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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天從師父開始》第128章 陸奉先名不虛傳
陸文昭不知道後面那幫鬼鬼祟祟的探子在說些什麽,雖然察覺到他們有些躁動,還分出人手離開。可當前最重要的問題是文搏撂擔子不幹了,得他親自出馬。

 換個角度想,陸文昭覺得是個好消息,他本來想著就是跟戚金總兵聊聊家常回憶一下往昔歲月,然後對外宣布感受到這位大將練兵有方,不是對手,所以越賭服輸雲雲。

 現在輪到陸文昭親自操刀,不必擔心文搏收不住手,也能展示一下他的能耐,免得外頭謠傳他是憑借兄弟的本事仗勢欺人。

 誰知道等他敲開大門,發現裡頭早就嚴陣以待,竹製的躺椅上那位熟悉的老人雙眼半開半合,見著他進來不苟言笑,也不急著打招呼。

 而旁邊眾人裡許多都不認識,那個最讓陸文昭心心念念的人影俏立一邊,抱著苗刀對他冷眼相看。

 誤會!一定是有誤會!

 陸文昭立刻笑臉相迎,拱手對竹椅上的老人,也就是戚金說道:“戚將軍,屬下陸文昭前來拜訪!”

 戚金這才動了動身子半坐起來,這位老將如今已近六旬,身子骨本來就不大好,舟車勞頓還沒休息多久。此時開口第一句話就讓陸文昭措手不及。

 “我聽別人說你在遼東打仗肆意妄為,多次改換門庭,如今劉總兵病重,你這個當義子的就四處想要投靠新主子,是也不是?”

 侍衛一樣守護在戚金身邊的高挑女子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屑於看他。

 陸文昭大呼冤枉,也顧不得給師妹噓寒問暖,趕忙上前跟戚金解釋。

 這時候,文搏和沉煉才安頓好門外的家丁,讓他們不要擾著裡頭的人,跟著進了門。

 沉煉環視一圈,覺得氣氛有些不對,短時間弄不清狀況他也不急,按著佩刀走到邊上不起眼的地方,沒人理會。

 文搏跟著他同樣不想引人注意,奈何他那杆大鐵槍本就突兀,配合文搏高大強壯的身形與一身暗紅甲胃,沒人注意他才怪了。

 “你就是遼東猛虎?”好奇而直接的話語聲傳來,

文搏轉頭看去,一身白衣的女子抱著苗刀站在戚金旁邊,樣子不算特別好看,下巴略有點兒地包天。但是筆挺的身形給她增光添彩,再加上軍人的英氣,想必就是讓陸文昭魂牽夢繞的師妹了。

 只是對她的問話,文搏不敢苟同,什麽遼東猛虎小呂布三姓家奴,那都是陸文昭啊,跟他文搏有什麽關系。

 於是文搏當即搖頭否定,指著陸文昭道:“想必是傳錯了,陸兄勇不可當,在遼東斬將奪旗所向披靡,他才是呂布再世,人稱小奉先。”

 那邊陸文昭好說歹說才跟戚金解釋了個大概,這位老將多年未領兵打仗,沒想到遼東局面遠比他預料的更加艱難。

 得知陸文昭是為了拯救敗卒才不得不在杜松死後投奔劉綎,又跟著劉綎建立大功,如今更是為了維護劉綎部曲四處委曲求全,頓時老懷大慰,正要鼓勵這個戚家軍中的傑出子弟兩句,就聽見文搏話語。

 頓時吸引了老將軍注意力。

 此時戚金年紀跟劉綎差不多,但是身體狀況還要更差,因為他早年是真的從底層做起,一路身先士卒甘冒失石,常年積累下來受了不少創傷。

 年輕時戚金還不覺得如何,過了五十歲幾乎無日不疼,陰雨天更是痛到難以理事,這才棄官回鄉養病。

 因此他精力不濟,眼神也不大好,一開始都沒注意腳步輕盈到根本沒聲音的文搏,直到文搏說話,他才陡然意識到院子裡進了外人。

 這一看哪還了得?

 此人拄著一杆丈八大槍,槍身烏黑發青,槍頭簡單粗暴像柄厚脊長劍,以老將軍經驗瞬間斷定這兵器是精鋼打造,卻被舉重若輕的拿在手裡。

 再看他渾身通紅甲胃上頭血跡早已洗清,但是瞞不過百戰余生的戚金,一看就知道那套甲胃上曾經沾滿無數人鮮血。

 人更是極其出挑,站在那如同黑洞一樣就不由自主的吸引所有人注意力。高大挺拔不怒自威,一身傲骨好似比手中大槍更加執拗,恍忽間讓戚金回到了四十年前,他還是個剛剛束發披甲而戰的好兒郎時。

 那時候,第一次見到與叔父戚少保齊名的那位俞將軍時,也是讓他如此記憶猶新,隔了四十年都不敢忘懷。

 “俞大帥……不,你是俞家軍的後人?!”戚金猛然挺直身子從竹椅上坐起,盯著文搏,仿佛在對方身上看見了那位令人尊敬的將軍影子。

 “老將軍誤會了,我只是從《劍經》和《紀效新書》裡學了槍棒功夫,並非俞家軍後人。”文搏坦然回答,對於戚金他還是很尊重。

 然而戚金認定了他的身份,搖頭歎氣的說道:“也罷也罷,戚家軍,俞家軍,各有各的苦。想來你父母也交代過,就該這樣,不管對誰,都不要承認你的身份。但是你我心知肚明就好,憑你往那一站,我就知道俞武襄後繼有人啊。”

 戚金還不忘看看陸文昭,覺得這孩子和文搏站一塊,那不就是當年俞龍戚虎一般的好搭檔嗎?

 這下好像誤會更大了,俞家軍覆滅得比戚家軍更早,而且後來不再重建,顯然戚金錯認文搏為俞家軍的後人,有什麽苦衷才不願承認身份。

 這事也曾跟陸文昭說過,到頭來還是一筆湖塗帳。對戚金和陸文昭來說,文搏的功夫是俞家軍的路數,練兵的方式也是一脈相承,樣貌更像是還俗的和尚。那你說你不是俞家軍後人,大夥都以為你是故意如此,反而更加確信了。

 好在文搏這邊窘境沒持續多久,那位一直等候大家說完話的師妹終於有空繼續開口了。

 她狐疑的盯著文搏,握住苗刀拱手說道:“在下丁白纓,特來討教閣下高招,還望不吝賜教。”

 陸文昭頭皮發麻,本以為都是熟人,說開了就不必動手。你看文搏不都拒絕她了,怎麽師妹還是一門心思要跟他比武呢?

 不怪丁白纓想跟文搏動手,她本就有些執拗的武癡性子,來到京城不久就聽聞他師兄陸文昭闖出偌大名聲。

 本來還挺高興,結果今天出門的同伴回報,陸文昭帶人橫掃各家將帥部曲,揚言打不過劉綎手下文吏的此事休談。

 而丁白纓知道劉綎如今立下豐功偉業卻不能理事,若是能幫戚將軍收下這隊部曲,那遼東之行不敢說十拿九穩,至少安全性提高不少。

 畢竟戚家軍如今真是凋零散盡,勉強重組起來根本不複當年雄姿,至少還需要訓練幾年然後通過不斷戰鬥才能恢復。這時候陸文昭送上門來,丁白纓當然要先聲奪人,出手擊敗文搏堵住陸文昭的推辭之語了。

 丁白纓太清楚他這師兄是什麽人,十有**就是想親自動手輸給她,然後順水推舟歸入戚金麾下。

 這結果當然不錯,可這時候的丁白纓還不是七八年後歷經同伴陣亡心灰意冷成為流寇的成熟模樣,還有著年少熱血,絕不想托庇在陸文昭的保護之下。

 文搏還是搖頭,鄭重的說道:“外面傳言非虛,我在劉總兵帳下確實是以出謀劃策為主,武力這方面的擎天之柱其實是吾兄陸文昭,小奉先之名絕不是謠傳。”

 “沉某作證,文兄確實以謀略見長。”沉煉也出言證實。

 丁白纓皺起柳眉,回首看向陸文昭。

 陸文昭見狀哪不知道兄弟給他助攻?立刻挺胸腆肚一派威武模樣,還特意學文搏拄著長刀顧盼自雄,一時間還真讓丁白纓拿不定主意了。

 戚金這會兒聽陸文昭解釋開來不再擔憂,樂呵呵的撫著胡須看小兒女們打情罵俏一般,周邊本還有些緊張的家丁士卒們此時放松許多,沒離開崗位卻都炯炯有神的注視著陸文昭,想看看這位傳得神乎其神的當年同袍到底有何不凡。

 甚至外頭都有好些陌生人探頭探腦,戚金也不以為意,知道那是別家探子,若是想讓他們服氣,還真不好關上門打一通。

 陸文昭心知還得加把勁,不然真當他這大哥是吃白飯的,只靠兄弟狐假虎威嗎?

 於是陸文昭緩慢的拔出那柄修長苗刀,約一米五的長刀出鞘,在晚霞中閃耀出緋紅的光澤。

 他拋下刀鞘,輕輕一振刀身,發出輕輕龍吟之聲,學著平日沉煉的語氣,澹然說道:“此刀名為赤絮,長五尺三寸,重七斤六兩,上好蘇鋼以夾鋼法百鍛方成,請師妹賜教!”

 丁白纓這下確認陸文昭長進不少,不過幾年不見,這位師兄氣度、神態跟當年相比有雲泥之別,光看那抖動刀身發出聲響的動作就知道對兵刃和身體的控制到了極高境界。

 於是她也不急著跟文搏交手,同樣拔出稍短一些的苗刀,拱手學著陸文昭說道:“刀名白纓,還請指教,師兄……”

 這師兄終於說出口,陸文昭頓時露出憨厚笑容正想回應師妹呢,就聽破空聲陡然響起,匹練似的白光撲面而來!

 “偷襲?!”沉煉瞪大眼睛,還想著這女人怎麽跟陸文昭這狗東西打情罵俏,誰知道對方故意使詐趁機出手。若是別人這樣做,沉煉說不得就得出手相助,可人家跟陸文昭好像有點不清不楚的,沉煉就不好動手了。

 擔憂之下他想要示警, 可丁白纓腳步如電,急轉之間已然殺向陸文昭。

 “別急,現在的陸兄,跟咱們剛來京城時不可同日而語了。”文搏換了個姿勢將大槍抱在懷中,冷靜的阻止沉煉後續動作。

 陸文昭一時不查被丁白纓搶了近身,手裡一米五的長刀極其不適合近身短打,就連戚金都心中歎了口氣想著陸文昭這小子得意忘形,活該受點教訓。

 外頭觀戰的探子則是大失所望,都說陸文昭何等勇武,結果見著女人走不動道,看上去一招就要讓人料理了。

 哪知道陸文昭雖驚不亂,雙手持刀姿勢一變,左手反握右手正握,把刀一抽頓時搶出兩尺距離,側著身子腳步急退,用一個非常詭異的姿態擋住劈頭一刀,隨後刀刃畫圓輕巧撥開丁白纓的上段劈斬,將險之又險的局面搬了回來。

 “好!”戚金眼光不差,光看這一手變化就知道陸文昭刀法信手拈來圓渾如意,已經臻至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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