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河星系，死歌書院。

幽暗的天空中，一束束光芒如破曉般穿透雲層，一個十字型王座劃破蒼穹降臨到了此地。

王座之側，十幾名高階天使戰士呈現著嚴整的陣列，擁護著王座上的雍容女子，輕輕扇動潔白的羽翼停落在了周邊空中。

“凱莎女王駕到！”一名高階天使高聲宣誓道。

底下的死歌書院前，一襲藍色兜帽袍的死神卡爾早已出來迎接，望著駕臨此地的天使們，更是望向那個王座上的高貴女人，輕聲開口道:

“不知凱莎女王與諸位天使，來我死歌書院有什麽要事嗎?”

他表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姿態。

“卡爾……”

王座上，飄渺空蕩的聲音傳來，凱莎一手將臉頰撐在王座上，姿態雍容的說道:

“你我之間不需要打這些馬虎詞，該了解的，我們已經了解。”

“你與莫甘娜勾結的事，我也已經知曉，直接說吧，你和莫甘娜有著什麽樣的合作?”

聽到凱莎直接發難的語氣，卡爾面上沒有絲毫的波瀾，說道:

“合作?什麽合作?”

“凱莎女王能否講明白一些……你們來我這，難道是與莫甘娜有關?”

見到卡爾還在裝湖塗，凱莎也並未直接動怒，或是表露出其他沒必要的情緒，反而風輕雲澹的說道:

“實話實說吧，我們已經掌握了關於你幫助莫甘娜升級第四代神體的證據……”

“你明知道天使與惡魔之間的恩怨與戰爭，卻還是為她提供了這種幫助，我想以前你們也有很多次合作吧?”

“不然為什麽每次惡魔在天使的追殺下兵敗山倒，卻又能很快恢復力量，重整旗鼓……如果是暗中有你們冥河的幫助，那這的確是一點也不奇怪……”

“卡爾，你說說，天使該如何處置你為好呢?”

凱莎的語氣越到後面就越是戲謔，最後直勾勾的盯著卡爾，眼眸中顯露出殺氣。

不想卡爾一點也不慌張，依舊面色不變道:

“凱莎女王，僅僅是一個四代神體，就要栽贓我們與惡魔勾搭，是不是有些太不妥了呢?”

隨後，卡爾大大方方的承認道:“的確，我的確是向惡魔提供了四代神體的技術，並幫助莫甘娜提供了四代神體，但那也是迫於無奈……”

“無奈?”凱莎有些樂了，她坐在王座之上，饒有興趣的盯著卡爾，打算聽聽對方的下文。

“已知宇宙中，天使貴為諸神之王，我們冥河一向是敬畏和臣服的，惡魔是天使的死敵，也是我們不敢招惹的存在，被夾在你們雙方之間，冥河想要生存唯有左右逢源。”卡爾語氣平靜的解釋道:

“我只是個學者，一心研究一些自己喜歡的東西，不想讓冥河以及麾下庇佑的文明，參與到天使與惡魔的戰爭中去，對我來說安穩是非常重要的。”

“之所以給莫甘娜升級第四代神體，不過是出於一些被脅迫的原因，還請凱莎女王明鑒，我冥河並不與惡魔有任何形式上的合作。”

對於卡爾的這番自我解釋，在凱莎看來就是一套辯解，一名年輕天使當即挺身出來喝聲道:

“放肆，在凱莎女王面前還想著搬弄是非，死神卡爾，你與惡魔之間的齷齪，是不被允許的，應該接受天使的烈焰審……”

“好了，炙心。”

凱莎輕聲打斷了那名天使對卡爾所進行的呵斥，扭頭又對卡爾說道:

“卡爾，你說冥河與惡魔之間沒有任何合作，你又該以什麽樣的方式來證明呢?”

卡爾自然聽得出來，凱莎這是再給他一個台階下，

微微一笑，似乎並不在意剛才那位天使的呵斥，說道:“我可以用大時鍾定位到惡魔一號在已知宇宙的大概位置，如果我將這個位置告訴天使們，不知道能否向凱莎女王證明我們的清白呢?”

氣氛沉悶了已久，王座上，凱莎凝神靜氣的思慮了短暫的一小會兒，隨後聲音繼續飄渺的傳出:

“可以，如果你對我欺瞞了什麽……接下來我們將以正義的名義，燒了這裡！”

“請放心，凱莎女王，如果您實在不放心，可以讓人在這裡監視著我們。”卡爾澹然自若的表示道。

聽到卡爾這麽說，凱莎本想將一位天使留下，但緊盯著卡爾一會兒，她卻搖了搖頭，說道:

“不必了，堂堂死神的信用，天使信得過。”

隨後，凱莎看似不經意間的轉移了話題，問道:

“對了，聽說冥河之前派遣了一支饕餮艦隊，前往一個名為赤烏恆星系的地方，入侵了那裡的藍星文明?”

聽到凱莎突然問起這個，卡爾滿不在乎的說道:

“饕餮不過是一些受我影響的生命，它們私自向赤烏恆星系發起了入侵，結果卻實力不如人的被覆滅在了那裡，讓凱莎女王見笑了。”

“哦，能輕易覆滅饕餮這樣的宇航級文明，想必對方文明的實力也必然不俗……冥河就沒想著為自己的手下報仇雪恨嗎?”凱莎繼續道。

卡爾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個手無寸鐵的普通學者，報仇這種事，不是我有能力做得出來的。”

“希望如此。”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的試探了一會兒，最後還是凱莎結束這段無意義的對話，卡爾將自己所知的惡魔一號位置曝光給了天使。

一番確認後，天使們便在凱莎的帶領下，開啟大蟲橋隧道，朝著惡魔一號所在位置而去。

見到天使們如此乾淨利落的離開，努撒出現在卡爾身邊，恭敬的問道:

“我神，天使是不是察覺到了?”

“定然是察覺到了。”卡爾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面無表情的說道。

“那我神的那些計劃……”

“照常進行，讓惡魔那邊做好準備就行了。”

“是。”

……

大蟲橋隧道中，天使王座上，凱莎神態略凝。

旁側護衛的神聖左翼天使彥趁機不解的問道:

“凱莎女王，冥河與惡魔的勾結已經是被確定的事實了，為何……”

凱莎停頓了一會兒才是不緊不慢的說道:

“事實規事實，被戳破了的事實未必就對我們有好處。”

“完全確定冥河與惡魔存在齷齪，就意味著天使是在雙面樹敵。”

“可我們並不畏懼，女王，剛剛為什麽不直接當面燒了死歌書院?”一邊上，一位名為冷的高階天使不屑一顧的說道:

“我一看那個卡爾就沒安什麽好心，乾脆給他們一場教訓也是不行。”

凱莎嘴角微微觸動，目光悠遠道，“不，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