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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淵塚》第26章 實力至上
  一夜時間很快就過去。

  第二天,周五早上,距離新批成員考核還有兩天時間。

  一家家早點輔子開始了一天的忙碌,老豆腐、煎餅果子、炸卷圈、嘎巴菜、牛肉餡餅……種種香氣四溢,勾人味蕾。

  馬路上車水馬龍,各色車輛穿流不息,路邊行人匆匆而過,店鋪的吆喝聲混雜著汽車的鳴笛聲,不絕於耳。

  人群中一位青年也跟隨著大勢之趨向前行走,他身穿校服,肩背書包,有幾分帥氣。

  不是別人,正是張士德。

  他走在人群中毫不起眼,左手提著一兜早點,右手拿出手機來開始刷各種社交媒體。

  很快,一條短視頻的標題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震驚!深山老林中竟有人相約鬥法?世界上是否存在修行者。”

  鬥法?修行者?

  讀到這裡,張士德就已經聯想到了什麽。

  “這視頻標題裡說的修行者,該不會是和自己一樣的神選者吧?如果真是這樣的那就有意思了。”

  要問一個人相信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存在超能力,那這個人有很大的概率會說不信。

  同一個問題要問張士德的話,他百分之二百會說信!

  為什麽?

  他自己就是最真實的例子,龍威、十鈞之力、地獄牢鬼圖和“龍行東方”,哪個不是超能力?哪個不是普通人終其一生也接觸不到的事物?

  不一樣的身份,接觸不一樣的世界,有人一輩子都沒出過工地去見證大城市的繁華,也有人天生就含著金鑰匙,享受窮奢極欲的生活。

  嗯?你說什麽,不公平?

  哈哈哈……

  無非是眼界太低,看不到那麽遠罷了。

  在電子場裡汗流浹背正擰螺絲的小哥怎麽也不會想到,在地球的另一邊,同樣年紀的富家少爺站在自家的私人遊艇之上,用一瓶瓶價值幾千美元的庫克安邦內黑鑽香檳去灌滿一個泳池,隻為邀請朋友們來開個派對。

  小哥真的想象不到這樣的生活嗎?他的見識就真的這麽狹窄嗎?

  事實還真是如此!

  不要否定這個答案,實力的不同決定了人們所處的層次不同,進而影響了我們的眼界,對萬物的認識,以及最重要的想象力。

  如果連去想象都想象不出來的話,只能說明一點,那就是你不配。

  為什麽?

  小哥知道什麽是香檳嗎,他肯定知道,無非是一種酒嗎。

  如果你問他香檳具體是什麽酒,產地、年份以及歷史背景等偏學術的問題,他絕對答不上。

  因為他在生活中接觸不到這方面的東西,他沒有這個實力。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還是拳頭說話最管用,不論我們的科技水平多麽先進,不論我們文化道德多麽崇高,在絕對的實力面前都不過是美麗透明的泡泡罷了。

  一戳即破!

  縱觀人類的發展歷史,簡直是一部鐵與血所編篡的書籍,自始至終都繞不開“爭鬥”一詞。

  莫名的,張士德從內心深處開始湧現出一種感覺來,很奇怪,仿佛周圍形形色色的人都低他一頭,而自己則站在雲端之上俯視眾生。

  人如螻蟻,樹如草芥,唯吾等傲立群雄之巔,蔑視平庸的溝壑。

  別人還困在紅塵之中艱難求生的時候,自己已經擁有了凡人難以比肩的力量,超脫世外。

  自己不再是普通而平凡的芸芸眾生,而是更上一層樓,

將他們踩在腳下的神選者。  這是一種優越感!

  被神選中的幸運兒,可以站得更高,看的更遠,接觸到這個世界的另一面,見證精彩絕倫的修行之路。

  眾生皆苦我獨樂,眾生皆醉我獨醒。

  這是源於實力的自信,想來以前自己覺得很厲害的普通人也不過如此。

  凡人再強,也擋不住自己一拳呀!

  實力,還是實力!

  “可世間和自己一樣的人還挺多,修為高深莫測,說到底,自己只不過剛剛入門罷了,豈能因自身的不凡而沾沾自喜,和像顏汐那樣的天才比起來,我和凡人又有什麽區別呢。”

  只有認識到自己的平凡,將來才有可能成就非凡。

  前路漫漫,當克己,當慎獨。

  藏棱角,退優越,沉下心。

  知進退,明得失,收余恨,免嬌嗔,且自新,改性情,清醒知趣。

  收回思緒,再投入到手機視頻之中。

  視頻裡的畫面有些模糊,像素很低,可以看出拍攝者是隔著很遠的距離偷拍的。

  前一半的視頻中鏡頭搖搖晃晃,拍攝者明顯是在奔跑,而且很緊張,勉強能辨認出這是在夜晚的深山老林之中。

  畫面上一座山的半山腰處,攏罩著一大團濃鬱的黑色霧汽,不時有閃光從中發出,光亮照出兩人正在進行近身搏鬥,具體的細節看不清楚。

  但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事物卻很是吸引人,黑霧之中竟有數條粗壯宛若章魚般的觸手伸出,地面上莫名其妙的出現大量冰塊將一個凍住,最後戰鬥結束,那人竟帶著另一人的屍體踏入虛空,消失不見了。

  “這應該是神選者吧,不太確定呀。”

  張士德有些猶豫,不好判斷,畢竟現在科技這麽發達,做個視頻加點特效都是很簡單的,而且畫面不清晰,一部分細節上的東西看不清。

  除非是親眼所見,親身經歷,否則張士德也看不出這段視頻的真偽。

  點開評論區,一大堆的網友評論就擠滿了屏幕。

  “這是真的假的呀,世界上該不會真的有修行者吧。”

  “錯不了,這是倆老道士,不瞞各位,我二爺爺就是天京寺的方丈,修的就是這套法門。”

  “你就胡扯吧,方丈是和尚,是佛教,道士是道教的,你連這都沒分清呢。”

  “這肯定假的,電腦合成出來的,我這就乾這行的,如果不是,我倒立吃糞。”

  “唉,你們看,樓上又在騙吃騙喝呢。”

  網友們是觀點不一,眾說紛紜,看得張士德一時間都有些糊塗了。

  究竟是真,還是假。

  往下翻去,頓時讓張士德眼前一亮,是視頻作者的發言。

  “同志們,千真萬確,我是秦嶺當地的護林員,事情是這樣的,上個禮拜輪到我去值夜班,於是我就和隊員進山按原本的路線去巡邏,不成想,竟然撞見了這樣的事情。”

  “說實話我當時感覺很不可思議,這個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要不是我親眼所見…”

  讀到這裡的時候,張士德的手機屏幕畫面突然卡住,隨後一切都變了樣子,只見上面寫了一行小字。

  “該視頻已下架,請切換至下條視頻。”

  張士德微微一愣:“怪哉,怎麽下架了,莫非真的事關神選者,被組織封了?”

  仔細想來,並非沒有這個可能,畢竟組織對神選者的秘密保守程度很高,如果出現泄密的風險,組織肯定會調動一切力量去進行封鎖,避免一些真相曝露在公眾視野中。

  個體武力值過高勢必影響如今社會的體制和世界的格局,引發普通人的恐慌和轟動。

  無奈,這條視頻下架,張士德無法再次觀看,也分析不出什麽東西來。

  手指輕劃,一條條短視頻向上翻過。

  “某某地方發生了5.7級地震,多少人員傷亡。”

  “世界杯爆冷門,阿根廷1:2不敵沙特阿拉伯。”

  “大津市永福商場發生大規模火災,現場正在進行人員疏散,暫無死亡。”

  “某某明星因罪判罰31年。”

  各種有的沒的消息層出不窮,令人眼花繚亂,不過張士德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此刻的他還在思索剛才的那段視頻。

  雖說畫面模糊,細節不清,但他還是看出了些端倪。

  就這樣,他低著頭,盯著手機,向前走去。

  砰!

  張士德隻覺身前一軟,貌似撞到了什麽東西。

  “靠!哪個混小子走路不長眼睛,敢撞老子,你信不信…”

  這人被張士德一撞,猝不及防,重心不穩向前踉蹌幾步差點跌倒,晃晃悠悠勉強穩住身行,但手中輕握的紙杯卻是不可避免地脫落,砸在地上,杯蓋崩開,熱氣騰騰的咖啡傾泄而出,灘開一地。

  咖啡濃鬱的醇香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咖啡液沿著地磚間的縫隙流淌,最後都匯入了路邊的井蓋下,與下水道中的汙水混為一體。

  “對不起,對不起,實在是…”

  這人回頭看來,張士德抬頭看去,兩人四目相對,一時間竟然都不說話了。

  “張士德!”

  “唐志強?”

  嘿,真是冤家路窄,竟讓這兩人碰到了一起。

  唐志強被人一撞,咖啡灑了本就很是氣憤,回頭一看,沒想到是張士德乾的。

  這一刻心中的怒火燒得更旺了,情敵見面分外眼紅,更何況還有過節呢。

  “你,你,你小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走路不看道呀!我告訴你,今天你不給我個交代,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唐志強氣得是面紅耳赤,就差跳高跺腳了,本來早上心情不錯,在上學的路上買了杯咖啡來喝。

  誰成想,剛從店門出來沒走兩步就被別人狠狠撞了一下,剛買的咖啡一口沒喝不說,還濺在了自己的AJ上,染汙了一小塊的校服褲腿。

  從遠處看的話,雪白的校服褲子上一抹深棕色汙漬很是顯眼。

  現在,咖啡沒了,衣服髒了,被人撞了,好心情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的怒火。

  今天,借此良機,新仇舊恨一塊算!

  “早就想狠狠扁你一頓,上次我約了不少人打算廢了你的,沒想到你運氣好,從我眼皮底下溜了,不過今天你就沒這麽好運啦!”

  他怒視著張士德,擼起袖子一副準備乾架的氣勢。

  而張士德在想什麽呢?

  “看來以後不能走路時低頭看手機了,容易出事。”

  張士德任由唐志強在一旁大放厥詞,徑直向前走去,越過唐志強,絲毫沒有在意他。

  沒有任何表示,沒有任何話語,仿佛剛才張士德並沒有撞到唐志強,而是踢到了一堆垃圾罷了。

  “喂!站住!他奶奶的,當老子說話是放屁呀!”

  唐志強感覺自己被無視了,被侮辱了,好像張士德根本沒把自己當人看一樣。

  一直以來建立起的自信和地位,仿佛被張士德扔在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不可忍受!

  “嗯?你要幹什麽。”

  唐志強身高體壯,力大無比,伸出左手扯住張士德的衣領,猛然間向後拉去,同時右手握拳蓄力,直衝面門。

  呼!

  耳邊風聲掠過,張士德側頭一歪,不可思議的躲過了這必中的一拳。

  “什麽,沒打中,怎麽回事?”

  唐志強覺得這不可能,這麽近的距離,這麽快的拳速,怎麽會打不中。

  “想打到我…”張士德平靜地望著他,嘴角掛起一絲冷笑,“你還不配。”

  “好!好一個不配,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能耐!”

  唐志強有些氣急敗壞,竟也笑了起來,他是被氣笑的。

  眼前這處處不如自己的小棒槌竟然敢嘲諷我,誰給他的自信!

  可是很快他就打臉了,數拳揮出無一擊中,反被對方趁機賞了一巴掌。

  “這怎麽可能,我可是練過散打的,為什麽碰不到你!”

  又是為什麽。

  答案很簡單,張士德在夢境中接受顏汐的訓練不比散打殘酷個百倍千倍,稍有不慎就會被轟成渣渣,但這也練出他一身的好功夫。

  在張士德看來,唐志強的拳頭太慢了,隨便就能躲開。

  很快兩人的打鬥就引起了周圍人的注意,可是場面太過戲劇性了,知道的說這是打架,不知道的還以為表演雜耍呢。

  “再來!”

  唐志強又全力刺出一拳,他有點瘋了,此刻有些下不了台,自己亂拳掄出不說能打死老師傅吧,至少可以碰到人呀。

  而現在呢,張士德滑溜的就像泥鰍,總是以各種奇葩的角度巧妙躲過攻擊,還順勢打回來。

  好一幕老叟戲頑童啊!

  果不其然,這一拳又沒打中。

  “啊!去死吧!”

  唐志強已經不要臉面了,竟抬腿想要踹向張士德。

  “哼,也不過如此,凡人就是凡人,和我等無法比較。”

  下一刻,赤金色的龍瞳驟然間亮起,磅礴浩瀚的無形威壓如潮水般席卷而來。

  “啊!你幹了什麽!你在幹什麽!”

  唐志強驚恐萬狀,感覺站在自己面前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一隻吃人的怪物。

  懸在半空的腿觸電般迅速收回,他眼神中止不住的流露出恐懼之色,一步一步向後退去。

  “你不是人,對,你不是人,是怪物,是怪物!”

  被龍瞳注視之人,會陷落進無邊的恐懼之中,無法自拔。

  周圍的吃瓜群眾們卻是一頭霧水,這孩子怎麽了,胡言亂語什麽呀,哪有怪物?

  當然沒有怪物,這只不過是唐志強臆想出來的,畢竟在場的所有人中只有他被張士德注視。

  唐志強的嘴唇艱難地蠕動著,心裡翻騰著無數的念頭,喉頭髮緊,嗓子裡仿佛著了火,乾澀難言,眼前飛舞著無數的金星,天地有些旋轉不定。

  雙腿有些不聽使喚,周身正微微地顫抖著,一張慘白的臉龐上,兩隻死魚般呆滯的眼睛裡,透著喪膽失魄的呆傻之氣。

  這一刻猶墜冰淵,恐懼凝如實質,針扎般刺骨。

  “哼,你問我要幹什麽,很快你就知道了。”

  張士德高高地舉起右拳,右臂舒展,幾乎拉成了一個弓。

  下一刻,右拳在空中呼嘯,狠狠地擊中唐志強的臉頰。

  砰!一聲巨響,鮮血飛濺,眼鏡碎成一片片,像是碎裂的小冰晶一樣飛散在空中。

  “什麽?!”

  唐志強陡然遭受這樣巨大的打擊,一陣發懵,脖子差點都被打折,踉蹌而退。

  眾人皆是一驚,當即就有一位大媽上前勸阻道。

  “唉唉唉,小夥子,有什麽事咱們好好說,犯不上動手動腳的,哎呦,你看看,眼鏡都碎了,這要是扎著眼睛就不好了。”

  “就是,說不定有什麽誤會呢,孩子別打了,這臉上都掛彩啦。”一位買菜的大爺附和道。

  張士德不為所動,皆當是耳邊清風。

  他緊跟而上,邁著弓步,這次舉起左拳,向後下方拉伸,然後斜向上轟出去!

  砰!

  唐志強的另一半臉頰也遭受重擊,頭部猛烈地往後高高仰上去,鮮血和碎裂開來的鏡片,一起飛散。

  咚、咚、咚。

  他倒退三大步,雙耳嗡嗡炸響,比先前強烈十余倍的眩暈感向他襲來。

  “額啊!”

  唐志強隻覺眼前一黑,周圍的一切事物都變得模糊起來,最後撲通一聲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糟了,打死人啦!快控制住他!”

  圍觀的人群中不知誰突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頓時就引發了騷亂,人頭攢動,有人開始打120叫救護車,有人打110想報警,還有幾人掏出手機來錄像。

  一時間站在人堆中的張士德成為了眾人的焦點。

  他站在原地不為所動,瞬間龍威一式領域擴大,攏罩住了所有人,赤金色的龍瞳掃過眾人,低吼一聲。

  “都不許動!”

  刹那間安靜了下來,喧囂嘈雜的聲音消散如煙,所有人都感覺胸口悶悶的,仿佛壓住一塊石頭般難受。

  如同魔法一樣,張士德一句話就令眾人噤若寒蟬, 不敢動彈。

  “用龍威對付這些普通人,真是大材小用,不過,真是痛快!”

  正想著,他從書包中掏出一瓶可樂來,使勁搖晃幾下,擰開瓶蓋,對著躺在地上的唐志強就是一頓亂噴。

  冷水衝面,昏迷的唐志強瞬間就清醒了。

  “我…我沒死?”

  腦袋還是暈乎乎的,但當他看見眼前的張士德時,就是一聲撕破喉嚨般的尖叫,邊喊著“怪物,怪物”邊向後退去,褲襠都濕了。

  張士德有些無語,下手太重了,逼瘋一個,估計下半輩子都不敢見他了。

  “嘿,清醒點,可是我這個怪物把你救醒的,難道你不應該感謝你的救命恩人嗎?”

  唐志強一聽頓時就是氣不打一處來,想罵娘的心都有了,可是他不敢發飆,他打不過張士德,他怕了。

  “我呸,我現在這個樣子還不是你搞的,我告訴你,這事沒完,我爸有的是錢和權,你打了我,今天就會被開除學籍,卷鋪蓋走人!”他惡狠狠地說道。

  “哦?是嗎,我有點不信,要不這樣吧,咱們打個賭,賭一瓶可樂,怎麽樣。”張士德一臉滿不在乎地說。

  “哼,死鴨子嘴硬!”唐志強此刻一身狼狽不堪,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突然,從人群外圍傳來一聲女生的呼喚。

  “張士德。”

  聲音輕柔賦有磁性,很是熟悉。

  尋聲望去,竟是推著自行車的蘇怡!

  她怎麽會在這裡?

  一時間張士德和唐志強都陷入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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