的結果。

沾滿了鮮血的兵器在身上仔細的擦乾,刺客們再次高歌。

“飄颻周八澤,連翩歷五山。流轉無恆處。誰知吾苦艱。願為中林草。秋隨野火燔。糜滅豈不痛。願與根荄連。”

在悲涼而快意的歌聲中,刺客和白裙的女孩好像心有靈犀一樣結成了對牽起了手,他們就是在這寒夜中依偎取暖的旅人,哪怕是毒蛇都渴望溫暖啊。

更多的女孩卻無人牽掛,獨自一人站在吊橋邊望著奔流不返的冥川。

然後齊齊一躍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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