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孫雲龍和劉玉嬌成為了很好的朋友。
過了幾周,之前對面床鋪得舍友搬走了,又換來了兩個人。
但是卻隻過來了一個人,宿舍的人慢慢都熟絡了起來,孫雲龍對鋪的下鋪是一個十足的技術宅。
名字叫做李金,長的,一點也不像技術性人才,一米八五得個子,成熟且俊美得五官,結實的肌肉線條,完美的六塊腹肌。
看上去就讓人羨慕的身材,他很喜歡運動,鍛煉身體,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劍一般的眉毛斜斜飛入鬢角落下的幾縷烏發中,英俊的側臉,面部輪廓完美的無可挑剔。
可李金的性格卻截然相反,她的性格十分的內向,和他的外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是李金對於電腦編程,以及各種電腦程序十分的通透。
反正比孫雲龍和劉玉嬌是強的不知有多少倍,他們的寢室雖然有四張床,但是不知為什麽隻住了他們三個人。
另一張床鋪上寫著名字,但是那個人從來都沒有來過,一直都擺放著整齊的被褥,甚至在班級也沒有見過他。
就這樣,他們三個成為了很好的朋友,一起上課,一起吃飯,一起回寢室,一起玩耍,一起備課,一起自習,有的時候甚至一起逃課,被抓到了,那可是處罰很嚴重的。
轉眼很快,一個多年頭就過去了,這年也是孫雲龍成年的時候,他十八歲了,離他重塑筋骨只有一年的時間了。
他記得小青跟他說過,再用意念就可以回到腦海,可是他之後嘗試過很多遍,就是再也進不去那個神識,之後他也放棄了,他只能靜靜的等待一年之後的到來,期盼著雲決,也在學校繼續完成著他的學業。
轉眼到了大二了,學業也沒有那麽繁重,時而學校還會放幾天假,就在這個周末,他們三人去到學校附近得餐館吃起了飯。
喝上了酒,飯吃一半,卻已經酒過三巡,都是你一瓶,我一瓶喝的痛快至極,朋友也無需至多,能有一兩足夠。
借著酒勁,劉玉嬌說出了他的身世。
劉玉嬌兩歲被人販子送到了養父母家,八歲養父母因一場車禍去世了,家裡房子也因此坍塌無法住人,靠養母家姥姥省吃儉用將他養活大的。
姥姥年事已高,家裡也窮,無力照顧他,他靠救助金生活,在上高中,晚上還要偷偷兼職乾活,就這樣苟延殘喘得混到了大學。
一路只能靠救助金,和自己優秀的學習獲得的獎學金,撐起了自己得生活,就這樣,他來到了和孫雲龍一樣的學校。
聽著他的事情孫雲龍安慰道:
“成長,本身就是一個很痛的詞,你想要的或好或壞,時間慢慢都會給你,要保持你的積極,隨著年齡的增長,我們愈加發現,或許我們並不是失去了一些人,而是更加懂得到底誰才是最重要的人。”
“忘掉明天的憂慮,好好活好當下,我們依然要懷揣著理想!因為總有一天命運會加持你的理想,讓自己的人生不留遺憾。”
“相信自己,堅持下去,誰知道你開朗的外表下,內心卻壓著如此沉重的大山,我相信你會挺過去,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的。”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劉玉嬌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沒有掉下來一顆,身體微微顫抖,帶著抽泣的說道:
“我也知道,但是兄弟你知道我也只是十幾歲的孩子,我也想要爸爸,想要媽媽,每次家長會別人都是父親來,
或者母親來,我只有姥姥來,後來姥姥走路不方便。” “我的家長會就從來沒有過家長,我很害怕過年,很害怕黑夜,我告訴自己,不能這樣,我要接受這種情況,我要努力,不想讓任何人看到我的懦弱,我裝作十分開心的活著,甚至去逗別人開心,可誰知道,擅長表演喜劇的人,他自己活的確是一場悲劇。”
“我拚命努力學習,就是為了來到這個學校,因為知道只有這個學校,畢業了我們是軍官,我就不用再四處寄人籬下,能用自己的雙手養活自己,但是在我的內心,我還是想找到我的親生父母,畢竟是他們給予了我生命,我看到很多尋親得新聞。”
“為了找孩子,母親都瘋了,我知道這樣的很多報道,我也怕因為自己的走失,讓家裡支離破碎,想找到他們,告訴他們,我還活著,並且還很優秀,真想回到那個本來屬於我的家庭。讓我的心裡有一個真正的寄托”
孫雲龍和李金看著劉玉嬌,心裡有種說不出來得感覺。
兩人眼神交流了一下:需要幫兄弟一把了。
三人把最後的酒喝完回到了宿舍,這時劉玉嬌回到床上,倒頭就睡,李金和孫雲龍卻睡不著了,聽著劉玉嬌的話,深深的刺痛了他們的心,一直活潑開朗的劉玉嬌竟然一直活著這麽辛苦。
大家只知道他經常翹課,但是成績卻不掉,因為這種優秀,講師卻也墨許了,誰知道他竟然是為了學費,對於錢財,我們都是學生,也很無能為力。
這時李金說道:
“我有個主意,我們可以幫幫他,他心裡得想法,只有喝酒時才會說,平常沒見過他說過。”
“說明他壓抑的很深,我想辦法用電腦聯系到尋親節目組,看看有沒有希望,等明天醒了,問問他小時候對他們家鄉有什麽印象,我們可以從中下手,說乾就乾。”
第二天劉玉嬌醒來知道孫雲龍和李金要替他尋親,也是分高興和感謝,他們訂好,不當誤學業得同時,抽出一切課余時間。
想辦法把這個事件傳播出去,所謂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有路就有時風車,時風時風路路暢通,不過幾天,還真是聯系到了一個節目組,他們都十分的開心。
還好是劉玉嬌還記得以前的家鄉都有些什麽,他記得一點的家鄉話,家家好像都是層層得梯田,村子不大,很窮,都是土房,村口有兩個大大的磨盤,村子裡很多的銀杏樹。
這對於一個兩三歲得孩子能記得這麽多,真的是很厲害了,這些線索告訴了尋親節目,他們做成了報紙,並且還做了一期采訪,劉玉嬌他們都很開心,李金繼續在自媒體上傳播劉玉嬌的故事。
在尋親節目,和自媒體得運作下,沒想到真的把劉玉嬌的父母找到了,他親生父母現在過得很好,也很有錢。
可現實和想象往往都是兩個極端,他的父母也是商東人,老家是在商東南山,山上的一個小村莊,現在,在商東有家公司。
很快節目組與學校聯系,帶著劉玉嬌來到了自己親生父母家,劉玉嬌不是被人販子拐賣得。
那時候家裡窮,是因為家裡又有了一個孩子,也是男孩,那時劉玉嬌生病,需要花很多錢,他的父母便將他以三千元得價格賣給了人販子,最後他的病被他的養父母治好。
劉玉嬌聽後,心裡很難過,但還是想與其相認,在鏡頭面前,剛認親的,劉玉嬌的母親一直拉著他的手,並且說要和他一起過年,看起來很幸福和諧的樣子。
但是溫情脈脈沒多久,不到一個月劉玉嬌的母親就沒再接過他的電話。
劉玉嬌跟家裡說過自己的情況,希望家裡能幫自己拿出部分學費。
可是他的親生父母表示一分沒有,還換來所有親戚的謾罵,隨著報道,網絡上輿論也在無聲的覆蓋過來,有說應該的,有說他就是目的不純,只是為了他父親得家產,相認就要騙錢的。
一時間劉玉嬌竟然成了眾矢之的,學校的同學都在背後議論他。
親生母親明確表示,她有難處,不可能讓劉玉嬌和她住在一起,而他和父親幾次見面是在親戚家,敏感的劉玉嬌感覺他的父親不想讓他進家門。
更讓劉玉嬌難以接受的是,他跟父親的第一次見面,是在同父同母的弟弟十二歲生日宴上。
雖然只有十二歲,可是弟弟名下已經有房子,而他還要邊打工邊上學,為衣食操心,這樣巨大的心理落差,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孩子很難承受的,受盡了風霜,隻想有一席溫暖之地。
劉玉嬌從此再也沒有回去親生父母家。
卻還受著家裡無端得謾罵,和那些所謂根本不認識的人得譴責。
一天傍晚,劉玉嬌說要寢室的人,再聚到一起喝點,那天他喝的很多,對著孫雲龍和李金說到:
“余生再無傾城色,一草一木斷相思,所有的人都在攻擊我,用無形的武器一次次擊打著我的心臟,痛擊著我的靈魂,我快要崩潰了,我要的從來不多,我只需要一個擁抱,來化掉心裡所有的委屈。”
“希望那個人是父親或者母親,可他們卻都沒有,我從前的人生都是寄人籬下,非打即罵,還要照顧他們,小心翼翼的活著,生怕哪裡做錯了,換來一頓毒打,渾身是傷的活到現在。”
“我的童年都是那些不為人知的黑暗,我不想被拐賣,不想被猥褻,不想被遺棄,我非常非常害怕被網暴!他們打碎了我所有的偽裝,偽裝成一個正常積極人的外衣,讓我那脆弱的心靈呈現在陽光下暴曬,漸漸乾癟,是真的不配嗎,不配那聲兒子嗎?他們就那麽不願意認我”
“不想讓我回去,可我是他們的親生孩子啊,全年的學費我可能掙不到那麽多,畢竟我還要學習啊,只是要他們出一部分,剩下的我努力掙,他們都不肯,說一分錢都不可能給我,是我不該嗎?是我做錯了什麽,我也想有更多的時間學習!真的快撐不住了,除了你們,我感覺所有人都在指責我,卻沒有經歷我的經歷。”
“我隻想家裡有一些溫暖,讓我有一個理由去堅強,心若沒有棲息的地方,我到哪裡都如同死亡。”
那是在他家裡所有親戚謾罵他之後,還有那些網絡上的人對他的攻擊,之後和孫雲龍他們說過的話,沒有經歷他人的經歷,未受他人之苦,卻都在說他人不夠善良。這就是所謂的人性嗎?
那是劉玉嬌回到學校和他們兩個最後一次對話,隨後他說他累了,要回家看看自己的姥姥,給學校也請了幾天假期。
孫雲龍和李金都很是積極的勸慰他,當初是好心,只是一心想幫他。
可不知道結果是這樣,說起這件事,後來他們都十分後悔,自己做了好事,卻害了好人。
可是就在劉玉嬌回家的第三天,他並沒有回家,而是服下了大量的安眠藥,跳海自盡了。
留下了一封遺書,說是希望姥姥不要傷心,明年海棠花開時,記得帶一束放在自己墳前。
希望法律能夠懲戒他的父母還有人販子。
他是被家裡人和那些無端得網絡暴力,摧殘得,誰能知道他才成年,他才十八歲啊,他也是個孩子,只是剛要擁有那一絲溫暖。
和大家一樣的孩子,身在黑暗,誰不渴望光明的到來。
誰知道來的確是黑白無常,索走他那羈絆得靈魂。
知道了劉玉嬌的事情,孫雲龍和李金都無法接受,曾經他們一起玩耍一起美好的大學生活,就因為這些輿論,家裡的唾棄背叛,讓他們得朋友就這麽離開了這個世界。
孫雲龍後悔了,後悔他們一起尋親,可事情也已經發生了,說什麽都晚了,他們很難過。
只能替劉玉嬌做點什麽,知道劉玉嬌的父親這麽無賴,他們決定不管怎麽,也要讓他付出點代價。
孫雲龍和李金幾次找到劉玉嬌的姥姥,希望能夠去法院告發劉玉嬌的父親,也就是劉鑫,他姥姥去了多次,法院不是不受理,就是證據不足,讓他們家也是非常的無奈。
並且法院說姥姥家買來了孩子也是違法的,看在年老才沒有處理,這件事情在劉玉嬌父親的財力下,很快就被壓了下去,不了了之。
讓孫雲龍和李金感覺很是的憋氣,自己兄弟死了,凶手卻逍遙法外,雖然不是他動的手,卻有很直接的原因,真的咽不下這口氣。
但是也沒辦法,只有大三的時候才能給實習機會,那時候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卻有整整半年時間,其實就是學校放假休息調整的,讓學生有個接觸社會的機會,本身就都是投身軍體。
他們的計劃就定在了那半年,再此之前他們更加努力的學習,各種商業,法律知識,找到了很多同學學習,等以後放假時期,能替劉玉嬌出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