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對別人說的心事,都不叫心事,每個人都有壓在心底無法訴說得一段事,一段情,一個人。
孫雲龍接受了爺爺去世的現實,知道逝去的人是不可挽回得,活著的人還要繼續。
帶著爺爺的期盼,慢慢他的心境發生了變化,變得有些隨性,隨心。
靜靜的看著稻田,心想那些所謂的轟轟烈烈,所謂的一事無成,所謂的自己為了學業,連爺爺最後一眼都沒看到。
那些所謂的為你好,到最後只會讓你更加愧疚,慢慢放下了。
人這一輩子,走走瞧瞧,吃吃喝喝,不生病,就是福氣,如果能遇到自己愛的也愛自己的人,再發點小財,就是天大的福氣。
不求大富大貴,做事隨心而來,隨境而遇。
人生裡很多節點,都是突然一個瞬間想通的,並未發生什麽大事,也沒有高人指點,就是陽光燦爛或者大雨磅礴,孫雲龍盯著從眼前流走的人群,歎口氣就放下了。
心情也漸漸平靜下來,有些事也看的平淡了一點。
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是和李金約好一起回商東碰頭的時候,明天就要去實習公司了。
孫家祠堂多了一個牌位:
“孫學文”
臨走之前,孫雲龍在牌位前,上了香,磕了三個頭。
然後跟家裡人一一道別,走上了回去商東之路。
家裡人都勸他小心點,多注意身體。
就這樣他再次回到了商東,找到了李金。
李金還是原來那副模樣,懶懶散散。
可是身上的塊頭騙不了人,誰的身上都有秘密,自己不也一樣嗎?
君子之交淡如水,何必入木破三分。
就這樣兩人帶著簡歷,來到了金融街的總公司,去面試,可是最後不管怎麽說,就不讓留在這裡。
專業不符合,來了也是打掃衛生的主,最主要人家不缺打掃衛生的,最後給分配到了商西得分公司,也就是程金得公司,敷衍了事。
沒有辦法,只能這樣,就這樣,他們的計劃第一步,就被打亂了,以為憑著自己的那個敲門磚,還不是輕輕松松來到這個二流公司啊。
誰知道人家覺得不是一個專業,你也不行啊,難道讓你真乾保潔啊。
他們隻得打車來到了商西,找到了程鑫漫力公司,分公司,這次去面試很順利。
面試官是一個胖胖的中年人,大大的啤酒肚,圓圓的腦袋,頭髮中間卻突了一塊,看上去很是突兀。
但是人卻特別和藹,像是他才是面試的,很是的熱情。
看著簡歷,胖主管並沒有多說,簡單面試一下就通過了,告訴明天過去上班。
而且還提供宿舍,離公司很近。
然後胖主管讓手下的人領著他們兩個去到了宿舍,還別說,不愧是漫畫公司,宿舍裡的牆,布滿了他們自己創作的作品。
看著就讓人燃起熱血,這裡什麽都提供,除了自己的換洗衣服,什麽都不需要帶,他們兩個很滿意。
就這樣準備在這裡住下,等待著第二天的實習工作。
公司宿舍環境還是挺好的,他們兩個被分到雙人宿舍,商東屬於一線城市,而商西就是二線了,卻也是車水馬龍,物價依舊和一線城市有的一拚,唯一便宜且經濟實惠的,就是給人們派發得微薄工資了。
晚上李金繼續用電腦找尋著突破口,看著往日對程鑫漫力公司的種種報道,孫雲龍也湊過來觀看。
這時,一頁很早以前的新聞進入了他們的視線,很不起眼。
那是程鑫漫力公司成立的時候,照片中間代表公司得人不止他們兩個,竟然還有一個不起眼的人,站在了劉鑫得旁邊。
不高不瘦,看著有些蒼老,細細一看雙手就知道實際年齡應該不是表面的樣子,身體確是很黑。
這篇報道,應該是那時的網文編輯的,公司代表除去劉鑫和程金,赫然還有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名字寫在其中。
那個名字寫的是“高超”。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這個公司沒表面那麽簡單,至少絕對不會和網絡上報道的一樣。
隨著一點點的扒開,找到了這篇報道的編輯電話,他們眼中出現了興奮。
試著按照那個電話撥打過去,可隨後傳來的聲音卻是:
“您好!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請核對後再撥,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does not exist………”
“可能是時間久了,電話早已經不用了,這回出現的一點希望又要難搞了。”
孫雲龍對著李金說道。
李金卻沒有灰心,繼續搜索著,最後一個座機號出現了,這是那個編輯社得電話。
他們倆繼續撥打著,最後隨著兩聲,嘟,嘟……的聲音響過,那邊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喂!誰啊,華黎編輯社,有什麽事嗎?”
那邊的一個接電話的女人問道。
李金趕忙看著這個報道的編輯名字說道:
“我們是之前你們編輯社一位叫真實君,編輯的朋友,請問他還在這裡工作嗎?我們有事情找他,麻煩了。”
“哦,鄭詩君啊,他的編輯名字確實是真實君,還在這乾呢,不過也快不幹了,我給你喊一聲。”
女人說完放下手中的話筒,只聽見那邊傳來。
“鄭詩君!你朋友找你,說認識你,麻溜的,接電話。”
不一會就聽見陣陣腳步,話筒裡就傳來一個中年男子渾厚的聲音。
“您好,我是鄭詩君,請問您是哪位?”
鄭詩君問道。
“您還記得很久以前您報道的程鑫漫力公司的報道麽,我們是他們孩子的朋友,有些事想請問您。”
李金說到。
對方陷入了沉默,隨後說道:
“我也知道他的孩子劉玉嬌的事情,這樣的人還能開公司,真是讓人唾棄,自己親生兒子都不管,而且還那麽優秀,我感到很惋惜,我們十點編輯社下班,我在商西,興隆街的那個肯德基店面等你們,那裡二十四小時營業。”
聽完孫雲龍和李金趕忙答應下來,收拾收拾衣服,準備現在起身過去,到那裡差不多也十點了。
他們兩個提前到了肯德基,等了一會兒,進來了一個人,看著四十出頭,微突得發際線,臉上卻倔強的帶有幾分精致,身體微微發胖,小腹漸漸凸起,衣服也穿得是大碼。
只見那人在肯德基看了一圈,最後徑直做到了他們面前,點了三杯摩卡。
“你們就是那個劉鑫兒子的同學吧,我就是鄭詩君,你們是要替同學,打擊報復他的父親吧,我勸你們還是收手,那畢竟是個公司,而且在社會這麽些年,不是你們這些毛頭小子能夠抗衡的,如果是學校實習,勸你們實習完,該幹嘛幹嘛去。”
鄭詩君說完,右手支撐著下巴,面帶無奈的看著對面的兩個孩子,像是看初出茅廬得小孩子一樣。
孫雲龍聽完,並沒有生氣,而是十分謙謹得站了起來,給這位鄭詩君鞠了一躬。然後起身說道:
“鄭叔叔,謝謝您,我們知道,但是劉玉嬌身世太慘了,還被逼死,我們不能坐視不理,我倆也不是那種毛頭小子,既然敢來,我們就是有備而來,就是想問問您,當初劉鑫究竟是怎麽一步步坐到這把交椅的,還有沒有其他的故事。”
“看您的報道,有一個叫高超的人,公司前期一直都在,可後來,公司成員根本就沒有此人,這是什麽情況。?我知道我們渺小,可事情都有兩面性,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手上無刀,卻不能出手傷人麽,只要找到突破口,亦可借他人之刀,斬其根本,我就不信他們這些兄弟都是那麽死心塌地跟著他。”
“從報道中,我發現程鑫漫力公司主要投資人可是程金,可現在他確是分公司的總經理,說明什麽?你們是編輯,不會不懂,劉鑫想踢他出局,但是分公司又是一個巨大的蛋糕,食之無味,棄之可惜,而且還是名義上的兄弟,是不可能明著下手的,他們的兄弟關系早已經道貌岸然,貌合神離了吧。”
“而且還有這個神秘的高超,說不定其中還有什麽故事,這就是我們的突破口,而做那期采訪的您,就是眾多知道其中內情得人,您說,有沒有可能你也是參與者之一呢?您看我說的有沒有幾分道理呢?”
孫雲龍十分鎮定得說出,像是敘述一個故事一般,隨後也是單手拄腮,像是看透一切的老者,說完並不做聲,悠然自得,就這樣盯著鄭詩君,想從他的表現中看出什麽。
這時,只見鄭詩君身上冒出細細冷汗,不仔細觀察,肯定是看不出來的,而且他的眼神不敢直視孫雲龍,左右飄忽。
孫雲龍心想果然如此,剛才對著鄭詩君說出這麽一番話,就是拋磚引玉,還真讓他看出來了,他知道著其中內情,或者部分內情,這正是孫雲龍所需要的。
像是被孫雲龍的話,說中一般,鄭詩君沉默了,他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了的孩子,又像是對自己的一種懺悔。
“我不知道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麽,我也沒有那麽偉大,非要和誰作對帶著其他人,你只要告訴我你知道的,我只針對劉鑫一人。”
“我們並無惡意,那劉玉嬌是我們的舍友,我們天天朝夕相處,那是青春年華,如果是您的兒子呢,您還是一樣的態度嗎?,您能幫我們一下嗎?,就算這次您什麽也不說也沒事,我們也不會勉強。”
說完孫雲龍就靜靜的在這等著他開口,如果不說就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了。
鄭詩君緩緩抬起頭,看了看孫雲龍。
“你們只是說說,還是開玩笑。”
鄭詩君眼神帶有些許凝重說道。
孫雲龍一臉堅定,忙回:
“如果開玩笑也不會這麽用心了,大半夜找您,從剛才得態度,您應該已經知道我們很堅決的,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訴我們,我不會跟任何人透漏半分。”
鄭詩君一咬牙,把他所知道的事情始末都細細道來。
其實程鑫漫力公司成立是三個人,程金,劉鑫,還有一個人就是高超。
高超是後來加入的,如何加入的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那時候他們三個很好。
鄭詩君也不是隻做了一回專題,雖然那時候是基本無人觀看的網文,可他卻很堅持,很喜歡走進那些年輕有為的年輕人的世界。
第一次是他們三人成立公司剪彩,從那以後這個漫畫公司卻也蒸蒸日上。
過了半年,這個公司卻發生了改變,就在這時候,影響了五個人。
高超也是創始人之一,長的很黑,放在普通人堆裡沒人會在意那種,而且因為他黑漆漆的皮膚,總會讓人不是很得意那種,頭髮有些突,零零散散,深深的抬頭紋,臉上皺巴巴的,年輕的他讓人看上去如同四五十歲一般。
他在公司花了很多錢投入,把自己買房子的錢都跟著一步步投入公司,劉鑫說好給他百分之三十股份的。
高超有個女朋友,是那種很漂亮的小姑娘,長的很清純,看上去就像是鄰家妹妹那種。
但確是殘疾人士,她那靈動的大眼睛,是看不見的,只有眼角膜移植才能康復。
因為找遍了所有的醫院,沒有匹配的,他們不得已放棄了治療了,就把高超的存款投入公司了。
後來公司運營的好,錢也慢慢掙得很多,畢竟漫畫是新興行業,不是很多,競爭對手幾乎沒有,很多公司都找他們合作,有時候還有海外的,可以說是一時風生水起。
就在公司快運營半年的時候,醫院告訴高超有匹配的眼角膜了,他和女朋友都非常高興。
於是告訴了程金,他們都很高興,決定從公司拿出屬於高超的錢,就算不夠用,股份頂也行,不行再借,也要幫女朋友治好眼睛。
可是提到了錢,就發生了問題,原來管理財政一直都是劉鑫,股權合同都是劉鑫做的,到這時候需要用錢的時候才發現。
原來程金和高超兩人在公司根本沒有股權, 確是只有,代理執行權,也就是光杆司令。
想要用錢必須從劉鑫這裡申請,同意才行,他們明白了劉鑫得陰謀,卻無可奈何,這種陰陽合同,就是玩弄這些認為親近的兄弟朋友吧,為此三人也大打出手。
劉鑫答應給高超女朋友治療眼睛,前提就是別再想在公司工作,自願提出撤離公司,因為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都在劉鑫手裡了。
絕對的話語權掌控者一切,不知何時他的心也漸漸變黑,高超同意了。
這個時候程金也和他決斷,甚至當初差點對付公堂。
劉鑫給他開了一個分公司,由總公司扶持著,最終決斷權還是在他這裡,也在背後偷偷打壓著程金,從此三兄弟徹底決斷。
後來高超女朋友治好了,果斷把高超拋棄,嫌棄他太醜了,高超就此一無所有。
最後高超的女朋友在劉鑫的威逼利誘下當了自己的情人,生活可謂是好生滋潤,這些都是所謂的報道,不知道的事情。
陰差陽錯間,鄭詩君這時候來采訪,找到了高超,了解了事實真相,這可是大瓜,說什麽也要報道出去,最後被劉鑫知道了。
那時候他已經形成氣候了,派了一群社會人士,威脅鄭詩君家人,找到鄭詩君給了他一筆錢,告訴他不準報道出去,最後達成了妥協。
從此程鑫漫力公司進入了另一種模式,也是屬於劉鑫的模式,高超最後受不了一心一意愛著的女孩背叛自己,最後服藥自殺了,可劉鑫卻沒有絲毫愧疚,這就是鄭詩君知道的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