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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河藍湖綠鎮》第27章 0票
  案情很簡單,但處理起來卻很棘手,我的心情有些沉重。姮姑娘對西蕪鸞的憂慮絕不是多余的,她已經很難承受西蕪鸞的惹是生非,有些風聲鶴唳的意思,可眼下西蕪鸞卻又惹下如此大的麻煩。

  另外的三個孩子都是西蕪家的表親,全是夫子村河家的孩子,年齡排第二的河洮汶,是河渭汾的胞弟,河海洋年齡排第三,是河渭汾二叔河夏茂的小子,河漣漪年齡最小,是河渭汾三叔河秋索的女兒。

  沒有多久,姮姑娘就先趕到了派出所,提了一塑料袋兒麥黃杏,急得眼淚都掉出來了,帶著哭腔說道:“我和我爹回去看看麥子熟了沒有,一會兒不在,西蕪鸞竟惹下了這麽大的禍。本來心裡高興,給你們捎點兒家裡杏樹上的甜杏,這下弄得人心惶惶的,該怎麽辦呢?”

  我接過姮姑娘手裡的杏,遞給對桌兒的老聯防,摸出一把,捏起一個,用手捏開口子,把核兒擠出來,杏肉塞進嘴裡,一個不過癮,又連塞兩個,嘴裡稱讚:“嗯,好甜,好久沒吃上這種乾碗兒杏了,真不錯,改天我下村時到你家去吃個夠。”

  老聯防明白我的意思,也說道:“嗯,真好吃,不過,風警官,桃養人,杏傷人,李子樹下吃死人,你有膽子要吃個夠,我去陪你!”

  姮姑娘眼裡淚水汪汪,看到我貪吃的樣子,想哭不能,想笑又笑不出來,隻好定定地看著我,不知該說點兒什麽,但她的情緒穩定了許多,想來我如此地沒有正形,西蕪鸞的事兒不會有多嚴重。

  院裡有摩托車的聲響,姮姑娘看到,趕緊從警務室裡迎出去,嘴裡說道:“二舅,三妗子,你們都來了。”過去幫助他們停住車,把她三妗子扶下車,我往外看,注意到她三妗子眼睛並不看她,胳膊有一個明顯的擺脫。她三妗子應該就是河秋索的媳婦,兩人很有夫妻相,連做派也有些相似,沒有給我帶來什麽好感。

  我把兩位家長引導到孩子們待的留置室裡,其他孩子好像沒見過這陣勢,拘謹地坐在椅子上,緊張地用手搬著椅子扶手,而西蕪鸞卻呆若木雞,臉上沒有什麽表情,身子靠到椅子裡,眼睛注視著牆上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好像要從這幾個字的書法上審視出些什麽瑕疵。河漣漪年齡較小,看到媽媽來了,“哇哇”地哭了起來,從椅子上站起,撲入媽媽懷裡。

  她媽媽疼愛地哄著,責備的腔調裡充滿了造作與誇張:“喲喲喲,寶貝兒閨女受委屈了,看這小臉兒哭得,媽給你擦擦,哦,不哭不哭,一定是他們嚇唬你了吧?他們是灰太狼,你是喜羊羊,不要害怕他們。怎這麽不聽話,一眨眼就跑出去了,媽怎給你說的?不要跑遠,更不要和野孩子一起耍玩,他們有人養沒人教,還不把你帶壞了。噢噢......野孩子欺負你了沒有?”

  河夏茂重重地清了清嗓子,說道:“孩子們都好好的就行,哪個孩子小時候不惹點兒禍能長大!只要人好好的,別的都不是事兒,掙錢就是給孩子們準備的,早花晚不花,爺們兒掙錢幹啥,孩子們也不是故意的!”

  河夏茂的性情穩重,不像他哥哥,也不像他的兄弟,臉上是莊稼人的正直和純樸,話語深重,透著豁達和情理。

  河夏茂壓製住了弟媳的造作,轉向姮姑娘說道:“妮兒,你爹身體挺好的吧?他好抽煙,讓他少抽點。鸞這孩子在山上乾活很老實,跟著我學會了破條石、雕花紋,過一段我教他打石磨,這可是功夫活,

別人得三年出徒,我看鸞這孩子一年就能成為好手,到時準能超過我,娶媳婦兒養家都不成問題。海洋這孩子就差得遠,沒有悟性,一點也看不上打石頭,我說了,要是上不好學,就得跟我學手藝,咱黃河灘裡地不得收,這石頭能養活人哩!”  正說著,河渭汾也從鎮上趕了過來,我把她迎進檔案室,簡單地向她介紹了案情。河渭汾皺了下眉頭,說道:“鎮黨委、政府也很重視這件事,一把火暴露了咱們平時的安全教育不夠,對鎮區營商環境影響不小,咱們一定得妥善處置這件事,化危為機,好在沒有人身傷亡,虧得你處理得及時,鎮上的幹部都在誇讚你的果斷,遇事不驚。司機情況怎麽樣?我去見見他,安撫一下,對孩子的處置和給他的相關賠償款一定要盡快到位。”

  我陪著河渭汾走進了警務室裡,見到了正愁眉不展的司機車主,向他介紹了河渭汾的身份。

  河渭汾說道:“裘老板,作為孩子們的姐姐,我代表家族長輩向您表示歉意。孩子沒有教育好,給您帶來了這麽大的麻煩和損失,我們一定照價賠償。對孩子們的處理嚴格依照法律,並尊重您的意見,直到您滿意。另外,受黨委、政府的委托,我在此也向您表示慰問,希望能把您的損失降到最小,盡大限度地保障外來客商的權益。”

  裘財順有些激動地站了起來,為河渭汾的話語和親和的態度所感動,臉色明顯舒緩下來,說道:“河主任,我一個外地人在附近無親無友,感謝領導們的關心和厚愛,您這一席話驅散了我滿天的烏雲,這禮儀之鄉的名號真是名不虛傳。人都沒有損傷,無非就是幾個錢,這是萬幸,要是孩子們因為火災而受傷,我才無法向你們家長交代,孩子們的年齡都不大,又不是故意的,教育教育就讓他們回家好了,不能因為這點小事給孩子們心裡留下陰影。”

  河渭汾說道:“感謝您的通情達理,但是法律無情,一定得對他們嚴懲,要不他們長大了那還了得,仗著家裡的氣勢,為所欲為,那是在害他們。您今天是走不了了,我安排了鎮上最好的賓館,晚上請風警官陪你喝上兩杯,壓壓驚,本來我父親應該親自來向您道歉,他在縣上參加培訓,要一周才能回來。”

  裘財順還想再說些什麽,警務室門口進來了兩三個人,一進門就掏出煙扔在茶幾上。其中一個我好像見過,是鎮裡最大的批發部老板,派出所有時會去他們的門市拿些辦公用品,記了帳,一並年底結帳。

  批發部老板臉上堆了笑容,說道:“哎呦,風警官,裘老板這事兒可真的多虧了你,鎮上的生意人下午都在議論:‘人民警察是百姓靠山啊,真的不假!’我們幾個是經省裡大經銷商打來電話,叫過來看看,才知道裘老板是我們供貨商的財神爺,酒再緊俏,裘老板沒有讓黃河兩岸缺過貨。”

  經與望指導員研究,孩子們先由河渭汾做保帶回家,待和車主協商好了賠償事宜,征求車主的意見後再做處理。

  傍晚的時候,姮姑娘悄悄地來到派出所,在值班室的牆邊往裡瞧,看見我,輕輕地招手,她不好意思再到所裡來了。

  我走了出去,跟她到大門外,姮姑娘急急地摸索著,從身上掏出一個花手絹,捏了捏說道:“還不知道得賠人家幾萬塊錢?這是我這些年攢下來的五千塊錢,主要是俺爹身體不好,藥不能斷,要不還能多攢些。明天我去河對岸借錢,看能借多少,這錢你先拿著,到時一並賠償人家,這麽大一筆錢,放在派出所裡比較安全。”

  我接過還帶有姮姑娘體溫的手絹包,裡面硬硬的一大卷,我覺得裡面不僅是百元大鈔,可能還有十元、五元的零票子,要不不會這麽鼓鼓囊囊。

  我知道她說到河對岸去借,一定是找她的未婚夫,那個叫函五歷的年輕人,就盡可能輕松地說道:“這是你的嫁妝吧?就這麽點,嫁過去還不得給人家退回來?難為你了,還能攢下這麽多,這有我一年的工資多,我十年也攢不了這些錢呐!不過,我這幾個月的工資沒有派上用場,正好有兩千多,就先應急吧。借錢也不先想到我,閨女家胳膊就會往外拐!”

  姮姑娘忍俊不禁,笑了一下,但笑意很快就被嗚咽壓了回去,眼淚又奪眶而出。

  我安慰她道:“你汾姐說了,她有工資,先出一萬塊,剩下的她到家裡拿,不用你賠。”

  姮姑娘愣了愣,說道:“那怎麽行?西蕪鸞年紀最大,弟弟妹妹來家裡串親戚,出了事情,自然是我做姐姐的賠錢。”

  我說道:“仗義是應該的,但你也得量力而行!這樣, 我湊五千塊,加上你這五千,請河主任先出一萬塊好了,等你得到一份好彩禮,把自己嫁出去後,咱們再還她。”

  姮姑娘說道:“你不得找媳婦兒了?等我掙了錢先還你,婆家不怎麽用得著錢。”

  我說道:“我也在泰安山老奶奶那裡許過願,孝敬我娘是我最大的心願,可不想找了媳婦兒忘了娘。”

  姮姑娘用手打了一下我的胳膊,說道:“你淨胡說。”

  在所裡和車主裘財順吃了晚飯,我讓派出所司機把我們送到鎮裡杏花村大酒店。批發部老板早已派人送來了一箱好酒,安排了幾個下酒菜,一並送到了房間裡。

  我脫下了外套,掛在衣架上,說道:“裘老板,心安之處即吾鄉,一切都要機緣,否則咱們怎能湊到一起,度此良宵,把酒賞月呢?”

  裘財順也換上拖鞋,感慨地替我泡上一杯茶,說道:“風警官,我跑這一帶有十五六年啦,真為這裡淳樸的民風和良好的經商環境所吸引。政府也好,百姓也好,這樣的地方要不就能發展得快,任何事都不是憑空而來的!”

  裘財順把下酒菜的盤子擺好,開了一瓶酒,嗅了嗅,說道:“嗯,真是上等的醬香,聞著至少窖齡十年以上,來吧,兄弟,這是我家鄉酒,嘗嘗,綿長醇厚,入口舒適甜柔,有功夫你去我老家旅遊,我招待你喝二十年陳釀,這酒啊沒有長時間的窖藏和精心的調配,喝到嘴裡是辣的。”

  我品了一杯酒,果然不錯,裘老板真是行家,酒的顏色微黃,口感粘綿柔醇,直追茅台,真的是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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