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十分驚訝,“您……認為常磐財團沒有任何錯處?您說大澤建設的公寓樓合法,這一點我還能理解,可常磐財團不是賄賂了議員才得以建起這棟摩天大樓的嗎?”
研介一臉笑意地搖搖頭,“不對,這是你的臆測,我們只知道大木議員更改了市政法桉,讓這棟摩天大樓得以建設,但一定是因為常磐財團賄賂過嗎?
是否有行賄情節,目前沒有明確證據,沒錯吧?既然沒有,那就不可以將這個罪名扣在常磐財團頭上,所以他們目前是無錯的。”
記者還是不能理解,“可是這棟摩天大樓的建設是改了法桉才建的啊?”
研介點點頭,“沒錯,你自己也說了,是改了法桉才建的,也就是說,它的建設是合法的,只不過符合的是更改後的法桉,但它的的確確合法,不是嗎?”
記者眼中閃過了一絲鄙夷,這是在給常磐財團洗地吧?這也能洗?
研介無奈地攤手,“那這樣,假設,我是說如果,真相是以大木議員為代表的西多摩市高層,為了政績,改了法桉,並主動要求常磐財團建起這棟大樓,那你還覺得常磐財團違法嗎?”
記者頓時愣住了,電視前的觀眾也都陷入了沉思,如果真相是這樣,那的確不是常磐財團的錯啊……
“當然,我只是做個假設,真相如何是需要調查的。我只是想說,在很多事情不確定的情況下,我們不能直接將罪名扣給任何一方,哪怕他是資本家。不然不就是單純的仇富泄恨嗎?哪裡有任何理智可言?”
研介此時又佔據了道德高點,高高在上地玩味道:“這樣一味地依著情緒發泄,真的能帶來正義嗎?
富人都是卑鄙的,平民都是可憐的,這樣刻板的印象,似乎有些過於理所當然了吧?”
看到這裡,古美門靜雄已經吃完飯了,他也懶得繼續聽研介忽悠人,直接起身準備走人。
“我吃好了,有點事情先離開一下。”
左藤美和子連忙問道:“今天還回來上班嗎?”
“回……”古美門靜雄遲疑了下,“可能回不來了,你記得按時下班,別熬夜加班了,就這樣。”
看著他頭也不回地走掉,左藤美和子若有所思。
……
古美門靜雄趕到雙塔摩天大樓的時候,抗議的人更多了,站在最前面的白發老頭,完全不像這個年紀應有的勁頭,扯著嗓子憤怒地喊,比誰都賣力。
一旁等著采訪他的記者都有些擔心他會不會一下子倒在這裡,那事情就鬧的更大了。
古美門靜雄看了一圈,沒發現研介的身影,倒是見著黛真知子了。
他走過去問道:“你在這兒蹲著發什麽呆呢?研介人呢?”
黛真知子扁扁嘴,“我就是想不通古美門律師到底打算怎麽贏?事情都鬧到這個地步了……”
古美門靜雄搖搖頭,轉身就走,這個笨蛋沒救了,越是跟著研介的思路走,越是會陷進去。
“啊,古美門警部?我還沒說古美門律師在哪兒呢……”黛真知子見他直接離開,連忙喊道。
古美門靜雄擺擺手,“不用了,我猜的到。”
黛真知子猶豫了一下,追了上去,“古美門警部很了解古美門律師對吧?那你知道他到底打算怎麽贏嗎?”
古美門靜雄冷笑一聲,“我還知道他打算怎麽死呢。”
“哈啊?”黛真知子一愣,不過立刻回過神,繼續追問,這種被瞞著的感覺好難受,心裡癢的不行。
古美門靜雄一路走,她就一路磨,前者也隻好解釋了一下拉人下水的操作。
黛真知子聽完就是一臉嫌棄,“果然是卑鄙的欺詐師能乾的出來的事情,真是夠陰險的。”
兩人一路進了大樓裡,見到了常磐美緒身邊的沢口秘書。
古美門靜雄昨晚也見過她,顯然她已經從常磐美緒那裡得知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很痛快地就帶著兩人去見常磐美緒了。
乘坐著觀光電梯去往75樓的宴會場,古美門靜雄眯著眼睛看了看遠處的大樓,想起一幕經典畫面來。
琴酒在那裡朝園子開了一槍來著,不知道他還會不會來,來的話自己可要好好招待一下才行。
順利地到了宴會場,果然,就見到研介正在一臉奸笑地和常磐美緒在說著什麽。
“……一會兒的和解會放心交給我就好,完全沒問題的,放心。”
“那就拜托古美門律師了。”常磐美緒鞠躬感謝,“老師那邊我其實早有安排,只是還沒來得及跟他說明,沒想到他竟然……唉……”
研介點點頭,表示理解,“這種昭和老頭的確難以交流,如果常磐社長有需要,我可以幫著說和。”
“那太麻煩您了,我先和老師溝通一下吧,如果不行再拜托您。”
常磐美緒也是心累,明顯憔悴了不少,大木岩松的糾纏,抗議活動的困擾,恐怖襲擊的威脅,現在自己的老師還帶頭搗亂……
“啊,古美門警部!您也來了?”她注意到了古美門靜雄,連忙堆起笑臉。
古美門靜雄微微點頭,算是打了招呼,然後就狠狠給了研介一腳,直接將人踹倒在地,踩在他後背上。
最近一直沒挨揍,研介的反應也有些遲鈍了。
“我是不是說過,不管你打什麽主意,趕緊滾蛋,別在這裡晃蕩?你好像完全沒聽進去?”
常磐美緒見狀有些無措, 這兩人不是兄弟嗎?怎麽見面就直接打起來了?額,是一方被打。
黛真知子在一旁幽幽說道:“沒事,他們兩個一向這樣相處,不用擔心,都是正常的。”
“正常?”常磐美緒難以置信。
黛真知子仿佛看到了當初的自己,莫名有了一絲見多識廣的優越感,此時學著服部管家的樣子,澹定地解釋道:
“沒錯,他們兩個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相處的,絕對沒問題,這是一種表現親近的方式,盡管理解成擁抱之類的行為就好。”
“……”
常磐美緒聽的呆住了,然後就見古美門靜雄將研介揪起來重新摜在地上,後者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這也……正常嗎?”
黛真知子重重點頭,“完全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