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納爾拎著大貓走到店裡,店裡的夥計當即過來招呼:“您坐!您要來點兒什麽?”
“先跟你說啊,我沒錢。但我有這個,你看這個能換多少錢?”特納爾非常直接,指著手裡的大貓說道。
“啊?”店夥計有點兒懵,他看了看特納爾手裡的大貓,又看了看特納爾的一身破衣服,猶豫道:“我問問老板啊。”
店夥計轉身招呼老板:“老板,你看一下啊。這位客人要賣東西,你看咱收不?”
老板從櫃台後走出,端詳特納爾手裡的大貓,想要伸手摸摸貓的皮毛。大貓呲牙嘶吼,伸抓子就撓。
老板差點兒被撓,往後退了一步說道:“金貓?活的?這可難得啊!小夥子,你等我一下我知道有人收這個,價格保證你滿意。你等一下啊!”掌櫃的說完,小跑著出了店門。
“你先給我來一大碗面。量要足。”特納爾說道。
“好嘞。我們家面最足了,十分鍾就好。”夥計說道。
幾分鍾後,滿滿一大碗面端了上來,夥計還給他端來一碟小鹹菜、一小盤肉片:“這是送您的。”
“謝謝啊。”特納爾把貓換到左手,右手拿起叉子開始吃麵。他跑了一天,一大碗面呼嚕呼嚕下了肚,感覺還沒吃飽,就又叫了一碗。
特納爾吃完面,店主帶著一個穿著粗布衣,提著個大鐵籠的男人進來。特納爾也沒怎麽降價,就很痛快的把貓賣給了他,這是他上路後的第一筆路費。
當晚,特納爾就住在面館。面館的上層有幾間客房,特納爾沒矯情,和幾個客商合住一間,晚上照例冥想鍛煉魔力。客商們剛剛也在吃麵,看到特納爾拎著金毛進店,又看到他腰間的佩劍,知道他不好惹,沒人招惹他。
一夜無話,等到早晨,特納爾結束冥想。剛一下樓,就看到一個長得矮胖的中年人走到他面前,問道:“小兄弟,你要去哪啊?”
“我去王都!”特納爾如實回答。
“這麽遠啊,那可真不容易。我比你近多了,我去米克城,咱們正好順路。我看你挺厲害的,想雇你保護保護我,錢好說。你也知道的,最近地面不太平,總有土匪出沒。哦,對了,我叫克勞德,商人。從米克城過來賣奶酪。”克勞德頂著大肚子,給特納爾看自己的路引。
克勞德一靠近,特納爾就聞到他身上又香又酸臭的奶酪味了,他只是掃了一眼路引,說道:“行。不過錢就不用了,到時候你得吧奶酪送我一些。”特納爾隻吃過幾回奶酪。
“啊?哈哈,這樣不好吧。”克勞德不太敢相信。
“我長這麽大隻吃過兩次…不是…是三次奶酪。我可饞這東西啦。我跟你提前說啊,我也是第一次出遠門,路上的事兒啥都不懂。不過我挺能打的,熊我都打得過。”特納爾直言。
“啊,這樣啊。沒事兒,沒事兒。我經常在外面跑,路上的事兒我熟。”克勞德說道:“不過咱得等一兩天,回程的貨還沒湊齊呢。”
兩人說了一會兒,特納爾跟著克勞德去貨場看看。丹帝城一代出產好皮子,也產魚和糧食。糧食和魚不賺錢,皮子很賺錢,不過克勞德也不是什麽有錢的大商人,只能進點兒湊合的,確保返程不空。
皮貨場子的味道很難聞,薰的特納爾直捂鼻子。克勞德倒是習慣了,帶著夥計在皮貨場子裡挑便宜皮子。特納爾受不了氣味,相約晚上面館見,就自己去去街上閑逛。
走著走著,
看到路上遇到的拉玉米的大車,看來他們也進城了。特納爾性格開來,比較自來熟,看到大車進了城,擺手喊道:“大叔們也來了啊!” 趕車的車夫和車上的人隻當沒看到他。
當天,克勞德收好皮子,帶著兩個夥計上路了。他確實是小商人,只有兩輛騾子車。出門時,他們又遇到了拉玉米的大車,拉玉米的大成剛剛出了城門,還沒走遠。
簡單檢查了一下貨物後,克勞德和特納爾也出了城門。他們的車與拉玉米的大車就隔著千來米遠遠的還能看見。
克勞德說道:“大車拉玉米,這是要拉到哪啊?哪個村缺玉米了麽?”
特納爾接口道:“是啊,我來的路上就看到他們了。”
“哎?我記得你說你是木林村那邊的啊!”克勞德奇道。
“是啊。我在路上看到他們,他們以為我是壞人,不讓我靠近。我就繞過他們,趕快跑到城裡了。昨天我在城裡看到他們進城,沒想到今天又遇到了啊。還真有緣分啊!”特納爾說道。
聽了特納爾的話,克勞德低頭沉思,想了一小會,說道:“咱別走了,讓他們先走,等他們走的遠遠的了,咱們再走。”
“為什麽啊?”特納爾脫口問道,隨即他也想出了這裡面的異常,說道:“是啊,為什麽呢?”前一個‘為什麽’是問克勞德為什麽要等人走遠,後一個‘為什麽’是問那些人為什麽要千裡迢迢運一堆不值錢的玉米。
克勞德皺著眉頭說道:“一車破玉米值幾個錢?犯得上二十來人運十多車玉米東奔西跑?他們不是保護暗鏢的雇傭兵,就是運輸贓物的歹人。總之,玉米裡面放著別的東西,跟著他們會惹麻煩!咱們讓他先走!”
說完,克勞德招呼夥計拉住騾子車讓車轉頭往回走:“咱們原路返回,回城休息一天再出發。”
特納爾看著遠方的大車半晌,對克勞德說:“抱歉啦,克勞德叔叔。你自己回去吧,我要跟他們看看他們是什麽人。”特納爾想起了黑翼匪幫的人販子,怕大車裡藏著被綁的人。如果是,他一定會救人。
“喂,你跟我回城去吧,別去找死。他們要真是壞人的話,你一個人去會死的。”克勞德臉上全是震驚和擔憂,短短的接觸他覺著特納爾是個好孩子,不忍心他涉險。
“沒事的大叔,我心裡有譜。”特納爾笑著說:“前幾天有位高貴的小姐封我為騎士,作為騎士要應用、無畏、正直、善良,遇到邪惡的事情不能妥協。眼前的事情我一定會搞清楚的。何況我不傻,我心裡有計劃。”
“那...你小心。”克勞德拿出一小袋餅子和肉干送給特納爾。
“謝謝你啊,大叔。”
“小心。”克勞德再次提醒特納爾,便帶著他的騾子車回丹帝城,克勞德滿臉擔憂一步一回頭,但他知道自己沒本事,只會幾手生活魔法,過去也幫不上忙,只能暗暗祈禱特納爾別出事。
特納爾沒有走大路,直接扎進路邊的樹叢,開著魔韌硬頂著樹叢裡的灌木和荊棘往前追,追到距離一百多米的時候就不再靠近。眼前的大車及可能是有秘密的好人,也可能是圖謀不軌的壞人,直接衝上去,說不準會發生什麽事。
特納爾考慮的很簡單,如果車裡藏著被綁的人,那肯定會帶出來喝水吃飯,如果是物品那肯定也會帶到某個地方,看帶到什麽地方就知道是好人還是壞人了。如果藏人,那就想辦法救人,如果藏的是贓物,那就記下地方,找治安官報案。救人要急,追物可緩,這是特納爾簡單樸素的想法。
特納爾遠遠躲在大車後面的樹叢裡,車上的人對特納爾沒有察覺。一直跟到晚上。特納爾看到趕車的人升起火堆,從車上拿出鐵鍋煮麵吃。特納爾也摸出餅子啃,他半天沒喝水,嗓子乾的冒煙,想要趁著這些不走,去找點兒水喝。
突然,特納爾看到四五個人站起身,往四周走,似乎在看附近有沒有人。兩個男人檢查的方向正是特納爾這邊,特納爾趕快蹲伏在荊棘從裡,屏住氣避免被人發現。男人沒想到荊棘從裡會藏人,簡單看一下就就遠遠比了個手勢,往回走。
那人一走,特納爾輕輕撥開草葉,往大車方向看。他看到有人把大車側邊的木板抽出來,露出一個一尺多寬的孔洞,然後從裡面拖出來一個人。
果然是壞人!特納爾目光凝聚,死死盯著大車。他沒有第一時間衝出去救人,而是慢慢往前爬,爬的近一些,突襲才能更快更突然。上次黑翼匪幫綁人,裡面有個戰鬥法師克洛斯,雖然當時打敗了他,但那是因為克洛斯受傷了,按照埃洛貝爾特的話說:如果克洛斯沒受傷,特納爾很難贏他。
眼前的人販子把大車裡的肉票一個個拽出大車,讓肉票吃放、上廁所,然後又把人塞回去。每輛車裡都藏著兩到三個人,他們一次隻放出兩三個,確保突然被人撞破能趕快把肉票藏好。
特納爾也不急,慢慢的往前爬,他要一直爬到二十米,才進行突襲。他的計劃很簡單,用最快的速度把這群人殺散,然後拆了大車,大夥一塊騎馬逃跑道最近的城,然後報官解決剩下的事。
特納爾是個熱血善良的人,但熱血不等於愚蠢,他要盡快救人,最好不要讓好人傷亡,所以必須小心謹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