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下工回家,就看到家裡多了一條羊腿,一大捆柴火。特納爾正在生火煮飯。
“你又打了隻羊?”老爹問。
“嗯。給咱家留了隻羊腿,剩下的賣給傑克了。”
“哦。”老爹應了一聲,他今天想了一整天,他覺著自己的兒子好像真的做到了某種不得了的事兒。他打算找個功夫去老格爾問問,老格爾的外孫子盧克前些年被王都聖格洛林魔法學院選走了,舉家搬到了王都,老格爾不想離開木林村,留了下來。每年新年前後,盧克都會回來看姥爺,老格爾說不定知道特納爾的魔法是怎麽回事。
說起來,盧克小時候一直和特納爾一起玩,後來開始啟蒙小盧克展現出很高的魔法天賦,會被聖格洛林學院選中。
聖格洛林學院畢業生有四分之一能進入王國騎士團。據說幾百年來木林村就沒出過加入聖格洛林學院魔法師,加入王國騎士團的就更沒有了。邊境城市丹帝城,能進入聖格洛林學院的也很罕見。加入王國騎士團就更罕見了,一二十年才能出一位王國騎士團成員。
晚上,電閃雷鳴,呼呼的大風刮得草木倒伏。
“快起來!”老爹大喊。
老爹還沒喊出來的時候,特納爾就已經拿著錘子衝出屋子,特納爾迅速用釘子和木板把窗戶釘上,又把準備好的沙袋堵到門口,防止屋子進水。特納爾手非常快,風一般把自己家的活乾完,又幫著鄰居釘好窗戶。
剛乾完活,豆大的雨點傾盆而下,風和著雨打在身上生疼。老爹立刻跑回屋子,對著特納爾喊道:“兒子,回來啊,別在外面傻站了。”
“我在外面待一會,我要鍛煉魔法。”
“鍛煉狗屁的魔法,趕快給老子回來!”老爹大喊,衝出屋子,要把特納爾拉回家,特納爾已經跑到了黑暗中。
“特納爾,小兔仔子?!你跑哪去了?”老爹喊了幾句,喊聲消散在了風雨聲中。老爹咕噥了聲‘這孩子...’回到屋中。
雨下得很大,屋外漆黑一片,只有不時閃過的雷電照亮村道。特納爾站在雨中,魔力在周身環繞,給自己穿上了一件魔力雨衣,狂風攜帶著雨水道特納爾身邊一寸就被看不見的雨衣擋住了。
風雨很大,雨水很快沒過腳背,特納爾赤著腳走在土道上,用魔力對抗風雨。他不能使用魔法,專心磨礪法力幾年,最近一年他的魔力控制似乎突破了某個界限,逐漸變得能做很多事,他想要試一試自己的法力極限在哪裡。
特納爾魔力張開,魔力雨衣迅速變大,一寸、兩寸、三寸...雨水被隔絕的越來越遠,最後魔力在特納爾的頭頂撐開一張兩米直徑的傘。這還不是極限,如果全力撐開,面積還能擴大一倍,但那樣的話會很難控制維持。
特納爾走到河邊,這段時間總下雨,河水上漲,好在很多天以來,村裡一直在搶修,河水不至於有漫過河堤的風險。但河中水車卻在河水的衝擊下搖搖欲墜,水車已經好多年了,這幾年每年都要修一修,今年水比往年大,水車恐怕要不堪重負。
這不行啊!水車倒了也就倒了,但水車下面幾百米就是橋,如果水車倒了被衝到橋那邊,可能會把橋衝壞,而且可能堵塞河道。這麽大的雨,下河十分危險,特納爾打算自己乾。
特納爾跑回自家院子,拿起劈柴的斧子和一些麻繩。跑到河邊找了幾顆合適的樹木,將樹木放倒,砍掉橫七豎八的枝丫。他把魔力附在斧子上,
斧子變得異常鋒利,哢哢幾下小樹的枝杈都被砍斷,就只剩下主幹了。 特納爾扛著幾根樹乾,跑到水車邊,比量了一下。輪起斧子把樹乾的一頭削尖銳,然後大力插入河床當中。在魔力的加持下,特納爾的力氣很大,但他體重有限,沒法把樹乾插的滲入河床。特納爾想到使用魔力,於是將魔力導入樹乾中,用之前斧子削木棒的方式增加樹乾尖頭的鋒利度,把樹乾緩緩插入河堤接近一米。特納爾把樹乾的另一都抵在水車上,用繩子綁好,減少水車的搖晃。
依次如法炮製,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把水車固定好了。在特納爾使用魔力的時候,他的魔力傘受到影響,無法維持,他現在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
雨勢減小,風也沒那麽大了,河水漲了一截,距離河堤頂端只剩一尺多,漲水的勢頭減緩,特納爾看著河水,尋思要不要叫人過來加高河堤。但沒過多久,雨小了很多,河水不再上漲。
特納爾沿著河走,把河水衝道河堤邊的浮木撈起扔掉,看到河堤又掉落的碎石就重新找石頭填好。木林村是他的家,他不能讓河水在自己的家園泛濫。
一道披著雨衣的身影爬上河堤,是巡河人戴裡克,戴裡克也看到了特納爾,喊道:“特納爾?你出來幹嘛?快回家,別被雨淋病了。”戴裡克邊喊邊衝特納爾揮動手臂。
“沒事兒,戴裡克叔叔。”特納爾再一次撐起魔力傘,朝著戴裡克走去。魔力傘面積不小,將戴裡克也籠罩在傘中。
“你啥時候學會這個魔法的?”戴裡克很詫異,木林村不大,才幾百戶人家,戴裡克在特納爾很小的時候就認識特納爾他爹老特納爾,知道特納爾的情況。戴裡克猛然看到特納爾學會魔法了,既好奇又詫異。
“哈哈,我就說過,我能學會的啦。”特納爾大笑著說道,明亮的眼睛在夜色中閃著光芒:“我會成為法術皇帝,戴裡克叔叔要來我的加冕儀式啊。”
“好好好,到時候我給你加冕。”戴裡克伸出雙手在特納爾頭上做了個戴帽子的動作,對特納爾開玩笑道。
“一言為定!”特納爾很開心。
“一言為定。”戴裡克很喜歡特納爾。
“今年水不小啊!”戴裡克看著河水說道:“我出來看看那架破水車,我總覺著那玩意快被水衝垮了。咦?這誰弄得?”戴裡克看到水車旁邊加固的木柱,非常意外。
“嘿嘿。”特納爾傻樂一聲,一臉‘你快表揚我啊’的表情。
戴裡克小心翼翼進入河水中,把著水車,用力搖了搖加固的木柱。木柱紋絲不動。再拉了拉繩子繩子,繩子綁的也非常結實。
“你行啊!自己一個人就把這乾完了?厲害!”戴裡克抓著特納爾的手爬到岸上,說道:“不過小子,你以後可別這麽幹了,剛剛那麽大雨,多危險啊。你要是出點兒事兒,你老爹還活不活了?巡河的事兒我來,你就別再外面瞎逛了,趕快回家。我送你回去。”
戴裡克怕特納爾不回家,就抓著特納爾的胳膊一路把特納爾送回家。一進屋,老爹拿著棍子站了起來。
“我先走了啊,你慢慢打。”戴裡克大笑一聲,衝特納爾比劃了一個挨巴掌的動作,披著雨衣離開了。
“小兔崽子!大雨天瞎跑!老子錘死你!”老特納爾拎著棍子就開打,特納爾笑嘻嘻的不躲不閃。
第二天一早,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老特納爾一早就披上雨衣出門了,現是汛期村裡大半人都要出河工。過幾個月特納爾成年了也得去。不過特納爾的心思不在木林村,他想趁這幾個月攢點錢給老爹, 等自己一成年就去投軍,在軍中積累功績,誰說不定能憑軍功加入王國騎士團,然後當上團長,最終他要當魔法皇帝。
特納爾想到了自己的好朋友盧克,盧克天賦異稟被聖格洛林學院選走了,在學校成績極好,肯定能加入王國騎士團。等到自己也加入騎士團,就能和盧克並肩作戰了。
“盧克,等著我,我很快就能追上你的。”特納爾輕聲自語,眼中全都是對未來的期待。在盧克被選中的時候,特納爾有些嫉妒,但很快就開始為自己的朋友高興。這幾年盧克每年回來的時候都會來找特納爾,給他講學校的事。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盧克很少講有關魔法的東西,似乎怕刺激到天生不能使用魔法的特納爾。
特納爾對此也不在意,他甚至沒用主動去問過,盧克講什麽他都聽得津津有味。他知道聖格洛林的飯菜很好吃,聖格洛林的女孩很漂亮,盧克跟他說有些貴族出生的學生在聖格洛林上課帶著仆人,甚至不止一位仆人。
特納爾對這些事情感覺很新奇,也有點兒羨慕,但也僅僅是有點兒羨慕。他喜歡靠自己,用自己的雙手獲得一切,用自己的雙手幫助別人,用自己的雙手創造出屬於自己的家園。
“盧克現在會有多厲害呢?”特納爾想道,他倆從小就打打鬧鬧,特納爾從來沒贏過,因為盧克很小的時候就能操控風的力量。
“他現在一定更厲害了吧?”特納爾一個跟頭站起身,推開屋門,新的一天開始了。
“盧克,我不會被你落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