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人聲音明顯帶著些微微的顫抖
他問道“您好,請問,您是李施先生嗎”
栓哥的不安感越來越濃烈,他回答道“我是李施,怎麽了”
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我是科室裡負責帶顏盛悅的醫生,敝姓梁,梁勇”
“誰tm問你姓什麽了”
“對不起,我只是想說,顏盛悅她現在…..您還是來看看她吧”
栓哥頓時清醒了過來,他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發生了,所以他麻利的穿好衣服,跑到廁所拿涼水洗了一把臉,穿上了鞋子就跑出了寢室
他跑出了學校大門,路上攔不到計程車,栓哥隻好一拍大腿,接著往醫院跑去
到了醫院裡,這裡的景象已經和他印象中的那個醫院完全不一樣
這裡到處都是打碎的瓶子,花盆,還有躲在角落裡啜泣的小護士,栓哥來不及關心這些,他攔下了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問道“你們梁勇大夫呢,我是他叫來的,他在哪”
那名醫生顯然是被栓哥的氣勢嚇到了,他愣了一下,才說出了梁勇醫生的位置
栓哥跑到了二樓手術室門口,那名叫梁勇的醫生正在那裡等著他
栓哥打量了一下這名醫生,說道“你叫我過來,應該不是來叫我吃早餐的,快說,到底怎麽了”
梁勇醫生點了點頭,一臉悲痛的說道“昨天,我們收診了一名患有急性腦膜炎的小男孩,那個男孩說是六歲,可其實只是剛過完五歲生日,我昨天和其他幾名大夫拚命的救治他,可那個男孩的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而且由於他平時是由爺爺奶奶照顧,兩位老人也過於粗心大意,所以最後他還是….”
栓哥打岔道“OK,我知道了,你們沒救過來,他去打復活賽了,我很傷心,然後呢,你應該知道我最關心的的不是這個”
梁醫生歎了口氣,接著說道“那名男孩的父母在下午的時候也從外地趕了回來,他們二人的情緒從來到這以後就十分激動,直到我們搶救失敗,那名男孩的父親像瘋了一樣,打碎手中的玻璃瓶就衝我扎了過來”
栓哥好像明白了什麽,問道“然後呢”
梁醫生兩眼一紅,說道“那個男孩父親的力氣實在是大得驚人,我們幾名醫生加保安都按不住他,他手上有凶器,被他割傷了好多人,混亂中,我們躲閃不及…..沒想到…他直接捅向了顏盛悅…”
栓哥聽完,頓時感覺一陣頭暈目眩,身子往後一倒,倒在了一旁的牆上
梁醫生繼續自顧自的說道“後來警察來了,用電槍將他製服,給那個男人上下一通檢查我們才知道,他是個普普通通的建築工人,沒上過學,但卻有嚴重的躁狂症,脾氣極為不穩定,再加上喪子之痛,所以….”
“那個男人現在在哪”栓哥眼含著怒火問道
“已經被帶走了”
栓哥扶著牆站起身來,又問道“顏盛悅呢,帶我去看看她”
梁醫生含淚點了點頭,把栓哥帶到了顏盛悅的床前
她此時已經沒有了呼吸,身上被蓋上了白布,上面靜靜的躺著一束白花
栓哥不知道那是什麽花,他也不關心這種東西,他想拉開了顏盛悅的臉上的白布,但梁醫生卻馬上伸手阻止了他
“她的頸動脈被割破,創口特別大,相信我,你不會想看見她現在的樣子的”
栓哥已經說不出話來,也已經站不起來,他跪在顏盛悅的床前,他不想哭,因為他在顏盛悅面前一直是男子漢的形象,此刻是見她最後一面,所以他十分的不想哭
但是他卻控制不住自己的淚腺,他強忍著沒有號啕大哭,而是低聲的嗚咽起來
他幾度想開口說些什麽,但張開嘴後發出的都是些無意義的哭聲
巨大的悲傷足以讓人失去語言能力
栓哥隻得在內心裡說道
“為什麽,為什麽偏偏是你啊,你一向反應那麽快,為什麽會….”
栓哥此時多希望這只是顏盛悅的一場惡作劇,他特別希望顏盛悅只是想看看他哭的樣子,她等一下就會從門後跳進來嘲笑他
但是她沒有
她永遠沒有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