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效忠於我,兄弟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太子殿下,沈家隻效忠皇帝,以您現在的優勢,想要繼承皇位也不過是時間問題。”邱天凌正色道:“只要您成為了皇帝,我保證,我和沈家勢必效忠於您。”
聽此一言,雪清河心裡其實已經在憋著氣,但臉上依舊沒有任何情緒過激的表現,沉重的臉色驟然一松,淡淡一笑:“希望兄弟能明白,提前效忠,和事後效忠得到的恩惠可是完全不一樣的。”
“兄弟想必知道,官場上,素來存在派別之分,皇子一派,太子一派,還有中立之臣。”
“保持中立,事後再效忠,雖然也是個獨善其身的好辦法,可這種臣子很難取得皇帝的信任不是麽?即便原先的權位再高,也不過是虛權罷了。搞不好哪天遭到皇帝心愛臣子的陷害,連皇帝也很難幫住他。”
“提前效忠就不一樣了,提前站在未來皇帝的陣營,你就是新皇帝最重要的心腹,權位自然要比那些中立的臣子要高,沈家往後在帝國的權威、名氣、甚至各種實權,都會比現在高出很多。如果兄弟想讓整個瀚海城都變成沈家的,也未嘗不可。”
雪清河注視著邱天凌,問道:“對比之後,你的答案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我是沈家家主的外孫,一言一行都有可能代表著沈家,實在是不敢擅自做決定。”邱天凌笑著說道:“如果因此事惹怒了太子殿下,還望殿下見諒。”
“怎麽會呢?兄弟言過了。”雪清河早就猜到這個回答,淡淡道:“今日不過是喝茶閑聊,什麽話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沈家對皇室的忠心我都看在眼裡,就算兄弟不站我這邊,我繼承皇位之後也會重用沈家,不會因此心生隔閡。只是希望兄弟可不要突然轉投雪崩皇子才好。”
“謝太子殿下理解。”邱天凌說道:“相比雪崩皇子,我更看好太子殿下。”
聊完,二人同時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陷入短暫的沉默。
邱天凌徐了桌面擺放的棋局一眼,這是一種類似國際象棋的棋種,但在鬥羅大陸,這種棋種的行棋又與國際象棋有所不同。
唯一相同的就是,無論用什麽戰術組合,能在規定回合內將死對方就能分出勝負。
從棋局來看,黑棋應該是“棄兵布局”的開局方式,用犧牲兵為代價謀求出子速度和主動權的開局戰略。
不過,似乎是因為某一步出現了錯誤,導致黑棋陷入被動,原本有著主動權的黑棋只能被迫防守。
如果無法找到方法突破,黑棋的王將會被白棋的兵將死。
“太子殿下方才可是在破殘局?”邱天凌饒有興趣的問道。
雪清河看向棋盤,微微一笑:“莫非兄弟也懂棋?”
“略懂。”邱天凌放下茶杯說道,“修煉劍氣需要心平氣和。為了磨練我的心性,父親經常讓我陪他下棋。”
“噢?”雪清河有些意外,“那你可會破此殘局?”
“我試試。”說罷,邱天凌的目光落在棋盤的黑棋一方,黑棋開局用犧牲兵為代價謀求出子速度和主動權,雖然一步走錯,但無疑,之前的走法換來了極大的空間優勢。
黑棋一方在棋盤中所佔的格子和所控制的部位、兩者在數量上佔據優勢。
其實黑棋只有一步著對,整盤棋就活過來了。
斟酌片刻,邱天凌決定讓黑棋放棄所有防守,將黑棋的馬落在白棋王附近的格子上,
與象形成夾擊,減少白棋王可活動的格子數。 頓時,雪清河瞪大了眼睛,邱天凌落子的位置,竟如此巧妙,放棄防守直逼對方要害,令對方不得不守,這種行棋風格實在是大膽。
當黑棋的象和馬形成呼應的時候,白棋的王就會陷入被動,直至被迫移向邊線,最後被成功將死。
如果數步之內白棋無法靠其他棋子來拆散黑棋的馬象殺王,則白棋必敗。
雪清河的眼神也僅僅是震驚一兩秒,很快恢復平靜,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邱天凌,他又怎會想到,一名實力強大的魂師,竟還懂棋?
雪清河覺得自己又一次小看邱天凌了,難怪幾天前會被擺一道,原來邱天凌遠比她想象的要有智慧。
想要收服這樣一個人才,僅憑三言兩語確實無法做到。雪清河的心變得有些煩雜,她想殺邱天凌,卻是不好下手,下手不一定能成功,又想留著邱天凌,嘗試各種方法將他收入麾下。
雪清河此時的心情,就像他破棋盤殘局時一樣,只要腦子一動,就會有千百種方案浮現出來,可是,每一種方案都覺得不合適。
說白了就是,猶豫不決。
這是雪清河。
不,是千仞雪。
這是千仞雪第一次感覺到煩惱,無論是千仞雪的身份,還是雪清河的身份,都是在某方勢力中極具權威的存在,在武魂殿想要的東西都會有,在天鬥帝國想要招攬的重臣也都死心塌地的被收入麾下。
歷經各種官場之險、擅於收買人心、善用權術的自己,竟無法輕易收服邱天凌。
千仞雪覺得自己的眼光很犀利,沒有看錯人。邱天凌確實與其他貴族不同,想要收服這種有實力又有權勢的貴族,就要有耐心,而潛伏多年的自己,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也許多花些手段和時間就能將邱天凌拉入自己的陣營?
看著雪清河滿臉愁色,邱天凌明知故問的道:“太子殿下可是有心事?似乎狀態不是很好。”
雪清河淡淡一笑,“近日我確實有很多心事。與其在這喝茶閑聊,不如陪我在皇宮逛逛如何?兄弟不是喜歡賞美人嗎?正好我知道一個地方,既能讓我放松心情,又能讓兄弟一飽眼福。”
“什麽地方?”邱天凌好奇。
雪清河起身說道:“皇族的禮儀學院,月軒。”
聽到月軒這個詞,邱天凌面色不改,但心驚一跳,他十四歲那年曾在月軒待過一年,也從原著了解到,月軒的主人唐月華,是昊天宗的人,唐昊的妹妹。
和太子一同拜訪月軒,那唐月華一定會親自相迎。
邱天凌知道,唐昊有一塊可以進行精神共享的頭部魂骨,在臨死前極有可能使用了魂骨技能,把他的死訊傳給了某位親人。
而這位親人,很大概率是唐昊的兄妹,也就是唐嘯和唐月華。
如果當時與唐昊進行精神共享的是唐月華,那自己陪雪清河去月軒,不就是自投羅網麽?
“兄弟可是有什麽不便?”雪清河發現邱天凌不對勁。
邱天凌笑了笑,“太子殿下,我突然想起來待會還有事要忙,可能要先行離去了。”
“這麽巧?”雪清河清冷的面容流露出一絲疑慮,“還是說兄弟不想去月軒?”
邱天凌推脫道:“實在有要事,改日再隨您一同前去可否?”
雪清河何等的精細,幾天前以千仞雪的身份被邱天凌擺了一道之後,她就開始研究邱天凌的性格和處事方式,她知道邱天凌為人謹慎,辦事周密,凡事都會經過精心安排才去付出行動。
既然邱天凌會來皇宮見自己,那就代表著他已經安排好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又怎會突然想起有急事要辦?
粗心大意可不符合他的謹慎作風,這顯然是推托之詞罷了。
“莫非是兄弟和月軒曾發生過什麽矛盾,所以才推脫不敢去?”雪清河說道:“如果是,我可以幫你解決這個矛盾。”
“太子殿下,我真有急事,還望體諒。”邱天凌現在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無論如何,絕對不能和認識唐昊的人見面,因為自己的實力還不夠強大,還不足以讓他正面承受昊天宗的報復。
“好吧。”雪清河雖是心有猜忌,但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淡笑說道:“那往後兄弟可要常來皇宮做客,我們隻切磋棋藝,不聊政事,如何?”
“好。”應完,邱天凌暗松一氣,對雪清河恭敬行禮後離開殿內。
看著邱天凌遠去的身影,雪清河淡笑的臉多了幾分陰險,果然,這世上沒有毫無破綻的人,邱天凌不想去月軒,一定有什麽難言之處。
如果能找到這個難言之處,也許就能抓住邱天凌的什麽把柄。
多年潛伏的直覺告訴雪清河,這個把柄一定很有用,要不然,邱天凌也不會再三的拒絕,表現得如此不對勁。
然而雪清河不知道的是,邱天凌除了不想見唐月華外,確實是有急事,他要盡快熟悉皇宮的地形和位置,以便晚上更好的偷取瀚海乾坤罩。
“”
晚上。
皇宮某處,這裡巡崗的護衛遠比其他地方的要多一倍,因為此處是寶庫。
帝國許多奇珍異寶、還有他國貢物都藏在此處。
當然,也包括國寶:瀚海乾坤罩。
邱天凌借著瀚海乾坤罩與蓋歐卡武魂的感應才找到這裡,有著透視能力和偽裝能力,潛入寶庫偷東西對他來說並不難。
他先是偽裝成巡崗護衛,再偽裝成管理寶庫的負責人,最後全身水元素化從縫隙滲入寶庫之中。
借用透視能力和蓋歐卡武魂對瀚海乾坤罩的感應,他終於來到了存放海涵乾坤罩的房間。
房內。
就在前方,有一個直徑約有五寸的圓形平台,這個平台也就只有一米多高。
在平台之上,懸浮著一個極為奇異的湛藍色寶石。房內被強烈的寶光所籠罩。
那個湛藍色寶石通體呈現為晶瑩剔透的藍色,立體三角狀。
整體似乎是藍寶石雕琢而成,只有巴掌大小。
晶瑩的藍光之中寶光氤氳,詭異的能量波動不斷從其中傳出。
在這塊藍色的三角體上,蕩漾著水波一樣的紋路。
這些紋路並不像是雕刻上去的,到更像是活了一般,一圈圈藍光閃爍,釋放一股極為神秘的力量,令人仿佛置身大海之中,卻又能舒暢的呼吸。
瀚海乾坤罩,這就是傳說中的瀚海乾坤罩?邱天凌眼裡映射出這個立體三角狀的藍色寶物,眸中精光大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