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譚看著眾人緊張的樣子,轉念道:“這不是夜晚,是大白天的事,約模也是這個時辰,你們別以為我撞見鬼了。”
“你不說我還真以為。”徐三晚抽著根問老六要來的老刀牌苦著臉道:“以前這陵園的大門都是閉鎖著的,只有門外那戶房子住的人才有鑰匙,那家人是打理陵園的,專門守衛陵園的還另有人。”
徐三晚舉手向山頭下方鎮子的方向指了下接著說:“從徐福的兒子徐還忠那一代起,鎮子離得最近的那幾戶人家都是看墓的,他們也是徐福軍隊裡的人,其後人也跟著接手這傳下來的鐵飯碗,到我爹這代都還供著的,不然這陵園不會保留得這麽好,你當時真從門口進的來?”
“門是半開著的,我好奇心起就踱了進來。”老譚說:“我走到那姑娘的身後離得十來步的,她不知乍就回過身來發現了我,一下有些慌張,回過頭去抹了把眼淚,站起來問我說,你是來抓我的嗎?”
“我搖搖頭又擺了手才問她,你是徐家的姑娘麽?我看她模樣約模二十的年紀,人長得挺美,著套秋襖搭長裙,脖領系圍巾,頭上扎兩條小麻花,像還在讀書的學生。”老譚這下看著徐三晚,似是另有話,卻忍住了,繼續對身邊專注聽著的人說。
“她看著我好一下,也跟著搖頭擺手,問我是不是這裡的看墓人?我打消了她的疑問,說她不是徐家人,在這裡哭著跪著求著是為啥事?她又定定的看我好一下,伸手指著身後說,這墓的主人引我過來的。”
“這話讓我好生驚奇,可我轉念一想,她是不是跟我打趣?便對她說,我也是呢,她當下的吃驚比我還明顯,可是思維反應比我也快,隨即伸手指著我身後說,你後面站著個人呢,在這處幽靜到處是墳頭的地方,我當即回身看了下,當然什麽也沒看見。”
“是真的,她還跟我那麽回事的說,一身戍邊指揮使的官服頂戴,官不大卻挺神氣的,一邊手握著腰帶上的掛刀,你別觸怒他,他會抽刀起來刺你的。”
“說的啥,這姑娘別不是中魔怔了?還是她逗你呢?”花二覺得好笑,說了句。
“聽我哥把事說完,所謂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有的事你認知不到,不等於就沒有。”老六說道。
徐三晚這下只顧盯著老譚,看似是警告老譚說話小心點。
老譚看了一眼正在認真聽著的麻生,繼續說:“起初我也以為她在逗我,我也照她的樣子指著她身後說,這人在你身後呢,可這回她一點不慌,還一臉當真了的說,我是看不到他的,只能感應到他的存在,這下她走近我,神色亢奮的說,你知道麽,就像你對周遭的環境事物的潛意識一樣,就像你知道你身後有什麽一樣,我就感覺到身後有這麽個人一直在盯著我,你相信麽?你相信我的說話嗎,你相信世間上是有靈魂的嗎?”
這下聽著的幾個都有點面色發怔,徐三晚的表情更是有了些茫然。
“我理解了好一下她的說話,才對她說,你是不是潛意識裡覺得有個人影很生動的在後面跟著你?她發覺我理解了她的說話,當即顯得崩潰的跪到這大墓下,雙手抱著頭對著供台後面八菱狀的墓志銘說,我知道跟著我的是你,你就是徐家的先人徐福,可你為何要偏偏選中我?我到底著了你什麽樣的道?我的靈魂跟你的靈魂因什麽通到了一起?你非要這樣折磨我,非要這樣折磨我!說到這下她甚至把頭砸到堅硬的石頭地上,
我見狀趕緊把她拉起來,說到這下,我想問你們相信這姑娘說的話嗎?” 還沒待有人回答,徐三晚猛的衝起身子朝對面坐著麻生撲撞過去,將他壓到地上,揮起拳頭就要揍麻生,卻喊道:“你家先人到底使了什麽樣的邪術妖法?弄得今兒我家人不得安生。”
一旁的花二和馬老六趕緊的攔住徐三晚,將他從麻生身上拉開,麻生坐起來道:“是你家先人叫的麻卓子來的,他麻卓子是佔了星相觀了天象才答應下徐福的請求,天地浩渺,暗生萬象,因緣際會,你能道是誰的不是?”
待得徐三晚平息下心情,老譚問他道:“你這下猜出這姑娘是誰了?她那時可是對我說,她沒有對誰說起過這件事,卻不知為何對我說了,可能是情緒激發的使然,因為她覺得沒有人會相信她的說話,後來我也是不相信的,覺得這姑娘是得了什麽意幻症,我也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事,誰敢拿這事跟你家裡提,也就丟腦後了。”
“那是我二姐。”徐三晚兩眼有點濕潤的道:“你說出她的年齡和模樣我就約模猜到了,雖說我打小就沒見過她多少次,她比我早七八年從娘胎出來的,我記得我剛懂事那陣,有一次她帶著我玩,我倆貪好玩偷了家裡祭堂供台上的果脯和香餅,藏在供案下面吃,借著外面漏進幡布空隙的燭光照著她的樣子,就那次給我最深的印象,之後我長大了些,她就變得終日躲在房裡不出門,憑誰去請都不理,一門心思的讀書寫字,我爹當時還說咱家風帆將來一定大有出息兒,模樣又好又勤奮,將來定能嫁進名門望族,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可事實是我娘後來念及她,就老淚縱橫。”
“她後來不跟家裡商量一下就去南京讀了女子寄宿學校,之後我更是難得見她一面,才過得幾年,她人遠渡重洋到了西歐,給家裡來了封信說她在一個叫什麽捷克斯洛伐克的地方專修一行生物化學的課研,這下我很懷疑她是為躲徐福的靈魂折磨才跑得那麽遠的吧?這眼看都有三四年不給家裡來過一封信,都不知道人還活沒活著?徐福到底是怎麽折磨的她?讓她怕得躲到天邊海角。”
怪譚沉默了一下,對徐家後人說:“你想知道當時陵園的門是怎麽開的麽?她臨別時把一把鑰匙交給我,叫我還給門外那戶人家裡的人,說那老倆口正在屋裡迷睡不醒,如果我過去叫他們實在不醒,就去林子裡找一種叫銀丹草的莖葉捏汁滴到他們鼻唇上就好了。”
“我進到外面的房子裡,見到男的正趴在吃飯的桌子上鼾然大睡,女的在灶間的火膛旁靠著睡了,手裡還捧著個盆子和杓子,膛口掉出的柴火險些就把她燒了,我見叫他們不醒,於是就去找來那種她說的銀丹草,捏汁滴到兩人的口鼻上,這才轉醒了,我在窗外看著兩看墓人醒了才離開,我也不想牽扯進你徐家的事,至於二小姐是用什麽方法讓兩人睡去我就不知道了。”
“這是什麽手段?”馬老六說:“是用的生化藥劑麽?這二小姐年紀輕輕就有這一手,要是學有所成那不是成了製毒師。”
“是鬼子在咱這地方用的生化毒氣一樣?這東西可害人呢!”花二說。
“我二姐當時沒跟你說徐福的靈魂是怎麽折磨她的?”徐三晚看著老譚。
“我見她那痛苦的樣子,就問了她是怎麽回事?她說既然讓我知道了,就索性跟我說開了,說白天是徐福的影子總是出現在她潛意識裡,對她處事待人各種施壓,她遇上順心的事,徐福就橫眉冷目,遇上不順心的事,徐福就幸災樂禍,最要命的是徐福還能知道她想什麽,也能把來自他的思想強加進她的意念裡,弄得她好生苦腦,生生把一個腦袋分出一半給了徐福,她把這種現象解釋為靈魂接通,她遇上的各樣生活問題和心事,徐福都能橫插一杆子進來給她糟蹋式的引導和開解,她都快瘋了。”
老譚停了下說話,想了下繼續說:“她大概就是這樣說的吧,還有就是到了夜裡睡夢中她老是夢見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穿著古人的服飾,呆在她身邊不停地嘮叨不停地數落不停地咀咒,從來就沒說過一句讓她聽得清楚的說話,到這老女人不說話的時候,就在夢裡眼瞪瞪地對著她,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怪模怪樣,直至她從夢裡驚醒。她知道這老女人就是徐福的元配夫人,說祖上流傳她的老祖母是個賢良淑德的人,為何到得她夢裡就成了個老妖婆?”
怪譚這下扭頭看向離得十來米處那座八菱狀石碑,說:“這個奇遇是八九年前的事了,要不是聽了徐家先人的事,我都不會重又想起來,這下才能清楚的說出來,我還記得當時徐家二小姐說這些事的時候,對我說徐福就在她身後怒目瞪著她,可把我給嚇了,這下我在兩位先人面前說他們這般欺負自己的一個後人,不知他們會不會聽見?有些時候連我都不敢確定這世間是否真的有些神秘而我們不可知的事情?”
“徐福真的有靈魂?我才不信!為什麽我就一點感應都沒有,為什麽他就從來不托個夢給我?我也是他的後人。”徐三晚這下看著身邊的人,尤其把眼光停留在麻生臉上。
麻生顯得悲哀地而三晚對視,說:“這樣的事真的解釋不了的,好比下大雨了,天上一道雷電劈下來,不是我想接著就能接著,也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過的,這得講個緣份的不是,至於是什麽生出這個緣,要我認為只有把這座山墳破了,一切也就消失了,你三少爺也甭再追究了。”
“別叫我三少爺,你家老祖聽了會不高興。”徐三晚很不高興的道:“他老早就打定主意要滅我。”
“你為啥要揪著這件事不放呢!”麻生也不高興了。“這能怪我家先人麽?你家老祖要不是想保住他開創的天下能傳承後世,他會放膽一搏麽!?你三少爺不是老把我徐家威鎮這山這海數百年這句掛在嘴邊麽!”
徐三晚低下了頭,卻不由罵道:“他娘的報應來了。”
“別想這麽多了,就當是命運吧,能發生的都是人為解釋得通的事。”馬老六伸手搭著徐三晚的肩頭。“三少爺,咱還是想想這墓該怎麽進去。”
“別叫我三少爺行不,你們瞧我身上那一款像個少爺家?往後我還有沒有命活著還得靠你們哥幾個擔待著。”徐三晚很悲哀的看向大夥。
“說那兒去的話,咱把你當親兄弟,你要有事,我頭一個挺你前頭。”花二說道。
麻生也急了,他開腳踢著身邊的擋土牆氣道:“為什你就不明的我說這件事出來是為你好?為什麽你不相信只要這座墓破了,你三少爺就什麽事都沒有。”
“都說了別叫我三少爺行不行?”
他們幾個又重新圍著大山墳轉圈起來,馬老六又有了新的發現,他站在一座石頭假燈籠前對夥伴們說:“你們看這一座座石燈籠都是座在兩塊大石頭的拚接處,為什麽會這樣,我認為不是巧合,一定是設計好的,這證實了我之前的猜想,這兩條石頭接合的一面都在同一高度開鑿了凹槽,拚到一塊就成了個孔道通到裡面去了,這座石燈籠的底座應是也在同一高度開了孔與石條的孔道接通的,我沒猜錯的話這石燈籠就是用來通風的。”
馬老六看著身邊的人,一臉沉重的道:“這圈大圓環石條中間可真是空出個八菱狀,裡面一定設有卦相,由這八個石燈籠引入風氣,墳頂上的丹爐孔是引天象的,養著裡面的卦勢,你們說是的不是?”
“八卦本是計算天文地理,季節生息,養護人氣,趨吉避凶之物,應為觀測之用,設計在這墓下是何用意?真能起到運風水護冥勢的作用?”老譚顧自說道。
“都別猜了,要我認為這墓裡是徐福這老鬼用來修煉魂魄飛天成仙的,可惜他著了道走火入魔了。”徐三晚沒好氣道。
“我理解你的心情。”馬老六看著徐三晚:“但咱不是想辦法破解這個迷團麽,這麽大一座山墳,又建得如此奇特,裡面一定是有圖願的。”
“可咱找不到辦法破開它,你能把它怎麽著。”
“要不咱們來挖這大土堆頭,底下是什麽,能不能找個入口出來?”花二說。
“咱可不要挖這大土堆頭!”老六面色嚴重的說:“你們瞧這小土山上一棵高過人頭的樹都沒有,知道是為什麽嗎?那裡面埋的不只是土,還有別的致人性命的東西。”
“能上去看看麽?”老六跳上石圍順勢蹬上擋土牆,這才回身問徐家後人。
“上面真的沒有墓道的,徐福都做絕了,都沒打算留後,誰還管你上不上去。”徐三晚喪氣道。
馬老六爬上約模有十來米高的圓拱型山墳的半山處,往腳下的草蔓荊樹裡瞅著。“這土質松軟,看泥質是培苗種花的好材料,下面的沙土地是找不出這種泥的,是專從別處拉過來蓋在這土包上的,蓋了多厚就不知道了,再往下還有別的土的,咦,這個是什麽?三晚兄弟,這裡乍會有個陶製管子?”
馬老六拔著雜草蔓露出一個插在土裡的瓦管子,給下面的人看,幾個也好奇的爬上去圍近看瓦管子裡是什麽。
“裡面黑糊糊的,什麽也瞅不著。”花二湊近往有碗口差不多的管裡瞅去。“你們說這是用來作啥的?”
“我可沒聽說過,還有這奇怪東西插在土堆下。”徐三晚困惑道:“不會是通到下面去的吧?”
“不會吧,這樣下大雨不漏水進去?誰會給自家墳頭開個漏水口?”馬老六扭頭往山包的別處看。“別處應是還有的,不會只有這一個。”
“不會是用來漏天象的吧?會不會這瓦管子擺了個北鬥星陣?”麻生一臉正經。
“就你會蠱惑人,什麽話你都說邪乎了。”徐三晚還是不肯放過麻生,卻從邊上撿了顆小石子丟進陶管裡,一下就聽到裡面發出一下沉悶的響聲。
“聽這聲音頂多就下面三四米的,離墓底下遠了。”老六說著看向老譚。“哥,你還記得咱剛起兵那陣缺糧晌去挖一個土司貴族的大墓麽?那夜晚十多個人去了,只剩一半人回來。”
“那幾個被火燒的慘狀,我乍不記得,莫非這裡面也埋有白磷粉?”老譚說。
“這瓦管子是用來降溫的,這上面的一層土也是用來保濕的,所以這土堆頭咱動不得。”
馬老六往下走去。
“不往頂上去看了麽?”徐三晚說了句。
“上到頂上,遠處鬼子的崗樓看得見的。”花二也跟著往下去。
怪譚這下朝崗樓的另方向望去遠處,目光穿過下方樹林間,看到遠處的江海連接處,更遠處的原野叢林盡收眼底,竟覺得腳下真是處風光之地,能在這裡建兩處瓦舍,開幾畝溥田,養些家畜,安然余生多好。
老六從土堆上下來,就勢的衝著一座石燈籠撲去,蹬著石角,攀著粗糙的柱壁,一氣的爬到上面,手抓住燈籠的一個孔口,正要把頭伸上孔口往裡看。
“哎!”正下到擋土牆上看著老六的花二驚叫一聲,他看見那燈籠狀四孔石上從另一個孔裡搭了把毛茸茸的手出來,手上的爪子甚是尖長,不由提醒上面的人。
身後跟著下來的三人也看到了燈籠口上的手爪,都驚得變了臉色,麻生更是喊道:“這是屍魃麽?”
“怎啦?”老六在上面卻回過頭看他們。
這一往下回頭,他頭上的燈籠口卻伸了個頭出來,一雙烏黑且圓大的眼睛看出外面來。
一下瞅見這麽個怪物出現,徐三晚從身上撥出手槍,就要衝那怪物打去,老譚在一旁按著他。“不要用槍,槍一響麻煩就大了。”
老六伸轉頭往燈籠口一湊,剛好與那裡面的頭臉對了個正著,他嚇得一下從石柱上摔下石圍條上。
從身上抽出短刀的花二這下卻鎮定道:“別慌,這可能是個樹獺。”
大夥聽得這麽一說,再看向那孔口裡的怪物,也覺得像是個動物,這才緩了下心情。
花二爬上石座塔抓著那燈籠口的手爪往出處拉,可那家夥手臂伸出來了,身子卻好像卡在裡面,扯了好幾下都扯不出來,氣得他蹬著座身,另一手快速伸進孔口抓著那毛茸茸的頭頂,就勢一扯,那怪物的身子從孔口鑽了出來,與花二一起摔在下面的沙土地上。
這下大家才看清楚了真是個樹獺,這家夥趴在地上像個小孩的身子,緩緩地動著。
“把我嚇的,還以為裡面真有屍魃爬了出來。”馬老六用腳踫著樹獺的身體,卻忽然注意著大石條下邊的地上,蹲下來抓了把腳下的沙土,再看向眼前地上的沙土地面竟也繞著大山墳轉,地上面生長著些萎黃的草叢,這地面往外邊伸出好幾米,竟也是一棵小樹都沒有的,他轉身問道:“三晚兄弟,這一圈地兒是歷來都有人修整的麽?”
“整個屁,這下面是石頭地,石頭上蓋了層生石灰,上面才掩土的。”徐三晚站在石圍上踩了下,這一圈石頭我懷疑都是座下地裡的,搭在下面的石頭上的,我想當年徐福修這座墓該是沒修好就過身了,他兒子接著修的,當年徐福要真抓來幾百海盜,那這幫倒霉蛋是累得夠嗆的。”
“娘的,我估這座墓鬼子也是挖不開的,鬼子拉來榴彈炮都沒一定拿得下。”馬老六站起來。“坑壁應也是石頭壘上來的,除非是有墓道,要不咱別想進去。”
“他兒子的墓在那裡?”老譚問道。
徐三晚指著一側林子裡一座圓拱石墳道:“那不是麽, 你不會懷疑墓道在這老祖宗的墓下面吧?”
“如果這座大墳是建了幾年才建好的,後來的工程只能他兒子來完成,他會不會留墓道,那就要看他當時是怎麽想的。”老譚說。
“不建墓道徐福怎麽進去?”
徐三晚這話一出,大夥都是一個詫然,馬老六轉過神來叫道:“走,過去瞅瞅。”
幾個人向那邊走去,徐三晚經過那緩緩爬動的樹獺身邊卻蹲下來,捧著那家夥憨憨的臉部,輕聲問它:“你爬裡面去見到徐福了麽?”
“瞧你這憨憨的樣子,應是徐福不待見你,把你趕了出來吧?”
其時山林裡已是暗暮下來,林子外面顯然還亮了一些,徐三晚蹲在空地上和樹獺說話,他忽然覺得身後好像有個人影,一下嚇得全身毛孔都堅了起來。
他忍了好一下才猛的轉過身來,看到身後的人,這才捂著心口站起來,叫道:“你是鬼迷著了你麽,木木的站我身後幹啥?我還以為是徐福呢!”
面如死灰的周打輪,可能是累的連話都不想說了,這下走過來只顧得看徐三晚跟個樹獺說話。
“怎麽樣?挖到了麽,起了貨了沒?”見周打輪還不作聲,徐三晚問道。
周打輪看模樣像是被奪了魂似的,只顧得點點頭。
“怎啦?兩江巡撫跳起來咬你了?”徐三晚看著周打輪回不過神來模樣。
“你這祖上是個吝嗇鬼,墓室建得挺厚,可沒啥陪著的,沒多少金器玉器護著的骨頭都化散了,還咬人呢,咱是累的夠嗆。”周打輪緩勁過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