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有條不紊的進行,蘭比爾和薩拉基找了個不潮濕的二樓休息,木團長也跟著士兵一塊搬石頭。蘭比爾兩人見怪不怪,大大方方躺床上休息,畢竟戰鬥是他倆打的,戰後休息不丟人。
木豐元身材高大健壯,魔力應用也到了最高等級,他的力氣比特納爾大多了。他很輕松的推著沉重的板車一趟一趟往城外跑,西拉茲城還活著的兩位戰鬥法師看到木豐元身上徽記,知道他是三大騎士團的團長之一,想要請木豐元休息,木豐元大手一揮,說道:“我來晚了,沒幫上忙。你們得讓我乾活,要不然我心裡不好受。”
木團長都這麽說了,他們也不能再勸,也加入到救援當中。有了騎士團團長做表率,城裡的士兵和民眾個個鉚足了勁乾活。特納爾更是渾身充滿乾勁,挑著擔子在城內外一趟趟飛奔。
幹了半個多小時,又一隊人趕到西拉茲城,是禁衛軍,同行的還有一位學院教授。簡單和木團長進行交接後,禁衛軍帶走了鯨人烏拉貝爾的屍體。
特納爾看著禁衛軍不但帶走了屍體,甚至把沾了鯨人血液的泥土和石頭都挖起來帶走時,心裡充滿疑惑,問木團長:“團長,他們在幹什麽啊?”
“法術研究,王國一直想要破解鯨人秘術。烏拉貝爾的屍體是很好的樣本。”木豐元不帶絲毫感情的說。
特納爾心裡有些不忍,烏拉貝爾攻擊西拉茲城,殺死了很多人,特納爾殺他時沒有任何猶豫,但他覺著鯨人已經死了,就不該再侮辱這位鯨人戰士。特納爾看了看木豐元,說道:“團長...”特納爾想說話,但看著城裡的慘狀又說不出口。
木豐元知道特納爾想說什麽,他輕輕拍了拍特納爾的後背:“好好做事,別多想。”
“哎..”特納爾輕輕歎氣,又開始到廢墟裡搬石頭去了。
入夜,更多的軍隊支援而來,城內城外支起帳篷,失去房屋的人們也分到帳篷,在帳篷中休息。一具具屍體被裹屍布包裹,擺在地上,有些被人認出貼上名字,還有一些不知道名字。特納爾聽到很多人再哭泣,他們有人失去了父母、孩子,有人失去了愛人、朋友,城內軍隊也傷亡慘重,站崗的士兵在偷偷抹淚。到處都是咒罵可惡的、該死的鯨人的話語。
“你恨那個鯨人麽?”薩拉基走到特納爾身邊。
“理智上我恨他,情感上我恨不起來。”特納爾老實回答。
“即使是看到這樣的慘狀之後?”蘭比爾也過來了。
特納爾沉默了一會說:“他的家鄉被奪走了,他為了奪回家鄉戰鬥;我們的國民受到傷害,我們為了保護國民戰鬥。我們都沒錯。”
“你知道鯨人的領土有多大麽?”薩拉基問。
特納爾搖了搖頭。
“鯨人現在佔據著接近兩百萬平方公裡的土地,而他們只有一萬多人。他們的土地再少七八成,他們也能活得很好。”蘭比爾說道:“你出身邊境小村,我也是貧民出身,你們村荒年的時候有沒有人餓死?我的村子裡有。因為窮,不少孩子活不到長大。如果把鯨人的土地給我的村子,給你的村子,還會餓死人麽?”
“長生種因為強大,佔據了大量土地,現在咱們人類強大了,為什麽不能佔?”木豐元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來了,他的氣息很靜,特納爾完全沒感覺到。木豐元指著遠方的土山說道:“那座山在我們沒出生時就存在,在我們死後還會存在。大山、土地、河流是自然產生的,
沒有主人。誰能夠佔據它,保住它,誰就是它們的主人。” 特納爾懵懵懂懂的點點頭。
“現在說了你也不懂,以後參加的戰鬥多了,你就明白了。”木豐元把手放在特納爾的頭上使勁揉了揉。
城門外。禁衛軍和學院教授正在準備傳送,他們來的目的就是帶回鯨人的屍體,用於研究。屍體已經拿到了,為了避免意外,他們打算當晚就返回。他們人多,不能一次傳送到聖格洛林,他們的計劃是經過三次傳送,在天亮之前返回到聖格洛林。隨著學院教授的詠唱,傳送法陣開啟,禁衛軍和教授被卷入到空間旋渦中。
巨大的空間之力把一行人卷入到空間通道當中,他們經歷過很多次傳送,順著力量隨波逐流,很快他們就被傳送到了百公裡以外的地方。
這是一片樹林,看到這樣的景象,禁衛軍戰鬥法師當即緊張起來,大喊:“發信號!準備戰鬥,傳送法陣被篡改了!”
傳送法陣只能傳送一百公裡,不論傳送目標怎麽更改,他們都不會距離西拉茲城太遠,馬上求援,只要堅持半個小時,木團長就能趕到。
戰鬥法師剛拿出通訊水晶想要求援,就看到天空變得異常清晰,點點繁星閃爍,構成壯美的紫帶,是銀河。隻一瞬之間,星空就像放大的數倍,就像天空正在墜落一樣。放大星點中,有一顆星星下落的非常快,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放大成拖曳著長長藍紫色尾巴的流星,從天空中直墜而下。
戰鬥法師門喉嚨乾澀:“天體魔法·流星暴擊...”求援已經沒有意義,巨量的魔力會干擾魔力通訊;躲避也沒有意義,流星暴擊會把數百米方圓夷為平地。
這些身經百戰的禁衛軍法師和學院教授望著天空等待死亡。一隻手從空中伸出,碰觸到裝著烏拉貝爾屍體的棺材,棺材就像被這隻手扭曲了一樣,和手一起鑽入空間的帷幕之後。
藍色的蘑菇雲升起,氣浪和衝擊波席卷森林,樹木被連根拔起,拋向遠方。等煙塵散去,地面上留下了直徑三百米的大坑,禁衛軍和學院教授連一片衣角都沒留下。
森林。丹蒂雅拉和護衛們剛剛結束秘術,顯現出身形,空間扭曲,一隻手從身前的空間中伸出。護衛們立刻擋在丹蒂雅拉身前,卻見那隻手扔給他們一個布袋,空中留下一行魔力化成的字‘這是一份禮物!烏拉貝爾的人頭!’。丹蒂雅拉緊鎖眉頭,恨恨的跺腳,帶著護衛以更快的速度離開。
西拉茲城。在流星暴擊落下的瞬間,木豐元便察覺異樣,他對蘭比爾說:“你們三個留下守城,我去看看!”木豐元抓起長刀,飛速往城外跑。
到城外看到守軍便問:“禁衛軍他們呢?”
“剛剛傳送走了。”守軍回答。
“傳送多久了?”木豐元接著問。
“就剛剛,兩三分鍾吧。”
“娘的!”木豐元立刻意識到是禁衛軍出事了,大喊:“蘭比爾,馬上過來。”
西拉茲城不大,蘭比爾以最快的速度趕來。木豐元當即說道:“運送屍體的禁衛軍出事了,傳送法陣被篡改。看住他們,一個一個問,看看有誰接觸過法陣。”
“是!”蘭比爾回答。
木豐元身上陰影顯現,在夜色中融入陰影快速往前跑。木豐元不是空間法師,他可以用暗影魔法纏繞自己的身體,給身體加速,這招叫做‘暗纏’。在‘暗纏’的狀態下,木豐元的速度可以達到一小時一百五十公裡以上。
不到一小時,木豐元便順著魔力感覺,找到了禁衛軍遇襲的地方。他看到地上的巨坑和空中殘留的魔力,自語道:“天體魔法·流星暴擊!天體教派的麽?這幫混蛋要幹什麽?”
木豐元在巨坑當中仔細探查,只找到了被融成鐵水,現在已經凝固的禁衛軍鎧甲和武器。而他們的身體已經被衝擊纏身的高溫完全蒸發。鯨人的屍體自然也不見了。
木豐元手裡拿著還有些溫度的凝固鐵塊,踱步思考:我問話的時候剛傳送兩三分鍾,減去魔法傳播和我趕過去的時間。也就是說禁衛軍傳送剛一落地,就遭遇‘流星暴擊’的襲擊全軍覆沒。這件事怎麽看都是有預謀的。不過,天體教派到底要幹什麽?搶屍體麽?難道他們提前知道了烏拉貝爾會襲擊西拉茲城,或者說這個事情就是他們策劃的?
木豐元思考了很多種可能,都沒有結果,現場遭遇流星暴擊,也不會留下線索。木豐元簡單收拾了一些凝固的鐵快,立刻往西拉茲趕。他怕西拉茲再遭遇襲擊。
回到西拉茲,蘭比爾對法陣的調查也結束了:他沒發現有可疑的人,在傳送法陣旁邊的士兵們都可以互相作證,誰也沒有接近過法陣。最關鍵的是,在蘭比爾看來,法陣沒有問題。木豐元也走到法陣旁邊,仔細觀察法陣,他也沒發現問題。
“我聯系了普萊斯,他馬上過來。”蘭比爾說道。木團長再強,他也不是空間法師。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做。
“在聯系學院,讓學院派人過來。”木豐元補充道。
“好。”蘭比爾答應下來,開始使用魔法通訊聯系聖格洛林魔法學院。
普萊斯在半夜的時候來了,他蹲在地上仔細檢查法陣後,指著法陣說道:“這個法陣畫錯了。這裡、這裡、這裡都不對。”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皺起眉頭。難道那位學院教授是天體教派的奸細?
“看好法陣,誰都不要動它,等學院派的人來。”木豐元皺著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