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羅斯在決斷完了高盛宮的事情之後,開始說起另外一件事情。
“我準備在魔武學院的既有體系之外,開設另外一套面對普通人的教育體系。
這將是一場面向全民的,最好是免費的,而且是豐富的,針對全面素質的教育。”
“而在魔物學院和高塔學院中,我也準備開設一個新的科目,道德與思想。”
當時的魔武學院院長說:“克羅斯冕下,雖然我之前已經給自己做了很多準備,無論您提出什麽樣的建議,我都會盡量不要說出荒謬這個詞匯。
但是我現在必須要對您的提議,說出荒謬這兩個字的評語。
荒謬!荒謬!實在是太荒謬了!”
“面向所有人的,克羅斯冕下,您知道面向所有人是什麽意思嗎?
高盛高宮兩百萬人口。
其中正在接受教育,無論是中等初等還是超凡職業教育,無論是繪畫舞蹈亦或是算數詩文還是更加偏僻的德魯尹亦或者是蒸汽機械。
整個高盛宮中正在學習的人,不超過三十萬。
而當您的所說的教育體系開始執行的時候,整個高盛宮的體系都會因此而崩潰。
知識從來都是由貴族掌握的。
如果讓平民掌握了知識,他們就會覺得自己與貴族並沒有什麽不同。
甚至於更加危險的超凡知識,克羅斯冕下,平民們並沒有足夠的素質去掌握這些力量。
他們只會用這些力量去滿足自己的私欲,會將整個世界變得一團糟!”
克羅斯搖了搖手說道,“好吧,抱歉,先生們女士們,我想我應該針對我剛才的言論發表一些補充和糾正。”
聽到克羅斯這句話,在場的教授們面色緩和了許多。
克羅斯接著說道:“我說的全民並不是指高盛宮內擁有公民資格的二百萬人,而是包括奴隸在內的一千二百萬人口。
這些人從剛剛出生的嬰幼兒到已經五六十歲,但還是一個字都不認識的流浪者,他們都有權利去接受教育,去認識字,去學會寫自己的名字。
而且不只是舞蹈,歌曲,詩文繪畫,他們更應該學會的是如何與人溝通,如何去經商,如何去裁剪一件衣服,如何去做一頓美味的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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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是我們教育的目的。
我要求的是綜合性的教育,而非貴族素養教育。
教育的目的首要目的是為我們這個政權的運行提供足夠的人才。
其次的目的是為我們整個行省提供合格的公民。
這個教育體系和接下來要進行的政權改革相輔相成,因為我要求高盛宮的每一個公民,每一個人都擁有對於我們這個政權討論和參與的權利和義務。”
“瘋了瘋了,克羅斯冕下您知道您在說些什麽嗎?您在放棄您已經到手的權利!您能接受一個流浪漢對您的行為指手畫腳嗎?
他可能連您用意的萬分之一都猜不出來!”
“我很清楚,而且讓一個流浪漢也能明白每一個政策的目的,這也正是我努力的方向。
現在高盛宮的繁榮只是建立在勞苦民眾的屍骸骨山上堆疊出來的虛偽的花朵。
三十萬人正在享受他們的美好生活,但除此之外的一千多萬人正在為這三十多萬人的美好生活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們的勞動所得正在被人剝削,他們即便從早到晚的去勞作,卻享受不到勞作的成果。
我要改變這一切。”
“我要改變這個世界。”克羅斯說道。
就是在這一場會議之後,高盛魔武學院的院長帶著大半教授離開了高盛。
長川行省的金帳議會也開始不再給高盛宮匯報近況。
而那些舍不得在本地經營的眾多勢力的教授和講師則是不得已留了下來,並在今後的日子裡成為了和平促進理事會的成員。
在克羅斯離開會場之後,內爾跟了上去,他有一些問題想要與克羅斯進行探討。
“克羅斯冕下,您說您要改變這個政權,給予這些奴隸們公民的身份。
我曾經做過一個社會實驗,是這樣的....”
他將自己社會實踐的內容告知了克羅斯,至於結果更是事無巨細。
“給予了他們權利之後,因為人性的欲望,他們會變成新一代的剝削者。
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每一個社會都必須是金字塔型的。”
“是的,我讚同你的說法,每一個社會都是金字塔型的,但這只是從權力結構上面來說。
從社會運行的角度來說,權力必然是向上集中的,每個人都必須出讓自己的一部分權利,換取這個政權的穩定運行。
但是從人格上面來說,他們是可以平等的。
一個最底層的給人理發的理發師可以隨時向這個城市的市政廳提出建議。
流浪漢也可以對我說,我覺得這個城市中的長椅太少了,而且長椅上應該配備有睡袋,方便我們去流浪睡覺。
當他的建議能夠成功的到達我面前的時候,人格的平等也就達到了。”
“這需要付出相當慘痛的代價。”
“當一項新的東西取代舊的東西的時候,必然會有些人跟著這些舊的東西陪葬。
他們是舊有秩序的既得利益者,他們應該破碎。”
“那您如何避免這些權力的擁有者成為新一代剝削者呢?”
“當然是制度。”
克羅斯給內爾解釋了很多東西,比如說為什麽會造成他解決了奴隸成為新一代的剝削者。
內在的驅動肯定是奴隸自身的欲望,而外在的動力則是整個社會的制度,分配制度,所有制度。
內爾聽懂了很多東西,當然也有很多東西沒有聽懂。
在此後的日子裡,他經常與克羅斯進行書信往來,由此嚴重明白了克羅斯究竟在進行怎樣一項偉大的事業。
他決定要參與到這個偉大的事業中來,奉獻出自己的理想和力量。
理想讓他在恢復了法力並將自己煉化成為了元素生物之後,站在了惡魔漆黑劍主的面前。
他將自己練成了元素生物,他現在的外形雖然還是人形,但他的面孔和五官之中已經透露出刺目的白光。
他的身形開始變得虛幻了,他的下半身變成了雲霧一般的形狀。
“哦,我看到了什麽,小老鼠,你竟然將自己煉成了陣靈。”
漆黑劍主說道,“你把自己和這座城市的防禦陣法綁定在了一起,從此以後你就變成了這座城市的奴隸。”
“我不喜歡奴隸這個詞,我更希望你稱呼我為偉大事業的服務者和奉獻者。”
“這代表了你的靈魂,已經與這座城市融為一體,你的靈魂將不能被我品嘗,你一無是處!”漆黑劍主嘲諷道。
“我將擊碎你。”內爾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