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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泣之歸期》第15章 夢行者
裡昂不止一次的想過,到底是誰,真正將煉金術帶到人類世界上來的。  煉金術的本質是“等價交換”,這樣耳熟能詳的定論自然不容爭辯,煉金術士便是利用煉金陣式和煉金術法進行物質與能量之間的相互轉換,製造出各種不可思議的奇跡。

  人類,則是不具備任何能量的生命體,煉金術士或可操控魔力,但他們絕對無法擁有魔力,他們實質上依舊是孱弱的人類。

  這樣的情況不知保持了多久,直到他們開始崇拜惡魔之力,追求惡魔之力,兩千年前的上古煉金術就是在這樣一個極度昌盛的環境下推陳出新,將人類轉化成惡魔,製造空間通道連同人界與魔界……

  而魔劍教團,恰恰保存了這部分的術法,阿格納斯也因此能憑閻魔刀的空間力量喚醒地獄之門,甚至對此進行量產。

  地獄之門,可是和七罪之塔那因人類崇拜而修建的人魔兩界通道不同。

  從教團典籍上的記載來看,人類或許會崇拜惡魔,但絕不會特意這般將異界族群引入人間,因為信仰,也要比什麽都來得“理智”。

  所以裡昂大膽推斷,地獄之門真正的來源地,乃是魔界。

  而地獄之門,在兩千年前魔界的傾界之戰中,恐怕是被作為魔界軍事要塞一樣的途徑來使用,人類又怎麽可能去做這種自取滅亡的事。

  無數的事實都在闡釋著一個結論:煉金術和惡魔之間的密切關聯性。

  而裡昂和阿格納斯眼下做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用魔力產生共鳴,將魔界的惡魔通過魔力共振的方式傳送異界……這就是召喚魔界生物的方式,然而會召喚出什麽樣的惡魔,則是全憑召喚者的魔力波動了。

  裡昂當仁不讓,自告奮勇去做這召喚者,為的,不過是想試驗一下,自己能否成功連接上另一個世界,不是魔界,而是裡昂出生成長的人類世界。

  眼前絢光狂舞,地上是繁複而神秘的煉金魔陣,而站在魔陣中央的裡昂正看著實驗室外,魔陣的另一頭,被重重封鎖的實驗室中,四周擺滿了煉金魔石的第二個魔陣,陣中央是一道淡藍色的光柱,光柱裡懸浮著兩截斷刃,在空氣中散發著古怪但悅耳的清鳴。

  正是十余年前被但丁打斷的閻魔刀!

  綻放著怒舞的絢光,氣浪奔騰,將一切吹拂得回旋四散,站在魔陣中央的裡昂,雙目緊閉,任憑這氣流吹動著他的發絲,他卻一動不動,像是在尋找著什麽,溝通著什麽。

  事實上,在得知魔力是開啟空間之門的關鍵時,裡昂十分忐忑,因為他的魔力不過是盜取崔西的,算不得他自己的,他擔心這魔力的印記無法標注自己的世界……

  “腦子裡不要有多余的想法,煉金魔陣會助你找到對方,隻要意志堅定,然後想著將對方拽過來就行。”

  阿格納斯正在一個全封閉式的操作室中,通過擴音器朝裡昂發出指令。

  “找呀找呀找朋友,找到一個好基友,親親雞呀摸摸頭,你是我的好炮・友……”

  裡昂沒有胡思亂想,但是他反倒唱起歌來了,因為他在發現自己從一開始,就無法感應任何信息,想到自己當初莫名的穿越,索性唱起歌來,說不定能得到某種新的感悟。

  當然了,就因他唱的是中文,阿格納斯一眾人都還以為他是在念咒文。

  但就在裡昂唱完後,腦海中莫名其妙地多了點東西,仿佛是某種精神聯系一般,一個詭異的場面如同跨越了時空和夢境般出現在了他的腦海――兩把刀,

一個笑臉盈盈的紅色面具,還有一個纖瘦的人類身軀。  ……人類?

  “不會吧,我唱唱中文歌而已,真的可以啊???”

  裡昂頓時興奮的無以複加,心道華語歌壇之火果真永不熄滅!

  裡昂的召喚儀式,和在場所有參與過之前魔物召喚實驗的人員所見過的全然不同,召喚陣內迸發出極其耀眼刺目的電芒,這從未見過的怪異召喚場景,令阿格納斯興趣頓生。

  “很好,裡昂,堅持住,實驗馬上就要成功了。”

  阿格納斯的話令裡昂信心大增,立馬加大魔力的輸出,不過令他詫異的,是對方好像是主動跟隨他的魔力穿梭時空的。

  “好,那誰誰誰,就決定是你了!”

  宛若閃雷的光芒終於消散,點點光幕下,場上存在的兩個身影,一個是裡昂,一個卻是他剛才召喚的魔界生物了。

  如裡昂之前在識海中所見,有著人類外型的惡魔,灰黑的皮膚,雙手各執一把狹長的長刀,身著武士樣的肩甲,腰間掛著與其說是破布,倒不如直接說是雜草的褲裙,而這隻惡魔帶著的鮮紅面具上,則是一張紋著詭異的笑臉圖案。

  “居然是人人人人……人形惡魔!!!”

  阿格納斯的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狂喜,自教團實行惡魔捕獲實驗的計劃開展以來,從未有過人形惡魔的抓捕記錄,而實際上他們也從未在任何一場實驗中有過人形惡魔的發現,教團目前為止所抓捕的最高等級惡魔也隻是雷獸而已。

  裡昂果然是自己的福星!再次稱讚自己識人之明的阿格納斯迫不及待朝擴音器吼道,“立刻展開結界術封鎖實驗室,這隻人形惡魔一定要活捉!”

  作為技術研發部的領頭人,阿格納斯的命令一下,周圍的工作人員立馬開展行動,一道道密集藍光組成一個巨大的立方體,是以魔陣之內重重封鎖。

  “這老王八,老子還在裡面啊!”

  事實上,自召喚儀式結束後,出現場中的人形惡魔便令裡昂寒毛乍起,這種戰栗的恐懼感,是前一日晚變身惡魔的克雷多都無法給予的。

  作為其召喚者的裡昂,卻發現這一隻人形惡魔非是他記憶中鬼泣任何一代中出現的惡魔。

  這是一隻未知的人形惡魔。

  而似乎是察覺到自身所處的環境變化,那隻人形惡魔提著雙刀,以滑稽的步伐,晃晃悠悠在場中走著,掩藏了真實表情的紅色面具不斷打量著結界,最後將視線落到了裡昂身上,手中的刀交錯於胸前。

  “這家夥盯上我了!”

  裡昂毫不懷疑,這隻惡魔是想向自己下手,看能不能解開這個結界。

  他瞬間抽出腰間的黑白雙槍,對準對方就是一陣狂暴的急射。

  彈光飛舞,刀聲鏗鏘,迎著裡昂的連連開火,對面的人形惡魔抬起雙臂就是一陣暴風雨似的狂掃,刀光劃過虛空,輕鳴不絕於耳,而惡魔的每一刀不偏不倚,正巧將裡昂的子彈全都彈開,分毫不差。

  “這到底是什麽鬼東西?”

  子彈被俱數擋完,人形惡魔此時還朝裡昂揚了揚頭,配合面具上的那張笑臉,實在是說不出的詭異。

  裡昂被這人形惡魔的舉動給嚇得往後退了兩步,哪一代鬼泣出現過這鬼玩意兒?

  “該死的阿格納斯,現在還是保命第一。”裡昂收回了雙槍,拔出破壞力至強的霰彈槍亡魂,結界術的啟動,使得他和那隻惡魔的活動空間極為狹窄,這樣的距離,能夠保證裡昂百分百的命中對方,雖說考慮到阿格納斯之前放話說要生擒,但生死關頭,他現在可也顧不上什麽生擒活捉的命令。

  誰知對面的動作比他更快,惡魔似乎是覺察到亡魂的危險性,雙刀往胸前一劃,一個圓球形的漩渦自虛空浮現,惡魔一個空翻,整個人縱身跳入漩渦中,活生生從裡昂視線中消失,不見蹤跡,而等他的身影再次出現時,卻已經身在結界外了。

  “空間穿梭能力?”

  裡昂是既喜且驚,如此強大可怕的惡魔,自己到底是怎麽和他聯系上的。

  惡魔的空間穿梭能力使得他毫不費力的穿過了那個結界,望著仍自困在結界中的裡昂,似是嘲笑。

  但惡魔擺脫了裡昂,可始終沒有擺脫技術研發部,在阿格納斯的號令下,結界外的甬道出現了幾個身著白銀盔甲的騎士,個個手持銀色騎槍,背後張開著兩隻造型奇特的鋼鐵翅膀,翅膀背後噴發著某種波動,就這麽支撐著他們在空中懸浮。

  這正是教團近些日子以來最為驕傲的成果,傀儡騎士――抓捕並抽取惡魔的靈魂,再將其分離解析,並將惡魔的靈魂重新構建置放於教團騎士裝上,成為能自由行動的戰鬥傀儡。

  隨著阿格納斯輸入的指令,佇立高空的白銀騎士們發現了逃脫結界的惡魔,狂飆般的俯衝飛來挺槍便刺……當然,這是避過了要害的。

  惡魔不閃不避,手提雙刀昂然迎上,傀儡騎士如同白色彗星一般狠狠地撞上了對方, 沒有四散咆哮的能量,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這勢如奔雷的一擊竟是被兩把鏽跡斑斑的長刀硬生生擋住,人形惡魔戴著面具的頭一昂,兩腳在地上犁出了兩道深深的溝壑,然而騎士劍尾部推進器的光芒卻越來越弱。

  惡魔與對魔用戰鬥兵器的交鋒,竟然是惡魔佔了上風!

  眼看白銀騎士就要被斬於刀下,其余三個傀儡騎士紛紛加入戰局,騎士劍齊齊直指惡魔要害,完全封鎖了惡魔退路。

  而惡魔,就在主控室中阿格納斯宛若甕中之鱉的得意眼神中,裡昂既期待又狂熱目光的中,再次於身前開出一條空間漩渦,瞬息間消失不見。

  下一瞬間,四個白銀騎士狠狠地撞在了一起,笨重的騎士盔甲使得這些傀儡在空中東倒西歪,混亂中,一個詭異的漩渦再度出現,雙刀交錯身前的惡魔從空間漩渦裡伸出了半個身子,一聲崩天裂地般的巨響,無數金鐵衝天迸濺,四個白銀騎士連人帶盾全被這惡魔齊齊斬碎!

  僅僅在一瞬間,教團引以為傲的四個白銀騎士已被這人形惡魔生生擊潰!

  然而想象中血肉飆飛鮮血噴湧的場面並沒有出現,散裂的盔甲下保護的並不是血肉之軀,而是一團藍色的光芒,那藍光暴露在空氣之中,絲絲逸散,發出更加耀目的藍光,一會兒便消失不見。

  而惡魔隻是朝裡昂處微微觀望了一下,又跳入了那詭異的漩渦中不知所蹤,場中,隻留下呆愕的裡昂和一堆破銅爛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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