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離感慨一會兒後,追了上去。
他們所住的單元位於小區的一個角落裡,已經有些年頭,樓道裡的聲控燈也不太靈敏。每次晚上回家,江離都要重重的咳一聲,才能吵醒這玩意。
“哥……”
身旁的魚有容叫了聲,她平常一般直呼姓名,因為怕黑,這才怯怯叫聲哥。
江離朝妹妹靠近一點,小容兒則熟練的挽上他的手臂。
他上高中時,小容兒還在初中。那時他下晚自習回家,每次都要帶上早已到小區門口,卻遲遲不敢回家的女孩,而小容兒每次也都乖乖站在路燈下等著他回來。
不知不覺,原來已經過去這麽久,而當初的女孩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但一切又好像沒變,她還是那麽怕黑。
“……到家了。”
一旁紊亂的呼吸聲打斷了江離的思緒。別看小容兒平日裡怎怎呼呼的,但卻是十足的廢宅,爬四樓可能都要了她的命。
江離掏出鑰匙一打開門,魚有容就撲向了沙發。
他們的家已經算是市裡的老破小,好在房屋雖小又陳舊,但兄妹二人愛衛生,家裡還是顯得溫馨整潔。就算一周沒住,灰塵也不是許多。
“江離,我們什麽時候能換上有電梯的房子……”
“那得靠你自己努力了。”
江離沉吟片刻道。又從客廳翻出一張銀行的借款單,數額不多不少,剛好十萬。他苦笑一聲,當初有錢必存不下的獎勵果然還在。
其實也可以卡bug,只要及時把錢轉出去或花掉,就不會以各種理由被系統製裁,只是今天事情太多一時忘了。
“……那算了,我們家還是挺好的。”
魚有容無奈的用枕頭捂住臉,躺倒在沙發上。休息了幾分鍾,她的喘息聲漸漸平息:“江離,幫我拿杯水。”
“你還能更懶點嗎?”
江離一邊無奈歎氣,一邊接過一杯水遞給自家妹妹。在女孩身旁,幾分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脾。
魚有容喝了一口水,愜意的伸了一個懶腰。寬松的校服穿在身上,依舊遮不住少女青澀且動人心弦的曲線。
江離忍不住偷瞄了一眼,隨即又在心裡譴責自己。
這可是你的妹妹,雖然不是親的,但怎麽可以這樣!?
江大師自詡是財大柳下惠,是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絕不做如此禽獸之事。
但他的小眼神沒能瞞不過女孩,魚有容撇了撇嘴道:“需要我在德國骨科醫院給你預定一間病房嗎?”
江離:“……”
這丫頭準是叛逆期皮癢了,口無遮攔。
正所謂長兄如父,身為她的哥哥,江離認為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父親般的威嚴:“作業都做完了!?不是我說你,都高三了,還這麽懈怠……”
魚有容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好看嗎?”
“小屁孩一個,有什麽好看的。”
“嘁。”少女撇撇嘴,“男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閉嘴!滾去寫作業!”
“不去!”
魚有容嘴角的笑容愈發上揚,每周捉弄江離讓他惱羞成怒也是兄妹倆的日常。她發現江離在這種玩笑上毫無抵抗力,只能無能狂怒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少女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雙腳則搭在茶幾上,一點動彈的想法也沒有。
“今晚十點之前必須睡覺,不許玩手機。”
所以每次她也會招來殘酷的打擊報復,
受挫的魚有容神色有些陰鬱。 江離不再搭理這隻慵懶的小貓咪,系好圍裙一頭鑽進了廚房。
與小容兒設想的不同,並非是他對這種玩笑毫無抵抗力,而是在小心翼翼保持兩人之間的距離。
他還很小的時候,父母就領養了魚有容,但他們不知道那時的江離已經有著成熟的靈魂,對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十分明晰。
而在父母車禍雙亡之後,他也漸漸習慣了小容兒監護人的角色,盡管他們相差的歲數不大。
缺失父母關懷的魚有容對兄妹關系的認同感很單薄,在她小時候並沒什麽,但如今的年歲,她的一舉一動都展示著一個雌性最美的魅力,這就很危險了。
江離很珍惜這份感情,他並不希望這份感情變質。
為了這點,他可是連前世最喜歡的妹系galgame和漫畫都沒有接觸!
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盼著小容兒離開他的港灣,迎接屬於自己的人生。
……
吃飽喝足後,江離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指飛快打擊著屏幕,他正在宿舍群裡舌戰群儒,痛斥著舍友的種種罪惡。
而魚有容正在旁邊的書桌上學習,整齊的課本旁邊還放著吃剩下的紅薯,已經涼了。
江大師當時立功心切,買的個頭是最大的,這導致兩人像小豬玀一樣啃了半天也沒啃完。
牆上染上歲月斑駁的時鍾滴答走著,時間很快來到十點。
魚有容合上作業本,瞥了一眼旁邊嘿嘿傻笑的老哥一眼,不禁狠狠用白嫩的腳丫子踢了一下。
“笨蛋江離,晚安!”
隨即她生怕報復,飛似的跑進房間。
江離當然不會讓她如願以償,在少女反鎖房門之前一把拎住了小容兒後頸的衣服。
在強行沒收了一切電子設備後,他才把魚有容放進去。而少女則帶著一臉此仇必報的表情用被子蒙住了頭,乖乖睡覺去了。
“小容兒,晚安。”
江離笑道,把房門戴上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他懶洋洋的靠在座椅上,仰望著月明星稀,在累成狗的一天后,享受著難得的靜謐。
但很快,手機的振動聲打斷了他的休息。江離挑挑眉,會在這個時間給他打電話的朋友很少。
而且,這個備注……
江大師的臉色變換了幾許,任由著手機震動。
過了很久,鈴聲終於結束,江離這才拿起手機,將那條未接電話的記錄刪除。
但下一刻,震動又響起,而這次似乎帶著堅持不懈的味道。
江離猶豫了許久,手指停留在紅色的按鈕上方遲遲不按下,最後他還是決定接通。
“喂?是江同學嗎?是不是打擾你休息啦,怎麽這麽久才接我電話?”
電話那頭,一位女孩的聲音傳來,溫溫柔柔的,像秋夜的微風,語氣裡又好似有責怪的味道。
但很淡,不讓人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