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許大茂便帶著王露到城裡好好玩了幾天。

　　但可惜，即便重新體會了一遍以往的美好生活，王露仍舊處於矛盾之中。

　　更甚至，許大茂的體貼與幫助，反倒讓她再度燃起了堅持追求信仰的希望。

　　但這又怎樣?

　　許大茂認為，怎麽能將這難得的相處時光，浪費在這些煩心事上。王露的思想工作，完全可以等他那頭搞定了之後再做。

　　————————

　　幾天后，許大茂等人便回到了四九城。

　　只不過讓許大茂沒想到的是，他遇到的難題並不是如何解釋這幾天的消失，而是——

　　主任牛開民趁他不在的期間，招了一名新的放映員。

　　而此時此刻，張葉伶三人正拉著許大茂和他分析這件事的嚴重性。

　　“茂哥你是不知道，你剛去鞍鋼，這第二天，牛主任便把人帶進來了！你要說這裡頭沒古怪，我可不信！”

　　“這還用說！那羅進川剛來第一天，牛主任就讓他下鄉去放電影！茂哥你都不知道，你不在的這幾天，這個羅進川三天兩頭地往鄉下跑。”

　　…………

　　聽著三人叨叨絮絮地說了半天，許大茂大概明白了什麽情況。

　　就是因為最近下鄉放電影機會比較多，有人看上了放映員這份肥差，所以特意趁自己不在的時候，以人手不足為由，也來分一杯羹。

　　而就在這時，羅進川走了過來，對著許大茂一臉得意道:“許大茂，牛主任讓你和我去辦公室一趟。”

　　說完，羅進川便抬著下巴離開了。

　　當然，離開前，他還不忘朝著張葉二人露出一抹輕蔑的笑意，直把兩人搞的瞬間爆炸。

　　見狀，李伶伶不由解釋道:“茂哥，這個羅進川特別小心眼。衛東和向紅只是說了他兩句，他便一直挑釁他們倆。”

　　察覺到張葉伶三人對這羅進川的不滿，許大茂當即明白，這人怕是來者不善。

　　…………

　　等

　　————【明天早上更換】————

　　第二天一大早，許大茂便哼著小曲，推著他那飛鴿牌自行車，準備去廠裡上班。

　　只不過才走到前院，便碰到了也正打算出發的賈東旭。

　　見賈東旭臭著

　　“這可惡的許大茂，又是惦記我媳婦，又是在我面前裝大爺，總有一天，我一定要他好看！”

　　只不過大概是因為不習慣小聲說話，賈東旭這碎碎念，想借機對秦淮茹做點什麽。

　　“要誰好看，這是我的

　　見棒梗兒被賈張氏毒害不輕，秦淮不由感動頭痛。

　　但即便如此，秦淮如卻是不敢開口教育他。

　　萬一她要是說過了頭，惹棒梗兒不開心了，豈不是把她的兒子往賈張氏那推?

　　這可不行！

　　棒梗兒不僅是她的希望，更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她絕對不能讓兒子疏離了自己！

　　而就在這時，婁曉娥從前院經過。

　　看著婁曉娥那滿面的春光，行走間所扭出的風情，作為過來人的秦淮如還有什麽不懂?

　　出於某種心理，秦淮茹開口叫住了婁曉娥。

　　“曉娥，你這是出門買菜嗎?”

　　“是啊，我看大茂最近胃口不太好，所以想去鴿子市場看一看。”

　　“鴿…鴿子市場啊，那……挺好的。”

　　見秦淮茹這語氣明顯就是話裡有話，婁曉娥不由停下腳步。

　　“請問鴿子市場有什麽問題嗎?”

　　“沒有啊，

鴿子市場挺好的，真的。”　　…………

　　雖然秦淮茹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但婁曉娥卻能敏銳感覺出，她似乎並不喜歡自己。

　　——————————

　　與此同時，許大茂到廠後沒多久，便收到了上頭的指令，讓他晚上放個片。

　　這幾天已經快要閑到發霉的許大茂，不由感慨道:“這每天不是倒膠卷，就是去發行站領影片，這下終於能乾點正事了！

　　要是在以前的世界能讓我找到這種工作，那可不得把我給爽死！”

　　吐槽歸吐槽，對於放映員這份工作，許大茂其實還是挺喜歡的。

　　只不過他也明白，這份工作並不是長久之計。

　　為了在那還挺遙遠的運動後，自己還能繼續蹦躂，許大茂決定，要先建立起自己的人脈網絡。

　　這可不僅是為了以後。

　　畢竟在這個年代，尤其是像軋鋼廠這種級別的國企，很多時候，人脈比規矩還要重要！

　　“對了，這晚上都要放電影了，我這個放映員是不是應該各處告知一下呢?”

　　當然，這可是萬人級別的軋鋼廠，挨個通知肯定不現實。

　　稍作篩選，許大茂決定先去政工科、保衛科、財務科、人事科、銷售科、技術科轉轉。

　　說到政工科，那就兩個字，牛啊！

　　負責思想政治工作的能不牛嗎?

　　在進門前，許大茂還特地檢查了一下胸口的紅本有沒有很好地露出一個角。

　　但還不等他敲門，門便被打開了。

　　一位編著兩股大麻花的妹子，從屋裡昂首走了出來。

　　“許大茂，你怎麽又來串門了?你怎麽就這麽閑啊！”

　　見這位麻花妹撅著小嘴，對自己意見似乎還挺大，許大茂也不套近乎了，直奔主題。

　　“還能有什麽事，這不是我晚上要放電影，特意邀請你們來捧場，看電影的！”

　　“我們?你確定你不是來邀請王露的?”

　　一聽這王露就是個女性名字，多少明白女人間那點小心滴的許大茂，立刻辯解道:“這哪兒能啊，我現在都是有媳婦的人了。”

　　“是嗎?好了，既然消息已經送到，那你現在可以走了。”

　　說完，只聽啪的一聲。

　　本該要出門的麻花妹，乾脆能門都不出了，直接把許大茂給關在外頭了。

　　對於開局就吃閉門羹，許大茂倒是沒有什麽不適。

　　就像之前說的，這是一個很牛的部門，這裡頭的人有點脾氣，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比起這個，許大茂更想向以前的許大茂說一句:英雄所見略同。

　　這倒不是許大茂尬吹。

　　但從麻花妹，哦不，張秀英的幾句話中不難看出，許大茂以前就沒少用這看電影的理由來釣這位名叫王露的妹子。

　　再說的明白點，政工科、女人。

　　雖然政工科的邀約並不算順利，但許大茂並沒有因此而灰心，而是繼續朝財務科出發。

　　而且，既然已經知道許大茂之前沒少在人脈上下功夫，一路上，許大茂都在努力搜索相關的記憶。

　　只可惜，搜索了一圈，許大茂都沒找到有誰和許大茂關系比較不錯的。

　　雖然沒有現成的關系可以利用，但許大茂也不在意。

　　意料之中嘛。

　　但令許茂沒想到的是，他才剛走進辦公室，正在記手工帳的劉會計便立刻抬起頭，笑呵呵地說道:“呦，這不是大茂嗎嘛！怎麽有空過來?”

　　見劉會計這麽熱情，許大茂立刻端出了與客戶會面時的職場笑容，並習慣性地伸出手。

　　只不過讓許大茂比較尷尬的是，他這手都伸出去了，結果對面的劉會計卻突然收回了笑容，轉身回到座位上繼續記手帳。

　　見這劉會計在看到自己的手後，還不忘撇下嘴，許大茂強烈懷疑，這家夥絕對是因為自己兩手空空而來，才不給自己好臉色的。

　　畢竟許大茂在維護有利可圖的人脈上，一直都很舍得下本。

　　但許大茂一點都不打算走許大茂的老路子。

　　畢竟，慣性是可怕的。

　　就比如劉會計，許大茂只不過獻上兩次小心意，他便下意識地覺得，許大茂來找他，一定會帶東西。

　　大概是許大茂思考的時間有點久，見他遲遲不肯離開的劉會計，不由開口道:“許大茂，你這會兒過來，是不是晚上要放電影了?

　　放心，你的面子，我肯定會給，晚上的電影，我一定會來的。”

　　劉會計這話說的，把面子裡子全佔盡了，合著著他來白嫖看電影，就是給許大茂天大的面子了。

　　但許大茂也不氣。

　　沒有利益可圖的人脈關系，它能牢固嗎?

　　但這並不代表許大茂今天就要灰溜溜地離開。

　　“劉會計晚上能來捧場，那真是太好了！對了，我看劉會計您這帳似乎算了很久，這帳真這麽難算嗎?”

　　一聽許大茂這門外漢居然質疑起了自己的能力，劉會計頓時吹胡子瞪眼睛，道:“什麽難不難算的?

　　許大茂你懂算帳嗎?你知道八九七十二，九一下加一的口訣嗎?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你說不定都背不出來！”

　　見狀，許大茂忍不住感歎:

　　許大茂這惡人氣質也是牛了，只要稍微不正經點說話，就立刻給人一種陰陽怪氣的感覺。

　　瞧把這劉會計給激動的，唾沫星子實屬亂噴了。

　　淡定地等劉會計轟炸完後，許大茂這才開口道:“劉會計，您先別激動。其實，不瞞您說，我從小就對這算盤挺感興趣的。要不然，您讓我先試試?”

　　“不行，要試你自己買一個去試。”

　　說著，劉會計便快速將算盤給收到抽屜裡。

　　見狀，許大茂不由擺出一臉可惜的樣子說道:“我一直都聽別人說財務科的劉會計算帳能力一流，是有名的‘鐵算盤’，我原本還想著就憑我和劉會計您之間的關系，您一定樂意讓我見識一下你那算盤功底。

　　哎，算了，不說了。”

　　唉聲歎氣完，許大茂便垂著頭向外走去。

　　但就在他握住門把手之時，劉會計突然叫住了他。

　　“你給我站住！”

　　一聽，明白魚兒上鉤的許大茂，立刻轉過身，恭敬地問道:“劉會計，您還有什麽事嗎?”

　　“你給我過來，站這麽遠幹什麽?我還能吃了你不成?”

　　直到許大茂“乖順”地走到自己面前，劉會計才低聲問道:“他們真說我是鐵算盤?”

　　“那還能有假?誰不知道劉會計您一分錢當作二分錢來花，是財務科裡最會精打細算的人了！”

　　見劉會計被自己三兩句話就給說的心花怒放，許大茂接再厲，再次慫恿道，“劉會計，您就真不打算露兩手?”

　　“也罷，今天就讓你見識見識一下。說吧，想讓我算什麽?”

　　說完，劉會計一把拉開抽屜，將算盤擺到桌上後，便擺出了標準的撥算盤姿勢。

　　見狀，許大茂立刻拋出早已準備好的題目。

　　“先來道簡單一點的，就1+2+3……，一直加到10好了。”

　　聞言，劉會計不由微微皺眉。

　　在他看來，許大茂這題出的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但考慮到他只是一個外行，劉會計又覺得，這種難度對他來說可能剛剛好。

　　“的的的”、“篤篤篤”

　　短短十幾秒的時間，劉會計便自信滿滿地撥出了完美答案。

　　只不過，等了好一會兒，劉會計並沒有等來預想中的讚揚。

　　見許大茂一臉深思，一點都不明白自己這個老算盤手的厲害，劉會計有些不悅道:“怎麽了?難道你覺得我算錯了?”

　　“那倒不是， 就是我覺得光看劉會計您撥算盤，我也不好知道您到底快到什麽程度。”

　　“那你的意思是……”

　　“要不這樣，一會我和劉會計您一起算，這樣有比較了，我也能更清晰劉會計您到底有多快，您說是吧?”

　　“你真會撥算盤?”

　　“那哪能啊，我怎麽會用算盤，一會我用手算。”

　　“那不行，這樣你怎麽可能比我快。”

　　“那要不這樣，劉會計您再讓我一點，讓我出題。”

　　“也行。”

　　“好勒，那我可就出了啊。還是1+2+3……，但這一回，要加到20。”

　　話音剛落，劉會計便又開始埋頭“篤篤篤”、“的的的”。

　　大概是為了能讓鐵算盤的威嚴永遠印刻在許茂的記憶中，短短20幾秒的功夫，劉會計便再次撥好了。

　　只不過等他自信滿滿地報出答案時，卻發現許大茂早已在紙上寫出了一個210.

　　“怎麽回事?你怎麽就寫了一個數字?你算在哪了?”

　　“我這不是覺得要是把過程全寫在紙上，就是鋪張浪費了，所以就在心裡算，算完再把答案寫出來。”

　　“心裡算?得了吧你，你一定是事先算好了，然後把答案給記住了。”

　　“這哪能啊，那要不劉會計您隨便說一個數，我們就算1一直加到這個樹的和。”

　　“也行。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還是算加法，就從1一直加到9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