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莉莉實在有些累了。她出完差,剛一回到盤龍城,就立馬辦理手續,購買機票,搭乘當天的最後一個航班,趕到了台北。可到了台北,拖著行李箱,走到好幾家酒店,都沒打聽到內地來的易長生。
眼下,長生親切地接過她的行李箱,讓她非常地開心。
可青蘋卻不吭不響地,把長生手裡的行李箱接了過去。這樣,長生還是如剛才一手提著大包小包的東西;一手的胳膊,被青蘋挽著,或叫攙扶著。而青蘋則另一手拖著了古莉莉的行李箱。
古莉莉看到長生也不拒絕,就一直任由青蘋挽著胳膊。馬上心裡又有些不是滋味,不過她似乎真的有些累了,手裡拿著手機,肩膀上只有一個小手包的鏈帶。穿著很不習慣的高跟鞋。長生一手提了許多的東西,一手再手拖她的那個行李箱,也的確不方便。青蘋幫助長生拖行李箱,古莉莉當然也沒什麽好說的。
再碰到熟人時,青蘋總是用類似閩南語的台北方言,介紹她的男人易長生;介紹長生是李奶奶的外孫。而長生超強的聽覺辨析能力,讓他能及時破解方言的意思,每每都能給予正確無誤的附和與回答。跟在旁邊的古莉莉,她卻聽不懂這種閩南語的變種方言。別人給她點頭,她也給別人點頭。就這麽,長生按照青蘋希望的那樣,完全讓青蘋的左鄰右舍、鄉裡鄉親,全部都見到並認識了長生。即使這會兒,古莉莉就在身旁,他仍然對青蘋的聰明和睿智,感到由衷地佩服。
“真是個敢作敢為,頗有擔當的女孩兒!”
長生心裡讚揚著,被青蘋攙扶著,感覺特別的幸福。
當他們三人出現在鄭華的眼簾中時,鄭華“嘩啦”一下就站了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衝到長生跟前。二話沒說,就圍著長生轉了兩圈,直到親眼確認:長生毫發無損。才眼睛紅紅的,連忙接過長生手裡的所有東西。
古莉莉還沒見過鄭華,她對突然衝過來的這人,喊道:“你,你是誰呀,你要幹什麽。”
青蘋則說:“他是和長生一起來旅行的鄭同學。”
長生此刻當然明白鄭華為何會如此舉動。但他能說什麽呢?他就任由鄭華表達出來他的著急。然後,才對鄭華說道:“這位是從盤龍來的莉莉姐,鄭華,吃過飯之後,咱們再幫莉莉姐聯系酒店吧。”
鄭華這才想起來,答應著說道:“好啊。莉莉姐,您來的不巧,這家酒店已經客滿了。不過您放心,吃過飯,我來幫您聯系酒店。”
青蘋聽著,看了一眼長生,然後說:“長生,你朋友莉莉姐,要是不嫌棄的話,可以和我住一晚。明天,明天有退房的,莉莉姐就可以單獨住一間了。”
長生問古莉莉:“莉莉姐,今晚和青蘋一屋將就一下好嗎?”
這時,靳奶奶過來說話了:“長生啊,青蘋的房間,本是給你準備的。不好讓外人住的。這位女客如果願意,可以和我住一屋的。”
此說一出,三位男生都知道是怎麽回事,便都沒有說話。長生則說:“靳奶奶,我們後輩,怎麽好打擾您老人家?吃過飯,我們還是給莉莉姐聯系其他酒店吧。”
可是古莉莉突然覺著這個叫靳奶奶的,話裡有話,她覺得必須去青蘋的房間看看,為什麽說那個房間,是給長生準備的。
青蘋也明白奶奶的意思,不過,她不想讓長生為難。因為,她覺著,古莉莉這麽大老遠追隨著長生,她們的關系肯定不一般。她不能圖一時快活,
而讓長生回到盤龍後,會生出不必要的麻煩。於是,她說道:“奶奶,不用擔心,長生不需要那個房間了。就讓莉莉姐住一晚吧。” 靳奶奶聽到青蘋這麽說,馬上明白了情況。她也不堅持,就說道:“那好吧,我現在安排,在青蘋的房裡加一張床。”
靳奶奶先親自去到青蘋的房間裡,便也明白了,便也心滿意足了。她收拾起床單,以及表面上有隱私的各項物品。然後才讓服務生進去,打掃,加床、加客房用品。很快,青蘋的房間裡,一半的地方,成了標準客房的配置。服務生過來,提起行李箱,要接古莉莉去房間。
青蘋就對長生說:“長生,你和同學們準備開飯吧。我去安頓莉莉姐,放心吧。”
古莉莉也不好讓長生他們去青蘋的房間,隻好跟著青蘋,去房間了。
當她進入青蘋的房間,首先映入她眼簾的,就是正中牆面上,掛著的放大的照片鏡框。古莉莉一眼便認出,那照片上的人,是長生高中畢業時,剛考入少年大學生前後的時間拍照的。
“青蘋,你怎麽會有長生的這幅照片?”
“哦,這是我奶奶和長生的外婆李奶奶,給我倆定親時,李奶奶贈送的長生那個時候的照片。”
“你和長生定過親?”
“是啊,我也是聽我奶奶說的。”
“那,長生知道嗎?”
“我奶奶才告訴他了。不過他說:現在你們內地,已不興家庭包辦婚姻。而且,他也沒有聽到他外婆說起過這事兒。”
“哦,這就是了。長生說的沒錯。我們內地,現在是新社會,真的不興包辦婚姻。”
“嗯,是啊。台北現在也幾乎沒有包辦婚姻了。莉莉姐,你很喜歡長生吧?”
古莉莉他們聊著聊著,冷不丁地,被青蘋這麽一問,她倒有些緊張起來:“嗯,是,是啊!可是長生年紀還小,他短期內是不會婚娶的。”
古莉莉邊說著話,邊簡單洗漱了一下,簡單梳理了一下,就隨青蘋一起,去餐廳吃飯了。她心裡雖對青蘋有些介意,但覺著這個小姑娘,挺實在的,也沒什麽壞心,還處處幫她。心裡還是比較踏實。她甚至覺著,長生在美國的外婆喜歡青蘋,總沒有長生在盤龍的媽媽喜歡自己,要來得更重要。
她也很有信心,讓李阿姨同意他和長生的婚姻。
直到晚上,各自回房休息,長生、鄭華、李毅民和小郭,他們才正式碰頭開會。
李毅民和小郭,二位已發現了台北產和老鷹牌正V天線。但是,天線的饋線,是通過洋樓預留的管線通道,進入房間的。沒有房屋結構圖,是很難確定電台到底在哪裡。李毅民建議,長生可向靳奶奶索要洋樓建築結構圖。
而鄭華則堅持認為,負二樓的酒窖裡,一定有什麽隱密的暗道。可以進入電台間。
大家把各自的發現,都擺了出來。
長生則說:“通過與青蘋的接觸,掌握到了一些信息:一是那部電台,實際上就在古莉莉入住的青蘋的房間裡。電台的型號是,是最大功率100W的比較高檔的短波電台;二是可以確定,這部電台正是我們要找的那部電台。操作員就是青蘋本人。三是青蘋知道劉喜漢此人,以及和田雨認識,並且一起做過義工。四是有新的發現,田雨在做義工時,曾被人鼓動簽訂了死後捐贈器官的協議。”
“那,”李毅民馬上問道:“田雨的死,有什麽異常嗎?”
“目前,台北警方的調查,並無任何異常。只是,青蘋覺著,田雨本來的帳戶上有很大一筆款項,他是準備捐贈給福利院的。但他死後,帳戶上的款項,幾乎全部被轉移走了,不知去向。青蘋電報裡說的‘資金被轉移’,就是說的此事兒。”
李毅民聽到,思索了一下,便說:“看來,劉喜漢的死,也與田雨的事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
長生點了點頭,然後說:“我想請示一下市局,正式向台北警方發出田雨、劉喜漢檔案卷宗調閱函。”
大家都沒有異議,長生便給盧建軍打了個電話。同時,又將明天,分頭去台北的兩家造紙企業的路線,以及匯合地點,都逐一作了安排。
第二日一大早,長生四人,便分兩組,向著兩個方向出發了。長生還在大廳的前台,給青蘋和古莉莉留了個字條:
莉莉姐、青蘋, 今日你們多休息。我陪幾位去看日出了,回來再敘。
長生
青蘋和古莉莉看到長生留的字條,心裡都明白長生有任務。但都不知對方到底知道多少內幕情況。所以,二人誰都沒說什麽,主要還是閑聊聊天,收拾一下衣物。青蘋告訴古莉莉:“我這個房間,並不是客房。所以,不會有服務生來收拾要洗的衣物。”
古莉莉則說:“沒事兒,我平時出差在外時,內衣也籃子是自己洗,不會讓服務生拿去洗的。”
所以,二人就自己動手,開始自己洗滌自己的內衣。當她們洗好了換下的內衣,也都晾曬好了,便收到前台有房間空出來了的消息。
青蘋又趕緊幫古莉莉辦理換房間的手續。
古莉莉倒有些依依不舍。她覺得青蘋這小女生,實在是人畜無害。和她在一起,覺著既親切,也很方便。於是,她對青蘋說道:“其實,我和你一起住,也挺好的。換房間挺麻煩的,不換也行吧。”
可是青蘋卻說:“我這個房間並不是客房,服務生是不會來打掃房間和提供服務的,這樣對客人是不禮貌的,也不合適。所以呀,還是給你換應得的標準房間,才比較好。”
這時,靳奶奶也過來了,她還領著一個服務生,親自給古莉莉調換房間。並說道:“莉莉小姐,實在對不住了,讓您昨晚湊合著住了。”
等服務生安頓好古莉莉。靳奶奶便又親自領著服務生,把青蘋的房間重新打掃、布置了一番。直到她看著十分地滿意,才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