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沼!”紫發子女的魔法再次發動,特納爾腳下的泥土變成了一片泥潭,泥水一下沒過特納爾的腳背。這招一般用在戰場對付軍陣,很少在法師對陣中使用,對付特納爾效果倒是不錯。
特納爾揮手出劍在泥潭上劃了一下,魔韌打斷了‘陷落泥沼’的法力流動,但已經造成的效果無法驅除,特納爾的腳下還是一片泥濘。腳插在泥裡,深一腳淺一腳的,特納爾的速度被大幅度減緩。
“土牢!”紫發女子再次使出‘土牢術’,土石牢籠再次圍繞特納爾出現,這次的籠罩的范圍更大。特納爾淌過泥濘,出劍砍斷土牢。再次衝向紫發女子,穿孔風彈接二連三,拖慢了特納爾的腳步。而紫發女子則接二連三使用‘陷落泥沼’。
紫發女子每次施法都會被特納爾第一時間破除,但隨著施法特納爾腳下的泥濘已經從沒過腳背,變成了沒過小腿。再這樣下去,只要再來三四次‘陷落泥沼’,泥潭就能沒過特納爾的腰,徹底封鎖特納爾的行動。
特納爾幾次想要跳出泥潭,都被陰鷙男子在空中施法攔住。情況越來越糟糕了,特納爾想到一個辦法,他從體表張開魔力盾,用凝結為實體的魔力盾在身體外撐開一個正方形。陰鷙男子和紫發女子幾次施放風彈和石刺都沒能刺穿魔力盾。
特納爾以魔力盾當做跳板,一躍而起,然後解除魔力盾換成魔防,連躍帶滾爬出泥潭。
“泥沼!”紫發女子再次施法,特納爾的直接落在泥濘當中。特納爾再一次以魔力盾當跳板跳了出來。
“別跟他耗!魔力盾比范圍魔法消耗低!”陰鷙男子大喊。
“你幫我拖住他幾秒鍾。”紫發女子喊道。
“好!狂風!”陰鷙男子掏出一塊璀璨的戒指戴在手上,額頭青筋暴起,大喊道:“偉大之風啊·吹吸之風啊·肆虐狂舞·狂亂風暴!”
陰鷙男子先簡易詠唱,再補充施法,風暴憑空而起,吹動地上的砂石泥土朝著特納爾砸去,同時男子翻開口袋,把數十個尖利的箭頭扔進了風中。魔韌只能破魔,卻不能消除魔法造成的效果。這一招特納爾只能硬抗,如果使用魔韌破魔,那麽他將會被颶風吹起的石塊和風中的箭頭打成重傷。
特納爾也知道這個問題,當即張開魔力盾,頂住狂風。風實在太大,劇烈的暴風把魔力盾帶特納爾一起吹到空中。特納爾被吹到空中,只能撤掉魔法盾,全開魔防,控制身體盡量保持雙腿朝下。
颶風把特納爾吹到十幾米高,終於止歇,特納爾從空中墜落。特納爾以雙手護頭,就要跟大地來個親密接觸,誰知大地突然下陷了五六米,特納爾一下掉進了坑中。不用說,這準是紫發女子的魔法。
特納爾開啟多重魔力流就要跳出土坑,陰鷙男子的風彈從空中打來,把特納爾逼得只能開魔防。突然間,土坑崩塌,四面的泥土石頭如同河水決堤一樣朝特納爾湧來。特納爾四周全是湧來的泥土。
壞了!面對這樣的泥土,魔韌根本沒用。特納爾無法,只能撐開魔法盾死扛,給自己至少留下呼吸的空間。瞬息間,崩塌的泥土就把特納爾活埋在了土坑當中。
土坑上面,紫發女子重重喘息,她的魔力快要用盡了。陰鷙男子也不輕松,連續空中施法,讓他的法力也所剩不多。
“妮娜,你最好再補個泥沼。要不然他有可能挖洞出來。”陰鷙男子喘著粗氣,降落在地面。
妮娜點點頭,
她也很累,不想跟陰鷙男子拌嘴。妮娜鼓起魔力,再次施展‘陷落泥沼’,把活埋特納爾的土坑變成了一個大泥潭。這樣特納爾更難出來。 “四當家、五小姐,抓住十二個。死了兩個。剩下的不知道跑哪去了。”一個土匪從樹叢中鑽出來,手中牽著跟繩子,繩子拴在少女的雙手上。她是被特納爾救下的人之一,現在又被匪幫的人販子抓住了。
“別管了,趕快走吧。騎馬跑了的小鬼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帶人過來。”陰鷙男子吩咐道。
紫發女子妮娜說道:“不想辦法把下面那小子逮住麽?會魔韌的人太罕見了。”
陰鷙男子看了眼泥潭:“就讓他溺死在泥潭裡吧,咱們抓不住他。”
紫發女子妮娜舔舔嘴唇:“那可真有點兒可惜呢,我還真挺喜歡他的。要是能把他抓住,我可要嘗嘗會魔韌的人是個什麽味道。”
“好啊!那就留下來嘗嘗我的味道啊!”特納爾的聲音響起,他用魔力盾支撐著自己,半截身子出了泥潭,努力朝泥譚邊衝,但泥水沉重滑溜,特納爾的力量無法施展。而且自己腳下就是魔法盾,再用魔法盾的話就得把之前的魔法盾撤銷,那樣他就會再次全身陷入泥裡。
“哼!”紫發女子冷笑一聲,開始詠唱:“堅不可摧之石·厚重沉著之土·堅固之壁壘·化作不可破滅之囚籠·磐石牢籠!”
紫發女子知道特納爾一時半會兒出不來,完全詠唱施展出更強、范圍更大的法術‘磐石囚籠’。上百跟蒼白的石柱從泥潭四周刺出,就像樹木一樣伸展,最終交匯於泥潭頂端,一根根石欄從石柱上長出,將石柱和石柱之間互相連了起來,現在泥潭外面形成了個巨大的鳥籠,把泥潭扣在其中。
在特納爾落到土坑裡時,他的劍就脫手了,現在土坑變成了幾米深的泥潭,他更加找不到自己的劍了。手中沒有劍,特納爾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打破囚籠。
特納爾廢了很大力氣才來到泥潭邊,運起魔韌揮手一拳打在囚籠上,特納爾頓時感覺像打在了鑄鐵上一樣,囚籠紋絲不動,而他的手指則被撞的生疼。特納爾雙手抓住囚籠,運起多重魔力流,想要以力量掰開囚籠,依舊毫無作用。
“別白費力氣了,即使你達到魔法師的第六階段,你也不可能徒手打破‘磐石囚籠’。”紫發女子走到囚籠邊,眼含戲謔的看著特納爾:“小弟弟,再考慮一下,投降做我們的人吧。”
特納爾一言不發,眼神含著怒意看著紫發女子妮娜。
“小弟弟,你到底再堅持什麽呢?”紫發妮娜往後一指,匪徒們押著十二個少年少女跪在路上,大半被救出的少年又被抓了:“你看,你要保護的人已經被我們抓住了。你自己也被困在囚籠裡出不去。你為什麽還要堅持呢?”
特納爾看著不遠處的少年少女們,她們也大半看向特納爾,眼神中充滿了希望被破滅後的絕望與死寂,很多人身上全是淤青,女孩們衣衫不整,眼睛都已哭腫,她們再次被抓時遭到了土匪的毒打與摧殘。
特納爾眼睛不暇一瞬的看著每一位少年和少女,看著她們身上每一處傷痕、每一處淤青,以及她們眼中的絕望。一位少年抬起頭,目光裡帶著哀求看著特納爾,他多麽希望囚籠中的少年能再次給他帶來希望。特納爾面皮抽動,少年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割著他的心,讓他不忍再看。但他的眼神沒有遊移,他要把眼前的一切全都刻在腦中。
“小弟弟,你看他們多絕望啊,這都是你的錯哦。不過你有個解救他們的機會,你只要投降,我們立刻放了他們。而且今天晚上,姐姐還會幫你成年。”紫發的法娜把一直手指放在嘴唇上,誘惑著特納爾。
特納爾看都沒看她一眼,目光掃視每一個在場的人:捆起來跪在地上的少年少女、粗暴的拽著繩子大聲呵斥的土匪、側目盯著他的陰鷙男子、面前想要誘惑他的妮娜。
“別再說了。”陰鷙男子走過來,抓住妮娜的胳膊,把她拽到一邊:“他不會投降。也不會受你的誘惑。他的意志比鋼鐵還堅強。”
“恩比德,我說你...”妮娜甩開恩比德的手,想要罵陰鷙男子恩比德。她突然瞥見特納爾的眼神和表情,他能看出特納爾在心痛、在不忍、能感覺到特納爾對被抓的少年的歉意,還有對她和恩比德的滔天怒意,但是這個比自己小十歲的大男孩眼神毫不遊離,正視眼前正在發生的一切。
特納爾戰敗了,所以他要守護的東西正在被敵人摧毀,內心軟弱的人會哭泣、會逃避、會歇斯底裡無能狂怒。但特納爾都沒有,他正視自己的弱小,正視弱小的自己戰敗後帶來的全部結果。
妮娜有些明白為什麽眼前的少年年紀輕輕就能掌握魔韌了。妮娜不再想跟特納爾調笑,她深深的看了特納爾一眼,抿著嘴轉身離開。她現在有點兒害怕特納爾了,雖然她和恩比德聯手戰勝了他,但未來他會變得更強大。
土匪們敢來一輛馬車,驅趕少年們把他們趕進馬車。這些再次被抓的少年,無不用求助的眼神看著籠中的特納爾。特納爾目視土匪們趕著車,消失在道路的轉彎處,唯獨馬蹄聲還遠遠傳來,最終連聲音也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