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出門的時候,街上還是戒嚴。
這事沒那麽快破案。
東宮如舊,依舊沒見著太子。聽聞皇子們都在陛下那。
到了傍晚,蘇南丞就早早的去了長公主府上。
被迎進會客廳。
“小蘇大人您坐著,小的們這就去請小侯爺來。”小廝客客氣氣。
蘇南丞點頭。
有奴婢上了上好的茶,蘇南丞喝了一口就坐著等。
倒也沒多久,不到一刻鍾,人就到了。
到了就揮手叫人都出去。
張嘴第一句就是:“秦淮這事兒,太子乾的?”
蘇南丞一愣,失笑:“下官還要問小侯爺呢。”
駱川賢坐下來蹙眉:“不是太子?”
蘇南丞搖搖頭:“應該不是。太子殿下其實是想幫秦淮老大人的。”
駱川賢眉頭死死蹙著:“那究竟是誰?”
他們跟三皇子這點恩恩怨怨的,說白了屁大個事兒,可出了事,這屁大個事就放大了。
三皇子一屁股屎洗不清,長公主府也是有牽連。之前的事,看似是都過去了,可大家心裡都記著。
蘇南丞坐直:“背後之人只怕還有後手。”
這明擺著是有人要把三皇子整死。
“太子如今除了佔一個嫡之外,處處受製。老三老四老六母族都不容小覷。真要去想是誰下手,那真不好說。”駱川賢敲了幾下桌面:“昔年貴妃盛寵,可畢竟就這麽一個皇子,排名還那麽靠前。”
蘇南丞點頭,確實。
這也是這幾年長公主不偏向誰的理由。
難說他們哪一個能爭氣。
“這件事上,下官建議您就不要動了。靜觀其變更好。”
“這是自然,免得叫人看我公主反覆無常。不過我不懂,你說太子會不會趁他病要他的命?”駱川賢笑問。
“這下官不知,不過他們之間爭鬥也不是一兩年了。”
兩個人接下來就閑話幾句,蘇南丞照舊在這裡用了一頓膳食之後被送出去。
夜色微沉,他背著手走著,程銘牽著馬。
因為這幾日查案,京城那些個熱鬧都少了。
以前這個時候還是滿街吆喝聲,今日也沒幾個。
朝中只要有事,老百姓就不能隨便出門。
因他穿著官服,所以路上遇見的官兵對他還算客氣。
他就這麽一路走回了家裡。
剛回去,連生就道:“公子,今日三夫人發落了幾個人。兩個丫頭,一個婆子。婆子趕去莊子上看,丫頭直接婚配了。有一個才十三呢。遠不到年紀。”
蘇南丞點頭:“又為什麽?”
“還不是因為本家那幾個姑娘麽。一大清早的,她們就去書塾。那個許姑娘就纏著十公子。十公子煩了就起身要走。結果也不知怎麽,就把一硯台的墨汁灑在許姑娘裙子上了。鬧的驚天動地的。”
“三夫人親自來,給那許姑娘賠不是,又叫人給她賞賜了衣料做裙子。賞賜了首飾。然後回去,就打發了十公子跟前的三個人。”
蘇南丞剛換好衣裳搖頭:“這是敲打許姑娘呢?”
“可不嘛,奴婢打聽了,說十公子跟前這兩個丫頭都長得不錯,平時做事也輕浮,趕上了。”夏荷道。
說話間就想起之前被趕走的春雨。
“到底是親戚家的女孩子。”蘇南丞接了冬梅遞過來的茶道。
“可也沒有這麽做事情的,誰家好姑娘這麽輕浮。
這是要上趕著做妾麽?”連生哼哼:“就算是要做妾怕是三夫人也不要。” 那倒是。
本家大房沒什麽像樣官職,又巨能生。
在老家也是一大家子。到了孫輩越發不濟了。
成康侯說實話,也沒認真拉拔他們。
想也明白,本家長房和二房都是庶出,當年成康侯的父親還在時候,嫡子還沒有呢,就有兩個庶子了。
夫妻關系也不好。
說句厭煩也不為過。
他需要家族,自有堂兄弟可以拉拔,才不想拉這兩個異母哥哥呢。
這本來吧,本家長房就很煩人了,還帶來個什麽也不是的許姑娘。
光是這個做派,也知道他家的德行。
果然,第二天一早老太太就發話了,不許去打攪孩子們讀書。
蘇家女孩子也讀書的,但是老太太可沒說不喜女孩子去。
這一來,阻攔的就是那四個。
怪難看的。
蘇南丞只是聽個樂子,也不與他相乾。
天漸漸涼下來,出門必須穿個厚鬥篷了。
不然就撐不住一早的冷風。
秦淮這事還在查,據說是有點眉目了,但是上頭也不透露。
九月初一,下午,蘇南丞正要出宮回府,就見有人跑來傳話。
“又出事了。”
“乖乖,別是哪個大人又……”陳安丟下筆站起來, 心驚膽戰。
那小吏道:“也差不多,顯州押送進京的那幾個官員遇刺了。人還沒到京城,死了幾個不知道。只知道是投宿的時候夜半遇見了刺客。一隊人,拿著的都是北夷的彎刀。”
“什麽?北夷人?”眾人大驚。
“不知道,我過來的時候,瞧見太子殿下出了東宮,想來是去了陛下那邊。外頭是這麽傳的。”
眾人面面相覷:“諸位……咱們……先不出去?”
眾人點頭。
留也留不久,宮門下鑰的時候,都得出去。
如今留一下,也不過是出了事有個態度。
“乖乖,怪事兒年年有,今年格外多。北夷人殺那幾個貪官做什麽呢?”陳安撓頭:“快去,給我們泡一壺茶,拿些吃的來。”
自有人去了。
不多時,點心茶水上桌,大家墊吧了一點。
馬大人從外頭進來,揣著手。
忙有人迎上去:“大人,可有什麽消息?”
馬大人搖搖頭:“你說說咱們能有什麽消息?只是這事特娘的邪性啊。”
蘇南丞一直坐在那喝茶,從頭到尾沒說話。
事兒確實大了。
扯出通敵,哪一次不是屍橫遍野?
一行人等了一個多時辰也不見什麽消息,宮門就快下鑰了,只能先出宮。
天已經黑了,北風呼呼的吹著。
頗有些寒意,蘇南丞緊了緊身上的鬥篷:“諸位大人,明日見。”
“明日見。”眾人都笑著互相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