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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國:曹營謀主,朝九晚五》第268章:為你?車騎的任務罷了
“景升兄長,為何如此說?”劉備此刻也換了個稱呼,此前一直叫的皇親兄長,並不夠深沉。

  喚了表字便像是在叫自家的兄長一般,要熟稔親近一些,說話也可溫言細語。

  “你這話,仿佛是日後不可再教導一番,難道身體真的有恙?”

  劉表擺了擺手,苦笑搖頭,“當然沒有,我或許還可再稱雄江上,只是人老了,就越發的容易感慨。”

  “終究是不敵歲月,若是可再年輕二十歲,或許還能意氣風發,逐鹿中原。”

  “解救天子於危難之中,只可惜現在,我已經老得眼睛都花了。”

  “以至於,看不清身邊忠奸,也無法再去與之交惡,玄德,天下還要靠你這等有大毅力之人。”

  劉表說到這重重地拍了他肩膀幾下,語重心長意猶未盡,仿佛對劉備還有說不完的話。

  不過卻已經暫且無法再說了。

  又喝了許久,劉備看天色已晚,準備趕回南陽,於是提出了辭行。

  劉表點頭而視,眼中依舊滿是讚許之色,然後轉頭看向了兒子劉琦,笑道:“兒,你送玄德出城。”

  “喏!”

  年輕的劉琦從蒲團上起身來,腳步急趨走到劉備面前,恭敬備至的抱拳行禮,又深鞠一躬,起身來時笑道:“皇叔,請。”

  “在下送您出城,道路艱辛,路途遙遠,又天色已晚,恐怕於半途會有危險,以宿衛護送,確保皇叔安全。”

  “哦,”劉備面露輕松的笑意,“那就多謝公子了。”

  兩人出城去,襄陽內的宿衛統帥,聽從劉琦的調遣,有三百人護衛,都是精銳騎兵,一路出城去。

  兩人在戰馬上,相談甚歡,頗為和諧。

  劉琦說起了接下來的調任之事,“父親讓我在秋收之後,至江夏為太守,他此前以策應黃祖將軍,防范江東侵犯,囤積了十六萬兵馬在江夏,這些幾乎是荊州境內忠誠於劉氏的兵馬。”

  “只不過,如此會遠離襄陽,恐怕就再也見不到父親了,”劉琦的眼神中有一絲憂愁。

  而劉備則是已經聽明白了其中安排,恐怕接下來兵馬還會不斷向江夏匯聚。

  精兵良將,征戰多年的老兵,幾乎都是去往了江夏,而在這襄陽與其余郡縣的兵馬,大部分是新招募的新丁。

  仿佛是偷梁換柱一樣,把自己的本錢都留給了頗為寵愛的兒子劉琦。

  而其余可被奪走的權勢,由他們去爭奪,至於劉琮,他有蔡氏在後庇佑,肯定可以活得安寧,而劉琦的母親已經亡故了。

  “公子不必憂愁,在江夏若是治理得當,可得百姓歸附,兵馬擁戴,得政績加身,皇兄方才能放心。”

  “況且,還有十幾萬兵馬囤積江夏,需要公子統率,或許日後也能得一番功業,名垂青史,聞達天下。”

  “皇叔謬讚了,”劉琦慚愧而笑,“在下不過是得承襲父之便利,與皇叔不可比也,憑借數人跟隨,得如今天下士人之名望,也有數萬兵眾,實在是讓人敬佩。”

  其實我更想和你換。

  劉備凝視了他一眼,這句話在心裡瘋狂閃現,不過卻沒說出口。

  走出城郊之外,逐漸到了無人之境,星夜之下無人丁通行,劉備身邊有陳到相陪,走在人煙小道上。

  這個時候的劉琦,早已在返程的路上,再走一段路就會進入到去往南陽的山間遲道。

  這支宿衛軍走著,忽然有人聽見了右側的叢林之內有震動之聲,馬蹄聲逐漸宛若鼓點一般襲來。

  劉備的神色猛然一動,當即攥緊了韁繩,雙腳緊踩布鐙,稍稍催馬向前,胯下雪白的寶馬呼嚕了幾聲,蹄子在地上磨蹭,緩慢的走動了起來。

  與此同時,周圍的這些宿衛一瞬間靠近劉備圍在身邊,警惕四周的暗箭。

  不多時,遠處有大隊騎兵手持長矛,正在縱馬狂奔,這些人裝束就是軍營內的將士,似乎根本不打算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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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氏家族在荊州的地位,可見一斑。

  “快撤,不可久留。”

  劉備冷靜的掃了一眼遠處的騎兵,縱馬便走,這不是他能交戰的,最好的辦法就是甩掉他們,通過小道不斷輾轉。

  山間,劉備所帶的騎兵被蔡冒瘋狂追逐者,在各條小道之內不斷輾轉調換道路,戰馬之聲響徹許久。

  但劉備運氣果然很好,在即將被追上的時候,忽而越過了一溪水之地,又得劉琦領騎兵重新回來,牽扯了襄陽兵力。

  才讓劉備逃出生天,直到在進入南陽新野的道路上,碰到了早就駐軍於此埋伏,等待接應的張飛。

  身材寬厚結實的張飛黑衣黑袍,皮膚偏於黝黑,常年征戰難以打理胡須,也不想花時間去整理,於是索性任由生長,所以胡須看起來頗為糟亂。

  接應了劉備之後,等了許久不見追兵,於是一行人又找到關羽埋伏之地,返回新野去。

  路上,張飛憋了很久,一直有話在心裡,想要數落幾句,但是卻礙於劉備板著臉,不知他心情現在如何,一直沒能敢說出口來。

  現在實在是憋不住了,“俺大哥乃是大漢皇叔,蔡冒此人妒忌,豈能與之為伍?大丈夫光明磊落,真對俺們有意見,大可出兵攻伐,或驅逐出境,何苦來唱戲給俺們看,如今又是追殺我大哥,差一點讓他身首異處。”

  “唉!”

  張飛說到這,一下子給了旁人的盔甲一拳,把人打得蜷縮於地,捂著肚子一直聳動。

  “翼德,不必這般動怒,”劉備拉了他一把,“我等本是外來人,蔡氏和蒯氏一直想要置我於死地。”

  “這一次,也是如此,不過我看景升皇兄並非是此意,”劉備有話還沒說完,當著兄弟的面,不好明說罷了。

  關張兩人跟隨劉備多年,關羽一看他這模樣,就知曉是另有隱情。

  今次能回來,已經難能可貴了,若非是運氣好,已經死在路上回不來了,“三弟,聽大哥的,且先不要如此發怒。”

  “多虧了,軍師神機妙算,”劉備深深地感慨了一句,讓關、張兩人登時對視了一眼,聽了就不服氣,這段時日,不知道誇讚了那叫做單福的人多少次。

  但那人的來歷很不對勁,名字很明顯是假名,而且看他的氣度與談吐,以及劍術武藝,不像是天生的儒士。

  反倒更像是一個遊俠,再加上,最近這段時間時日,一直都鬼鬼祟祟。

  關羽曾得到過情報,自家的這位軍師在北方的各種情報之中,尤其注意其中一條路上的消息。

  偶爾也會有家信等書信送來,雖無需截獲,可是卻令人好奇這些書信的來歷,畢竟是北方來信。

  但是,單福在劉備軍中的地位超然,深受倚重,所以一直不知怎麽說,另外就是關羽知曉這位軍師的出現,為劉備謀劃了方略,定下日後所治理之方向,讓他看到了光亮的未來。

  是以,一時半會不想打碎了大哥的美夢。

  麾下謀臣相聚,得士人之中名流跟隨,運籌帷幄,決勝千裡之外,這都是劉備夢寐以求之事,結果身邊一直沒有這樣的人。

  士族在他為皇叔之前,根本不會屈身於此,簡雍、孫乾等人,雖有才能但是不善軍事,也非是用兵之才。

  所謂軍師,當然要如同郭嘉、戲忠、荀攸之余曹操;許攸、田豐、沮授之於袁紹;江東才俊之於孫氏那般,至少能夠和身為主公的他,一起商議各類大小事宜。

  劉備身邊能商談此事者,到現在還是自己。

  關羽每每想起,心中都會有所不安,心知劉備缺何物,但卻始終不能為他分憂,只有這個單福到來,劉備每逢有所問,他便可笑而解惑。

  反倒讓劉備所學甚篤,日夜都能高興。

  他們一路聊起此事,到南陽境內,說得劉備一直在感慨,說是先生所言自有天象,的確是應驗了。

  一路上都自有天相助般,可實際上,乃是早早安排,信任劉琦,方可通行至此,這還不是長遠目光所及?

  聊了一路,劉備對這位來自於北方的軍師更加的信任,隻覺得智慧多近乎於玄者,便等著他為軍中再立下功績,日後好提攜在身邊。

  “大哥,到了。”

  關羽輕聲說道,躬身執禮。

  他們回到了新野城內,在大營門口下馬。

  幾人走在營中空地上,遠處徐庶迎面走來,面色笑吟吟,等走到近前不遠處拱手道:“恭喜主公了,果然吉人自有天相。”

  “軍師!別再說這句話了,我好奇你是為何敢料定,劉表一定是有求於我,讓劉琦公子送我出城?”

  “此勢若是看錯了,我恐怕就要死在襄陽城了。”

  劉備連忙追著過去,饒是在路上誇讚了單福不知多少句,可劉備見面的時候還是要先羊裝以責怪的語氣,問詢一番。

  有這等能力實屬不易。

  徐庶還是勞神在在的露出笑容,一時間拱手轉身,閉口不言,和劉備並排而走。

  走得數步之後,才說道:“劉景升喜劉琦公子,而劉琮不過幼子,背後自然是有家族扶持。”

  “權勢自然不可奪,要被士族所爭,那麽劉琦想要活下去,非要倚靠外來者不可,如此便顯出了主公的重要性。”

  “再者,劉表如今雖然年邁,但是未曾死去,他若是知曉局勢已經無法掌控,定然會再想辦法分權而立,否則擔心一敗塗地,全然被曹氏收取。”

  “在下甚至料定,日後劉景升還會動心思,將整個荊州都交給主公。”

  “不,不可能吧?”

  劉備愕然而立,整個表情陷入了呆愣,但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又恢復了正常行走的動作,和徐庶繼續並肩前行。

  走得幾步又小聲問道:“為何要給我?”

  “因為,主公也是皇親,不如將兵馬與百姓交到主公之手,佔據荊襄九郡之地,得無數賢才歸附,日後也好複漢室江山。”

  “迎回天子,讓劉氏列祖慰於天地之間,或者,他更願意看到荊州在賢明之人手中,而非是蔡氏兄弟入主。”

  這番話,好似也不算出自真心,只不過劉備在聽見這句話後,自己也是懵的,他曾經幻想過擁有荊州,但卻不是趁人之危的狀況。

  如此景況,和當年在徐州時候又是一樣。

  在徐州時,陶謙一樣要將徐州相讓,但並不敢接。

  是因為麾下士人,以及當地百姓都不知劉備之名,接任了徐州之後極有可能會被士族開門出賣,送於曹操。

  這樣他們也不算背叛舊主,還能得一份功績。

  所以,劉備當時嚴詞拒絕。

  現在這荊州,自己的名聲逐漸威播於境地,百姓交口稱讚,士人無不知曉劉皇叔之仁義。

  若要接任荊州,只要兵馬更換得當,或許鎮壓幾場叛亂就可以真正擁有大半荊州之地。

  其余不服的,可慢慢收服。

  但是,劉備卻很清楚自己不能這麽做,一旦如此,多年名望毀於一旦,而且還會坐實了他人流言曾詆毀的那般。

  說劉備到荊州來,便是為了圖謀荊州之地。

  這些流言,日後恐怕會成為殺人的屠刀,讓劉備坐立難安。

  “我自是明白,這荊州斷然不可令我接任,軍師不必擔心,哪怕是景升皇兄真的如此開口,我也絕對會嚴詞拒絕。”

  “荊襄雖好,但卻不是我劉玄德之物,豈能趁人之危而取之。”

  “嗯,不取……”

  徐庶雙眸眯了片刻,而後一亮,道:“那就該當定聯江夏,荊州幾處屯軍囤糧之地,以江夏為首。”

  “佔據船棧渡口, 打造戰船數百,有兵馬十余萬,此地若是可得,便同樣能夠在荊州獨據一方。”

  “有!”

  劉備忽然想起來,江夏此地,今日還真的有人和他說過,於是思索著越發的明悟,轉頭和徐庶笑道:“劉琦公子,便是在江夏。”

  “他應當是今年秋收之後,便會啟程上任為江夏太守,遠離襄陽。”

  “這就對了,”徐庶當即深深的歎了口氣,心緒又複雜了起來,“如此,定然是在準備分權予子,令他們都有所獲,劉荊州好手段,整個荊襄的權勢都可以拋出去,唯獨給劉琦公子留了一份家業。”

  這份論斷,幾乎是確信了。

  徐庶一聽劉備所言,心中馬上就有了結論。

  劉表已經在交代後事了。

  那麽荊州的內亂,應當不會再是秘密,此事我知曉,也要告知北方的人。

  如今我既為主公謀劃,同時又要兼顧那位徐車騎的各種吩咐……

  當真是太難了。

  “多謝軍師,如此局勢就明朗了,軍師一言一行,都為我而計,備深受感動。”

  車騎的任務罷了。

  徐庶暗自歎了口氣,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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