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輕的戰士猶豫了片刻。
他想起來上司那可怖且不苟言笑的面容,心肝便是一陣打顫。
不行,要是就這麽回去,非得被長官罵死不可。
“長官您好,我是混成36旅的,參謀長龔承榮他讓我來試槍的,您要不就試一下吧……實在不行,看一眼也好啊。”
年輕的戰士做出了最後的掙扎。
可這點掙扎,仍舊被張萬和無情地拒絕:“誰說的都不好使,要試槍先走程序,讓負責人把槍給我,我才能試。”
“除此以外都不行,告訴你的長官,他來了也不好使。”
“那您至少看一眼,我好交個差。”這名年輕的大頭兵幾乎都要哭了:“您要是連看都沒看一眼的話,讓參謀長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那……我就看一眼。”張萬和勉強妥協了。
他認為這又是哪個自認為有點創意的大發明家,憑借著自己三瓜倆棗的槍械知識,弄出來的破爛玩意兒。
可是當看到包袱裡頭裝著的步槍之後,張萬和愣住了。
這步槍看起來怎麽這麽眼熟呢?
隨著這名年輕戰士放下手中的包袱,將其層層解開,露出裡面眼熟的步槍造型之後,張萬和直愣愣地看著桌子上的這把步槍,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顧明他們小組動作怎麽這麽快?
這才多久,就把這玩意兒造出來了?
這可是自動步槍啊。
好樣的……還真給這小子把事兒做成了!
“長官,您看過了,後面要是參謀長問起來……”年輕戰士見張萬和低頭沉默不語,以為對方是生氣了,連忙道:“我這就拿走,不打擾您繼續工作。”
“誰讓你拿走了!”
張萬和伸手按住了桌上的自動步槍,布滿血絲的眼睛充滿了興奮:“試槍,現在就試!”
“試槍員!”
一名面色黝黑,壯如牛,黑塔似的漢子快步走過來:“有!”
“去!”張萬和一把拿過步槍,塞到黑塔漢子的懷裡面:“拿去,試這把槍,給我好好試!”
“是!”
黑塔漢子連忙答應一聲,一臉認真地抓起AK47,入手的沉重感,讓他感覺這把步槍的不一般。
他將步槍肩帶挎在身上,來到了射擊點位,匍匐下來,把架槍在沙袋上。
“長官……”一臉懵逼的年輕戰士開口道。
他不明白前一秒張部長還是一臉嫌棄,怎麽現在突然就變了一張面孔,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轉變,這讓他十分困惑。
“噓——”張萬和豎起手指放在嘴巴邊上。
他不知道這把步槍是怎麽到了36旅的手裡,但是看這把步槍的模樣,他一眼就認出來,這是451機械廠小組的樣品槍,與繪圖上畫著的步槍一模一樣,絲毫都不差。
“砰砰砰砰砰——”
AK47試作品的槍口冒出一連串的火光,子彈傾瀉在100米處的人形靶子上。
試槍員有些驚訝地看著手中的這把自動步槍。
他這麽多天也試過很多的自動步槍了。
但很少能有一把步槍可以在這麽快的射速之下,還能始終保持良好的穩定性。
而且這聲音……
槍聲如雷,震耳欲聾。
跟這聲音比起來,小鬼子的三八大蓋簡直就是小媳婦叫床。
“讓開,我來試試。”
張萬和忍不住手癢,
推開黑塔漢子,握住AK47趴在地上,瞄準前方的靶心。 “砰砰砰砰砰——”
又是一連串的子彈傾瀉,直到彈匣裡的子彈全都打光。
“報靶數……不用了,我自己去看。”
張萬和提著手中槍管溫熱的自動步槍,按下準備前往報靶的戰士,迫不及待地朝著前方的人形靶位置走去。
看到人形靶上的彈孔均勻分布在靶心上,每一個彈孔的四周,都呈現出破裂的狀態,張萬和暗自點了點頭,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顧明這小子還真是不負眾望,這把槍確實不錯啊!
隨後,張萬和又對手中這把AK47試作品進行了一系列的測試。
除了穩定性一般,其他方面都是優秀,特別是在威力上。
其強大的衝擊力,如果打在人體必然會爆開個洞口,屆時會血流不止,受擊者會瞬間失去行動能力,即使得到及時的治療也沒有意義,死亡是肯定的。
受擊者一旦中槍,繼續作戰的幾率為零,意志力再怎麽堅定都做不到。
如果打到頭部,那更是不用想了。
在戰場上,這種步槍就是個大殺器。
一顆子彈,就能帶走一個敵人的性命。
“造這把槍的人,現在在哪裡?”張萬和提著槍問道。
那名給參謀長當司機的年輕戰士愣了一下子,然後回答道:“這把槍是一個男人帶來的……他現在應該還在指揮部。”
“走……對了,讓你們的長官跟我一起去……”
…………
指揮部裡,顧明正蹲坐在小黑屋裡頭,心情十分鬱悶。
這裡的空氣質量十分糟糕,隱約有一股排泄物的味道飄蕩在空氣中。
顧明並不是無法忍受這裡的條件。
他無法忍受的是,不知道還要在這裡帶多久。
“喂,有人嗎?”顧明雙手被反綁在身後,他隻好用肩膀不停撞擊著門窗,對外面大聲喊道:“你們是瞎了眼還是怎麽的,老子是十八集團軍過來送槍的,這步槍是老子設計的……有人嗎!”
“吵什麽吵。”門外走過來兩個人,其中一名,是之前對顧明愛答不理的書記員。
他腦袋貼在窗口的玻璃上,嗤笑一聲說道:“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撒謊也不撿好點的,就你這樣的,還發明步槍,誰信呐。”
另外一人同樣咧嘴笑道:“別怪我們不相信你,但你看起來真的不像發明家,你腦門上寫著三個字,自己看不見嗎?”
書記員配合似的說道:“哦,寫了什麽字?”
“土包子!”
“哈哈哈哈!”
倆人唱著雙簧,笑得前撲後仰。
書記員在配合同事演出的時候,不小心撞在一旁的桌子上,正匍匐在桌子上做記錄的工勤長官只是笑了笑, 並沒有去管。
可他視角的余光很快瞥到門口進來的一人,在下一瞬間,立刻收起了臉上的笑容,迅速地站起來,啪地挺直了身子,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立正!”
兩名還在胡亂打鬧的書記員,下意識回頭看去,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不見。
那名凶神惡煞的參謀長回來了。
哎呀,旁邊那個是誰?
怎麽沒見過。
龔參謀長笑道:“好了,看來我們的發明家安然無恙……老張,不過是一個想法比較新穎的小子而已,值得你丟下手頭的工作趕過來嗎?”
“你不懂。”張萬和擺了擺手,他向前兩步,眼神一掃幾名書記員,厲聲道:“人呢,你們放哪兒去了?”
“人在裡面呢。”一名高胖的書記員回答道,右手不安地掐著褲腿。
張萬和言簡意賅道:“放了他。”
“可是……”書記員下意識看向那名參謀長。
“沒聽到嗎,放了他。”旅參謀長發話了。
穿著一身高級軍官製服的人說話,總歸還是有用的。
“是!”
兩名書記員立刻爭先恐後地打開了禁閉室的大門。
倆人進去禁閉室,看到裡面一人靠著牆坐著,他與同事對視一眼,立刻上前說道:“好了,你沒事了,快出來吧。”
“不了。”聽到外面動靜的顧明身子一滑,順著牆壁滑到了地面。
又覺著反綁在後面的雙手有些礙事,於是側躺著,翹起一隻腿:“我現在覺得這裡很舒服,現在又不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