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城門前,一隊士兵正在設卡檢查過往行人,卻看見一架華貴的馬車向城門口駛來,前面四匹高頭大馬很是神俊,趕忙向城門守將通報。
如今戰國末年雖是禮崩樂壞,但是各種規格禮儀比之後世,還是嚴格異常,就乘坐馬車而言,向來是王六駕,諸侯四駕,士大夫兩駕,士人一駕,普通民眾不得乘馬車,只能乘牛車或者驢車。
雖然如今民眾皆可乘馬車,但是六駕也只有七國君主可乘,四駕也是各國封君侯爵才可乘,看到四駕馬車前來,守城將軍趕忙列隊,等候來人。
戰國時期,不似後世,兵不厭詐,春秋戰國時期哪怕是在戰場上,我方將軍在戰場上廝殺,看見敵國君主的車架,也要立刻從戰車上下來,向敵國君主行禮,目送敵國君主車架遠去才能上車繼續廝殺,規矩的很。
馬車來到近前,守城將軍問到:
“前方車架是哪國侯爵,還請通報!”
封千行見狀,說到:
“韓國侯爵白亦非,途徑魏國大梁城,進城修整,我家侯爺有令,莫要驚擾,一切從簡即可。”
“原來是白侯爺,請白侯爺車架進城,小的這就去通知典客大人安排事宜。”
雪衣堡的威名在三晉之地還是頗有聲勢的,守城將領顯然是知道這位軍功侯爵,故而通知負責外事禮儀的官員典客。
進城之後,白亦非住進了專為各國貴族使節設置的驛館,隨行三人也是趕忙修整。
魏國,大司空府邸
“啟稟大司空,探子來報,封千行和許如意進入大梁城了。”
一個中年男人坐在主位上,面容陰暗,不似常人
“哦?這二人是仗了誰的勢,竟敢明目張膽的來大梁城,真當我殺不了他們嗎?”
“回稟大司空,這二人是作為韓國侯爵白亦非的護衛進入大梁城的。”
“白亦非?那個年輕的韓國侯爵,韓國精銳十萬白甲軍的統帥?
怪不得,這二人倒是翅膀硬了。安排一下,明日,本大人去會會白亦非!”
摒退下人,魏庸向著陰暗處說到:
“通知玄翦,明日與你一起暗中護衛於我。”
陰影處正是令人聞風喪膽的黑寡婦,不過這魏庸還真是怕死得緊啊。
翌日清晨,白亦非用過早膳之後再房中打坐,唐川敲門說到:
“侯爺,魏國大司空來訪。”
白亦非緩緩睜開雙眼,口中呼出一道寒氣,頓時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
“魏庸?他來的倒是早得很!將其引至正堂,本候稍後便來。”
這供他國公候居住的驛館,實則是一座座單獨的府邸,故而廳堂齊備。
廳堂中,魏庸看著站在一旁的封千行夫婦二人,笑到:
“你二人當初逃離魏國,如今倒是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
都敢明目張膽的出現在老夫面前了!”
封千行看著魏庸那張老臉,毫不掩飾的殺氣溢出,針鋒相對到:
“不勞司空大人掛念,我夫婦二人來不來大梁城自有我家侯爺決定!”
這事門外傳來了白亦非的聲音:
“想不到,本候剛到大梁,大司空便親自前來,白亦非深感榮寵啊!”
話音未落,一身白衣勝雪的白亦非就走了進來,與魏庸相互見禮之後便各自落座。
“不知大司空此次前來所謂何事?總不會是專程來看望本候的吧?”
白亦非玩味的問到
“侯爺多慮了,
白侯爺少年英雄,累世勳貴,難得到訪我大魏,本官理應拜會,只是不知侯爺遠道而來,所為何事?” “本候欲北上趙國,途徑魏國,仰慕魏國風華,這才到這大梁城稍加修整,順便觀賞一下大量風物。”
“如此甚好,我看侯爺這兩名護衛也是我魏國故人啊!”
“不錯,本候還聽說,大司空與我這兩名護衛還有些嫌隙,不知真假?”
“老夫也不瞞侯爺,風千行夫婦與老夫確有些仇怨,不過既然此二人已經投身侯爺門下,那老夫自當給侯爺這個面子,過往種種,便都算了吧。”
“好!大司空果然是爽快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真英雄是也!”
魏庸聽聞,心下有趣,這白亦非年紀輕輕倒是頗有些文采
“相逢一笑泯恩仇?
侯爺大才,此句當浮一大白!
老夫佩服。
既然侯爺是路過我魏地,那魏庸便不再久留了,待侯爺從趙國歸來,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我大魏風華!”
送走魏庸之後,白亦非笑到:
“這魏庸老兒倒是怕死的很,來見本候竟然暗中帶了兩名高手,若不是本候的《泣血凝霜典》有心血來潮之妙法,還真感應不到此二人的存在,其中一人雖隱藏極深,但劍意驚人,定是玄翦無疑。”
封千行在一旁說到:
“侯爺英明,魏庸此人生性多疑,貪生怕死,前來劍侯爺定然會安排暗中護衛。”
“千行啊,你二人放心,你們既然投身到本候門下,這魏庸,本候早晚給你們收拾他的機會。”
“多謝侯爺!”
傍晚,白亦非循著白天那股劍意,來到大梁城中一處僻靜的小宅子,此處想來就是玄翦棲身之地。
來到門前,輕叩柴門,屋內的玄翦立刻拿起白劍,警覺的望向門外:
“來者何人?”
“白亦非”
門外傳來一名青年的聲音,玄翦聽聞,疑惑的來到門前打開房門,看見眼前正是魏庸日間所見之人,不過仍沒有放下警覺:
“你怎知我在此處?”
“你的劍意很凌冽,不打算讓我進去嗎?”
此時房間內一名女子推門走了出來, 氣質溫婉,只是面容稍有些憔悴,小腹微微隆起,看起來正是玄翦的妻子,大司空魏庸之女,魏芊芊。
“夫君,是何人呀?”
看到魏芊芊出來,玄翦明顯緊張了起來,對白亦非也有些不耐煩
“白亦非,我是一個殺手,你無緣無故的出現在我門前,若是不能給我一個令人滿意的理由,你的侯爵之位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白亦非沒有正面回答玄翦的問話,只是看了看魏芊芊說到:
“這就是尊夫人吧,想不到堂堂羅網的天字一等殺手竟然在這大梁城過起了小日子,本候可是羨慕的緊啊!”
玄翦聽聞,皺起眉頭,讓白亦非進入小院,關上房門,厲聲說道:
“剛剛的話並不足以救你的命,憑你先天境三重的修為更不足以讓你在我的劍下逃得性命。”
白亦非輕笑一聲:
“呵呵,玄翦,你好歹也是一代劍豪,怎麽如今給羅網當殺手,暗無天日的日子過習慣了,腦子也不好使了?
滿腦子除了殺人就沒別的了?
其實今天本候見到魏庸時就感受到了你的存在,再者說,你先天境第九重的絕世修為,本候確實不是對手,但是逃命還是做得到的。
我今日前來,就問你一個問題,玄翦,你信命嗎?”
“如果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那就去死吧!”
說著,玄翦舉起了白劍
就在此時,白亦非說出了一句話:
“尊夫人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