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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263章:你要對你兄弟下手?!
涿郡的劉氏祖宅之內。

  劉氏的長者專門給徐臻、曹昂兩人收拾出了一間廂房,兩人晚上不便回內城居住,於是就在這過一夜。

  燭火燃起,屋內並無他人,典韋和其余將軍都在院內另幾間廂房安睡,只有門外有十幾名甲騎營的宿衛在守備。

  此刻沒有劉氏的族人在側,有些話才算終於可以說出來。

  這是曹昂早就憋在心中太久了的話,沒有人能夠給他解答,他自己身在局中也想不明白。

  必須要一個旁人,來清醒的告知他,該當如何抉擇,又要怎樣謀劃。

  “兄長可知,自從你為冀州牧之後,士族逐漸不再親和於我,而是親和二弟,在朝中無論如何仁德,一樣不可如公卿之眼。”

  “士族多年來,盤根錯節,彼此姻親,織成了一張遮天蔽日的大網,即便是現在看似失勢,可實際上,他們只是將勢力都深埋於地下,不已外顯示人。”

  “而他們不親近於我,反而多與子桓結交,是何意?如今子桓已即將成年,日後又該當如何?”

  “這,是否是他們暗中行事,以此為計,妄圖分化我曹氏下一代兄弟。”

  “譬如,若是我因此產生嫌隙,計較此事,對子桓有所忌憚,豈不是總會又矛盾,好在我此刻,頭腦清醒,心胸廣闊。”

  “嘖,已經嫌隙了,沒有外人,子脩你誠實點。”

  徐臻頓時後仰了一下,一副洞察一切的眼神瞥著他。

  曹昂臉色一紅。

  “還,還沒有嫌隙。”

  “別扛著了。”

  “我就是不明白,父親為何不阻攔!?”曹昂忽然情緒激動了一下,“若是阻攔,現在絕不至於如此,他完全可以讓子桓去軍中歷練,而不是在許都與公卿結交。”

  “兄長,士族不親近於我,乃是我與兄長一直以來便是同氣連枝,是以方才到這等境地。”

  “是,”徐臻並不否認,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自己這些年的所作所為,就從來沒給大漢的這些公卿名流任何好臉色看過,除非他本身具有令徐臻尊敬的品質。

  譬如荀或,徐臻一直對他尊敬,可以說,隻偷偷敗壞過一丟丟他的名聲。

  “是以,兄長認為,現在局面該是如何?我又該如何自處?”

  說到這,曹昂忽然向後靠去,雙手撐住了地面,動作變得散漫了些,對著徐臻苦笑道:“以往父親可說過,我乃是家中長子,日後弟弟妹妹都要以我為準。”

  “不瞞兄長說,如此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生怕給弟弟樹立不好的典范,哪裡這麽容易,我好累!”

  “好疲憊!”

  “我父親越生越多!”

  徐臻:“……”

  這壓力看起來的確也是挺大的。

  主要是,若是不好好處理,有可能日後鬧起來比袁氏那三個兒子要厲害多了。

  曹昂文武雙全。

  曹丕才能出眾。

  曹彰黃須兒驍勇善戰,力大武猛。

  曹植寫詩厲害。

  爭起來那得有多麽精彩。

  “子脩,開心點。”

  徐臻拍了拍他的肩膀。

  “怎開心?”

  曹昂甩了下肩膀,多少有點委屈了。

  此刻,徐臻忽然想到某些不太好的境況。

  但是卻沒開口告訴曹昂。

  比如,現下這些士族,大多支持與他們頗為親近的曹丕。

  而後士人都聚集在其後,暗中與之結交。

  這麽做,甚至還很安全。

  因為曹昂還建在,他們無論和哪一位公子關系交好,都似乎不會亂了次序,但若是有一日,曹昂死了呢?

  是不是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唉,不過此事我也只是和兄長一吐心中不快罷了,對外卻沒能與任何人說,而且我也一直在勸慰自己,切莫太過多疑。”

  “可時間久了,終究還是會想得多一些,真不知,我這略微有些多疑的性子是從何而來。”

  遺傳。

  徐臻默不作聲,在旁偷偷澹笑。

  “兄長,今日就當做是我在此大放厥詞吧,也無需放在心上,此乃是我自己心思狹窄……才會如此患得患失。”

  “也不用這麽說。”

  徐臻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柔聲道:“有時侯,為表率並非那麽容易,堅守累了自然也需要舒緩一番,酒醉一場,以此放縱。”

  “這些話跟我說說就行了,還有衝兒,的確是曠世奇才,但是你的名望又何嘗不是長於天下眾人,文武雙全存於世呢?”

  曹昂笑了起來,嘴角略微有些顫抖,又拿起桉牘上的酒猛喝一口,才道出了此刻心聲,“兄長,衝兒在三年前展露天賦時,父親興高采烈,興奮不已,逢人便說其早慧,天賦異稟。”

  “也毫不顧慮讓衝兒外人面前表現出才學,每每令人震驚,臉上便會露出自得之色,心滿意足,我自小到大,何曾讓父親如此炫耀過?為何長子有才能便該是理所當然。”

  “兄長你想,這像不像你與孔明曾經說過的那則故事?”

  徐臻捏著他的肩膀,正經的道:“那些故事打發時間說的,真沒什麽深意。”

  “有深意!兄長說過,仲永是因為缺了個好父親,未曾入學最終才泯然眾人,而衝兒有一位丞相父親,隻手遮天!日後地位豈不超然?”

  徐臻聽完這話,陷入了沉默,過了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你父親與我等追隨謀臣,此一生其實有兩個戰場。”

  “與天下逐鹿,與士族爭存。”

  錯綜複雜的士族仿佛數百年巨樹的根莖,深埋於地下,巨樹即便枯萎,那些根莖難以拔除,日後再逢春雨,還可以再汲取養分。

  “子脩你父親將你推及我處,乃是推到了士族的對立面,何不一路走到底,再者說了,衝兒之事,你定要去向你父親進言。”

  曹昂的眼睛忽然一亮,拱手道:“洗耳恭聽,兄長教我。”

  “你需斥責怪罪,愛護衝兒,如此天賦異稟豈能不招人妒忌,秀於許都,人人生畏,生怕曹氏後裔真可延綿百年數百年,先提醒丞相,將衝兒保護起來。”

  “不錯!正該如此!”曹昂的眼睛忽然一亮,同時心中又有後怕,而後眼睛眯了起來,凝重的說道:“兄長所言,醍醐灌頂,我本就與士族行之相悖,不如經營打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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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後無論是自己承襲家業,還是惠及兄弟,都是一番功績。”

  “也可讓父親看見我的一番苦心。”

  徐臻這時候忽然笑了,“子脩本來沒有這麽大的怨氣吧?今日趁著酒興,故意在我面前失態而言,其實是想要我為你出謀劃策,如何謀定日後長遠之事,是吧?”

  這話說出來,曹昂臉色一紅,稍微愣神了片刻,然後別過臉去不知看何處,嚅囁之聲細若蚊蟲振翅,“倒也不是。”

  “哎呀,肺腑之言,心中也的確有點……不滿。”

  徐臻坐直了身子,兩手攏在廣袖之中,然後微微前傾撐在桉牘上,道:“日後,軍政兩權你都很大,主公想看到的,不是你以此來威逼兄弟,而是可有能庇佑兄弟。”

  “子脩,你和他們不同,你當有君王之氣度,弟弟們爭則爭,你可試著如主公一般,於高處俯瞰,和他們有什麽好爭的?”

  “其實,子脩還想要兄長一句話……兄長冀、並州如今三十萬兵馬,日後可會站在子脩身後?”

  “任憑調遣。”

  徐臻鄭重的道。

  曹昂聽完這話,頓時恢復如常,不再扭捏而言,笑容也真誠了許多,“那就行了,兄長睡一覺起來,明日我與兄長一同回去。”

  “嘖,太實在了倒是也不好,”徐臻無奈的白了他一眼,曹昂嘿然一笑,道:“我準備了禮物給孔明和典韋,多準備了數份,到時候給軍中將校分一分,至於犒軍就無能為力了,現在效彷兄長,散財於民,幽州百廢待興,錢財都用於民生。”

  “這就對了。”

  徐臻點頭稱讚,也不知道他說的是多準備的幾份禮物,還是散財於民。

  ……

  第二天曹昂果真和徐臻一同回許都。

  大軍行走十日,先到魏郡去巡視了一眼興修的豪宅衙署,宛若宮殿一般華麗不已,耗資巨甚。

  連衙署牆壁都有數丈高,近乎一丈厚實,佔地又何止千萬,可容納院落數百間,期間還有校場馳道,大門數座,庭院無數。

  引一條河流入院,雍容華貴,宛若仙境,豪華壯麗又似巍峨宮牆,若是再有數年修飾擴建,精心而造。

  其勢與貌,應當要直追當年洛陽盛景。

  他們看了一日,就接著回了許都,畢竟魏郡鄴城的駐軍,身為主將的曹仁也不在,只有夏侯氏和曹氏一些宗親將領在帶兵。

  徐臻和這些人不太熟悉,曹昂也之熟稔一兩人,所以沒意思。

  許都,大軍駐扎在外,徐臻、典韋、諸葛亮三人而行,去丞相府稟報。

  作為冀州別駕,諸葛亮的確也有公務在身,要向天子匯報這些年民情所得,告知冀州狀況,而後把書簡寫明年份日期,計入國庫,再讓史官記下此次稟報。

  徐臻剛回到以前居住的衙署之內,現在已經改成了一座深院府邸,不如他在清河的華麗,但是卻也不是一般官吏住得起的。

  剛到許都,一切如常風平浪靜,徐臻接受了天子封賞,並且加戶犒賞,又記功於冊。

  同時,向並州調送錢糧以賑今年大旱造成之災禍,聽徐臻之見安撫並州百姓,封氏族官位,允許並州各地推舉當地非純正漢室之人舉薦為小吏。

  並州情況頗為複雜,因為靠近雍涼,所以在多年前慢慢的進入了些許其余氏族的人生存,幾任皇帝都不願驅趕,所以慢慢的氏族增多,就成了一家人。

  得了這些賞賜便利,徐臻也無所求,暫且在許都安住,並未打算立刻回冀州去,畢竟還有一事未曾解決。

  荊州之地的各項情報,以及當地的地志圖紙,需要收攏匯集,再加上荊州新野那位儒生和江東許貢,兩人都是徐臻送給曹操的暗探。

  這些仍然需要有所聯系,既然北方戰事已經安定,那就沒必要著急去冀州養生了。

  在許都重新給曹操做個軍師一段時日,等著一同領兵南征。

  於是徐臻索性就和典韋、諸葛亮在許都住下,先休息享樂一段時日再說,反正每日理政、夜晚練武等事,徐臻未曾斷過。

  丞相府內。

  曹操前所未有的安心,子脩和徐臻也全都回來。

  幽州刺史、冀州牧都在許都之內,北方無論是內政還是軍事都極為安定,此刻再見到極為滿意的長子,曹操越發的欣慰。

  “子脩,幽州之情我已大致了解,你和你兄長伯文一般,日夜躬親,散財於民。”

  “令我寬慰,自古以來,便是財散人聚,財聚人散。”

  “錢財糧餉應當施於民,藏於家中並無用,散於百姓便可得民心,救無數性命,我等擁兵諸侯,也並非只是手持屠刀的惡人,”曹操這話說得鏗鏘有力,“我們同樣也能救世救民。”

  曹昂深以為然,不過此刻目光卻在看著於遠處坐著讀書的曹衝。

  錦袍及身,頭髮縛於腦後,面龐白淨,五官精致,雖還未長大,方才不過八九歲,但也看得出日後定是英俊儒生。

  每日心思篤定,從不浮躁,日夜讀書,頗有兄長風貌。

  而且,奇思妙想不斷,善思多思,聰穎討喜。

  曹操同樣也發現了曹昂的目光,笑容忽而一凝,心裡疼痛了一下,一時間忽然有些愧疚。

  “衝兒最近,近況不錯,所學極多,而且聰慧非常,日後應當也是子脩一大助力。”

  “等再學十年,或許可得眾家之長,文武不輟,也是天助曹氏之後人。”

  曹操意有所指的說道。

  這話,也是為了寬慰曹昂的心思,當年讓曹昂親自帶弟弟曹丕,教學極多,將軍營戎馬的感悟全都盡皆告知。

  結果沒過幾年曹植長大,又展現出了不可多得的文采。

  後來又有了黃須兒,也讓曹昂帶著習武,兄弟展現的才能越多,從曹昂處分得的寵愛自然也就越多。

  現在,曹衝長大,才能與天賦更是遠在其余兄弟之上,若是日後心性也可學得成熟老辣,曹氏這些後嗣,日後將會各有風采。

  曹操就怕,自己的昂兒心中有所芥蒂。

  曹昂平靜的說道:“兄長在冀州,有一座銅雀樓,我前段時日為衝兒求得首肯,可進銅雀樓閣內,觀萬卷古籍。”

  那地方,儒生可是傳言一旦進入,學有所成出來,便可治理半數天下,心中有學識,腹中有謀略。

  不過,他話音剛落,曹操臉上的笑容卻一瞬間僵住了。

  “你想,把衝兒帶走?”

  曹操感覺額前頭髮抖動了一下,眼中原本慈愛的目光,忽然逐漸顯出些許銳利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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