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輛車被鐵鏈捆了起來,尤其是四個車門和後尾箱門,纏了好幾道,就算打開車窗也不用想爬出來。
余江和袁胖子只是不屑的看著幾名民警在忙活,也沒當回事。可當周圍幾輛警車開走,拖車過來準備把他們的車拖走時,這兩個腦殘的貨才知道不僅對勁,一陣大喊大叫:“開車,開車!”
開車的那個家夥有三十來歲,是袁胖子的保鏢,聽到兩個人的喊聲,一擰鑰匙就傻眼了。
“油箱沒油了!”
“什麽?”袁胖子猛地站起身,接著砰的一聲,腦袋重重撞在車頂,又一屁股做了回去。
“不是早上剛加的油嗎?怎麽沒油了?”
這時整個車身一晃,車頭被拖車上的吊鉤吊了起來,然後準確的落在牽引板上,接著兩個前輪被鎖死。
這一下余江和袁胖子是真急了,打開車門,可無論怎麽用力都推不開。沒有辦法,打開車窗想要鑽出來,但窗外好幾道鐵鏈,而且繃得很緊,想要扒開大一點的縫隙都困難。
楊洛看著余江擺擺手,笑眯眯的說道:“既然你們喜歡在車裡呆著,那就呆著吧。”
康寧嘿嘿一笑:“縣長,你這個辦法真不錯,先讓他們在車裡呆兩天,然後在放出來審,估計我們會省不少力氣。”
楊洛說道:“兩天,時間太短了,讓他們在裡面呆兩月吧。不過,不要餓到他們,該給吃的就吃的,該給喝的就給喝的。至於拉屎撒尿,給他們弄個盆。”
鄭達民一咧嘴:“縣長,送吃送喝沒問題,可端屎端尿的,誰乾那。”
楊洛說道:“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實在不行去臨時雇一個,能花多少錢?”說完邁步往縣委縣政府走,鄭達民急忙吩咐了康寧一句,然後和萬曉峰追了上來。
縣委縣政府辦公樓的四樓,張達臉色鐵青的站在走廊裡,十多名民警輪換著用肩膀重重的撞擊著葉佳辦公室的門,可他們把肩膀撞得生疼也無濟於事。
“行了!”張達冷著臉喊了一聲。
“張隊,我估計他們把門堵上了,我去找電鋸把門破開。”一名刑警隊員臉色也不好看,一幫小混混守著縣委書記的辦公室跟他們對持,而他們卻無能為力,這說出去太丟臉了。
張達剛想說什麽,就看到楊洛和鄭達民還有萬曉峰回來了:“縣長,局長,萬隊!”
此時余暉很受傷,那些臭泥腿子居然叛變了,全都跑了。剛開始他被警察堵在這裡並沒有在意,只要那些泥腿子衝上來,他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可誰能想到,就是那些他一直認為低智商,有頭無腦的泥腿子,擺了他一道。
不過這他也沒有太擔心,只是讓人把辦公室的門鎖上,又把沙堵在門口,不讓警察衝進來。在他想來,什麽縣委書記縣長的,那都是狗屁,余江的表舅是省政府秘書長,算起來那也是他的表舅,所以他是有恃無恐。而且打砸縣委縣政府辦公樓他並沒有參與,到時候他有的是理由推脫。
余暉坐在葉佳的辦公椅上,雙腳搭在辦公桌上,嘴裡叼著煙,歪著腦袋看著辦公室的門,說道:“堵住了,再呆一個小時我們就走。”
一名小混混哭喪著臉說道:“大哥,現在外面都是警察,只要我們一出去,就得被抓。”
余暉不屑的說道:“瞧你那個熊樣,平時砍人的膽子哪去了?就算被抓進局子又能怎麽樣?你們參與打砸了嗎?”
十多個人一起搖頭,余暉說道:“這不就得了,我們沒有參與打砸,只是過來看看熱鬧,為農民兄弟說了幾句公道話,警察還能把我們槍斃不成?所以啊,不要一副死了爹娘的樣子,就算被抓也就關我們二十四小時,到時候還的把我們放了。”
說到這,把嘴裡的煙拿到手裡,彈了彈煙灰,“再說了,有我哥在呢,什麽事解決不了?”
聽到余暉的話,眾人精神一振。他們可都知道,余江的表舅辛連洲是省政府秘書長,不要說他們沒有參與打砸,就算參與了又能怎麽樣?你一個縣委書記和縣長,還能跟省政府秘書長叫板不成?估計一個電話都能把你嚇尿,到時候還不得乖乖的把我們放了?
“啪!”一個小混混猛的一拍大腿,“要不是大哥提醒,我們都把這事忘了。辛秘書長是於書記的表舅,也是你的表舅啊,誰有膽量動我們!”
“就是!”另一個小混混說道,“就算警察把我們抓起來,只要表舅一個電話,他們還不得屁顛屁顛的把我們放了?到時候不用車把我們親自送回去都不行,不然我們不走。”
就在這幫家夥得意洋洋,還在意1淫的時候,就聽到辦公室門砰的一聲悶響,腳下地板都好像晃悠了一下。把這幫家夥嚇得渾身一哆嗦,急忙回頭看去,只見門被踹開了一條縫,擋在門前的沙移出去一尺多遠。
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呢,又是砰的一聲悶響,而且聲音比剛才要大很多。只見沙橫著滑了出去,與此同時,辦公室的門也飛了起來,直奔余暉。
余暉嚇得媽呀一聲,撲通一聲在椅子上滾到了地上,然後又是砰的一聲,沉重的實木門重重砸在辦公桌上,騰起漫天煙塵。
“大哥,大哥,你沒事吧!”機靈的幾個小弟跑過去,把余暉在桌子下面扶出來。
“操1媽的!”余暉破口大罵,他還從來沒有這麽狼狽過。一口悶氣在胸膛裡打轉,然後順著腸子往下,菊花都有點癢,難受的要死,剛要作,大門口一個聲音,呵呵的傳來。
“喲,這是誰呀,這麽大的脾氣!”緊接著楊洛拎著九五改走了進來,身後是鄭達民和萬曉峰。
余暉一把推開扶著他的手下,整理了一下衣服,又拍拍身上的塵土:“你他媽的是誰呀,剛才是不是你踹的門?”
楊洛打量了一下余暉,笑眯眯的說道:“你就是余暉?”
余暉也打量了一下楊洛,然後拉過身邊的一把椅子坐下來,翹起二郎腿,在兜裡拿出煙,一個小弟急忙拿出夥計給他點燃。
“對,我就是余暉,很多朋友都叫我一聲暉哥!”
“哦!”楊洛恍然的說道,“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暉哥啊!”
余暉得意的說道:“余江是我哥,省政府秘書長辛連洲是我表舅。我不管你是誰,勸你快點把門讓開,放我們走,不然我一個電話就能扒了你身上的皮。”
“哈!”楊洛笑了一聲,“你的來頭還真不小,不過我這個人還真就吃軟不吃硬。”說完看了看時間,“我給你十分鍾時間打電話給辛連洲,我到要看看,他怎麽扒了我這身皮。”
余暉有點傻眼,以前不管在哪裡,只要不出廣西,無論遇到什麽事,只要一說辛連洲是他表舅,就是那些市委領導都會給點面子。沒想到夜路走多了,今天終於遇到鬼了,把辛連洲搬出來都不怕。
他哪有膽量打電話,而且辛連洲的電話他哪裡知道。這讓他有點騎虎難下,這時他身邊的一個手下說道:“大哥,快點給表舅打電話,把他身上的皮扒了,看他還怎麽囂張。”
余暉想哭,這還沒死呢,他媽的這個王八蛋就把棺材送來了,真是神助攻啊。可他又不能說什麽,誰讓他沒事吹牛逼,說省政府秘書長是他表舅,現在要穿幫了怎麽辦?難道說實話,他根本就沒有見過辛連洲,一次都沒有見過,往哪打電話啊。
余暉看看自己的手下,一個個也都眼巴巴的看著他呢。這家夥暗暗一咬牙,拿出電話打給余江。可無論怎麽打,余江也不接電話,這讓他的心頓時沉入了谷底,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楊洛邁步走到余暉面前,微微低著頭,笑眯眯的說道:“怎麽?是不是你的電話欠費了?”
余暉一愣,緊接著說道:“對,我電話欠費了!”
“大哥,用我這個,剛交的電話費!”那陣神助攻的手下,又拿出電話遞給余暉。
“我日你媽!”余暉心裡大罵一聲,現在他殺人的心都有了。老天難道你要把我玩死嗎?尤其是那電話給他的王八蛋, 平時看著挺機靈的一個人,今天怎麽就跟個傻逼似的,一個勁的挖坑讓我跳。
余暉無力的拿過電話,想了半天終於想起一個人來,他的嫂子,也就是余江的老婆夏玉珠,鎮上最有名的潑婦,那可真是鬼神都不敢招惹的人。你要是惹了她,你這一輩子都沒有消停日子過,她能天天跑到你家門口去罵你,而且誰早八晚五,風雨不誤。
如果你氣不過打了她,那你的麻煩會更大。夏家在林業鄉可是大戶,七大姑八大姨的,整個家族沒有一百戶也的有八十來戶,而且相當的團結。
曾經就有一戶李姓人家得罪了夏玉珠,並且打了夏玉珠一巴掌。夏家人全部出動,把李家的房子都給刨了,而且還賠了夏玉珠兩萬多。就算是這樣,夏玉珠依然不依不饒,天天到李家罵,最後李家只能遠走他鄉。
余暉快速的撥了一竄號碼,過了好一會聽筒裡才傳來尖細,非常難聽的女人聲音:“誰呀,不知道老娘在打麻將嗎?”
余暉急忙說道:“嫂子,我是余暉,別玩了,大哥出事了,我打電話打不通,你快點來縣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