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怡總是會在睡夢中驚醒,滿頭冷汗。
父親慘白的面容不斷出現在她的夢裡,青黑色的嘴唇無聲張合,像是在哀求什麽。
這樣的場景,已經成為不斷追逐她的夢魘!
這一切的一切,都怪那個男人!
楊景信!
他明明有實力,為什麽不幫自己?
他明明有實力,為什麽不救自己的父親?
都是因為他,自己才失去了自己的父親,變成孤零零的一個人。
沒人管沒人關心。
就是因為他,自己才來找白馬匪的人,結果慘遭侮辱。
至於如果沒有楊景信施以援手,她早被白馬匪擄走,生不如死的事實。
怕她一個人太孤單,陸安南將接到自己家中的舉動。
沒有給過救命恩人一絲的報答這些事情,在她已經扭曲的心理中,早已被掩埋得看不到。
她只看到自己的父親慘死。自己跪下求楊景信去救父親被冷酷拒絕。自己被楊景信拒絕後,平時親近的姐妹沒有一個肯幫忙勸說!
所有人都是虛情假意!
林怡猶如布娃娃,雙眼無神看著房頂露在外面的木梁,上面有幾處裂縫她都數得請清楚楚。
“啪!”
她的臉被抽打得通紅,手指印很快就浮現出來。
“我討厭你像個死人!”
面容普通粗糙的男人,渾濁眼睛露著興奮,張開大嘴,露出黃色的牙齒。
終於,一切都平息下來。
男人露出一種滿足的猥瑣笑容,“你說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就報告二當家。
他竟然在青陽城,嘿嘿。
用不了幾天,就讓那個小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聽到這句話,林怡的目光動了動。
王二嘿嘿笑著,怎麽都想不到,他一個小嘍囉,竟然也會撿到天上掉的餡餅。
還是香噴噴熱乎乎的兩個!
他爬起身開始穿衣服,粗製布衣讓他有些懷念柔嫩的肌膚,他朝著硬木床床上看去,一攤血跡正在浸然開來。
“還是個雛。”志得意滿的感歎著,他終於穿好衣服,“在這裡等老子消息。”
王二拉開門,白晃晃的太陽照得他睜不開眼睛。
舉起手在額頭前搭著涼棚,外面的景象映入眼中。
這是一條窄巷,兩邊都住著人家,此時外面人不多。
王二回過頭,“別給老子裝死,我那麽賣力,你倒是舒服了。起來關門。”
說著,王二咂咂嘴,似乎是在回味,“在這裡等老子,晚上老子就能帶來消息。”
王二看到床上的女人依稀動了動腦袋,放下心來,走了出去。
關好門,他向著一處隱秘地點走去。
誰能想得到,殺死二當家的獨子的凶手蹤跡,被自己機緣巧合發現,還送了一個白嫩嫩的大禮包。
…………
青陽城外四百公裡,一處山林中。
一名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一顆光禿禿的樹下,摸著胡須,眼中露出冷意,“好,好啊。”
這個男人正是白馬匪二當家。
他將手中一隻巴掌大小的黑色小鳥,遞交給身旁的人,一卷紙條被他緊緊捏在手心。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殺死我兒的凶手終於找到了。哈哈哈!”
“會不會是假消息?”
身邊的人有些疑惑。
“不會,我兒被殺的消息,除了我們,
外面的人並不知道,即使是我們畫的劍的圖像,也只有形狀,沒有顏色。既然能說出具體顏色。肯定是見過。 就算不是他,肯定有關聯,天亦助我啊,哈哈哈!”
他仰頭大笑出聲,“根據情報,這個人的實力是內壯,不算什麽。不過,我不想有意外。”
他看向身旁的一個人。
這個人頭上有著一圈圈橙色軟布,像是一頂帽子。
“阿傑,你先派人盯著,記住只要知道人在哪裡就行,不要打草驚蛇。
誰敢露出蹤跡,我就殺他全家!”
二當家眼中露出凶光,周圍的人縮了縮脖子,知道二當家說殺人全家,就不會放過一個。
“等大當家離開後,我再過去找他,我要將他活捉過來,要他後悔來到這個世界!”
二當家說到最後,聲音恨恨,猶如深淵惡鬼低聲嘶吼。
…………
楊景信按部就班進行修煉,並不知道有生死強敵已經盯上了他。
他的清雨劍法掌握度,越來越深,已經可以不用摒除疾風劍法的感悟。
他在對照印證中,兩門劍法都進度飛快。
如果讓王館主當面看到,肯定會有些羞愧。
楊景信才修煉了一個月左右的劍法,已經快要觸摸到精通的門檻,即將追上他半輩子的修煉成果。
四天前陸安南過來,帶來了幾樣禮物,同時告訴楊景信一個好消息。
楊景信盼望已久的蘊氣丹,終於有了確切消息。
蘊氣丹已經已經購買到手,正在送往過來的路上。
楊景信估算著時間,從郡城到青陽城三天時間足夠。
今天應該就能拿到蘊氣丹。
果然,中午的時候,陸安南身邊的侍女帶著一名侍從,告知楊景信小姐有請。
楊景信收拾一番,動身與兩人一起前往陸府。
一路到達陸府中陸安南的院落,陸安南接到消息,笑吟吟在門口等他。
她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頭髮簡單束起,眉目英氣。
“楊兄,我就知道以你的性子,肯定會第一時間過來。”
“心情迫切,也就聞丹而動了。”
楊景信笑著回了一禮。
“請,我父親也在裡面,說這麽久了也沒見過你,這次剛好見見。”
“你父親?”楊景信訝然,不過馬上就平靜下來。
陸安南父親陸和文,是安府如今的家主,青陽城中的大人物。
“那就見一見安家主了。”楊景信面色平靜,沒有內怯或者巴結的表現。
陸安南不禁對他更高看一眼,領著楊景信進入。
陸安南的父親外貌儒雅,留著三縷長須,說起話來不急不躁,與楊景信交談幾句,又感謝楊景信救女之恩,就離開了。
等父親陸和文離開後,陸安南站起身來,交給楊景信一個方方正正的紅木盒,和一把銀色鑰匙。
“楊兄,這裡面就是蘊氣丹。”
“還要多虧陸姑娘費心。”
楊景信接過紅木盒,發現木盒頗有分量,手掌大小的木盒,差不多有四斤的重量,外形製作精美。
楊景信拿著鑰匙,插進鎖孔,“哢吧”,鎖簧彈動。
楊景信拉起蓋子,一個玉瓶正安安靜靜躺在裡面。
“啪!”
楊景信合上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