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駕車來到雪妃閣門前,入眼是一座三層高的建築。
雕梁畫柱,彩帶飄零,脂粉氣倒是透滿半個街道。
門前達官貴人進進出出,好不熱鬧。
唐川停下馬車,說到:
“侯爺,雪妃閣到了!”
白亦非走下馬車,看到這雪妃閣的繁華景象,心中不禁戚戚
“秦趙之戰,已歷三年。
虎狼之秦已經兵臨邯鄲城下,趙國士卒正在與秦國大軍浴血奮戰。
這些趙國公候高官竟然在此醉生夢死。
當真是思之令人發笑!
趙亡之日不遠矣!”
身旁有趙國士子聽聞,正要出言呵斥。
卻見白亦非轉過頭,看向自己。
雙目對視之下,瞬間如墜冰窟。
渾身癱軟在地,周圍的士子見狀連忙退開。
這時一個五六歲左右的小女孩突然從雪妃閣中衝了出來。
慌不擇路竟直接撞到了白亦非的身上。
白亦非絲毫未動,小女孩卻是摔了個結實。
白亦非看著這個小女孩,一頭粉紅的短發,雖是年幼卻也媚態初顯。
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抹著不少灰塵,穿著一身下人的衣服。
若僅是如此,還勾不起白亦非堂堂侯爵的興趣。
關鍵是以白亦非如今的眼力,一眼便看出這個小女孩根骨絕佳。
端的是眼神靈動,天資不凡。
若是有機會修習武道,成就定然不低。
如今白亦非剛剛起步,手下正是缺兵少將的時候。
可是人才難得,何況還是一個落了難的小人才。
稍加培養,定然不會次於日後姬無夜手下的墨鴉之流。
(沒錯,現在墨鴉就是一個計量單位。)
小女孩也來不及看擋住自己的是人還是柱子,起身接著逃跑。
卻是跑了幾步,發現自己竟然原地未動,周身仿佛被一層氣牆擋住。
氣牆逐漸變成了一棵布滿荊棘的冰藤,纏住了自己,讓自己動彈不得。
身後幾名惡奴打扮的人,舉起手中的棍子就要打下去。
小女孩嚇得閉上雙眼,一會卻發現自己並沒有被打中,卻是幾名惡奴被冰藤反震,摔倒在地。
惡奴起身,忌憚的看著四周,厲聲到:
“何人作祟?出來!”
白亦非並未理會幾人,操縱著冰藤將小女孩帶到身前,問到: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
小女孩也是看出眼前之人不簡單,趕忙張口說到:
“這位貴人,小女名叫田蜜,被人拐到這雪妃閣。
眼下正要逃出去,不想衝撞了貴人,還望貴人見諒!”
白亦非心想,田蜜?
莫非是日後農家六堂之一的魁隗堂堂主蛇蠍美人田蜜。
粉色頭髮,小小年紀便已經頗具媚態,應當錯不了,賺了賺了。
“你,很不錯!日後便在本候麾下吧。”
幾名惡奴在這雪妃閣摸爬滾打,眼色自是不差。
看著這白亦非衣著華麗,身後兩名劍客看不透修為,不過絕對不弱。
從四駕馬車上下來,多半是公候之類。
那馬夫的修為,幾名惡奴倒是看出一二,應當是真氣境的修為。
真氣境啊,那也是一方高手,若在雪妃閣,稱得上供奉了,竟然給人駕車。
這白衣青年,定然不好惹,縱然雪妃閣身後有戰國四公子之一的平原君趙勝做後台,
也輕易不敢得罪這等人物。 “這位貴人,此女乃是我雪妃閣的仆童,貴人這般強要了去,恐怕不和規矩吧。”
說話的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女子,身姿容貌甚是嬌美。
細看之下,還有著真氣境巔峰的修為。
緩緩的從雪妃閣中走出,身邊還領著一個與田蜜年紀相仿的女童。
白亦非的冰魄之體感應到,這個女童的體質絕對非同凡品。
此女正是趙國雪妃閣的主人,人稱張大家。
說來乃是秦公子異人的愛妻,趙姬的同門師姐,也是雪女的師傅。
身旁之人看到那女子,趕忙稱呼到:
“見過張大家!”
白亦非自顧自的走進了雪妃閣,說到:
“規矩?說說看?”
“公子想來是尊貴之人,空口白牙便將我雪妃閣的人帶走,我雪妃閣日後還如何在邯鄲立足?”
“那依你之見?”
“還未請教貴人是?”
“韓國白亦非!”
此語一出,四座驚歎,白亦非?
韓國侯爵白亦非?
荀夫子口中的大才之人?
一時間,周圍討論之聲此起彼伏,白亦非細聽之下,感情是荀夫子給自己背書了?
“原來是白侯爺,前些時日,儒家大宗荀夫子於邯鄲講學。
言及白侯爺人本無性之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發人深省。
小女十分佩服,既如此,那小女鬥膽請白侯爺留墨寶一幅,田蜜便可跟侯爺走。”
白亦非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操淡。
堂堂荀夫子,怎麽張口就來,忒得口無遮攔,隻得硬著頭皮說:
“也罷,本候客居邯鄲,本想一睹趙舞風采。
既然來到這雪妃閣,那就客隨主便吧。”
說著張大家讓兩名舞女拿來筆墨紙硯。
白亦非自然是不虛此道,自幼家學淵源,加上劍道感悟,自己的字還是頗為自成一家的,提筆便寫。
“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若非群玉山頭見,
會向瑤台月下逢。”
每一個字都凌冽無比,飽含劍意,字體剛柔並濟,頗具風范。
筆落寒氣逼人,一首詩寫罷,整個雪妃閣的溫度不禁下降了三分。
賦詩一首嘛,當然是要當文抄公的。
畢竟文章本天成,讓白亦非自己寫,固然也能寫出一些詩詞來。
但想來也是平平無奇,哪有詩仙的驚豔。
周圍的文人士子功勳貴族,懂得不懂得都裝模作樣的品讀起來
“雲想衣裳花想容?妙啊!”
“春風拂檻露華濃?倒有臨身之意!”
張大家讀了幾遍,頓覺臉頰發紅,直言到:
“侯爺大才,小女佩服!”
“這首雲想衣裳花想容,便贈與雪妃閣了!
只是本候還有一個要求。”
“侯爺請講!”
白亦非指著張大家身旁的白發女童,將一根手指點在白發女童的額頭之上,感應了一番,問到:
“此女是你的徒弟吧?
體內有有一絲先天冰靈之氣,凝而不散。
雖比不得寒冰之體,但也絕非凡品。
你修為太低,會耽誤了這塊璞玉。
我有一門功法,甚是適合其體質,明日我便送來傳於此女,也算一樁美事!”
“侯爺所言不錯,雪女卻是在下的徒弟,承蒙侯爺厚愛。
只是雪女自幼在在下身邊,空不能隨侯爺離去。”
“無妨,本侯還會留宿邯鄲,便教導她幾日,之後讓她在雪妃閣好好修行吧。”
說罷,雪妃閣開始了一天的表演,今日張大家親自登台,表演拿手絕技,凌波飛燕,倒是美不勝收。
這雪妃閣還真是給七國生產了不少高質量人才啊。
雖比不得稷下學宮,卻也是個有產出的地方。
單單是趙姬、雪女和田蜜,哪一個也不是好相與的。
一舞落下,張大家向白亦非盈盈一拜,問到:
“侯爺覺得此舞如何?”
“對簷疑燕起,映雪似花飛。
倒是人間絕品。”
看完一曲趙舞,白亦非又逛了逛這邯鄲城,領略了一番北地風光後,便帶著田蜜等人趕回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