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從挖地道開始第一百二十章震驚!大秦國有經營......
扶蘇的言論,猶如秋風掃落葉一般,使廷尉府一片寂靜。
胡母敬的本意是讓扶蘇參與到政事討論中來,沒想到弄巧成拙,變成現在這幅樣子,不由滿臉尷尬。
好在姚賈及時站了出來,朝扶蘇提醒道:“長公子這話說的不對,人家都說儒家迂腐,老臣倒不以為然。”
“儒家迂腐,在於凡事講禮,比如吃飯,睡覺,待客,交友之類的小事。可論政方面,儒家從來不迂腐,也不能將他們當作文人來看待!”
“想那孔子殺少正卯,孟子罵墨子,迂腐嗎?不迂腐吧!就是儒家主張的諸侯製,也是想將六國余孽當鷹犬,要說迂腐,恐怕只有我等這虎狼之秦也!”
“廷尉說這話,未免妄自菲薄也!”
扶蘇自然聽出了姚賈說自己迂腐的意思,不由冷冷道:“儒家數百年的發展,縱使傳承了九代,但一代比一代弱,時至今日,連個獨擋一面的大儒都沒有,如何能左右國政?左廷尉說這話,莫非是對‘罷黜百家,獨尊儒術’還有怨言,欲除儒家而後快?”
“長公子此言,好沒有道理!”
馮劫忍不住了:“公子昊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是想給儒家一個機會,讓儒學發揮治民的作用,畢竟法家治民,確實存在問題,但並非是說,我們有意針對儒家,若儒家不犯錯,我們也不會秉公執法!”
“簡直胡扯!”
馮去疾憤慨道:“吾等身為治國大臣,怎麽可能挾私怨治國!”
“好了好了,別說了,長公子應該累了,咱們休息一會吧!”
李斯見馮家父子越說越激動,連忙站出來打圓場。
扶蘇毫不領情,依舊針鋒相對的道:“諸位大臣說了這麽多,似乎都覺得儒家之人該死,莫非是懼怕我父皇威嚴,不敢忠耿直言?”
“長公子此言差矣!”
李斯倏然收斂笑容,拱手道:“陛下英明果決,洞察一切,執政三十余年,從未錯殺過一人。唯其如此,才能統一六國,建立不世功業,若吾等乃懼怕皇帝威嚴之人,皇帝也不會重用吾等,長公子想吾等勸皇帝亂法,恕吾等不能從命!”
聽到這話,扶蘇眼睛微微眯起:“李廷尉的意思是,坑殺儒生之事,不可變更?”
“自是如此!”
“好,那扶蘇告辭了!”
“長公子且慢!”
李斯見扶蘇說走就走,連忙上前勸慰:“陛下雖沒有明立太子,但長公子有儲君之實,乃國之棟梁,望長公子聽老臣一句勸,多精研韓商之道,遠離亂法之儒,不可意氣用事....”
“知道了。”
扶蘇冷冰冰的丟下一句,便徑自離開了廷尉府。
李斯等人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不由面面相覷。
一種替帝國未來擔憂的情緒,陡然籠罩他們心頭。
正如李斯所言,扶蘇乃實際上的儲君,如今與治國大臣產生分歧,影響不可謂不深遠。
沉默片刻,李斯歎息一聲,環顧眾臣道:“老夫以為,此事非同小可,應當及時稟報陛下,汝等覺得如何?”
“這....”
眾臣互相對視,最終齊齊點頭。
........
另一邊。
始皇帝正帶著蒙毅在上林苑散心。
因為信宮突然坍塌,原本計劃修建的阿房宮,也被迫停工。
現在宮內一片安靜,沒有敲敲打打的聲音,只有鳥語花香。
“陛下還在為長公子的事生氣嗎?”
蒙毅跟嬴政走了一路,始終保持沉默,
直到嬴政停下腳步,他才小心翼翼地詢問嬴政。嬴政扭頭看向他,笑吟吟地道:“那小子是不是跟你交代了什麽?”
“回陛下,公子昊與長公子感情甚篤,否則也不會在百忙之中,關心長公子安危。”
“呵!”
嬴政呵了一聲,笑道:“什麽感情甚篤,他就是怕少了個混吃等死的靠山!”
“這....”
蒙毅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背負著雙手道:“你覺得扶蘇能擔當大任嗎?”
“長公子初涉政事,雖有不足,但能有自己的主見,也算好事!”
“好個屁!”
嬴政冷哼一聲,有些不滿的道:“都說我大秦乃虎狼之國,蠻夷之邦,這虎狼蠻夷窩裡,怎麽就出了個狗崽子?你說秦箏弄單弦也算好?”
“呵呵。”
蒙毅偷偷笑了。
因為只有像他和趙高這種始皇帝近臣才知道,始皇帝能罵出口的人,便代表始皇帝不會跟被罵之人計較了。
對於扶蘇,始皇帝只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氣憤,罵出來就沒事了。
等始皇帝罵完,氣消了不少,蒙毅才上前道:“陛下,臣之前去找公子昊的時候,聽說公子昊在造紙,您要不要去看看?”
“唔.....”
嬴政想了想,擺手道:“那小子雖然頑劣,懂得倒是挺多的,剛好朕有事問他,擇日不如撞日,現在就過去吧!”
“諾。”
蒙毅應諾一聲,立刻命人準備馬車。
他知道,要想徹底舒緩始皇帝的心情,還得靠趙昊。
畢竟宮裡誰都知道,十三皇子是陛下的快樂源泉。
雖然陛下沒有明著寵十三皇子,但只要不眼瞎,都能發現陛下對十三皇子的不同。
很快,兩人便坐上馬車,朝城西作坊趕去。
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著,沒過多久,便來到作坊門外。
剛走下馬車,嬴政就看到空中彌漫著濃鬱的水蒸氣,不禁微微蹙眉。
他知道,這作坊裡正進行著造紙。
關於‘紙’這種東西,他聽趙昊描述過,就是那種潔白柔軟,可以書寫的神奇之物。
但是,他並沒有料到,那潔白柔軟之物,竟出自這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若趙昊能造紙成功,倒有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覺。
如此想著,嬴政嘴角露出一絲笑容。
蒙毅暗道果然,果然只有公子昊才能舒緩陛下的心情。
這時,張蒼急忙迎了過來,朝嬴政行禮:“臣張蒼,拜見陛下!”
“張少府無需多禮,帶朕進去看看吧!”嬴政笑著擺手。
“諾。”
張蒼躬身領命,同時心中疑惑,陛下怎麽會來這種地方?
但很快,答桉就揭曉了。
只見趙昊屁顛屁顛的跑到嬴政面前,滿臉自責的道:“不知父皇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父皇恕罪!”
這臭小子,明明就是偷懶,不想多跑一段距離,還在這裡裝!
嬴政心中有些好笑,嘴上卻大度的道:“我兒為造紙之事操勞,不必拘泥小節!”
“謝父皇體諒!”
趙昊恭敬行禮,同時暗舒了一口氣。
嬴政看了他一眼,又道:“父皇這次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看看這造紙,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這個不難,就讓兒臣親自為父皇介紹吧!”
趙昊朝張蒼和蒙毅點了點頭,兩人識趣的退了下去。
等兩人離開後,嬴政才笑著打趣趙昊:“看看周圍的人,再看看你,穿得這麽乾淨,有像你這麽做事的嗎?”
“父皇這就不懂了,身先士卒,那是因為士卒無能,兒臣手下能人輩出,自然不需要兒臣操心,動動嘴就行了!”趙昊嬉皮笑臉的道。
“你不說動嘴,父皇還沒發現,看你嘴角的肉末!”
嬴政抬手指了指趙昊,有些哭笑不得的道:“怕是又在這裡混吃混喝,將所有的事交給別人去做吧?”
“哎呀,父皇不是說了嗎,不拘小節,就算兒臣當甩手掌櫃,這紙也給你造出來!”
“說你兩句,你小子還不耐煩了,皮又癢了是不?”
“哪能啊!”
趙昊訕訕一笑。
嬴政看了眼他,也懶得計較,追問道:“現在進行到哪一步了?”
“已經準備第二道工序了。”
趙昊指著不遠處的水池道:“馬上就開始製漿了,等製漿完成,接下來還有兩大工序,估計沒什麽問題。”
“能成功嗎?”
“這個說不準。”
趙昊聳肩道:“我自己是有信心的,但失敗也沒什麽,畢竟大方向是對的,失敗之後,找出原因,就能成功。”
“此言有理。”
嬴政若有所思的點頭:“如果這紙真像你說的那般,比竹簡更廉價, 更容易書寫,多花點時間,也是值得的,畢竟利國利民!”
“父皇別這麽想!”
“嗯?”
“兒臣的意思是,這紙就算造出來,也是賺錢的買賣,不可能免費提供給世人!利國利民,那也要有利可圖!”趙昊道。
“有利可圖?”
嬴政一愣,旋即有些好笑的看著趙昊:“我兒不是說,用紙讓天下人讀得起書,封父皇為聖嗎?現在奇貨可居,豈不是違背初衷?”
“怎麽可能呢!”
趙昊擠眉弄眼道:“父皇想想,紙這種東西,是消耗品,只要咱們不停生產,就有人不停的買,兒臣怎麽可能做殺雞取卵的事,讓人買不起紙,畢竟兒臣也是個有遠見的人。”
“聽你的意思,是想出宮做買賣?”
“可以嗎?”
“你覺得呢?”嬴政似笑非笑的反問。
趙昊嘴角一抽,無奈的道:“兒臣還小,一切全憑父皇做主!”
“算你小子識相!”
嬴政滿意的點了點頭,擺手道:“說說你的想法,朕再考慮考慮!”
“嗯.....”
趙昊沉吟了一下,道:“其實造紙之前,兒臣就在想,咱們少府的產業太單調了,征收山河地稅什麽的,沒幾個錢,不如弄點支柱產業!”
“什麽支柱產業?”
嬴政疑惑的看著趙昊。
他知道,自己兒子恐怕又有什麽天馬行空的想法了。
卻見趙昊笑吟吟地解釋道:“父皇您想想,少府是什麽?少府不就是咱們皇族的錢袋子嘛!我們做的買賣,那叫什麽?國有經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