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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冬季寒冷的夜晚來臨的時候，街道上寥寥無幾的行人最能反應這一份荒涼。時間不到晚上九點，整個城市卻像冬眠了一樣冷清。

　明明說好的全球變暖，卻在每個年頭愈變愈冷，就像此刻江大師的心，拔涼拔涼的。

　任誰也不會想到，他最擔心的高壓鍋蓋衝上天花板這般離譜操作沒被憨憨小富婆打出來，但卻很意外的讓她達成了把廚房點著這一成就。

　江離坐在回家的車中，搖搖頭感慨自己就不該好心讓某個笨蛋接觸廚房這種危險的地方，按照他對鹿竹了解，她是沒有天賦這種東西存在的。

　或許有，但那都在文藝領域，比如在課本的人物畫上添油加醋或者在空白的地方素描，素描的對象自然是他……

　不過，鹿竹高中的成績還是不錯的。

　每當江離厚著臉皮找女孩借作業，女孩都會無奈的遞過來一張寫滿答桉的紙條。

　別問他一個位面之子還會被作業難倒，問就是讓你回去讀一遍高中你願意嘛?

　起的比雞早，睡的比狗晚，食堂的菜式永遠不變，就算是加上一千層回憶濾鏡，江大師也不想再經歷一遍高中的痛苦生活……

　而抄作業時，紙條上寫著的‘笨蛋，別全抄’則成為了憨憨小富婆做過的、無數不多的機靈事。

　該死，這滿滿的貼心和安全感，簡直是最浪漫的手寫信！

　要是有個對你不設防，偶爾憨憨但並妨礙心底善良的姑娘，她與你青梅竹馬，在長大分別後又偶然相遇做上同桌，會對你臉紅，對你傻笑，會在冬天的時候主動把你的手搓暖……

　如果在畢業晚會之前，有人對江離說你們之後不會在一起，他是一個字都不會信。

　飛龍騎臉怎麽輸?！

　可惜人生總有波瀾，就在江大師穩操勝券的時候，意外它來了…

　其實當最後一堂英語的考試鈴聲響起，耳邊響起那道熟悉的‘考生請停止答題的時候’，江離的心裡是很平靜的。

　他第一個回到班級的教室，裡面無人，只有窗外的黃昏，燒的一片橙紅。倒計時永遠停留在零天，外面很喧囂，但沒有漫天飛舞的紙張和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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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只是或落寞，或喜悅，或意識到將要分別傷感的臉…

　鹿竹是第二個走進來的，她發現少年側著臉望著窗外，便抿抿嘴唇靜悄悄在他旁邊落座。

　江離頭也不回，也知道是她回來，只有鹿竹會在別人出神的時候會小心翼翼不發出半點響動。

　“鹿同學，畢業快樂~”

　江離轉過身來，對著女孩笑著道。

　“同樂~”

　少年忍不住捏住了她軟乎乎的臉頰。

　鹿竹苦惱的望著他，臉皺的像包子一樣:“以後是不是見不到你了……”

　“別說的天人永隔一樣……”

　江離寬慰道:“人生何處不相逢。”

　“你想好報哪個大學了麽?”

　“估計就市裡的財大，方便照看一下小容兒。”

　江離看著冥思苦想的女孩又道:“你嘞?”

　“我?我不知道……”鹿竹皺皺鼻子。

　“沒事，不急，慢慢想。”

　……

　教室裡的同學很快多起來，有要好的女生把鹿竹圍了一個水泄不通，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江離被排擠在外，跟著一旁擠眉弄眼的班長去走廊上吹風。

　班長是個塊頭很大的男生，他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在考試結束後一起不合理的事情變得合理起來，似乎在某個瞬間他們長大成人，做著一些事情不必遮遮掩掩。

　班長吐了一口煙，笑著道:“什麽時候拿下我們的小鹿竹啊?”

　“鹿竹什麽時候變成我們的了?”江離反問。

　“在你們倆沒好上之前，她都是我們班的。”

　“去去去。”少年不耐煩道。

　班長笑了笑，看班裡的人都到齊了，走進教室去宣布今晚畢業晚會的安排。

　江離眯著眼睛看著即將落寞的黃昏，心裡也早早拿下主意。

　除非狗系統跳半身不遂的選項，不然今晚這白他表定了！

　那天晚上玩得很瘋很開心，鹿竹沒喝酒，但拿著平日老師上課的話筒唱了幾首歌，引得一些男同學吹起陣陣口哨。

　坐在台下，微醺的江離聽完一曲，輕輕鼓掌。台上的女孩在同學的熱情下局促不安，稍顯臉紅，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她就像一個大號的布偶娃娃，但更精致更靈動。

　他與女孩對視一眼，鹿竹甜甜笑起來。

　……

　等晚會的高潮過去，有幾個同學已經不省人事，尚有幾分清醒的江離和班長一一將他們安頓好。

　班長先回教室，而江離則跟鹿竹發了一條消息。

　【來操場看星星嘛?】

　【好~】

　等到少年來到操場，女孩早已站在路邊等他，江離走到離她的背影五步的地方。

　路邊沒有燈光很昏暗，但他認得那一襲白裙。

　酒精上頭的少年目光有些迷離，遠處安靜的操場角落有情侶竊竊私語。

　他停在那兒，對著女孩道:“喂，鹿竹，我們認識很久了吧?”

　鹿竹沒說話，準備轉過來。

　“有沒有覺得今晚的月色真美?”

　江離溫柔的看著朦朧的背影，鼻尖有旁邊花壇裡梔子花的香氣。

　小憨憨的身子一顫。

　“如果你聽不懂，也沒關系…”

　“我的意思是——我喜歡你。”

　他無視掉系統的選項，眼神懷念:“而且，很久了……”

　鹿竹猶豫的搖搖頭，雙手似乎捧著心口很糾結。

　江離心中了然，眼神微微一顫，釋然道:“沒關系，我只是告訴你一聲，以後我們還是朋友……”

　鹿竹點點頭。

　少年沉默的轉身離去，而女孩轉過身來，看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

　思緒到這兒，江離苦笑一聲，打開車窗透氣，寒風洗淨了鼻尖的沉悶空氣。

　那年我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麽是對手，卻栽在一個小丫頭手中……

　正歎息著，手機收到消息。

　君辭雪:【回去沒?】

　江離:【君同學這是在擔心我?】

　君辭雪:【你要是在外面凍死，我會愧疚一周的。】

　江離:【為什麽隻愧疚一周?】

　君辭雪:【因為剛好過頭七。】

　江離:【……】

　江大師收回手機，雖然被懟但感覺快樂回來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