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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趣味事務所》第八章 雪中送炭
  盡管有些小插曲,公司注冊手續還是差不多在一周之內就辦得差不多了,接下來就等審批的消息了。在這之後,我開始加快了修改論文的進度。

  與此同時,我的校園生涯已經到了尾聲。為了往返學校方便,我就在學校附近租了一個老舊的房子。我這個人臉皮薄,也不會砍價,咬著牙用不多的現金加上花唄僅剩不多的額度,支付了房東一個月的房租和押金。而這時我身上的錢已經是所剩無幾了,怕是支撐不到開工資的時候了。

  正在發愁之計,這天,我被柳哥叫到了公司。我心裡忐忑不安,這是出什麽事了嗎?這個時候可千萬不能出什麽變故啊!否則的話,我可真是要欲哭無淚了。

  好在事實並沒有我想得那麽糟。柳哥叫我來公司,問了問公司登記辦理的情況後,居然交給我兩千塊錢。說是預支給我的辦證期間的車馬費。我那時心裡真是一陣感動。辦證期間來回的交通費我是墊了些錢,但都是些公交費還有一些打印費,總共也不超過一百元。我如實告訴柳哥,用不了這麽多錢,他卻讓我先拿著,以備不時之需,該用就用,記好帳就行,剩下的就當預付工資了。

  這兩千塊錢雖然不多,但意味著我起碼以後不用饑一頓飽一頓了。這筆錢對我來說真是雪中送炭啊,老板這是感覺到我有難處了嗎?感動之下,我一時說不出話來。就在這個時候開始,我對這個中年男子有了更新的認識。這個中年男子應該並不像我之前想象的那樣油膩、無聊和猥瑣,除了寫得一手好字之外,他應該還有更多吸引我的特質。

  我回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認認真真記錄下了自己辦證期間的各種費用。我要對得起自己的職責和任務。

  轉眼一個月就快要過去了,公司登記成立的事在我的奔波下早辦好了,而我的論文也改動得差不多了。這段日子真是過得忙碌而充實。而且經過了這一個月,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似乎之前諸事不順的陰霾都雲開霧散了。不過我是倒霉的日子過慣了,生怕突然又出現了什麽讓我心力交瘁的變故。因此在這段太平日子,我還有些提心吊膽的。

  終於到了我入職滿一個月的日子。我正考慮怎麽發個信息,委婉地暗示一下老板,沒想到老板早一步給我打來了電話,讓我來公司一趟。在去公司的路上,我一遍又一遍地想象各種可能出現的變故,比如老板突然決定關閉公司跑路了;或者又搞什麽惡作劇,不發我的薪水;或者老板犯了什麽事,被抓起來了……總而言之,就是我這一個月的薪水泡湯了。我為什麽這麽想呢?因為憑我的經驗,越是把事情往壞處和糟糕之處想,結局才越能給自己帶來驚喜。就這樣,我惶惶不安了一路,終於來到了公司。

  “小簡啊,前段時間乾得不錯,圓滿完成了第一階段的人物。我這就把你這個月的薪水給你打過去,你接收一下。”見面之後,老板也不說多余的話,爽快地便付給了我之前的人工。

  我剛想客氣一下,手機便收到了入帳的信息。我一看金額有些愣住了。原來老板給我打過來一萬二。這不是多了兩千嗎?我不暇思索,便告訴老板之前他已經預付了我二千元,這次只需發給我一萬元就可以了。沒想到柳哥卻說將那兩千元當做公司雞毛蒜皮開支的備用金,不能和我的工資混為一談。

  我趕緊將之前辦各種手續所花費的明細拿出來交給他,沒想到他根本沒有細看的意思,只是告訴我做好記錄就可以了,

等兩千元用完之後,再問他要。看來老板並不是一個很看重金錢的人,或者說這些小錢不如他的法眼。我心裡頓時美滋滋的,心想這次真是不知交到了什麽好運,找到這樣一份活計。不過我很快又有了愧疚之意,我覺得自己這段時間只是跑跑腿而已,並沒有幹什麽,自己的報酬似乎有些多了。  我很老實地將這些話說了出來,結果惹得老板哈哈大笑。

  “簡風啊,說你單純還是說你傻好呢?我感覺啊,你在學校學得太多了,和社會有些脫節了。當今社會啊,沒有人覺得自己得到的利益是多的,全都欲求不滿。你應該有這樣的底氣,你做了這麽多,這些都是你應該得到的!不然的話,你這種心態遲早要吃虧的!沒有人覺得你高尚,反而會認為你傻而利用你。”

  我點頭稱是,心裡卻覺得老板有些大題小做了,做人老實一點有什麽不好?

  老板似乎看出我內心的想法,繼續說道:“簡風,你可聽過‘以直報怨,以德報德’?對於真誠的人,你當然可以表現出你的本性;但對於心術不正之輩,你對他們要比他們還要邪性才行。這便是我的一點經驗,我願意分享給你。”

  別說,老板的話似乎還有些道理。

  接下來,老板又開始給我布置起下一步的任務,那便是開展公司業務了。可是怎麽開展呢?老板把一摞紙墩在了桌子上,“發傳單!簡風,你一定要想辦法在一個月內給公司拉來一單業務啊,一單,起碼一單啊!萬事開頭難,你也可以想想其他辦法。記住,這可是死命令啊!”

  老板的話讓我頗感壓力。不過我又一想,只是一單業務而已,只要我努力努力,總會有辦法的。

  等我回去之後,細細看起了老板給我的傳單。“惡趣味事務所,為您排憂解難,抒發心中的怨氣,還您一個雨過天晴的好心情。具體業務請谘詢……”老板留下了他的電話號碼。看來老板還是舍不得放棄“惡趣味事務所”這個名字。

  我仔細琢磨了半天,覺得傳單的內容還是可以的,簡單中流露出神秘的氣息,應該會引起別人的好奇心——“惡趣味事務所”能做什麽呢?我所做的,只需將這些傳單分發出去就可以了。可是,對於我這樣有輕微社恐的人來說,豁得出臉面當眾發傳單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我願意鍛煉一下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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