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沈天差點驚掉下巴。這個多次把劍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傭兵殺手,這個也多次舍身救下自己的冷傲女子,這個天下第十的高手,竟然是我的奴婢?
奴婢不就是終生為奴沒有自由,如牛馬一般被主人使喚?不不不,沈天突然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若說是服侍自己的丫鬟丫頭也就罷了,可一旦帶上了奴字,那性質可就不一樣了。
“你說你是什麽?我的奴婢?”
“是!”夏沫依舊是不敢抬頭看沈天,或者是不知如何面對沈天吧。
還隨我高興,任打任殺?我又不是變態,而且我怎麽可能下得去手,沈天看著恭敬的站著的夏沫,她本來輕巧的馬尾換做了發髻,倒是別有一番韻味。
“為什麽?就因為這個破玩意兒?”沈天把玩著手中的仙牌,他實在搞不懂夏沫怎麽對此物這般不舍。
夏沫望了一眼,搖頭道:“其實你剛才說的沒錯,就是劉熙指派我在你身邊,做你的奴婢供你使喚的。”
沈天道:“那個。我多問一句哈,奴婢是什麽意思,是不是就是平時照顧我起居的丫頭之類的。”
夏沫低著頭,閉了閉眼睛又豁然睜開,道:“不止這些,還包括護衛你的周全,做你交代的任何事情。若主人有需求,也可暖床侍寢與主人行周公之禮……”
夏沫的話說的兩人都面紅耳赤,沈天立馬叫停,轉回剛才話題。
“那個什麽,我就說那老劉頭兒不對勁。哎?不對啊”沈天轉念一想,又道:“他一個被趕下王位的君王有什麽權利指派你?而且你一直直呼老劉頭兒本名,這有點說不過去吧?”沈天其實早就感覺到不對勁,但是一直沒有機會問。
而這個問題,夏沫卻沒有吭聲。
見夏沫不想回答,沈天眼珠轉來轉去,沈天攥著拳放在嘴邊輕咳了兩聲,明目張膽的裝腔作勢。道:“你不是我的婢女丫鬟嗎,怎麽我問你話你不回答?”
夏沫聽沈天這樣說,連忙弓腰作揖道:“屬下不敢。”
沈天又咳嗽兩聲,裝模作樣的在夏沫周身踱步道:“你最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否則我……”沈天想了想,好像否則也乾不出什麽。
夏沫沒有抬頭,依舊拱著手道:“在山中第一次見……見到主人的那天,劉熙就已命我此後追隨主人,而且……”
而且什麽,沈天停下腳步問道。他對夏沫真的有太多想了解的了。
“而且我父母兄妹性命都在他手上,所以……”夏沫沒有說下去。
沈天啐了一口,果然這一國之主都是些心狠毒辣的角色,看他白日裡慈眉善目的,背地裡竟然如此陰險,讓這夏沫做我的奴婢服侍我?說的好聽,其實說白了不就是監視自己的一舉一動?
“那你要這仙牌何用?”
夏沫自始至終身體都沒有移動分毫,自從叫沈天主人之後,她完全變了氣質,說話的語氣也全都變得十分恭敬。“這仙牌曾是家父高價買下,不曾想竟流落到主人手中……”
沈天恍然大悟,道:“那年拍賣場競得那仙牌的人竟然是你父親?那後來路上被……”
沈天明白了,怪不得那老劉頭兒說見過此物,原來是他把夏沫全家劫持了?可我記得他當初說的是把全家人都殺了啊?這其中一定還有貓膩。這老劉頭兒身為帝王,一心想要復國,難不成一直把我當做籌碼?可我又有什麽值得他利用的呢?看來以後面對這老頭兒還是謹慎點好。
“那昨晚兩人又是誰?”
“因為種種利害關系,我只能告訴主人他們是豫州人,還望主人莫要因此怪罪夏沫。”
沈天歎了一口氣,這夏沫雖然一口一個主人的叫,但其實還是老劉頭兒的眼線罷了吧?可她也是個可憐人,為了家人安全,寧可做這毫無尊嚴的奴才婢女,也真是難為她了。
沈天搖搖頭,隻好作罷,不再追問。可這夏沫一直這麽弓著腰不看自己說話也不是辦法啊,這也太不習慣了。
“什麽狗屁主人,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叫我沈天就好,當然了,叫我沈天哥哥,沈天帥哥哥也可以,還有,你以後不要再說自己是奴婢……什麽尊卑貴賤,我沈天偏偏不接收這套。”
“是,主……是”
再沈天的要求下,夏沫雖然直起了身,但眼睛已經絲毫不敢與沈天對視,這倒是讓沈天感覺非常不舒服,還不如回到最初的樣子,雖然那時候的夏沫冷冰冰的,但也比這樣滿口主人,叫的自己心裡很不是滋味。
沈天可不想跟夏沫保持這樣的主仆距離,他目前也不想享受這樣的待遇,雖然這待遇感覺還挺爽。
沈天拿著那仙牌,決定先交給夏沫,但突然又想到什麽,隨按下了仙牌的開機鍵,道:“也不知道這玩意兒,還有沒有電?”
夏沫眼巴巴的望著沈天手中亮起來的仙牌,仿佛在說:“電是何物?”
沈天熟練的打開相冊,第一章是夏沫的照片,沈天抬頭看了眼夏沫,兩人四目而對,仿佛回到了那晚的時光,可現在物是人非,夏沫連忙躲避開了沈天的目光。
再翻就是在草廟時雙兒的照片,沈天心想,也不知道這妮子知不知道自己的父王是多麽的心狠。可能貴族根本體恤不到民眾的疾苦吧,畢竟尊卑有別在他們身上已經烙上了印記,想要改變這些,絕非一時能辦到。
歷史的車輪就是如此,沈天難以改變,別人也一樣,只能怪自己生不逢時吧。
再翻了一頁,那個身穿T恤的長發女孩終於映入眼簾,沈天癡癡的望了好久,夏沫也在旁邊看了好久,忽然感覺右上角數字突然變化了一下,百分之三的電量已經變成了百分之二。
看這電量,恐怕這次關機後,這玩意就再也打不開了。
按照夏沫所說,這世界上應該還有一塊仙牌,沈天思慮半晌,心道,如果找到另外一個“仙牌”或者仙牌的的主人,說不定,就能解開自己穿越的秘密。
沈天思量再三,沒有把仙牌的事情多說,隨手交給了夏沫,就讓她暫時以此物做個念想吧。
砰砰砰,又是一陣擊石的聲響傳來。
夏沫道:“倒是把它給忘記了。主……請隨我來。”
沈天是真有點受不了了,這夏沫到底經歷了什麽,能讓她無論什麽,都變化的如此之快?
道:“別一直主啊主的叫了,再叫就成豬了。”
夏沫這才發現自己毫不習慣的稱呼竟然被稱作了豬,被沈天一時逗笑,她心情也不明所以的好了起來
“那奴……那我以後便稱呼你公子吧……”
沈天跟著夏沫一邊走著,一邊道:“這個好,公子……嗯,不錯……”
兩人來到那妖獸旁,見這妖獸被困於兩顆倒伐的樹木之下,背上還插著一直箭,下半身已經被死死的夾在中間,血跡滿地,經過一晚之久,這妖獸氣息微弱,眼看是不行了。
夏沫道:“此妖獸狀如赤豹,五尾一角,咆哮聲如擊石一般,名曰“猙”。食其精魄,能快速增長體內龍魂等級,此妖獸頗為少見,我這就將其宰殺,取其精魄獻給公子。”
這猙獸經過一晚掙扎,早已毫無力氣,徒留眼睛在眼眶中打轉,望著沈天與夏沫,一番悲鳴,甚是可憐。
沈天於心不忍,連忙捏了下夏沫的胳膊,攔了下來。這般間接的肌膚接觸,讓夏沫頓時面紅耳赤,這歹人,剛才還一本正經,轉眼就輕薄與我……
若是以往,她定是又要把劍架在沈天脖子上了。可現在,她只能輕叫一聲——公子……
沈天卻並沒有覺察這少女心思,道:“這猙獸如此可憐,還要破其身體,挖其精魄,也太過殘忍了……”
夏沫道:“這妖獸居此山林久矣,附近村民皆有被它襲擊之事,公子雖一心向善,可它畢竟是害人的妖獸。”
沈天道:“若不是人類侵佔其領地,想必它也不會主動攻擊人吧。”
“我們不如幫幫它,把壓著它的巨木掀起來,是死是活,靠它自己,這樣可好?”
“全憑公子做主。”
於是兩人合力將那巨木移到了一邊,才發現這猙獸下半身早已被壓扁的不成樣子,顯然是活不成了。
猙獸沒有爬走,而是彎下身,朝自己肚皮下伸出舌頭舔了幾口。兩人這才發現,其腹部竟有一隻小猙獸正蜷縮一團呼呼的睡著,外界的事情,它渾然不知。
夏沫道:“昨天白日裡我見它時,它就已經身背箭傷。晚上公子熟睡時,我覺察出它的氣息,在這林間與它打鬥一番,卻沒想黃雀在後。”
猙獸艱難的立起前身,爬行了幾步,腹部的小猙獸也被帶醒,朦朧間追隨著母親,卻被母猙獸用鼻子頂的滾了一邊。
它望著沈天,眼睛泛出血絲,口中叫出一聲悲鳴,然後竟然用盡最後力氣朝自己肚子撕咬起來,沈天夏沫接連扭過頭不忍直視。
不一會兒,這猙獸嘴裡叼出一球狀物,吐在了沈天腳下,這球狀物晶瑩剔透,閃爍著幽綠色的光芒,一看就並非凡品。
夏沫忙道:“公子,這猙獸十分有靈性,它這樣做,想必是要獻出自己的精魄以求不殺它的孩子……”
沈天搖著頭,差點就要老淚縱橫。道:“可我怎麽忍心在他孩子面前吃他的精魄,這種事情,我是萬萬做不出來。”
“可這精魄一旦脫離妖獸身體,一會兒就會糜爛發臭,若不趕緊吞食,恐怕是浪費了這妖獸一片苦心”夏沫撿起了精魄,將其擦洗乾淨,遞到了沈天面前。
沈天連連推脫,道:“對了,昨天你被我的紫電青霜吸走兩級龍魂,正好現在你將這精魄食下,也算是我還你的了。”
“可夏沫救公子本就是職責所在……”
“好了好了,你現在怎麽突然變得羅裡吧嗦的跟我媽一樣了,就當是我命令你吃的,這總可以吧。”
夏沫看沈天微怒的樣子,心中沒有半分害怕,反而內心覺得十分歡喜。
這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