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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塚》第38章 心劫
  一輛邁巴赫在空曠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帶起一陣氣流,吹得塵土飛揚。

  不知怎的,今天大街上的車輛和行人格外的少,讓炎炎夏日一下子變得冷清許多。

  盧濤面無表情地開著車,時不時還瞥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應該差不多了吧。”

  這樣想著,盧濤下意識用手抓了一下皮膚上瘙癢的地方,瞬間撕裂般的微痛猛烈刺激著他。

  “哎!”

  低頭一看,胳膊上原本已經愈合結痂的傷口又被自己抓破了,鮮紅的血液流出,很快就滴在車坐上。

  “真是麻煩,每次開大招之後都是這個樣子,看來下次得尋摸件治療方面的法器,自愈太慢了。”

  “本來想在新人面前耍個帥的,到頭來反而不盡人意,讓人笑話。”

  盧濤心中自嘲不已,抽出一張紙巾胡亂擦拭一下。時間飛逝,轉眼間太陽即將西沉,一抹星輝從東方升起。

  邁巴赫在一棟老舊小區的居民樓前停下,盧濤從車內走出,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小區一看就是有些年頭的老小區了,地磚破爛不堪,道路也是坑窪起伏,樓體上一排排生鏽的防盜柵欄窗密集得令人心裡發毛,不知是什麽的黑色汙漬在牆面上流過,留下深深的痕跡。

  “方玉租的這是什麽破地方啊,他一個月的薪水不是挺多的嗎,怎麽還是如此摳摳搜搜的過日子。”

  盧濤懷裡拿著一本老舊泛黃的線裝古書,向著居民樓深處走去。

  一路上很安靜,安靜得連鳥叫都沒有,偶爾遇見的幾個行人,也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他們基本上都坐在樹下,眼神略顯混濁,無言無語,默默注視著路過的盧濤。

  “這個小區裡的人可真是怪,全是老人,連個年輕的面孔都看不到。”

  順腳將一個空的醬油瓶子踢進成山的垃圾堆中,盧濤捏著鼻子匆匆而過。

  “嘔,這是多久沒人清理了,垃圾都發酵了吧!”

  夏日天氣本就炎熱,空氣濕度大,十分利於微生物的滋長,而這垃圾山中的垃圾也沒有裝在袋中,更沒有進行分類,就這樣直接暴露在空氣當中。

  這酸爽,懂的都懂。

  “5號樓,負502……5號樓,負502……”

  又路過兩堆垃圾山後,歷經磨難,盧濤終於是來到了方玉租住處的樓下。

  “就是這裡了。”

  盧濤走上前去,伸手想要拉開一樓大門處的防盜門,卻是發現合葉處已經嚴重的生鏽了,根本打不開,就連門把手上電鍍的金屬塗層也已經褪去,露出原本的樣子。

  “方玉以前真的住在這裡嗎?這個破地方看起來好久都沒有人進出過,說來也倒是奇怪,他是怎麽找到這個地方?圖便宜嗎?可是這裡的環境也太過差了!給人一種即將腐爛的感覺,換作是我的話,絕對不會在這裡入住的,即便再便宜。”

  盧濤手上用力,身為純粹武夫,他的力量已經是常人無法匹敵的,只聽嘎嘣兩聲脆響,生鏽的門把手就這樣應聲而斷。

  盧濤:“……”

  生鏽的門把手異常的脆弱,以至於門把手斷裂後,大門依舊沒有打開,沒有辦法,盧濤只能一腳上去將大門踢開,伴隨轟隆一聲巨響,一樓的單元門處終於被打通。

  刹那間,一股陰風從樓梯間刮出,吹拂著盧濤的面孔,也吹散了夏天這般炎熱,帶給人清涼的同時,又有一種莫名的心悸。

  伴隨陰風而來的,

還有一股莫名的臭味,不濃也不淡,混在空氣之中,若是不仔細聞的話,還可能忽略掉。  盧濤大步踏入其中,四下打量一番,原本粉白的牆壁在時間的衝刷下已然變得發黑發黃,一張張尋人啟事,摻雜著小廣告貼在牆壁上,像壁紙似的貼滿了牆上的所有地方,就連天花板也不放過。

  盧濤沒有過多在意這些東西,只是簡單的看了幾眼,發現都不是認識的人,便轉身離去。

  不知是不是錯覺?盧濤自打進入這個小區以後,就有一種被人盯上的感覺,卻又搞不清楚那視線的來源所在,興許是剛剛對抗完夢魘之後,狀態不太好,導致出現了錯覺吧。

  一路向樓梯深處走去,一步步踩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那種陰冷之氣愈發的濃重,空氣也愈發的潮濕起來。

  “沒想到這種老小區竟然有地下室,竟然還不止一層!”

  此時,盧濤已經走到了地下五層,而且看樣子樓梯還在繼續向下延伸,似乎還有地下六層,七層甚至是八層。

  但盧濤已經不打算繼續深入了,因為顏汐之前跟他說過,方玉所租住的地方就是這地下五層。

  這地下五層很是昏暗,只有一個老舊的不能再老舊的燈泡發著暈黃的光,為上下行人提供著光亮,整層只有兩扇門,一扇是方玉的家,另一扇就不得而知了。

  盧濤用手輕輕撫摸了一下方玉家的大門,驚奇的發現,這扇門所使用的材料竟不是凡品,而是淵境中特有的一種木材,回魂安眠木,此木雖然稱不上異常的稀有珍貴,卻也是十分罕見的品種,對魂道修行的神選者來說是很好的材料,可以製作相關修行類的藥材,甚至是法器。

  “我說方玉這小子這麽多年的錢都花到哪裡去了?原來全都是購置這些奢侈品了呀,他又不主修魂道,竟然用回魂安眠木材製作大門,真是暴遣天物,浪費至極,這門上又沒有鐫刻符文和禁製,就是純粹的木門。”

  如果按現在的市場價格來推算的話,製作這樣的一扇回魂安眠木門,起碼也需要四顆高級粹煉丹才夠,很難想象,連一扇門都如此的貴重,那方玉在家裡究竟還藏著些什麽東西呢?

  掏出黃銅質地的鑰匙,盧濤輕松的打開了方玉的家門,走入屋內,皮鞋踏在質地堅硬的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清響。

  整個小區看起來肮髒破亂以及死氣沉沉,唯獨這間小屋,卻是給人一種生機勃勃的盎然氣象,宛若沙漠中的一片綠洲,獨特且清新。

  室內燈光明亮,三盆小巧玲瓏的盆栽靜靜擺放在牆壁處的架子上,綠、紅、藍、白四色燈光照在植物表面上,襯托出綠葉秀麗,青苔柔軟,平添幾分可愛的感覺。

  一幅幅書法字畫掛在牆壁之上,大開大合之間又不失輕巧細致,極賦神韻風采,囊括天地,包容萬物,細微入秋毫之間,左右縱橫至通古今。

  “獨坐幽篁裡,彈琴複長嘯。”

  “十步殺一人,千裡不留行。”

  “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滿堂花醉三千客,一劍霜寒十四州。”

  “何須淺碧輕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

  “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

  一個個霸氣磅礴的文字浮於紙面之上,又似遊弋在人心之間。

  文人書房,墨客風骨,輕點檀香染山河,筆尖毫銳刻人心,一抹黃綠尤溫暖,半掌三寸有人間。

  書櫃之中,擺滿了各色各樣的古代書籍,多以歷史為主,盡是些人物列傳。

  整個房間並不大,一個客廳,一個臥室,以及一個廚房和一個衛生間,具備了所有的生活功能。

  盧濤並沒有在客廳長時間的停留,這次他來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復活方玉。

  之前與夢魘的對抗,致使方玉被刺身亡,但同時,他又留下了復活的手段,那是一張替死卡牌,那是一件保命能力十分強大的一次性消耗性法器。

  使用者只需提前將血液滴在空白的卡牌之上,待到死後,其他人撕碎這張卡牌,便可重生復活。

  走入臥室之中,盧濤一眼就看見了,擺放在書桌子上的替死卡牌,還有一本普通的筆記本,那似乎是方玉的日記。

  “老弟呀,沒想到你這張珍藏了三年的替死卡牌終究還是用上了。”

  卡牌的正面刻有多種反覆且絢麗的花紋,圖案中間是一個手持鐮刀的死神形象,死神右手持鐮刀,左手則綁著一根長長的鐵鏈,而鐵鏈的另一頭則拴著一個人,仔細觀察那個人的面孔,會發現竟然與方玉一模一樣。

  卡牌的背面則是刻著各種各樣的古怪咒語和禁製法術,以及代表著生死輪轉和陰陽平衡的太極圖。

  沒有猶豫,盧濤立刻撕碎這張卡片,從中一分為二。

  刹那間,天地一寂,一股巨大的拉扯力陡然出現,盧濤後退幾步,暫避鋒芒,之前被撕碎的卡牌突然焚化,化作紙灰和丁丁點點的星辰光輝漂浮於半空之中,緊接著也被卷入了拉車裡形成的漩渦裡。

  大約一分鍾過後,那道漩渦突然爆散開來,在原地形成了一個人性的虛幻身影,隨著星辰光輝一點點的出入其中,虛影也愈發的的真實起來,開始凝聚出實體。

  到最後,一切塵埃落定,方玉真正的復活了。

  只是這種復活是要付出一定代價的。

  “我是誰?我在哪?”

  復活後的方玉睜開雙眼,看到一個令他覺得十分陌生的環境和人,他記不起自己叫什麽名字,也記不起他是怎麽來到這裡,他似乎失憶了。

  失憶後的方玉下意識的想要離開這個陌生的地方,卻被盧濤死死抓住雙手動彈不得。

  “你是誰呀?別碰我,快放開我,讓我出去!”

  方玉猛烈掙扎,試圖擺脫那雙強有力的大手,卻被一個筆記本拍在了臉上。

  “方玉。你叫方玉。”

  “你失憶了,這是你的日記本,專門為了應對今天這種事情的。”

  “事情的一切來龍去脈都在這裡寫了,你冷靜點,認真看看。”

  “我是你的朋友兼同事,不會害你的。”

  在盧濤的一陣安撫過後,方玉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並且開始翻閱那本日記。

  與此同時。

  在顏汐位於意式風情街的私人住宅處,李莫師徒二人正與顏汐、張士德一起坐下品茶。

  李莫端起盛滿茶水的陶瓷茶杯,放在手中仔細摩挲幾下,細膩的磨砂觸感證明陶瓷杯的差材質十分優異,讓人有一種忍不住把玩的想法。

  淡雅的茶香彌漫整個房間,令人心曠神怡。

  李莫仰頭將茶水盡數飲入口中,不由得嘖嘖稱奇:“好茶呀,真是好茶呀!入口綿軟且甘醇,草木之香伴隨花草之香,溶解於茶葉之中,互補且升華,這絕對是茶中的極品。”

  “我能嘗的出來,製茶時裡面融入了岩龍的脊髓血作為輔料,又以三轉牯金風玉露浸泡,這樣做出的茶色香味俱全,再加之你用清泉井水衝泡,更是進一步激發出了茶葉獨特的味道。”

  李莫對茶頗有研究,今日喝到了平日裡難得一見的好茶,自然是來了興致,侃侃而談。

  “大伯若是喜歡的話,臨走時捎上兩斤,我這裡還有很多呢。”

  “哎,那多不好意思,來上兩三兩就夠了。”

  張士德是第一次喝到這種茶葉,感覺十分有意思,茶葉所有的原材料輔助材料,都是用淵境之中的物品製作而成的,喝下之後會具有一些奇特的效果。

  果不其然,張士德發現自己的眼睛愈加的清明起來,看什麽東西都變得比以前更加的清晰,這種茶水很好的緩解了眼部的疲勞,有益於視力。

  李莫突然開口道:“士德啊,我之前看過你的個人資料,你的初始神技很特殊,是具有晉階成長性的能力,要知道,這種能力在神選擇之中可是很罕見的,從某種程度上說,你可謂是天賦異稟的奇才。”

  張士德聞言笑著說道:“前輩過獎了,我才成為神選者沒幾天,很多事情都不太熟悉,還需要以後多加學習才行。”

  顏汐也笑了:“自謙是一種好事,大伯說的沒錯,你確實是罕見的奇才,這一點你不必妄自菲薄,只是修行之路充滿著各種變數,誰也說不好以後會變得如何,切不可因此而驕傲自滿。”

  李莫又道:“先前我與顏汐的對話,你都聽見啦?”

  張士德不敢隱瞞,如實回答:“的確,都聽見了。”

  “是這樣啊,”李莫摸了摸細白的胡須:“那你可記住了,這些事情千萬不能外傳,否則後果很嚴重的。”

  “記下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白。”

  “哦?但說無妨。”

  張士德見李莫態度和藹,便問道:“在神選者的世界中,為什麽如此排斥死道修行者,甚至是打壓和剿滅?”

  張士德自從覺醒了“血海”這項能力之後,就感覺愈發的不安,生怕有一天自己成為眾矢之的,遭遇不測。

  他之前也向孽障問過這個問題,可孽障並不回答。

  李莫古怪地看了一眼顏汐:“你應該給他做一些科普才對。”

  顏汐尷尬道:“最近有點忙,沒來得及教他這些東西。”

  這時邱從雲開口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我知道,我知道。”

  “因為死道的能力是唯一可以在淵境中殺死他人的能力。”

  “不錯,”李莫繼續道:“眾所周知,神選者在淵境之中是不會真正死亡的,而是會陷入一種名叫‘沉寂’的狀態,等待復活。”

  “但是也會有幾項特例出現,會導致神選者在淵境之中真正的死亡。”

  “比如在淵境戰鬥中被夢魘吃掉,這樣的話會死去。”

  “再者是神選者達到‘領主’層次之後,肉身可以自由出入淵境,打破現實與淵境之間的界壁,若是肉身在淵境之中死去的話,那這個人也會真正的死去。”

  “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剛剛提到的死道能力,這種能力是唯一一種可以殺死神選者之後,令其無法陷入‘沉寂’狀態的能力,這種能力無論等級之分,也無論強弱之分,皆會有這種致人死亡的效果。”

  “因此,死道神選者一旦出現,就必須打殺,否則就是養虎為患,而且這種人的修行一般會十分血腥殘忍,往往會造成難以估計的人員死亡,因為這是他們修行的必要條件,以死亡養育死亡。”

  “對於主修死道的神選者,我們通常會稱呼他們為‘心劫’。”

  “心劫成長的越強大,他們就會愈加的殘暴,對殺戮的渴望就會增加一分,所以我們殺他們就和殺夢魘一樣,沒有任何心理負擔,這是為民除害替天行道的事情。”

  “而且心劫還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材料,有的法師大能可以提取他們身上的死道能力來鑄造法器,從而製造出擁有死道能力的法器,可以在淵境中真正殺死他人的法器,威力更加強大的法器。”

  “只不過這種法器通常來說可以殺死他人,卻沒有辦法做到一擊斃命,屬於一種比較雞肋的存在。”

  “但它的價值依舊很高,所以心劫對我們來說還是一筆可觀的財富,移動的小金庫。”

  聽完李莫的講述,誰也沒有發現,張士德的後背已經浸滿了冷汗。

  “如此說來,那我豈不是已經成為了那個人人眼饞的小金庫了嗎!”

  張士德心中驚濤駭浪,各種思緒翻來倒去,以至於李莫問他的問題都沒有聽見。

  現在對於他來說,似乎所有人都有了殺死他的理由,而且大概率會付諸行動。

  萬幸的是,張士德是心劫的身份,目前為止還沒有暴露。

  “士德?士德?你還好吧,怎麽看起來臉色有點發白呀,是不是累了?”

  張士德回過神來,苦笑著回答道:“是有點累了,真想好好休息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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