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金聽完了張樹桐的故事也覺得這個孩子可憐。
但是隨後一想那也只是他自己認為,或者是村裡面的人這麽認為。
一個守村人,自己無欲無求何來可憐,也很感歎他們村子裡竟然有張樹桐父母這樣的人,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啊。
這也只是他們倆個路上的小插曲,也是村裡曾經真實發生的事,隨著路程走著,楓葉落著,河水流著,小草晃著,微風吹著,身上感覺著很是的舒服。
讓人不想快走,想在這田園美景中沉醉流連。
這條路上四周都是稻田,給人一種菱形模式的美感。
清澈的溪水,每一個小溪水得下坡,一條條小魚逆流而上,頂著水流向上拚命的遊著,仿佛有種鯉魚躍龍門得感覺,煥發這無盡的拚搏,無盡的生機。
四周的楓樹,有的帶著黃葉,有的帶著綠葉,隨風擺動,沙沙作響,時不時掉落幾片,仿佛在告訴人們某個季節的來臨。
讓趕路的二人不知不覺就沉醉在其中,很快就看到了村口,這是孫雲龍從小到大生活的村子,北耀村,看著村口一個不規則的石頭上寫著北耀村幾個字。
李金,不禁被這勁道得筆風吸引。
他見過很多書法大家題字,可是卻沒見過如這般的字,仿佛有諸多力道藏於其中,字字篤定,字字隨心,像是有什麽東西要破字而出,卻又被定在了這個石頭之中,被字所封。
李金看了半天看不出門道,就是覺得很有韻味。
李金心想:果然,這個北耀村不簡單,是不是這個村裡還有很多秘密呢,第一個見到的就是守村人,雖然聽著讓人有些匪夷所思,然後就是這個石頭,有可能也是什麽守護村子的石頭吧。
難道和那個守村人有關?憑自己的眼力觀察,這塊石頭絕非凡品,而且提字之人也定非常人,看來這趟北耀村是來對了。
孫雲龍可沒有那麽多的想法,徑直領著李金就進村子了,沿著眼前這條小路就能進村了,這次卻沒有那棵槐樹,孫雲龍也沒在意。
他們走了過去,剛進村子,正中間就有一口大井,那種農村的土井,就是打的很深,然後可以把桶扔裡面,裝滿水在拉出來的那種。
這口井普普通通,沒什麽特殊,水泥砌成得六邊形井口,被一個圓形的蓋子蓋著。
讓人覺得驚奇的是,這個井卻被綁上八條鎖鏈,每一個鏈條都有小樹杈那麽粗,鐵鏈上還有許多細小裂紋,很陳舊,還帶著斑斑鐵鏽,看上去根本沒人能拉動的那種,並且每一根都被鎖在了地上的木樁上,十分的結實。
李金不解的問道:
“你們村的井,被這麽封上是什麽意思啊,就這麽一小口井,竟然五花大綁,怎麽地,裡邊有金子啊,就這樣,誰能打開啊,就光把鐵鏈拆下來都是龐大的工程吧。”
聽了李金的話,孫雲龍說自己也不知道,只知道從小時候就有這口井了,並且一直就是被鎖著的,聽說是村子以前總有人想不開跳井,井裡有很多冤魂,才被封上得。
顯然這個解釋李金不信,孫雲龍也不管他,村裡就這麽說的,他也沒打開過,誰知道呢,就這樣兩人向孫雲龍家裡走去。
李金不住的觀察這個村莊,三面環山,一面出路,先不說別的,村民們“個個樸素”,聽說他是孫雲龍同學,都特別熱情,邀請他去做客,弄的李金都不好意思了,最後來到了孫雲龍家。
孫雲龍家四周,
圍著院牆,是一個長長的紅磚房,院前是一個木門,只見孫雲龍推門而入,喊到: “我回來啦!!還帶來了一個同學。”
孫雲龍話音剛落。
此時,從屋子裡,顫顫巍巍走來一位老奶奶,她沒有拄拐杖,後背被壓迫的卻是彎著腰。
向著孫雲龍身邊走來。
老奶奶個子小小的,給人玲瓏小巧之感,歲月的風霜將她的青絲染成了花白,但全都被整整齊齊地挽在腦後,皺紋爬上了嘴角、眼角、額頭。
老奶奶看著和藹、充滿溫柔的一雙眼永遠微微眯縫著,好像,總有燦爛的陽光照耀在她的前方使她睜不開眼。
這位老奶奶衣著樸素,但都很乾淨,給人幹練的感覺,一定很能乾吧。
老奶奶嘴巴微張,露出小小的牙齒,緩緩的站在孫雲龍身前,右手抬了起來,在他的身上拍了拍,說道:
“哎呦,我的小孫子回來啦,瘦沒瘦啊,吃沒吃好啊,外邊工作容不容易,辛不辛苦啊,快讓奶奶好好看看!!你爸媽今兒沒在家,奶奶給你弄飯,給你做我拿手的手擀麵。”
老奶奶說完放下手,然後轉身,回屋就去做飯,沒有理會兩人,可以看出,那種老人看到孫子回家的開心,眼中卻只有自己這個愛憐的小孫子。
而這位老奶奶就是孫雲龍的奶奶。
“奶!!做兩份,還有我同學呢!!!”
孫雲龍喊到,奶奶緩緩抬手,示意知道了。
孫雲龍撓撓頭,對著李金說道:
“不好意思啊,老人家太想我了,直接無視你了,但是我家很好客的。”
李金雙手一擺,並沒有當回事,然後兩人把東西放到了屋子裡邊,孫雲龍領著李金看了起來。
孫雲龍家裡一共有五間房屋,分為東屋,西屋,外屋地,還有一個就是一個雜物間,置放一些農具,西屋佔地是兩間房子。
孫雲龍放下行李,徑直躺在炕上,讓李金自己看吧,李金也不客氣,在屋裡轉了起來。
李金首先進入的叫做外屋,也是最中間的屋子,從這裡可以進去東屋和西屋,就是正門,也叫外屋地,是家裡燒火做飯得地方。
進門東西兩邊就是兩個大鐵鍋,後門那邊是菜板和碗架等,鍋底此時被稻草填的滿滿的,奶奶將水倒入鍋中,然後回到後門的一個菜板附近,抻起了面條,給李金這才打了聲招呼。
李金看著奶奶那嫻熟得手法,有種和縣城抻面館,不相上下得手藝,簡單打了聲招呼。
然後去到了西屋,屋裡中間,一根頂梁柱立在那裡,支撐著房子,讓他驚訝的就是一個長達將近十米的大火炕,
炕上鋪著用葦條編織而成得炕席,煙囪在最西邊,還有一個小小的縫隙,插著一塊鐵板,應該是用來阻擋煙霧向外邊冒煙的,用來控制炕上溫度。
屋子北邊,放著榆木家具,那種長長方方,蓋子是從上面可以拿下來在放衣服的櫃子,櫃子上擺放著老舊的照片,沒有一絲灰塵,看樣子是被每天擦拭的。
這裡的一切,讓李金感覺很是的新鮮,此時,只見從這個大長炕中,彌漫出大片炕煙,沒一會兒,就把屋子裡灌滿,嗆得孫雲龍和李金一陣咳嗽。
只見這時,孫雲龍跑到煙囪道那裡,趕緊把中間的那個小鐵板,拔了出來,領著李金,跑出了屋裡。
兩人臉上被煙熏的有點小小的油膩,是那種淡淡的煙漬,孫雲龍看著李金這出,一陣好笑。
李金一臉疑惑,怎麽這個炕著火了,冒煙了,還不救火,孫雲龍還在那裡看著自己傻笑,他一時有點心急,畢竟奶奶還在外屋,但是外屋卻沒有太多煙,就要跑過去把奶奶救出來。
孫雲龍一看李金的動作就知道這小子要幹嘛,一把拉住了李金,看他笑著說道:
“行啦!!兄弟,那不是著火,是因為土炕得炕洞和蓋炕人的手藝,還有密封性都有很大的關系,所以燒火的時候都會或多或少從裡面冒出煙,而且剛才,忘記拔掉煙插了,所以煙才會這麽大,沒有事,打開窗戶一會就好了。”
“我奶奶也沒事,兄弟我,可就是在這種仙境中長大的,你看,那煙霧繚繞,在衣櫃間飄蕩,像不像是一種仙境,就是有點嗆人。”
李金聽懂了,明白了,難怪這孫雲龍看自己跟看傻子似的,好像自己什麽都不懂。
想想,這還真是有意思,每個地方,都有很多奇特居住環境和方法啊,這個叫做炕得東西,不僅用那個大鐵鍋做飯,然後還能同時讓那個炕發熱,可真是一舉兩得的好發明,讓人不得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