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寶寒的臉一紅,紅葉的話讓他心裡很不舒服,可這卻是事實,讓他無話可說。尤其是紅葉說出的這話,他就是有氣也不敢發,他可不想得罪這個恐怖的女人。天知道,惹她不高興,會不會拿著針在身上扎幾個窟窿。
“是我們工作沒有做到位,接受你的批評。”說著乾笑幾聲。
魯嚴波看出姚寶寒的尷尬,岔開話題說道:“希望天亮之後,風能停下來,不然我們會有麻煩。”
姚寶寒說道:“希望老天保佑吧。”
第二天,天剛剛亮,楊洛他們就出發了,幸好,老天給面子,刮了一夜的大風停了。
而這個時候的哈爾濱卻暗流湧動,經過幾天的安排布置,薑吉的追悼會就在今天舉行。
隨著時間的流逝,市裡幾名常委,包括賀宏宇也來了,還有大大小小,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無論是薑建棋的心腹,還是屬於對手陣營的,開始陸續趕到殯儀館。畢竟薑建棋是一把手,無論暗地裡多麽齷齪,但是面子還是要給的。
上午十點,追悼會正是開始,大廳傳來哭聲。薑建棋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雙眼死死盯著自己兒子的屍體。而劉淑君在兩個女人的攙扶下,哭得死去活來。
這時不知道誰喊了一聲:“柯書記來了。”
大廳一陣騷亂,薑建棋目光在薑吉屍體上移開,看了劉淑君一眼:“不要哭了,跟我去接柯書記。”他的話音剛落,只見柯衍已經進來了。
薑建棋快步迎了上去:“柯書記!”
柯衍點點頭,安慰的說道:“建棋同志啊,看開點,人已經不在了,你再傷心也沒有用。”
劉淑君走過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訴道:“柯書記,我家薑吉死的冤枉,你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
柯衍一皺眉,薑建棋厲聲說道:“胡說什麽?”
劉淑君頓時閉上了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裡,不知道自己的話哪裡錯了。
柯衍沒有說什麽,也沒有在這裡過多的停留,很快就回去了。可他這一來,有心人就開始琢磨了。畢竟薑吉可沒有那個分量,能讓柯衍親自來參加追悼會。那這裡面可就有很多事情,值得深思了。
而柯衍過來參加薑吉追悼會的事情,沒過兩分鍾省裡面那幾位大佬就知道了。
左景峰臉色鐵青的坐在辦公室裡,哢的一聲,手中的筆被他捏段。
“看來我得先下手為強,不然很可能會被動。”說著抓起電話,打給公安廳副廳長吳懷仁。
“我是左景峰,馬上到我辦公室來一趟。”然後啪的一聲放下電話,閉上眼睛。
不到二十分鍾,左景峰的秘書敲門走了進來:“書記,公安廳的吳廳長來了。”
左景峰睜開眼睛:“讓他進來。”
秘書出去後,吳懷仁走進來:“左書記,我來了。”
左景峰說道:“我聽說劉正風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手上還有人命,我想你手裡一定有他的犯罪證據吧。”
吳懷仁心裡一驚,不過臉上倒是沒有表現出來:“確實接到不少舉報信,還有他的違法證據。”
左景峰說道:“馬上對他實施抓捕,天黑之前,一定要把他所犯的案子坐實。然後給我深挖,要一挖到底,無論涉及到誰,決不能姑息。”
“刷”汗珠在吳懷仁那張肥臉上流了下來,劉正風是誰啊,那是薑建棋的外甥。那個家夥確實不是東西,跟薑吉狼狽為奸。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都是這個家夥去辦。真要抓了劉正風,肯定會把薑吉那個死鬼牽扯進來,要是查到薑吉身上,那牽扯的人可就多了,最後就連薑建棋都脫不了身。
緊接著他就想明白了,最近發生的事情他一直在關注,左景峰跟薑建棋的恩怨他怎麽可能不知道。尤其在殯儀館發生的事情,現在官面上的人沒有誰不知道。在結合左景峰讓他抓捕劉正風,這是要向薑建棋開戰那。
這些念頭只是在腦中一閃而過,他可不敢遲疑。他是左景峰一手提拔起來的,身上早就烙上了左景峰三個字,一些事情他不想乾也得乾。不然左景峰倒了,他也會跟著完蛋。
“好的,我馬上回去布置。”
左景峰點點頭:“去吧,讓市局的彭繼旭配合你。”
吳懷仁快步走了出去,然後拿出電話聯系彭繼旭,這個家夥是市局排行最末的副局長。也是左景峰的人,但除了左景峰的心腹,知道的人並不多。
左景峰看著吳懷仁離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薑建棋,既然你想戰,那就戰吧。”
殯儀館,追悼會一個小時就結束了,當十二點時候,薑吉就變成了一堆骨頭。然後把骨灰盒寄存到殯儀館,接著薑建棋就回到了市委。
剛剛走進辦公室,電話鈴聲就響了,快步走過去,抓起電話,聽到裡面的聲音,臉色大變。
“我知道了。”說完啪的一聲,狠狠摔了電話。站在窗前,臉色陰沉的可怕。
劉正風被抓了,他身上不乾淨的地方多了去,現在突然被抓,毫無疑問,是左景峰先手動了。
要說左景峰對他動手很正常,他薑建棋早就有心理準備,關鍵是誰給他提供了炮彈?而且這炮彈的數量肯定很足,不然就算左景峰恐怕也不敢這樣放肆,想到這裡薑建棋心情就更糟糕。
劉正風的問題哪年都會冒出來一些,但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政法委那邊也曾經拿著雞毛當令箭查過幾回,最後在他的乾預下,也都不了了之。但是這次不一樣,他跟左景峰已經不死不休,就算現在他打電話給省廳和市局也沒有用。想要人,估計連人都找不到了。
想到這薑建棋冷哼一聲:“左景峰,我沒想到你下手這麽快,居然打我個措手不及,但我手裡也不是沒有牌。”說著抓起電話打給市紀委書記馬應宏。
“老馬,到我這裡來一趟。”
馬應宏明顯愣了一下:“好的!”
薑建棋放下電話,在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夾扔在桌子上,然後又點了顆煙。眉頭緊皺,低頭想著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接著馬應宏推開門走了進來。他還真不知道,他們剛剛一起在殯儀館回來,有什麽事又這麽急著找他。
“書記,找我有事?”
薑建棋勉強一笑,拿起辦公桌上的問價遞給馬應宏:“老馬,你看看這個。”
馬應宏疑惑的接過來,翻開一看,臉色變得非常凝重,抬起頭說道:“你的意思是?”
薑建棋淡然的說道:“證據確鑿,立刻成立專案組,對他們實施雙規。”
馬應宏是薑建棋的盟友,一直以薑建棋馬首是瞻,可看著文件上的名字,都是左景峰的人。他不知道薑建棋是怎麽得到這幾個人違紀證據的,可這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薑建棋要對左景峰開炮了,他可不想卷進兩個人的恩怨當中。可想想也沒什麽,他是紀委書記,只要他秉公辦案,無論最後薑建棋和左景峰誰輸誰贏,對他也沒有什麽影響。
想到這馬應宏點點頭:“好,我這就去辦。”
薑建棋說道:“他們背後肯定還有人,給我挖,無論涉及到誰,堅決打擊這種行為。”
不到一個小時,市司法局局長,檢察院副院長,反貪局局三個人被雙規的事情就像在官場投了一顆超級炸彈,震得所有人都頭昏目眩。有嗅覺靈敏的已經意識到,要出大事了。
柯衍坐在那裡,聽著孫靖宇的回報,臉上帶著笑容,看來這個老家夥心情很好。
孫靖宇說道:“書記,他們這樣鬧下去,最後可能會無法控制,要不要阻止?”
柯衍微微一笑:“暫時不用,看看事態的發展,如果真的擴大,在阻止也不遲。”
市政府,余建生坐在辦公室裡,手指在扶手上很有節奏的敲擊著。而組織部部長黃勝,宣傳部部長湯唯家居然也在。兩個人看著余建生,也不說話。
過了一會,黃勝忍不住了:“老余,他們兩個鬧得太不像話了,我們必須出面阻止。”
余建生說道:“省委那邊有什麽動作沒有?”
湯唯家搖頭:“很平靜,我很奇怪,薑建棋和左景峰鬧成這樣,省委那裡怎麽會無動於衷。”
余建生說道:“看來薑建棋被拋棄了,柯衍那個老東西還真夠心狠手辣的。”
黃勝一愣:“不會吧,薑建棋可一直很支持他的工作。這樣把薑建棋賣了,對他有什麽好處?”
余建生說道:“這裡面一定有陰謀,只不過我還沒看透。”
湯唯家說道:“那我們呢?看這情形,兩個人是完全撕破臉了。他柯衍可以損失掉薑建棋,但我們不能損失掉左景峰。不然,以後在常委會上,我們將會失去話語權。”
余建生沉思了一下:“暫時不要動, 看看再說。”
大興安嶺,那個孤零零的木屋內,姚寶寒一陣怒罵:“媽的,到底還是來晚了……”
魯嚴波臉色也不好看:“現在怎麽辦?昨晚刮了那麽大的風,所有的痕跡都被掩埋了,想要找到他們,希望不大。”
紅葉不屑的哼了一聲:“你以為我們都像你們一樣,長個腦袋沒有腦子?”
魯嚴波氣得直哼哼,可就是不敢跟紅葉發脾氣,只能乾瞪眼,生悶氣。
楊洛笑了一聲,拿出地圖鋪在地上看著,過了一會把地圖收起來,站起身說道:“走吧,他們跑不了。”
汪鐵勇幾個人艱難的在雪地裡走著,他們已經精疲力盡,全都咬著牙支撐著。心裡只有一個念頭,走,一直走下去,直到出了邊境,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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