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慢,二柱你是不是存心想耽誤你爺爺的出殯!”
等到二柱幾人把棺材抬進祠堂大堂內,沒處撒氣的二舅姥爺雙目一瞪朝著二柱臭罵道。
“好了,二柱這幾天忙裡忙外的二舅姥爺你就別再說他了。”
不忍丈夫繼續挨罵,二柱媳婦對著一旁的風水先生說道:“陳大師您看棺材已經到了,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動身吧。”
被叫做陳大師的風水先生是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體型偏瘦,臉帶一副古銅色圓眼眼鏡,身穿一襲灰色長褂,嘴巴上的那兩撇八字胡甚至顯眼,乍一看和電視裡那些騙人的算命先生十分相似。
陳大師摸了摸八字胡說道:“嗯,還有五分鍾就十二點了,大家動作利索點把張大爺請入棺材裡,我們抓緊時間動身別誤了時辰。”
風水先生發話了,二舅姥爺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只能衝著二柱喊道:“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動手!”
“哦,好,好。”
眼見逃過一劫,二柱連忙上前抱住張大爺的屍體想要把他放入棺材中。
“怎麽回事,竟然搬不動!”
抱住張大爺屍體的二柱發現此刻他居然抱不起張大爺的屍體。
“怎麽可能!”
二柱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爺爺的屍體。
要知道張大爺可是得病死的,在病魔的折磨下死的時候不足百斤,對於常年乾農活的二柱來說這點重量簡直就是小菜一碟。
但是現在不管他鉚足了勁如何用力,張大爺的屍體愣是躺在床板上一動不動。
“二柱,你小子怎麽回事?”
“連你爺爺都抱不起了嗎?”
二舅姥爺見二柱半天沒有動靜,神情不悅的說道。
一聽二舅姥爺又要開始罵自己了,二柱連忙說道:“二舅姥爺不是這樣的,我爺爺他好像...好像和這個床板連在一起了,不論我怎麽用力就是搬不動。”
“我看我爺爺這是不想走啊!”
二柱此話一出,在場眾人臉色霎時一變。
二舅姥爺更是厲聲喝道:“二柱你小子在說什麽胡話!”
“大牛,二牛,你們一起上去幫大柱。”
二舅姥爺指了指剛才跟二柱抬棺材進來的兩個壯年。
大牛、二牛沒有二話,應聲上前走到兩邊跟著二柱一起用力想要將張大爺的屍體給抬起來。
“喝——”
三人手臂同時用力想要將張大爺抬起來,可是就算是三人臉色漲紅吃奶的力氣都用出來了,張大爺的屍體依然紋絲不動。
二舅姥爺見到這一幕臉色陰沉似水。
作為張家村現存最年長的老人之一,他現在哪能還不知道大事不妙。
好在這時,陳大師出手了。
只見他來到張大爺屍體旁揮手示意二柱三人暫時離開,然後對著張大爺的屍體厲聲喝道:“張有先,塵歸塵土歸土,莫要貪留人間,遺禍子孫!”
說罷掏出一張黃符貼在了張大爺的腦門上。
過了一會兒,陳大師轉身對二柱說道:“好了,沒事了,現在可以將你爺爺放入棺中。”
這就好了?
二柱帶著半信半疑的心態,試探性的伸手朝張大爺的屍體抱去。
只見二柱雙臂輕輕一抬,毫不費勁的就把張大爺的屍體給抱了起來。
眾人見狀也是松了一口氣,
二舅姥爺陰沉的臉上也是露出了笑容,朝陳大師說道:“不愧是陳大師,果然厲害。” “過獎,小事罷了。”
陳大師摸了摸八字胡毫不在意的說道。
等二柱將張大爺的屍體放入棺材中後,其他人迅速上前將棺材蓋合上然後用釘子封口。
經過剛才的詭異,現在眾人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將張大爺早點入土以免再生禍端。
在一旁吃席的秦棺自然是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不由說道:“這八字胡的家夥還是有點本事,不過也僅限於此。”
說罷,便撕下一塊乳豬蹄繼續大快朵頤的吃了起來。
幾個呼吸間,眾人已經十分麻利的將棺材蓋給釘好準備抬棺出殯。
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此刻棺材內張大爺的屍體上緩緩冒出一股黑氣自下而上侵蝕著整個棺材,就連先前陳大師貼在張大爺腦門上的那道黃符也在黑氣的侵蝕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融。
“秦老板,我們就先走了,您慢慢吃。”
二柱臨走的時候還不忘上前對秦棺說了一聲。
見二柱來了,秦棺拿紙擦了擦嘴上的油漬然後說道:“別急,你們出不了這個祠堂。”
聽到這話,二柱的臉色頓時拉了下來,不高興的說道:“秦老板你這是什麽意思?”
秦棺沒有回答,而是抬頭看了眼烏雲籠罩的夜空,神色平靜的說道:“十二點了。”