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詭三大鐵則:
“1.詭是殺不死的”
“2.能對抗詭的只有詭”
“3.把握詭的規律……”
吳奈坐在米黃色的書桌前,於黑皮包裹的日記本上寫下幾句話。
寫到第三條時,他想了想,又在後面加了第四條:
“4.詭,是放錯位置的資源。”
總結完畢之後,他從堆滿了書籍的抽屜裡取出一個純金打造的小盒子。
盒子和普通的化妝盒差不多大,色澤燦爛,質地偏軟。
打開盒蓋之後,吳奈取出當中深褐色的羊皮紙。
這張羊皮紙入手陰冷,像是剛剛從冰窖裡取出來,一行行血色的小字在上面蠕動。
展開後,隱約間可以看到“我是吳奈,當你看到這句話時,我已經死了”這樣的字眼。
但他沒有在意。
皮皮紙就是調皮,說話也不好聽,怪不得沒朋友……吳奈將羊皮紙拿到鼻尖,然後深深吸了一口,露出迷醉之色。
隨著羊皮紙上恐怖的血色字樣變化,絲絲縷縷尋常人無法看見了血色煙霧升騰而起。
縈繞在吳奈的鼻尖,片刻後又順著他的鼻腔進入肺部,帶來陣陣清涼。
書桌前大開的窗門外涼風習習,因為正對馬路的緣故,時不時有喧鬧的汽車隆隆聲傳來。
但都未壓過此時回蕩在吳奈耳畔的提升音:
【叮,異能+1】
【叮,異能+1】
【叮,異能+1】
……
又是一個美好的傍晚。
夕陽無限好,天邊血色的余暉還未曾完全消退,吳奈享受著書桌上濃香的咖啡,俯瞰著車水馬龍的街道。
默默體會著只有他能感知到的——人類最偉大的功業。
那便是完完全全、無副作用地吸收掉無解之【詭】的力量。
伴隨著自身的強大,吳奈越發意識到,他穿越過來以後所具備的異能是何等的厲害。
人類靠纖弱的頸動脈維持生命,所謂的馭詭者既要時刻提防著體內的恐怖複蘇,變成異類後又要擔心自身人性的缺失與墮落。
唯有他。
與生俱來擁有【呼吸】的吳奈,能夠在近距離的呼吸與觸碰之中,吸收【詭】在運行時散落的力量,借此獲得詭的技能,同時異化自身。
卻又無需擔心墮落。
最終必將走到與【詭】一樣不可殺死,不可磨滅的地步。
到時他會是恐怖世界裡的唯一安全孤島。
“唯一遺憾的是,我還需要一點時間……”
溫暖陽光的熨貼下,吳奈姿態慵懶得像趴在窗口曬太陽的貓。
他的膚色白皙,靠在懶人椅上,伸了伸懶腰,把玩著手裡的羊皮紙。
被他抓著的羊皮紙無比抵觸。
紙面一角宛如活物上下拍打,那無力的模樣,像極了被侵犯前的黃花大姑娘。
這個時候紙面上的血色字樣也已經變成了“戰你娘”、“狗日的吳奈”、“竊詭者不得好死”這一類字眼。
穿越多年,羊皮紙也到手多年,對於這樣的謾罵。
他早就習慣了。
只是羊皮紙一直沒有改掉這個無能狂怒的習慣。
“吳奈——生命:100.0;技能:模擬;異化部分:皮(50/100)異能:10.0。”
吳奈的眼前浮現出一行類似於遊戲頁面的信息,這一行字宛如扭動的蠕蟲組成,體現了他這具身體的真實情況。
當然,這並非是系統。
而是吳奈體內的異能在收集外界信息後整理出來的內容。
會伴隨著他對事物的認知而變化。
所謂的【異能】就是他從詭物身上吸到的東西。
一種尋常人難以發現並利用上的詭異能量,簡稱為【異能】。
類似於遊戲裡的屬性點。
能夠依據吳奈的意志加在“生命”或者“異化部分”上加點。
如今他皮的異化進度是百分之五十,若是進度達到百分之百。
那麽吳奈的人皮就會晉級成皮皮紙這類詭物一樣的存在。
能夠寄存意識在皮內,且不被任何外力所磨滅。
吳奈本是藍星上的某站撲街寫手,讀了一部名為神秘複蘇的小說後,準備開一本同人。
連金手指都設計好了。
結果書還沒開,人先沒了。
那是一場慘無人道的車禍,被撞飛之後,他強撐著身子,爬起來把手機格式化後才暈倒。
沒想到一閉眼,一睜眼,就來到了這個如獄人間。
還把自己給主角編寫的金手指一起帶進來了。
掛開得那麽大,真是老天賞飯……不,是灌飯吃。
唯一可惜的是設定上出了點問題。
導致【異能】的吸收很不穩定,一天時間內,多的時候很多,少的時候只有一丟丟。
很難把握到規律。
剛穿越時吳奈這具同名同姓的身體還在上初中,於是他也跟著上了一遍初中。
期間早戀,曠課,熬夜,沉迷遊戲……但他還是一個好學生。
因為兩世為人的緣故,吳奈的靈魂強大,書本知識大多看一遍就能理解記下。
加上兩個世界有很多相似之處。
所以即使沒有花多少時間學習,他依舊以全校第一的成績升入大昌市第七高級中學。
至於皮皮紙是吳奈偶然一次逛書攤發現的。
或許是蝴蝶效應,祂未曾出現在方鏡手上,而是先流到了他手裡。
也正是那時,他真正確定自己來到了一個怎麽樣的世界,體內的異能也因為吸收到了【詭】散逸出的異能,才真正複蘇。
並且獲得了皮皮紙的預知,或者說【模擬】能力。
同時自身的【皮】膚也因為采集皮皮紙能力在逐漸詭化。
不過即使有了這等異能,吳奈依舊鹹魚。
除了吸吸皮皮紙外。
主動尋找未被關押的【詭】這種危險的事是不可能去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
這段時間請假在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高三了,得自皮皮紙的五層【模擬】技能預測到近幾日會有【敲門詭】去七中。
如果是寫故事,【詭敲門】事件他一定讓筆下的主角往上湊。
打怪升級嘛。
但現在,輪到自己了,當然是能有多遠就躲多遠。
“什麽都沒有活著重要!”
吳奈在日記的最後,感慨似地寫下這句話作為結尾。
詭資源雖好,但也要有命去享。
他的生命值還沒有達到詭那種不死不滅的規則級。
而敲門詭在詭域裡以敲門聲殺人,落到誰頭上就是誰倒霉。
自己又不是楊間。
當場被嗝了怎麽辦?
天知道如果陷進去之後,能不能在詭域裡找到小廁所,又恰好在小廁所裡摸到【詭眼】。
這是主角的待遇,而他是出門被大卡車撞飛的鋪蓋。
所以為了好好活下去,吳奈隻想躺平,安全且穩健的發展。
“嘶……”
吳奈再次深深吸了一口皮皮紙,耳畔回蕩著稀稀疏疏的提示音。
異能吸收一時爽,一直吸一直爽……
“咚、咚、咚......”
這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緊接著還沒等吳奈起身,門就被人從外面暴躁地推開了。
一個塊頭碩大至極的女人從房門外擠了進來,嚇得吳奈手一抖,趕緊把皮皮紙塞進黃金盒子,又將盒子丟入抽屜。
“反應那麽大?是在做羞羞的事情嗎?剛剛急急忙忙收起來的是什麽?”來人探頭探腦地在垃圾桶前打量,尋找著本就不存在的紙巾團。
吳奈氣道:“有屁快放。”
這個剛剛進來的家夥性別女,叫吳落。是這具身體的姐姐,年齡比他大個三歲,塊頭也大上一大截,壯得和金剛芭比一樣。
那張清秀的面孔下,胳膊比人家大腿還要粗,一身油光水滑的腱子肉。
性格倒是很好,幽默愛笑。
這具身體只有四歲的時候就可以看出這點。
但她的幽默太危險了——仿佛每一陣拍手擺臀甩頭的大笑中都藏著一聲霹靂雷霆。
吳奈看人家用真實攝像頭拍攝的真實場景裡,那些看孩子的保姆突然發作,痛打孩子的時候,總會想到原身和姐姐在一起的日子。
尤其是原身留下的那些十歲時的零碎記憶片段。
爸媽那時候不在家,吳落經常在和閨蜜煲電話粥說笑的時候,招手叫他過去。
她會抱住清秀動人,已經出落成小正太的吳奈,胳肢他,逗他笑。
然後自己一邊笑不籠嘴,一邊一巴掌扇到吳奈的小腦門上,力道大得把他掀翻在地。
隨後再伸出手胳肢他。
但這並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吳落很愛放屁——放的屁又響又臭。
年紀小的時候兄弟姐妹之間難免打打鬧鬧。
一但二人發生爭執,她就會單手抓起吳奈丟到沙發上,把自己穿著校服裙子的屁股坐在他臉上,然後放氣。
放的同時她還會大笑著叫一聲:“炮!”
吳奈至今能夠回憶起那種一片黑暗,悶得快要窒息,然後又被一片露天茅廁氣體吞沒的感覺。
炮!太特麽恐怖了。
“乾,敢這麽和老娘說話,你小子長脾氣了。”
吳落秀氣的眉毛一皺,剛想發作,但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語氣又馬上軟下來:“小奈,幫幫忙啦,姐姐有個約會就在你學校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