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幾個繼續在天上待命,華都德,德切爾,我們下去和他們會和。”賽諾說,指了指地上的傲羅和馴龍師們。
“是。”被點名的兩名馴龍師齊聲應道,握緊手中的韁繩一抖,駕馭著火龍降落在地上。
“你們怎麽樣?有沒有受傷?”賽諾一下火龍,就快步朝巫師們小跑了過去。
“沒事,賽諾隊長,只是消耗很大,魔力都快枯竭了。”查理壓下腦子的疼痛,大聲回答道。
賽諾沒說什麽,伸出手重重拍了拍查理的肩。
男人之間的情感,不需要過多的矯揉造作,只需要一句話,一個動作,一個眼神就足夠了。
“賽諾隊長,請協助我們處理那邊的默然者。”一個傲羅對賽諾說道。
說是協助,但以目前傲羅們的情況,這已經和外包無異了。
“沒問題。”賽諾微微頷首,拿起魔杖給自己施了個聲音洪亮咒,然後抬起頭對上面的馴龍師高聲喊道:“再下來幾個人,其他人盯住那邊的默然者,指不定什麽時候他就重新變回默默然了。”
“悄聲細語。”賽諾解除了聲音洪亮咒,嚴肅地對面前的二十來位巫師說:“先生們,你們最好留在這裡別動,原因我剛剛已經說過了。”
巫師們點點頭。他們狀態本就不好,去了也不過是拖後腿。
“請務必讓我同行,賽諾隊長。”那個向賽諾提出“協助”請求的傲羅說,“起碼,你們需要一個傲羅當證人。”
賽諾略加思索,同意了。
這說會兒話的功夫,幾條火龍降落到了地上,賽諾帶著幾位前來支援的馴龍師和同行的傲羅朝著卡格羅的方向走去。當距離縮短到一定程度後,他們緊張而熟練地給自己和隊友加上各種防護咒語後,才繼續前進。
面對默然者,除非實力強大到一定地步,否則再怎麽小心謹慎都不為過。
湊近卡格羅後,那位傲羅強打精神揮了揮魔杖,一團銀白色的光輕輕落在卡格羅身上,沒有引發任何反應。
“看樣子,他的默默然已經穩定下來了。”傲羅對馴龍師們說道。
“嗯……嗯?”賽諾看著面前躺在地上,雙眼緊閉的少年,眼中流露出驚訝之色,一段記憶在腦中浮現而出:
“……這雙耳朵可不是長著好看的。”少年沉吟了一會兒,拿起魔杖輕輕指了指自己腦袋上的貓耳。
接著,賽諾又想起了這幾天他看到格林格拉斯一家時的那幾次記憶,這家人之間的感情特別深厚,尤其是這個叫伊拉的孩子和那個名字特別長的小女孩。
(阿斯托利亞·名字特別長·格林格拉斯:6)
這樣的人會成為默然者?
或者說,還有一種可能……
“原形立現。”
賽諾的魔法沒有對卡格羅造成任何影響。
看來不是被人偽裝的。
“……總之,先把他帶回去吧。”
賽諾說,那個叫做華都德的馴龍師用魔杖朝卡格羅指了一下,卡格羅的身體十分穩當地飄了起來。
“還有,那個黑巫師的老巢……”賽諾凝視著被卡格羅化身的默默然轟開的巨石,裡面的培養容器閃著魔藥的光,隨後轉頭對那位傲羅問:“我們馴龍師不適合做搜查之類的事,不過我們可以守著這塊地方,等明天你們休息得差不多了,再來仔細地搜查那個洞裡的東西,你看如何?”
“感謝您的理解,賽諾隊長。”傲羅一臉感謝。
“那就這樣決定了,我們先把這孩子送回他家人那邊。”賽諾揮了揮手,收隊回營了。
黑色與淺金色的意識空間。
伊拉看了看外界的情況:自己的身體被牢牢地固定在鞍座上,旁邊坐著四個肌肉馴龍師。又看了看身邊因為疲憊而閉上雙眼的卡格羅,突然想起了一部十分優秀的麻瓜特攝片。
“咳咳。”清了清嗓子,伊拉站在卡格羅身前,聲音低沉而緩慢地說:“宇宙超人,睜開眼睛,我是沙……”
“——停停停!什麽亂七八糟的。”卡格羅猛地睜開了眼睛,打斷了伊拉的話。
伊拉不說話了,銀白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不滿之色。
讓我說完會死啊!
“會死,會被你尬死。”卡格羅仿佛聽到了伊拉的心聲,一本正經地說道。
“誒?”伊拉一臉懵。
“嘛,不知道也好。”卡格羅壞壞地笑了起來。
伊拉思索了一會兒,腦袋一偏,“這樣嗎?”
卡格羅臉上的壞笑凝固了。他發現,自己徹底感覺不到伊拉的心緒了。
“看來是這樣的。”伊拉點點頭。
“不是,人與人之間能不能多點信任!”卡格羅嚷嚷道。
“當然能,所以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私人空間呢?”伊拉從容地問道。
“切。”卡格羅無話可說,只能不屑地“切”了一聲,隨後雙手抱胸,老神在在地問:“還有什麽想問的嗎?沒有的話我就休息去了。”
“嗯……你,和我想關系,是什麽樣的呢?”伊拉托著下巴問道。
“你是用命運終端把我召喚過來的,雖然我確實是另一個世界線的你,但把我召喚過去的你, 才是真正的『我』,所以命運終端給我的定位,是你的工具、仆人之類的東西吧。”卡格羅的回答意外的誠實。
“唔……我可從來沒有把你當工具看過,”伊拉真誠地說,接著好奇地問:“不過,為什麽你這次會這麽老實地就說呢?”
“呵,反正你遲早也會知道的。”卡格羅嗤笑一聲,往地上一躺,雙手枕在腦後,“我現在還挺累的,別打擾我睡覺啊,待會還有事要做的。”
說完,卡格羅就悠悠地閉上了眼睛。
看著面前的卡格羅,伊拉的DNA蠢蠢欲動。輕手輕腳地走到卡格羅面前,伊拉醞釀了一下,以低沉的嗓音緩慢地開口說道:“宇宙超人,睜開……”
“——都說了別打擾我睡覺!爬開!”卡格羅惱怒地對伊拉大吼出聲。
營地。
雖然現在已經是凌晨四五點鍾的光景,但格林格拉斯一家都整齊地穿好了衣服,靜靜地在自家帳篷旁邊等待著。
格林格拉斯先生面無表情地靠在帳篷的支架上,手好幾次想去摸衣袋裡的煙。格林格拉斯夫人滿臉擔憂和害怕。達芙妮沒什麽強烈的情感流露,但心中卻翻湧著驚天巨浪。阿斯托利亞枕在達芙妮的大腿上,一隻手緊緊抓著姐姐的袍子,眼圈紅紅的,時不時還會發出兩聲抽泣。
在這壓抑的氣氛中,時間的概念被主觀地扭曲了,過去的兩個小時無比漫長,將來的每一分鍾都猶如整整一年。
突然,營地外響起了火龍扇動翅膀的聲音,四人同時抬頭看去,只見六條火龍正在緩緩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