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是冷漠,也不能叫人拉去將孩子的遺體再檢查一次。
而太子是實實在在的昏過去,因為孩子的病,他最近瘦了很多。
皇帝派人去問候,一時間東宮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那孩子太小過世,屬於不孝,是不能好好辦喪禮的。
東宮也不能掛白,那孩子就被送走。自有埋葬他的地方。
陛下解了東宮禁足,蘇家的人也要去問候。
不過蘇南丞因為官職不夠,就不必去了。此時去,倒顯得居心不良。
人不能沒脾氣不是嗎?
東宮困局,真的因為太子喪子得到了緩解。
他表現的痛不欲生,跪在禦前的時候,哭的幾近昏厥。
陛下看著,也覺得心酸。
畢竟太子六歲的時候,還是很得寵的。那時候李皇后還是陛下寵愛的人。
這一哭一痛,倒是哭回來不少父子親情。
蘇南丞冷眼瞧著,卻一點也不緊張。
人生出了一種厭惡情緒後,是很難抹除的。
眼下陛下也許會為了親情一時不忍,可太子擋住了太多人的路。
就是陛下本人,也是被他礙眼的人。
所以,遲早的事。
下一次,他就不可能再用死了一個孩子的方法解決了。
籌碼越用越少。這樣的計策,也是不能用兩次的。
只是可憐了那個孩子,生在皇家,卻命如草芥。
蘇南丞去了私宅,見了羅氏姐妹。
羅青雀一見蘇南丞,雙眼都亮了:“公子萬福。”
“不必客氣,你姐姐好些嗎?”
可憐見的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輪番打擊嚇傻了。
“多謝公子惦記,姐姐好些了。只是還是發呆的時候多。奴婢這就叫她出來請安。她如今也明白些事情了。”羅青雀說著,就去叫她姐姐羅青黛。
羅青黛生的比她妹妹柔弱些,想來因為是庶出,性子也弱。
雖說治了很久,還是沒好徹底,只是也能溝通了。
遲鈍的給蘇南丞請安,不敢看人,還是怕。
蘇南丞就叫小丫頭將她扶著回去了。
try{mad1('gad2');} catch(ex){} “還有幾個月,好好吃藥,或許就好了。明年開春,你們跟家裡人團聚後,總會好的。”蘇南丞道。
說到這個,羅青雀又高興又不舍。
高興是能與哥哥們和叔父們匯合。難過就是要離開蘇南丞。
短短時日,她一顆少女心,已經丟在蘇南丞身上了。
“你的信不是送去了?過些時候會有回信,一切都會順利的。”蘇南丞說著,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羅青雀看見了,輕輕咬唇,也不敢再盯著蘇南丞。
蘇南丞今日來,還有別的事,羅青雀看懂了,也就先告退了。
杜平安過來道:“公子。”
“叫你辦的事怎麽樣?”蘇南丞坐下來。
“回公子,小的挨個打聽了,有三家的女卷孩子已經有了著落。”說著,就掏出一張紙。
蘇南丞看過點頭:“好,你慢慢打聽,主要是孩子。”
蘇南丞想要招攬羅興那幾個跟他一起遭難的副將們。
將來這些人都有用。
要拉人,隻拉羅興的家人是不行的。
“是,公子放心,小的都知道。”杜平安道。
“你哥有什麽消息?”
“回公子,最近沒什麽。咱們家住著兩位姑娘,近來沒大事,他也不好來。”也怕叫人知道暴露不好,也怕衝撞。
蘇南丞點頭:“你去看過方琪了嗎?他好了嗎?”
本來方琪傷勢好了的,結果一變天又病倒了。到底是傷身了。
“小的前幾日去了的,撞上了魯六公子。方公子好些了,只是還有些虛弱。不過已經去宣鎮撫司拜見過了。那一日他也說了,等您空了,想見您一面。”
蘇南丞一笑:“擇日不如撞日,那就去吧。”
“那小的陪您去?”杜平安都。
“好,走。”
三人出了這一處宅子,就去了另外一處。
方琪確實好些了,不過還有點虛弱。
見面後,客套寒暄過後,方琪就把自己的小廝趕出去了。
蘇南丞見狀,也叫杜平安和程銘先出去。
“蘇兄,恩情的話,我就不說了。”方琪跪在榻上,對著蘇南丞就磕頭。
try{mad1('gad2');} catch(ex){} 蘇南丞忙起來過去扶著他:“方兄這是做什麽?”
方琪可比他大多了,卻非得叫一聲蘇兄。蘇南丞想著總比之前親近,也就應了。
如今他跪著,蘇南丞真是有些受不起。
方琪拉住他的胳膊,看著他:“蘇兄,我養傷這幾個月,一直想著一件事。這念頭在腦子裡頭轉了一圈又一圈,不敢跟子卿說。如今實在想跟你說。你聽完了,要是覺得我瘋了,隻管別理我。我知道兄弟你仗義,是個最講義氣的人。”
蘇南丞點頭,拍他的肩膀:“你坐著說,不管什麽話都可以。”
方琪坐下,抹了一把臉:“我想著我家的仇恨, 那孔雀教是該千刀萬剮,可歸根結底,病根兒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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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我都覺得冤屈。我們方家只是將女兒嫁給了皇室,除此之外,還做了什麽?怎麽就落得今日地步?”方琪搖頭。
“世道亂成這樣,區區一個孔雀教,都敢隨便殺人放火,至今都管不了。管不了……”
“兄弟,我願意做你的馬前卒,你怎麽用我都行。我看著太子也很煩,我看著皇帝也……事到如今這樣,不就是他們的緣故嗎?”
蘇南丞明白了,這一位,是被生活操出了脾氣。
“我知道蘇兄你是個有本事的,別看你如今年輕,官職也不高,但是我知道你將來肯定不是這樣。我想報仇,孔雀教,還有太子。正好太子跟你也不和,我跟隨小侯爺後,一定能做一把合格的刀!也可為你所用。兄弟,我只求,你幫我,幫我報仇。日後有什麽出路,也拉著兄弟一起。兄弟願意跟著你。”
方琪臉很紅,也不知是因為起燒,還是因為興奮。
他瘦的有些脫相的臉近來胖了些,可還是很瘦。
如今一雙眼卻如同暗夜裡的鬼火,叫人不敢多看。
蘇南丞的念頭在心裡轉了一圈,就拉住他的手:“方兄,你的心思我懂了。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