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你別激動啊!”
趙昊猶自奮力解釋:“這怎麽能算搶錢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童叟無欺!”
“而且,這二十金,還只是普通的廣告位,要是好一點的,咱們收四十金,甚至更多都不過分!”
“你還想收更多?”
嬴政瞪大眼睛,愣愣的看著趙昊,仿佛自己腦子不夠用似的,追問道:“那有多少個位置?”
“初步計劃,大概在二十個。”
“二十個?就算賣二十金,也得四百金,這可比門票賺錢啊!”
“呃.....”
趙昊嘴角一咧,不知該說什麽好。
這一刻,他忽然覺得,讓始皇帝過上富裕的生活,有點任重而道遠。
“昊啊,話雖如此,但皇子不可輕易涉足商事,否則被人抓到把柄,會令父皇很難辦,你懂嗎?”
嬴政還是比較關心兒子的,怕他惹麻煩。
畢竟秦法對商事極為嚴格,就算是皇子,也不能觸犯秦法。
“兒臣知道了。”
趙昊乖巧點頭,然後等待嬴政決斷。
只見嬴政稍微沉吟,又想起什麽似的,追問道:“你那幾支新式蹴鞠隊,打算找何人組建?”
“這.....”
聽到這個問題,趙昊不禁有些尷尬。
來之前,他把眾二代臭罵了一頓,現在想想,還有點後悔。
如果沒罵他們,倒是可以拉他們組建球隊,現在人都得罪光了,只能跟幾位皇兄撒潑打滾了。
但他又沒臉把自己‘撒潑打滾’的計劃告訴嬴政,所以不知該怎麽回答。
好在嬴政沒有為難他,又接著道:“既然你有辦法,那朕就暫且相信你。”
“太好了!那兒臣馬上去找張少府!”
“去找你三兄吧,他在楊端和軍中,能幫到你!”
“三兄現在混得不錯嗎?難道自長兄之後……三兄要崛起了?”趙昊不由都囔道。
“你小子又在胡說什麽?”
“沒什麽,多謝父皇,啊,不,多謝陛下!”
趙昊離開之後,嬴政便招來一宮侍,交代了幾句。
“好啊!你這想法太好了昊弟!”
公子高猛拍一下大腿,激動地道。
在趙昊將“橄欖球”比賽告訴公子高後,公子高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答應了。
以前有扶蘇在上面頂著,他根本沒有出頭之日,現在扶蘇走了,他終於有機會表現自己了,就算不爭那個位置,也要讓始皇帝明白,他不是無能之輩。
這次到楊端和軍中實操,其實他也憋了一口氣,好好表現自己。
哪怕始皇帝對他依舊不怎麽關心,也能慢慢緩和他們父子的感情。
此刻,聽到始皇帝讓趙昊來找自己,公子高內心別提多高興,這不僅是一個絕好的表現機會,還能幫到父皇,簡直一舉兩得。
趙昊見公子高比自己還激動,不由有些懵逼,心說這還用撒潑打滾嗎?
“三兄,你就不怕我辦不好,或者出問題嗎?”
“我昊弟想做的事情,怎麽可能辦不好?”
“不是,你別這麽信我啊,搞得我壓力好大!”
“呵呵。”
公子高笑而不語。
趙昊忽然感覺心裡暖洋洋的,果然還是自家兄弟靠譜。
“你就放心吧,跟著你昊弟混,保證你賺大錢!”
趙昊拍著小胸脯,自信滿滿地道。
公子高笑了笑,也不多話,立刻朝護衛吩咐道:“去通知衛尉,就說本公子有要事跟他商量,請他務必來一趟!”
“諾。”
公子高不管怎麽說,也是除扶蘇之外,第二順位繼承者,所以即使在軍中實操,地位也不是一般皇子能比的。
就連負責他實操的楊端和,都對他客客氣氣,從沒將他當作手下將領對待。
而且,因為公子高擅長傷口縫合術,幫助了不少將士,他在軍中的威望,也不低於一般將領。
所以那名護衛,連遲疑都不敢遲疑,連忙衝出軍帳,通知楊端和去了。
趙昊見狀,眼睛大亮。
以前他只是覺得,自己三兄深得苟道。
畢竟能在趙高和胡亥手中,保全自己家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現在,他忽然又覺得,自己三兄雷厲風行,做事果敢,甚至比扶蘇都好。
在楊端和來之後,三人很快敲定了新的方案,那就是由衛尉出人,先打一兩場表演賽,讓鹹陽城裡的貴族,了解比賽方式,以及比賽規則,再讓他們自發組建球隊。
換源app】
如此一來,不僅能省一大筆,還能把聯賽搞起來。
.......
就在趙昊等人籌辦‘橄欖球’表演賽的同時,鹹陽郊外某處村莊中。
此刻,正聚集一群人,在商議要事。
“你們說的那個公子昊,真有那般厲害?”
一名面容滄桑的中年,狐疑的看著侯生與盧生。
盧侯二人對視一眼,後者面色凝重的介紹了趙昊的情況。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不由大感驚詫。
卻見一名面容消瘦的刀疤臉,沉聲說道:“難怪始皇帝一改往日作風,大行奇異國策,原來背後竟有高人指點!”
“是啊,想不到這高人,竟是他兒子!這太匪夷所思了!”
滄桑中年感慨似的附和道。
“這消息屬實嗎?”其余幾人有些不確定的追問道。
盧生鄭重點頭:“我們當日都參加了博士宮論政,對公子昊的言行,了如指掌,若非牽連儒桉,恐怕難逃他的魔掌!”
“小小年紀,居然如此歹毒,等他長大了,豈不是第二個嬴政?”刀疤臉冷聲道。
“不是,你們說這公子昊如此厲害,為何我們從未聽說過此人?”
有人提出質疑,立刻又有人帶著疑惑的看向盧侯二人:“據我所知,始皇帝器重的不是長公子扶蘇嗎?”
“以前確實器重長公子扶蘇,但是後來,又器重十八公子胡亥,如今最器重的,莫過於公子昊!”盧生笑著解釋道。
“這是為何?”
“因為扶蘇寬仁好禮,又固執己見,不得始皇帝喜愛,胡亥雖然表現得很聰明,但實際上就是一個蠢貨,至於其他公子,盡是一群酒囊飯袋!”
“但這公子昊.....”
“殺掉!必須殺掉他!不管此人是否被嬴政重視,我們都必須殺掉他!”
還沒等盧生的話說完,刀疤臉就當即決斷道。
“對!”
房內眾人齊齊點頭,並很快統一了意見。
“可是.....”
滄桑中年有些遲疑的道:“這公子昊甚少出鹹陽,身邊護衛也不少,我們如何殺他?”
聽到這話,屋內眾人頓時陷入沉默。
就在眾人都為之犯愁的時候,一名黑袍中年猛然抬起頭,朝眾人道:“我知曉一人,或許有本事殺他!”
“何人?”刀疤臉下意識追問。
黑袍中年神秘兮兮的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楚項?據說楚國大將軍項燕之後,在吳郡那邊發展很好,而且項燕有個孫子項籍,勇武不凡,若他出手,定然能成功擊殺公子昊!”
“項籍?”
“那項家在江東吳郡,他能來此處嗎?”
“復國大計,六國必須參與,他楚項若想復國,肯定是要出力的,為何不肯來?”
聽到眾人的質疑聲,黑袍中年神色澹定的反問眾人。
眾人微微蹙眉,而後望向刀疤臉。
刀疤臉沉吟幾聲,點頭道:“沒錯,復國之事,乃六國大事,楚國若想復國,肯定是要出力的,如今天下已經被嬴政蒙騙了,我們再不找機會復國,怕是復國無望了。”
“是啊!若嬴政坐穩天下,我們要何年何月才能復國!”黑袍中年激動附和。
房內眾人立馬點頭認可。
“說得不錯,復國乃六國大事,我們也不全依仗楚國,公子昊必須死!”
“那除了刺殺公子昊,爾等還有何辦法反秦?”侯生冷不防的問了一句。
眾人再次一愣,然後看向他。
這時,那名刀疤男皺眉道:“你有辦法?”
“據我所知,陰陽家已經推測出,半月之後,有異象降臨,我們不妨利用此異象,攪動天下大勢?”盧生似笑非笑的插嘴道。
他為了反秦,這些年交友甚廣。
不僅六國余孽,就連諸子百家都有勾結。
就在前不久,他與陳余等人分頭行動,立刻找上了這些人。
並暗中勾結陰陽家,密謀異象事件。
打算以異象事件,加刺殺之事,攪亂大秦朝政。
如此陰謀陽謀配合,那是相當的絕妙。
“你說的異象是何異象?”刀疤臉好奇的追問。
盧生笑吟吟的道:“自然是所有君王都懼怕的熒惑守心!”
“嘶.....”
眾人聞言,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熒惑者,火星也,因為其運行複雜多變,時常令人疑惑,故以此命名。
若按戰國星象分析,星象對應的當然是六國。
可如今天下一秦,星象對應的自然是秦國。
所以,此星象一出,星象家就可以紛紛拆解,預測吉凶。
但大部分都是凶象。
眾人雖然不擅長星象預測,但從盧生的話中,很快明白了他的意圖。
就算始皇帝國策再好,這星象乃天命,他難道能對抗天命?
“盧先生當真妙計也!”
刀疤男反應過來,立刻稱讚盧生。
其余眾人也紛紛附和。
盧生謙虛的笑了笑,又接著道:“屆時還需要諸位配合,才能將計劃順利實施!”
“只要能誅滅暴秦,吾等願聽盧先生安排!”
刀疤臉笑道。
盧生滿意的點了點頭,而後與侯生對視一眼,侯生立刻會意,又接著道:“還有一件事,我需要跟諸位商量一下!”
“何事?”黑袍中年好奇的追問道。
侯生笑道:“就是孔門儒家,他們已經答應與我們合作了,希望諸位以後對孔門儒家多多照拂!”
“哦?孔門儒家都跟我們合作了?”刀疤男詫異道:“這可是好事啊!”
“好什麽?一群腐儒,能成什麽大事?”
“就是啊!一群腐儒,只會是我們的累贅!”
“我最討厭那些儒家之人了!”
眼見眾人有不同的意見,盧生立刻接口道:“諸位稍安勿躁,且聽盧生一言!”
“諸位先靜一靜!”
面容滄桑的中年,似乎在眾人中威望最高,只見他抬手示意眾人安靜,而後朝盧生道:“盧先生你說!”
盧生沉吟了幾聲,隨即意味深長的掃視眾人,解釋道:“其實儒家也只不過是我們的棋子而已,只要我們大事成功,隨時可以舍棄他們;
但天下大勢,還得需要他們正名,否則我們名不正,言不順,很難利用那些愚民!”
眾人恍然大悟,隨即拍桉叫好。
.........
另一邊,孔門儒生正在家廟祭拜先祖,頓弱帶著一群黑冰台騎士,火速朝孔府奔來。
孔府等人頓時驚恐萬分。
自從始皇帝下令坑儒,孔鮒就在子襄等人的協助中,逃回了孔丘故裡。
本來始皇帝並未將此事放在心裡,畢竟一個孔丘之後,成不了什麽大事。
但頓弱發現,盧侯二人逃走,似乎與孔門有關。
始皇帝得知此事後,大為惱怒,立刻下令緝拿孔丘之後。
此時,頓弱騎在馬上,冷冷掃視孔府之人,沉聲道:“誰能告訴本將,孔丘之後在何處?”
“......”
孔府儒生面無表情,皆是不語。
頓弱臉色瞬間沉了下去,大喝道:“給我殺!”
唰唰唰!
一聲令下,人頭滾滾。
儒生滿腔憤怒,卻無一人出賣孔丘之後。
頓弱眼睛微微眯起,沉聲道;“就算你們不告訴本將,本將也有辦法找到他們!”
說著,再次下令:“給本將拆了孔府!”
“汝等蠻夷,敢毀吾祖廟!”
“暴秦!暴秦啊!”
“文明之根,盡皆毀於暴秦之手!”
“不敬先賢, 罪該萬死啊!暴秦不得好死啊!”
儒生聽到頓弱要拆孔府,一個個義憤填膺,以血肉之軀,衝擊黑冰台軍陣。
頓弱冷冷掃了他們一眼,也不理會他們。
不到兩個時辰,孔府就被拆得面目全非。
很快,一名黑冰台都尉就來朝頓弱稟報:“啟稟上卿,我們在孔府內找到密室!”
“哈哈哈!”
頓弱大笑一陣,而後戲謔著看向眾儒生:“想不到儒家之人,也學會了欺詐之道!足以說明,儒家之學乃偽欺之學!”
說完,再次下令:“給我在孔府外扎營,本將倒要看看,孔府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諾。”
傳令司馬應諾一聲,立刻在孔府外安營扎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