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裡外,沙匪綠洲。
“不可能!”
“那頭黃牛不可能突破到地階!”
“即便還沒老死,也一定苟延殘喘,奄奄一息!”
大廳之中,一個頗有氣勢的中年人,大聲說道。
言語中有著諸多不信,還有微微恐慌之感。
“程長老,這是我的幾個手下親眼看到,拚死打探到的消息!”
時景山目光微凝,目光直直盯著對方,沉聲說道。
此刻,他心裡也是很不舒服。
上次果然是詐他,把他當槍使!
“你把那幾人都叫來!”程姓長老注視著他,滿臉猙獰。
當年獸潮之後,木族之所以在只剩苟延殘喘的木延生之後,還能支撐著。
主要便是赤炎黃牛,有相當於築基後期的實力,在硬撐著。
而且當年也因如此,不少敵對家族,才放任木族安穩離開。
否則,木族早就成沙漠裡的塵埃了。
“好!”
……
很快,有四人來了大廳。
中年穩重男,八字胡,魁梧心思男,精瘦杠精男。
看到臉色極為陰沉的程長老,幾人心裡極為忐忑。
在兩位築基面前,尤其是壓抑的氣氛中,幾人都不敢胡言亂語。
此刻,由中年穩重男進行敘述。
“半年前我們發現一個有人居住的綠洲,三個月前,我們找到機會,潛入進去掠走了兩名凡人。”
“根據我們的迷魂之術,我們發現那就是木氏新的綠洲。”
“他們十幾年前成功祭拜圖騰,同一年,那老族長便死了。”
“此外,赤炎黃牛這幾年都沒有露面,說是在閉關。”
“我們幾個人打算繼續蹲守,找機會掠走對方外出的修士,繼續探查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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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兩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我們感受到了渡劫的氣息……”
“當時我們在那綠洲二百裡外,趕到一百裡時,發現渡劫的氣息,就是從木族綠洲散發出來的……”
“持續的時間很長,天威也極盛……”
“便是相隔百裡,給我們的感受,也比當年在三裡外,給大當家護法一九雷劫時,還要強烈。”
“而且,我們隱約看見了紅色的閃電……”
“之後,我們便立即回返了。”
“遠離三百裡時,覺察到周圍靈氣,似乎在向那個地方匯聚……”
程長老越聽面色越陰沉,聽完之後,目光不斷掃視四人。
他深吸一口氣,問道:“相隔百裡,也就是說,你們幾人並未看到,到底是人還是牛在渡劫?”
“是的,我們沒敢太靠前,擔心被發現。”
幾人不敢撒謊,精瘦杠精男連忙點頭道。
“廢物!”
程長老怒罵一聲,築基的氣息凶猛地撲向幾人。
四人噤若寒蟬,強大的威壓讓幾人連連後退,瑟瑟發抖。
時景山眉頭微皺,提醒道:“他們最重要的是把消息傳出來。”
程長老冷冷地瞥了時景山一眼,對方的心裡他如何不清楚。
“哼,你們四個人,不知道分開行動嗎?”
程長老注視四人,冷哼道。
“對、對、對,我當時是想走近一些查看,但……”
精瘦杠精男連連應聲,誠惶誠恐。
但其隻說一半,便察覺自己大當家也放出威壓,衝向了他。
時景山此刻極為惱怒,恨不得力劈了對方。
回來後,他已經詳細了解了事情經過。
中年穩重男的做法,
深和他意。幾人去探查的時候,他也是這麽交代的,絕不能輕易暴露。
不能被當槍使!
原本心照不宣的事情,此刻卻被精瘦杠精男揭開了一角!
“哼?”程長老冷哼一聲。
他的氣機與時景山碰撞,立即讓對方後退了幾步。
時景山臉色陰沉地看了程長老,卻是對著精瘦杠精男說道。
“幾人中,只有你土遁術最好,原本你打算留下去查看,但——”
“你個膽小鬼,不敢去查看,此刻還不向程長老跪地求饒?”
精瘦杠精男在兩人氣勢對衝下,已經蒙了。
此刻被時景山呵斥,立即嚇得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此時他便是再杠精,也知道不能亂說話了。
中年穩重男,八字胡,魁梧心思男三人,低著頭,心裡怒罵不已。
後悔當初在路上時,沒把這杠精留下或處理了。
“禦下不嚴,實在讓程長老笑話了。”
時景山把掀開一角的蓋子,按了下去,很是抱歉地向程長老說道。
程長老眼睛微眯,看看腳下的杠精男,又打量了一番時景山。
“哼,時當家好本事!既然這人你管不住,便交給我跑腿吧!”
“這……”
時景山思緒急轉,目光閃動。
“好吧……他便留給程長老跑腿了。”
時景山應道,隨即踢了踢杠精男:“還不感謝程長老手下留情,以後好好為程長老辦事,一定前途無量!”
“是、是,我言無盡以後,定當以程長老馬首是瞻!”
杠精男言無盡立即連連磕頭。
“好,到我身後。”程長老面無表情。
“是,長老。”
杠精男言無盡連忙起身,傲然站到了程長老身後。
另一邊的三人,見言無盡如此,微低下頭,嘴角抽動不已。
時景山亦是面無表情,只是眼角不自主地抽動了一下。
這言無盡是一個人才,別看其外貌四五十,其實才三十多點。
但已經是煉氣後期高段的修為,有極大的機會能築基。
其當年只是一路邊呆愣的乞兒,隨著他吞並周邊勢力。
前幾年才混到了他的手下。
如今又被程長老要走,如果不死,並不比待在他這差。
真若被對方發現年齡後,在家族資源功法培養下,築基的可能性極大。
想到這,他都有些懷疑,對方有時候是不是故意裝傻充愣。
程長老卻不知這些,他只是突然想要過來而已。
甚至還想好怎麽用呢。
他對著四人又道:“相隔百裡,你們確定看到的是紅色雷劫?”
“當時是夜晚,我們看得比較清楚,確實是紅色的!”
中年穩重男掃了身邊兩人一眼,沉聲道。
程長老面無表情,轉頭看向了自己身側的言無盡。
“屬下當時沒留意,但後來返回途中,我回頭確實看到了一道比較亮的紅色閃電。”言無盡立即連忙說道。
中年穩重男幾人微微皺眉,時景山也側目。
程長老喃喃自語:“這麽說,是看到兩道紅色異雷劫?”
“你們幾個在多少裡外,發現靈氣流動,又在多遠,發現靈氣恢復平緩?”
程長老問得很細致,好在這幾個問題,時景山當時也詢問過。
“他們遠離200裡時,覺察到靈氣開始波動,400裡時,便感覺不到了。”時景山回答道。
“金丹灌體,可攪動千裡靈氣,即遠離500裡時,也應該能察覺。”程長老沉聲道。
“這可能是他們在跑到400時,灌體已經結束了,所以覺察不到。”時景山遲疑了一下,說道。
其實他們也都不清楚,結丹異象到底是怎樣。
畢竟這方圓十萬裡,結丹實在太罕見,幾百年都不一定能出現一次。
“這個消息封鎖了嗎?”
程長老眉頭緊皺,心裡逐漸煩躁了起來。
“已經封鎖,知道消息的除了我們幾人,只有我的一些主要手下。”時景山說道。
“假裝商隊,去試探清楚!”程長老立即沉聲說道。
時景山聞言,眉頭緊皺。
現在不管這三九金丹雷劫是真是假,他其實很不想摻和進去。
因為他已經暗中聯系過杜陣師……
不過,他忽然有了新的注意……
他想了一下,揮退中年穩重男幾人。
程長老見狀,眉頭微皺。
看了時景山一眼,也讓言無盡先出去等候。
時景山見只剩他們兩人,揮手布置了一個隔音結界。
如此,才平靜地說道:“不若隱瞞這個消息,然後把木族的具體位置,透露給其他家族……”
程長老眉頭微展,忽然想明白了什麽,露出了一抹笑容。
“哦,其實我程家和木族一向交好,倒是另有幾個家族,一直壓榨著我們……”
當年,程家雖也在暗中落井下石,但明面上畢竟沒有撕破臉皮。
兩家也確實通婚交往很多年,關系在明面上,很是不錯。
他剛剛突然想到,此時的木族,根本不知道他在謀劃這些。
如此,他們程家其實依然可以與木族友好交往。
他先前猛地聽聞渡劫成為金丹,自己把自己嚇住了而已。
如今倒是可以暗中透露消息,讓與他們都有仇的幾家,去摸摸底。
若是赤炎黃牛真的渡劫成功,那幾家甚至有可能覆滅。
而他程家到時倒戈,說不得能吃個飽。
若是假的,那就跟著少吃點。
或者把幾家攻擊木族的消息,透露給杜家。
畢竟木族的具體位置,杜家始終沒有透露。
這裡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其中有貓膩。
甚至可能是被那杜陣師視為私產,對方才不願透露。
如今若是被那幾家瓜分,定會惹惱杜陣師,討不到好處。
這些年,大獸潮之後,隨著時間推移,紫蘿綠洲逐漸恢復了一些。
杜家帶來的一些新築基家族,也漸漸與他們這些舊有綠洲家族,產生不少利益衝突。
真若得罪了杜家,那幾家之後的處境,自不必多說。
他程家也能稍喘息一口氣,甚至提前做一些謀劃,得一些利益。
而他之所以冒險謀劃木族,也是程家如今壓力太大。
他拉上時景山,也是因為萬一暴露,或者有意外,有替罪羊。
想明白這些後,他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容。
時景山聽到程長老之話,眼角不自主地抽動。
但他還是立即附和道:“是的,當年程家與木族聯姻數百年,紫蘿綠洲人盡皆知。”
“不錯,我木程兩家守望相助幾百年,若不是如此,我程家也不至於跟著衰落。”程長老也跟著歎息了一句。
他隨即看向時景山,又道:“此計甚好,希望你不要亂透露消息!”
“我不想惹麻煩上身。”時景山點頭。
程長老露出一絲微笑,點頭:“你最好如此!”
時景山目光微閃,問道:“那當初契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