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德也禮貌的對著蘇木拱手道:“蘇兄弟。”然後輕挑那一對濃眉問:“蘇兄弟對字畫可有研究?”
瀟鼎聽得這話不高興了,上前一步阻攔說:“幹什麽,我想著最多也就曉月回來會跟我搶蘇木,沒想到你也動了歪心思。”
寶德嘿嘿笑著說:“哪有什麽歪心思,只是隨便問問,問問而已。”
蘇木答道:“自小家中清貧,買不起筆墨。就常以樹枝為筆,沙地為紙寫過一些字。至於畫,未有嘗試。”
“你等我一會。”寶德聽得蘇木之言,轉身把竹筐搬了過來。然後對瀟鼎說:“師兄,可否幫忙挪開古琴,借琴下桌案一用。”
瀟鼎白了德寶的一眼,不情願的把古琴搬進屋裡。
寶德從竹筐中翻尋出一副筆墨紙硯擺在桌案上,並親自為其研墨。“蘇兄弟請吧。”寶德笑著說。
蘇木上前接過墨錠說:“哪有先生研墨的道理。”然後自己研磨起來。
看著磨得差不多了,蘇木拿起毛筆在硯台上沾了一些墨,又在台邊刮去多余的墨。然後在宣紙上默抄了整篇《離騷》。
由於紙張大小有限,蘇木的字寫得很小。但字跡工整,流暢,宛如一朵朵純淨的櫻花在紙上盛開。寶德一邊仔細的看,一邊稱讚其好字。他拉著身邊的瀟鼎說:“師兄,就是這種小楷,這就是我找了多年的櫻花小楷。”
蘇木並不知道何為櫻花小楷,隻按照自己的習慣書寫。
瀟鼎無動於衷的斜眼看著寶德。
寶德得寸進尺說:“師兄,讓蘇木跟著我寫字吧,他一定能成一位書畫大家。”
瀟鼎聽這話著急了,激動的說道:“他已經是音律大家了,以後會是音律聖人,為何要跟你寫字畫畫。”
“音律畢竟是消遣之物,書畫才是正途啊,師兄。”寶德說。
瀟鼎更不高興了“師父教的你音律是消遣之物?”
寶德無奈的說:“你我辯論,怎要扯上師父。”
正當他們吵的激烈,一個聲音傳入二人的耳朵。
“師父回來了,帶破局之人來山頂。”是曉月的傳音,瀟鼎接過蘇木手中的筆說:“師父回來了,跟我去山頂拜見師父。”說完就拉著蘇木往外走。還沒等離開竹屋,葵溪的聲音又傳來:“不用去山頂,我來拜見破局之人。”
拜見?瀟鼎寶德二人聽得滿臉疑惑,他們同時看向蘇木。
沒過多久,葵溪帶著曉月和一之來到了竹屋。一見到蘇木就“咚”的一聲跪倒在地上。四位先生愣了片刻也都跟著跪了下來。
蘇木被嚇得不知所措,趕緊也跟著跪了下來。所有人就這麽跪著。
葵溪拱手說:“先生無需這樣,請起來吧。”
蘇木哪敢起身,戰戰兢兢的問:“溪子這是為何,折煞於我了。”
葵溪說:“先生請起來再說。”
蘇木搖搖頭說:“溪子和四位先生不起,學生怎麽敢起來。”
葵溪無奈,隻好起身,又讓四位先生起身。然後上前攙扶蘇木。沒等葵溪走近,蘇木也自己起來了。
蘇木不敢看葵溪,低頭拱手說:“懇請溪子莫要這樣稱呼於我,您還是叫我名字吧。”
“你的名字?”葵溪此時還不知道蘇木的名字。
瀟鼎在一旁小聲的說:“蘇木!”
葵溪點點頭,然後開口道:“蘇木,你有所不知。這銀珍殘局是多年前無意中布下的,多年來,我潛心鑽研,
可是怎麽也解不開。於是我暗自下過一個誓言,如果有人解開此局,我就拜起為師。” “什麽?”在場眾人同時驚呼道。
葵溪看著眾人攤手說道:“我怎麽知道解開此局的會是一個少年,你們不能讓我有違誓言吧?”
“可是師父您怎麽能拜蘇木為師”
“是啊,那我們不是成了徒孫。”
“傳出去怎麽了得。”
“我還想著蘇木跟著我學音律呢。”
“是跟著我學書畫”
眾人七嘴八舌,眾說紛紜。
葵溪聽著有些厭煩,大聲說:“好了,你們幾個若是解開這殘局,我也一樣要稱你們為師。就這樣,蘇木從今就是我的師父,你們要稱其為師公,如果不肯就離了破院。”
四位先生見葵溪生氣都不敢言語。
蘇木被弄得十分尷尬。
他覺得此時很難改變溪子的決定。於是想了想說:“夫子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溪子您看這樣可好。你我互為人師,您是我之師,我也是您之師,我們亦師亦友。但在人前,一定是我稱您為師可好?”
葵溪想了想,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又問道:“那何時我稱你為師。”
蘇木說:“何時都行,只是不可說出口,只在心裡稱之。這樣也不算有違誓言。”
雖然眾人也不讚同這個說法,但也算把這件事也圓了。
葵溪接著說:“也罷,就按你說的辦。”然後又指著四位先生說:“但你們必須尊稱蘇木為木子,不可直呼其名。”
四位先生不情願的後退一步,然後同時拱手說:“是。”又轉身對著蘇木喊道:“木子。”
蘇木仍然被喊的渾身別扭,但也只能欣然接受。
於是,破院中就這樣多了一位“木子。”
溪子和四位先生每人在破院都有自己的住處。按照自己喜好各自建造的。從下往上,瀟鼎住的最低處,就是那所青竹屋。曉月住在半山水潭邊的一個茅草屋。寶德的住處有些特別,是由一顆榕樹的根須慢慢整理而成一個樹屋。一之和溪子都住在山頂,兩人的木屋相對,中間隔著一片花圃。
蘇木沒有選擇什麽地方重新建造住處,一個人住進了後山的書樓裡。這裡收藏這世間大部分的書籍。蘇木很是喜歡。
如此,他在這書樓裡一住就是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