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入夜。
趙小貝坐在一高處,喝酒吃肉,等待著塔樓處的信號,好不快活。
雖然尚有黑鐵面與采花白魔頭兩人未捉拿歸案,但黑鐵面並不做奸淫采花的勾當,而且他與黑白雙魔的交情,似乎也並不深厚,故而這兩三日的重點,還是以擒拿白魔頭為主。
對黑魔頭的審訊,並無作用。無論是刑訊逼供,還是威逼利誘,對於白魔頭的行蹤,他皆是不為所動,隻字不提,也罷了,反正三日後便會問斬。至於白魔頭,做好夜巡,也便是了,倘若他膽敢現身,擒獲便可。
黑魔頭的被擒,無疑給了州府大人極大的信心。
只是不知道白魔頭是會夜裡繼續行凶,還是會潛入大牢,砸牢反獄。總之,不管如何,他們都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一夜平靜,平靜到令小貝昏昏欲睡……
酒飽肉盡,不由得打起哈欠,太靜了,小貝不知不覺竟然睡了過去……
一聲雞鳴,緊接著便是群雞啼曉,小貝慌忙睜開眼睛,咒罵自己竟然睡著了……
他提氣縱身,於幾處之間穿梭巡察,皆是太平無事,這才安下心來,去州府巡視過後,才回歸公館。
待到小貝到達公館,才是傻了眼……
只見公館門前亂作一團,桌椅板凳歪三倒四的躺倒一地,甚至還有些血跡濺在石板路面,顯然不久前剛剛發生過械鬥的樣子。
“公子,你可回來了!”
一名持刀護衛見小貝歸來,踉踉蹌蹌的跑過來。
“這是,怎麽了?”小貝詢問。
“公子,屬下無能!”那人“騰”一聲跪下,愁眉苦臉。
“怎麽了,你倒是說啊!”小貝似乎預感到不妙。
“秦大人命令我等在此保護李姑娘與林公子,可是我們,我們還是沒能阻攔他們被帶走……”那人滿面愁容,痛心疾首的說著。
“被帶走了?誰做的?”小貝趕忙問到。
“白魔頭……”那人顫顫巍巍地回答著。
“白魔頭!”小貝驚呼一聲,頓時火冒三丈,不知所措,罵罵咧咧著:“他奶奶的,那怎麽辦?”
“屬下覺得,他將林公子與李姑娘帶走,定是為了做人質,意圖換出黑魔頭,不如我們去找秦總捕商議對策。”那人趕忙建言獻策著。
“也隻好如此了。”
小貝聽罷,覺得有道理,點了點頭,與之收拾兵刃,帶著傷員去州府大牢尋秦風。
秦風正在大牢外發愁,剛剛一把匕首攜帶一張紙條,刺入石牆,上書:“明日午時,城南三裡春風亭,三人換一人。”
秦風得到紙條,迅速追出房外,卻不見其人蹤跡。他不知這紙條中的三人指的是何人,也不敢追出,恐是調虎離山之計。
秦風正在籌措之時,小貝與護衛急匆匆的趕來。
“秦大哥,林大哥與若珊,被白魔頭抓走了!”小貝推門而入,急切地說著。
“林兄與若珊姑娘?被……”秦風一愣,立刻明白,“這三人,便是他們?”
“秦大哥你說什麽?”小貝眉頭一皺,追問到。
“小貝莫急,林兄與若珊姑娘,定會安然無恙的。”秦風安慰著小貝。
“秦大哥,你怎麽知道?我又怎能不急?歸塵還那麽小,就被帶走當了人質……”小貝急得兩眼通紅,連珠炮似的說著。
“小貝,你看。”秦風將紙條遞給小貝,“白魔頭是想用他們三個換取黑魔頭,
所以林兄與若珊姑娘,定然不會有生命危險。” “哦……”小貝看著紙條好久,卻是更加憤怒,“這白魔頭,竟然膽敢將林大哥和若珊抓走,讓我抓到,定要將他大卸八塊!”
“明日,我們真的要將黑魔頭帶去交換人質嗎?”護衛在一旁插話到。
“將黑魔頭帶去也無妨,我們只需在春風亭四周設下天羅地網,待到交換了人質,再將黑白雙魔一網打盡即可……”秦風一邊說著,一邊比比劃劃,與眾人說著。
……
城南一處破廟。
破廟內,燈火跳動,破廟外,月皎如晝。
一人身著黑衣,臉上遮著黑鐵面罩,他氣憤地站在門外,雙手抱胸,正是黑鐵面無疑。另一人身著白衣,白紗遮面,在黑鐵面身旁似是解釋著什麽……
“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麽不讓我殺林蕭?”黑鐵面氣洶洶地說著。
“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麽一定要殺他,你們有仇恨嗎?”白魔頭問到。
“我和他沒有仇怨,但我是奉命行事,必須殺林蕭!”黑鐵面斬釘截鐵的說著。
“奉命行事?”白魔頭不解地問到:“不知鐵面兄是奉誰的命?”
“不可說,說出便有殺身之禍。”黑鐵面趕忙閉緊嘴巴,繼續說著,“總之,林蕭我一定要殺!”
“殺身之禍?”白魔頭眉頭一皺,不以為然,“你我江湖之人,逍遙自在,天塌了亦是與我們無關,鐵面兄為何要受他人擺布?”
“你不懂……”黑鐵面似是有些不耐煩的說著,“總之,我的任務就是殺了林蕭!”
“你要殺他我不管。”白魔頭手一揮,提高聲音,“但是我要用他們換出我大哥。之後,你想殺誰便殺誰,我絕不阻攔!”
“如果我現在就要動手呢?”黑鐵面目光如炬,緊緊盯著白魔頭。
“那我隻好與鐵面兄動手了!”白魔頭咬牙說著。
“你不知道林蕭的身份,你肯定會後悔的!”黑鐵面眉頭緊鎖,歎了口氣。
“鐵面兄,你聽我說。”白魔頭拍了拍他的胳膊,勸說著,“救出我大哥之後,我們三人聯手,要殺一個手腳骨折的林蕭,還不是易如反掌?”
“喂,我說二位大哥,你們商量殺我,能不能小點聲?”
林蕭在破廟內,聽著他們的談話,實在是忍不住了,衝著他們大喊一聲。
林蕭與若珊,被黑鐵面與白魔頭用繩子捆住,隨便丟在破廟內。由於林蕭手腳骨折,行動本就多有不便,故而他們很隨意的將林蕭的手腳捆住,便棄之不理。
試想,一個繈褓中的幼兒,一個不會武功的女子,再加一個手腳骨折的殘疾。怎麽可能會讓白魔頭與黑鐵面這兩位高手,提起重視呢?
故而黑鐵面與白魔頭,就在破廟門前談話,對他們毫無避諱。
“林蕭,你是不是找死?”黑鐵面正在氣頭上,被林蕭這麽一喊,頓時火氣更盛,氣衝衝地跑過來。
“鐵面兄,冷靜,冷靜……”
白魔頭趕忙追過來,他害怕黑鐵面提刀便將林蕭殺了,畢竟他還要用這三個人換黑魔頭出來。若是少一個,只怕會多生事端。
“我人就在裡面聽著,你們一人一句要殺我,不要殺我的,能不能對我避諱一些?”林蕭眉毛一挑,苦中作樂笑著說起來。
“林蕭,你少得意!”
黑鐵面怒氣洶洶地瞪著林蕭:“我雖然暫時不能殺你,但是你別忘了,你還在我們手裡!”
黑鐵面說完,一腳踩在林蕭小腿的斷骨之處,腳尖用力碾著。
“啊……”
林蕭隻感覺一股鑽心的痛感,直衝上腦袋,他忍不住慘叫著,額頭瞬間滲出豆大的汗珠……
“怎麽樣?是不是生不如死?”黑鐵面踩著他的小腿,惡狠狠地問著。
“還……還行,死,死不了……”林蕭忍著疼痛,咬牙切齒地說著。
“那我就讓你再舒服一些!”黑鐵面又用了幾分力道,踩在林蕭斷骨之處。
“啊……”林蕭一聲慘叫, 痛到暈厥過去。
“就這?”
黑鐵面冷笑著,去院內盛了一盆涼水,潑向林蕭。
“哇……”
林蕭被驚醒,兩眼泛紅,透過頭頂嘀嗒而下的水簾,他盯著黑鐵面與白魔頭:“你們到底想幹嘛?”
“看你生不如死,也甚是解氣!”黑鐵面狂笑著。
“鐵面兄,要讓他生不如死,還有一種方法。”白魔頭讒言獻媚到。
“哦?何種方法?”黑鐵面轉頭問到。
“這女娃子,倒是頗有姿色。”白魔頭色眯眯地看向若珊,一臉壞笑,“不知道讓林蕭親眼看著,他會作何感想?”
“你不要動她!”林蕭憤怒地咆哮著。
“哈哈哈,就是這個表情!”白魔頭轉頭看向林蕭,狂笑起來,“你越是憤怒,我越高興,哈哈哈……”
“唉,你果然是個采花賊,本性難改啊……”黑鐵面無奈的搖了搖頭,“不過此種方法,或許真的有效。”
“鐵面兄不嘗試一下嗎?我可以讓鐵面兄先來。”白魔頭壞笑著。
“沒這個愛好,你來便好……”黑鐵面搖了搖頭,轉身走向廟門外,“我在外邊等著你!”
“多謝鐵面兄好意!”白魔頭淫笑著,走向被綁在木頭柱子上的若珊。
“啊……禽獸,休要動她!有什麽衝我來……”
林蕭雙眼布滿血絲,劍眉倒豎,怒發衝冠,他不住地咆哮著,掙扎著,恨不得一口將白魔頭咬碎。
突然,林蕭覺得手腕處的繩索似是脫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